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沆瀣一气 上——by陶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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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把另一个笼子也缠上了衣带。再回到中间时,他把两条绳子打了结绕在身后,拱起脊背慢慢往后挪。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般,才把铁笼的一头拉近了一些。

“我也顶不了多久,”张哲之转过头,竟然满头大汗,“你快用钥匙把铁笼打开!”

那边应了一声,走到半路又想起钥匙在张哲之身上,鼓捣了半天才拿到那枚钥匙。然而就在这时,左边铁笼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王沆……”周晔竟然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头朝着两人艰难地说着,“让我和张哲之说两句话……”

王沆皱眉,“等我们救出你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不行!没有时间了!!”周晔提高了声音,一只手也抓住了铁笼,苍白的脸上露出几近狰狞的坚持,“让我先和他说两句话!!!”

可这话对于王沆无异于火上浇油,面对最亲近的伙伴,难得一见的失控的怒火涌上心头,他甚至也不愿意再回周晔一句话,只自顾自做着接下来的事。

然而张哲之却在这时叫住了王沆,“就这一会,让我和周晔说两句话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他凑到王沆身边,“我有分寸。”

这时王沆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他代替张哲之拉住绳子,面色不善道:“快去。”

得了命令,张哲之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铁笼旁。走近了才发觉,这些日子没见到周晔,此刻他整张脸都已经凹陷下去,映出深邃的眼眶,竟然有些可怖。

“周管事……”

“别装了,”周晔眼里爆出狠厉,小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那个人。”

张哲之表情未变,心里却是千回百转,“什么这个人那个人?我只是张哲之!”

“你骗不过我,”周晔一声冷笑,手从笼子里伸了出来,抓住张哲之,“说!你接近王沆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他脸上满是无措,被抓住的手上却暗暗汇集了内力,要是被周晔说破,就不能再留他性命!

然而周晔听过他这话之后,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手上的力骤然加大,锋利的目光直刺进张哲之眼里,“他现在护你护得紧,你还可以趁这个时候收起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好待他。”

说到这,他猛咳了一阵,声音越发沙哑,“可你要是负了他,我周晔就算是变成鬼,也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语毕,他猛地松开手,张哲之连退了几步,再看周晔,他脸上的怒意已完全消去,此刻静静地坐在里面,眼神在肖齐和王沆之间游离。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来?”王沆忍不住喝了一声,周晔说话向来尖酸,张哲之现在这种样子,定是被骂了一通。

闻言,张哲之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走了过来,沉默地接过王沆手里的绳子。

王沆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叹口气之后便小跑着去了周晔身边。此时周晔气息已经变得极其微弱,他眯眼看着王沆忙活着的身影,终于还是使劲全身力气拦住他,“王沆……”

“怎么了?!”情急总是容易出错,王沆手忙脚乱地四处找锁头,汗水不断地往外冒。周晔脸色微变,终于把他按住,让他停下来听自己说话。

“等一会你们带着肖齐,下到和河边,从桥上过去之后,便一直往前走。看到的第一个路口就右转。还有,你们出去之后,不要去找太子,直接带着肖齐出城。”

王沆有些讶异,“何出此言?”

“听我的,”周晔眼神复杂,“也不要直接回江南,至少过个两三个月再回去。”

王沆此时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匆匆抓住他苍白的手,“别说了,保存体力要紧。”

“我现在不说,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告诉你了。”他笑得十分凄惨,“我以前总说你沉迷过去难以自拔,没想到,自己最后也应验了这句话……”

“怎么会没有机会!”王沆立马松开手,从怀里摸出钥匙,不得章法地插入锁头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可周晔却闭上眼,“先去救肖齐吧。”

“你说……”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见周晔竟然自己站了起来,狠狠地往自己身上踢了一脚。王沆猝不及防,直接摔在了地上。然而更让他心悸的是,周晔不知往哪里按了一下,笼底的铁板就从中间裂成了两块!

周晔双手抓住铁笼,像一只风筝被挂在了树上。

他笑道:“人啊,总是要为自己活着才好些。”

然后,像是时间被放慢了一般,王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掌离开了铁栏杆,接着是手指一点点往下滑……白色身影像只鸟一样,刷地从眼前坠落,许久过后,才从底下穿来一道悠长的落水声。

“周晔……”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手掌被掐出了血也浑然不觉,安静地像是没有了呼吸。突然,他抬起头,闭上眼,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两行清晰可见的眼泪从两边滑进发髻。

你为什么就不能再为自己活一次呢?周晔?

眼泪流的更凶,他低下头,企图用手止住。然而根本没有用,泪水钻到他的指缝,或是从他指头流过,落在衣服上,晕出一大圈不断扩大的水渍。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另一个铁笼边上,救出了依旧昏迷不醒的肖齐。

待王沆扶着肖齐转过头时,张哲之就只能看见他发红的眼眶下还颤抖着的双唇,发出不稳的声音,让他过来帮忙把肖齐抬下去。

张哲之也像是被刚才那一幕所影响,脸上也没了笑意,沉默地扶住肖齐,就这么原路返回到了河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里竟然多出来一座白石桥,在黑暗里十分醒目。王沆对着那桥愣了一会,在眼眶越来越红之前,快步走上了桥。

“王沆,周……”

“别多话,”只不过是一个字刚刚出口,张哲之的话就被王沆截断,“出去再说。”

他头也不回地稳步向前,低沉地脚步声一个一个烙印在心头。

永别了。

过了桥之后,王沆便按着周晔的指示前行。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一扇没带锁的木门呈现在眼前。张哲之推开门,刺眼的亮光射了进来,王沆眯眼往外看,一个算不上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带着戏谑的脸在看到肖齐时一下变得沉重,

“我本以为王老板昼夜不停地找着周晔,他的地位定是比这小小莽夫重要得多。”他垂下眼,像是自嘲,“看来还是我猜错了。”

王沆深吸一口气,手已成拳,“王爷,小民已经如约救出了肖齐,望王爷能实现当初的诺言,放我们离去。”

“自然,”裕王侧过身,负手站立,好整以暇地姿态让王沆差点把牙咬碎。

然而当他们走出许久之后,四面八方却突然涌出了两拨人,黑衣者站在裕王对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身后的侍卫。

两方僵持了许久,直到裕王一声轻笑,“你家主子可真是沉不住气。”

那边的领头者也迅速回话,“主人吩咐属下转告王爷,若再有此事,合作之说也不必再提。”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王自有分寸。”裕王微笑着转过身,眼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散了吧,打打杀杀地成何体统?”

黑衣领头人盯着他背影想了会,终究还是一挥手,所有黑色的影子都往四面散开,只留下一群侍卫还在面面相觑。不久之后,这群侍卫也跟着裕王远离了这里,只留下一扇破旧的小门,偶尔在风过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可另一边,肖齐到了楼里之后还是未醒,幸好这几日苏大夫一直住在楼里,片刻不耽误地想出了许多应对的方法。

但王沆精神却一直有些恍惚,他时不时望着某个空荡荡地角落,像是失了神一般,要唤他好几次才会有回应。直到听到肖齐转醒,他才像回复了神智,忙不迭地去照看好友。

第二天一早,得知苏大夫愿意和他们一起上路,照看肖齐之后,王沆便迫不及待地找了辆马车,准备出城。幸运的是,出城之时,四人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马车驶出城墙的那一刻,王沆又有些走神。他盯着晃动地车帘,像是忽然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他看见周晔站在水上,顺着湍急的水流往下,笑着质问自己,“你怎么还没给我逍遥公子的新书?”

恍若隔世。

第二十四章

刘家村不大,坐落在京城百里之外的山上,几十户人家都挨得近,连隔壁家的孩子不小心打破了个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哪家要是出了点新鲜事,半天之内就能传遍全村。就像前几日,离官道最近的刘大头家里收留了几个外来客,而且衣着光鲜,一看就像是有钱人。

这消息一传了出去立马让整个村子沸腾起来。有钱人,大家都还没见过有钱人长什么样呢?!于是三姑六婆们马上聚集在一起,随便捏了个借口就浩浩荡荡地朝刘大头家走去。

不用说,这些外来客自然是王沆一行人。他们才出了京城没多久,肖齐的病情就有了较大的反复,不得已之下,他们就近找了一个村庄歇了几日。

然而眼前这一帮子叽叽喳喳的女人,用打量着物品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着实让王沆难以招架。眼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张哲之起身和刘大头耳语了几句,终于把那些女人隔在了门外。

“女人真是多事,”张哲之关上门,转身坐回王沆身边,“累了这么久,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王沆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内屋,“还是等肖齐的病情稳定之后再说吧。”

张哲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时竟也凝噎住,随即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手指。

于是两人就又沉默了下来,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此刻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还是苏大夫将这沉默打破,他捋着白胡子走出来,“肖公子五脏六腑受损得厉害,本不宜多动,更何况是旅途颠簸。眼下倒是没有了性命之忧,但病情却更重,再这样下去,就算治好了病,也定会留下后遗症。”

王沆迅速站起来,脸色苍白,“多劳苏大夫费心。”

老头瞥他一眼,叹了一声就负手而走。

张哲之伸手拉过王沆,“既然苏大夫说了没事,你也应该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会。”

那人转过头,睁着满眼血丝想了想,终是顺从地点点头。而张哲之更是在一旁,等到他呼吸变得绵长之后才悄声离去。

门外早就没了那些大舌妇的影子,苏方和刘大头正聊得兴起,余光见了张哲之的身影,带些不快地将他打发走,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躺下了?”

点头,“肖齐情况到底如何?”

“按你的想法,说重了些,但事实也相去无几。”老头口气平淡,“再这样颠簸下去,变成废人也指日可待。”

“那你就再夸大些,让王沆不得不中途把他放下。”

老头想了会,突然骂道,“你小子,竟还想赶我?!”

“哪能呢?”张哲之勾起嘴角,“我可是还盼着你趁早做好药,把他再治得服帖些。”

老头装模作样地冲他哼了一声,心里打着小九九,随便说了几句就催他回去守着王沆。张哲之知道这老头子的脾性,遂也不留他,看他一晃三摇地走远了,又折身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见王沆睡得极不安稳,像是陷进了梦魇般,眉头紧紧地搅成一块,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嘴里也不时发出一些模糊地呼声。

张哲之拉过他的手,缓慢地将内力一点点送入他体内,随后又点了几个安神的穴位,才见他慢慢安静下来。

可饶是如此,梦里的王沆还是十分不安。

还是那个烂熟于心的梦境,小乞丐此刻正被绑着双手,眼里含泪地缩在角落,十几个小孩都围成一团坐在地上,像是牲口一样供人挑选。

旁边三个又黑又丑的汉子脸上堆着笑,正和一个女人讨价还价。

“春桃妹妹,我们知道你是老主顾,可你这价也不能往死里压啊!”大汉苦笑,“就这么几个孩子,也都是哥哥们下了血本才搞到的,真真是不能再低啦。”

“哼,就知道你们都是这副嘴脸!”女人走近些看了会,如玉般的手指点了三下,“那就这三个吧。”

一个男人走过来,让另外两个小孩站成一排,却独独把小乞丐拉了出来,“春桃妹妹好眼力,这个可是哥哥们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再怎么你也得再加我几两银子!”

女人的眼睛顿时瞪成圆形,手一叉就要开骂。那男人缩缩脖子,也像是有些犯怵,却始终不肯让步。几个男人软磨硬泡了半天,才见女人退了一步,加了他们一两银子。

这下便是皆大欢喜了,小乞丐和另外两个男孩立马被交到女人手中,跟着她走了好久,才到了一个小院。女人这才解开他们的绳子,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话。

然而孩子们都没怎么听进去,他们已经许多天没吃饱了,此刻又饿又困,巴不得直接睡在地上了。小乞丐表现得更甚,他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就要倒。

亏得春桃眼尖,一把扶住他,嘴里不饶人,动作却还很轻。手下的小乞丐基本上没什么重量,她又咒了几句,便带着孩子们去吃东西。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又是一番梳洗打扮,已是戌时三刻了,匆匆交待了几句,孩子们又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院子。

另外一个和春桃差不多大的女人迎上来,抱怨了句怎么这么晚,就推开了正中间的大门。暖色的光打在他们脸上,孩子们顿时都有些期待。

春桃把孩子们逐一拎到身前,垂头颔首,“姑娘,按您说的,挑了最好看的三个。”

“嗯,”是个好听且温柔的女声,“累了这么一天了,你也快去歇着吧,接下来就让我来吧。”春桃脸上立马飞起了两朵红云,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且顺手带上了门。

小乞丐瞄了女人几眼,只觉得她是自己人生中看到过最美的人,顿时对她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女人走过来蹲在他们面前,逐一拉起他们短短的手,揉捏了几下,笑道,“个子矮矮的,手也短。”

谁短了?!等我们长大了,不知道会比你高出多少倍呢?!

“怎么,还不服气啊~”女人像是听到了小乞丐的心里话,凑到他面前,顺手捏住他的鼻子,“来,叫声姑姑听听~”

小乞丐不敢妄动,瓮声瓮气地叫了声姑姑后,就前扭后扭地想要挣脱她的魔掌。

“这才乖嘛~”女人笑嘻嘻地摸摸他的头,眼神在他们三个脸上扫过,一拍掌,“我叫商锦,你们叫什么?”

两个孩子都飞快地报出了名字,但轮到小乞丐时,他却卡壳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到处个所以然。也难怪,他本来就没有名字,这么多年被人‘小杂种、小乞丐’地叫着,有没有名字都一样。

“你个小屁孩,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女人佯装生气地又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我以后就叫你王小瓜好了。”

“这呆模呆样的,难不成真是傻啦?”她看他没什么反应,自己嘀咕了几句,便站了起来,牵着另外两个孩子走到了门外,说了几句话后竟然两手空空地折返,王小瓜还沉浸在有了名字这件事里,见商锦回来,就咧开嘴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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