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沆瀣一气 上——by陶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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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哲之显然忘了一点,王沆带上的,都是武丁。

第三天傍晚,一行人刚刚绕过一座大山,正停在路边的一个酒家歇脚时,张哲之就被拎到王沆面前。

这两日旅途劳累,王沆本就累得不行,一直都强忍着不适。此刻见着张哲之竟然出现在自己跟前,脸上都要跨出水来。

手上的杯子一扔,不偏不倚地‘哐哧’一声碎在张哲之脚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哲之,怒气早就冲上心头,声音却还四平八稳:“谁叫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人也有点心慌,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发现,才走了两天的路,指不定王沆还会叫自己回去,他灵机一动,‘咚咚咚’地冲王沆磕了三个响头。

“三爷!周管事走之前曾交代,要我好好照看着三爷,不能让三爷出事。三爷此次出门,我若不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周管事定饶不了小人!”

张哲之这句话本来就是一个赌,赌王沆心中挂念周晔和肖齐,只要他有那么一丝动摇,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许多。

果不其然,半响,王沆都没说话。张哲之心知是这个赌成功了一大半,忙不迭地要加上第二句话,可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越来越近。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山贼!’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的人,都行动起来,立马亮出刀子,瞬间把王沆护在中间。当然,王沆没忘了张哲之也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他慌乱之下,也没继续和张哲之发脾气,只一把扯他过来,靠在自己身边,低声安慰:“无事。”

可张哲之还是怕,他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表面上对王沆镇定得点了点头,可一直被王沆握着的手却有些颤。

王沆自然察觉到了,一边和武丁们下着命令,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想让张哲之不要这么害怕。

那窸窣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畔响起。眨眼功夫,对面草丛里就冒出来几十个彪形大汉,每个人手里还都提着形状各异的武器,他们迈着大步走向王沆等人,丝毫不怕那些拿着刀的武丁。那领头的大汉走了几步,停在了他们前面两三尺左右的位置。

张哲之本来被王沆的力量支撑着,稍微好了一点,可一看那满脸胡子的大汉站得那么近,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动也动不得。

王沆的表情还是从来未变,他悄悄地把随身行李挪到背后,毫无惧色地直视着那人。

那人终于咧开口一笑,满是胡子的脸上,露出发黄的牙齿: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八章

有几个武丁见过世面,倒也不慌张,压低了声音问着王沆:“三爷?”

却不曾想,那个领头人耳力极好,他一直没合上的大嘴又咧开了几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像是在等待着王沆的回答。

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王沆还是知道的,他端出高傲的姿态来,冷哼了一声:“我等上京寻人,银两不多,你要,便全部给你。”

说着,王沆冲旁边的一个武丁抬抬下巴,把随身携带的一叠银票交到他手里,示意他给那土匪头子送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是讨好了那个土匪头子,他收过银票,用站着唾沫星子的大手一张一张地点个清楚,半响才抬起头,对着王沆扬扬手里的银票:“我说王沆王三爷,您老可别糊弄咱家弟兄,您那丰厚的家底,这点钱打赏下人都不够吧!”

他把银票往身后一扔,抱臂抖腿:“兄弟们天天跟这日晒雨淋,挣得都是辛苦钱。好不容易遇着三爷,再怎么也得多给些吧!”

王沆心知不好,硬着头皮往下接话:“出来匆忙,这已是我等全部盘缠。”

“哦?是吗?”那大汉嘴角一垮,“三爷,您这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到头来也别怪咱兄弟不知好歹。”

话说到这份上,王沆就算再怎么口灿莲花也是没有的。那大汉手一扬:“弟兄们!按老规矩!上啊!”

王沆心中叫了声不好,就见一群土匪提着武器冲了过来!周遭的武丁手腕一翻,硬生生地迎了上去,顿时‘叮叮哐哐’地响成一片。张哲之没见过这种场景,差点都要把王沆的手给捏断。

可现下王沆只下意识地拍拍张哲之的肩膀,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混战。家里带来的武丁都是能打的好手,一开始两拨人还势均力敌,都不见有什么伤亡。可打的时间长了,武丁都是循规蹈矩的名门打法,哪敌得过山匪那不要命的打法。渐渐地都落了下风,好几个稍弱的都被砍伤,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山匪头子一把大刀耍的尤为利索,一打一个,从不落空。竟然活生生地从扔武丁里撕出一个口子,眼看离王沆越来越近!

王沆也没练过武,知道再躲也是躲不过去,干脆站起身,把张哲之护在身后。看着土匪头子越来越近。

没过多久,一把大刀就架在了王沆脖子上,土匪头子竟然还笑得有些憨厚:“三爷,请吧!”

此时外面的局势也是清晰明了,武丁们要么被重伤,要么被山贼擎住要害,显而易见是不能再打了。事已至此,王沆只能任山匪到处乱翻,并且牵去了所有的马匹。

若只是这样,王沆定是不觉有什么大损失的,只要能放自己过去即可。毕竟这点点小钱,王沆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偏偏山匪都是不知满足的人,眼见自己脖子上的刀都快撤了下去,却听几个年轻的在外面喊:“大当家!既然这个人这么有钱,我们为啥不绑了他,再换点钱来!”

糟糕!

王沆只感觉脖子上的刀一紧,那土匪头子嘿嘿一笑:“我是个粗人,倒还没想到这点!幸好小弟聪明,不至于白白放走了这只大肥羊。”

他刀子一撤,立马把王沆的双手绑了起来。

“三爷,您请!”

王沆此刻就算再怎么不甘愿,还是跟着土匪头子往山上走。他心里的忧虑越来越重,这么一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京城,周晔和肖齐……况且,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不懂武功的家伙。

张哲之和王沆离得最近,此刻也被绑着,走在王沆旁边。上山的时候还不小心崴了脚,只停了一小步,就被土匪推搡了一下,还秃噜了几句脏话。若不是王沆侧身挡了一下,那土匪说不定早就一脚踹了过去。

这么跌跌撞撞地上了山,武丁倒还好,可王沆和张哲之这两个肩部能提手不能扛的,早就累得半死不活。尤其是王沆,这几日本来就是在硬撑,想着到了京城就好。可如今遇到了这种事,心里一急,刚被押到山寨,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外面院子里围坐着一群土匪,他们大声吼叫着,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时不时灌上一口酒。要是有女人走过去添酒加饭,又少不得一番起哄。

看起来倒是亲近又和谐。

王沆四下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个人破旧的大堂里:朽了的房梁和立柱,摇晃的桌椅,最前面竟然还铺着几张兽皮,怪不得是山匪!

不知张哲之和武丁们被带去了哪里。王沆有些担心,自己还算是一张活银号,钱到手之前,土匪定不会伤着自己。可……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不中用的体质,真是气得人肝胆欲裂!

自责毕竟没什么用,动了动手,发现手竟然被绑在了椅子上。他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想要把椅子弄起来,也不怎么可能。

他四下看了看,使劲全身力气,抬起没有被绑的脚,攀到了旁边的桌子腿上,脚一勾。‘哐’地一个闷响,桌子倒是到了下去,不过倒得有点厉害,估摸着是破了一个角,还飞起来一些木刺。

这声闷响虽然不大,但也成功地打断了院子里的吵闹。领头的人站了起来,按住旁边几个一脸怒气的小子。拿着一坛酒就朝着王沆走来。

他先是露出了一脸惋惜的表情,吼了一句:“我上好的檀木桌啊!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从人家手里抢来的!你这么一摔,至少赔我一百两银子!”

“他们在哪?”王沆也不管他一副呼天抢地的模样,道:“你要多少?”

那边立马不嚎了,端出一脸正直:“三爷说笑了,我们哪敢要多啊?只要给个辛苦钱,犒劳犒劳弟兄就够了!”说着,伸出手掌,缓慢地在王沆面前翻了一番。

银子倒不算多,可不趁此时压压他的野心,指不定要花多少,王沆便打定主意往低了说:“一千两,你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

“哟!”那人惊呼,“三爷,一千两能买您一根手指头吗?我说的,可是一万两。”

“王家不是皇宫,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那你王家拿得出多少?还是说,你三爷愿意拿多少钱买你这条命!”

那土匪一急,正好落了王沆下怀,他略一沉思:“凑也能凑齐,不过……”

拖长的尾音急坏了土匪头子,他把手上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放,就凑到王沆跟前:“你别给老子耍花招!老老实实把钱交来,说不定我还能绕你一条狗命!”

“把我的家丁都带来。若是有少,你们别想得到一分钱!”

大概是王沆的气势把土匪头子震住了,又或是他靠得很近,知道王沆此话不假。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想法,总之,他默许了王沆的要求,允诺第二天就会把所有人都带来。

可就算这个条件成功了,王沆也不敢松懈,他脑子不停转着,力求整个计划没有一丝破绽。不过也在这时,他向来平静的眼里露出狠厉之色。若我不端了你这土匪窝,还真污了我王家大名!

那土匪头子倒也讲信用,第二天一早就把那些伙计带来了大堂,虽然大多数都鼻青脸肿,还带着些大大小小的伤,但王沆也无法介意更多。

破晓之时他才刚刚构思完整个计划,一夜都没怎么合过眼。这会这么多人,还都一个个望着自己,作为他们的主心骨,自己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显出疲惫。

他用手指紧紧掐着虎口,勉强赶去一些睡意,从近处挨个地安慰着。幸好都是武丁,大都还能撑着回上两句没事,而且,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张哲之精神虽不济,但人却沉静也许多,不似昨天那颤抖的样子。

待王沆和所有人都说上两句之后,那土匪头子终于沉不住气了:“三爷,您瞧,这人,我也给您带到了,钱……”

王沆打断他的尾音:“自然会给你们。”

此话一出,那土匪头子的脸就像朵绽开了的菊花似的。

“那您什么时候……”

“不急,先给我松绑。”

他的话再一次被王沆打断,脸上有点端不住。但冲着那一万两银子,还是亲自给王沆松了绑。之后王沆又要了纸笔、墨水等物,那土匪应该也见过点世面,知道这是王沆表明情况的纸条,心里不禁一阵暗喜。

好容易等他搁了笔,土匪头子正满脸堆笑地伸手去拿,却被王沆抬手拦下:“慢!”

土匪头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三爷还有什么事?”

鱼终于上钩了!

王沆心里松了一口气,买了个关子:“这张纸上,有我的命令是没错,可如果要从王家拿钱,这还少了最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这关子还真买到了点子上,土匪瞪大眼睛:“什么东西?”

“我书房中,一枚印章。”

“这好办!”那土匪像是松了口气,“你给我好好说说你那书放在什么位置,我叫伙计去给你取来。”

王沆冷哼一声:“印章事关王家存亡,就算死,也不能让外人知。”

土匪头子这么说了半天也怒了,抽出手边的刀子又架在了王沆脖子上,声音震天响:“你他娘的到底给不给钱!”

“我是惜命之人,钱不会不给。但印章系王家根本,不能落入他人手中。”王沆气定神闲地顿了顿,“我倒有个建议。”

土匪头子一听钱一定会到手,示意他快说。

“我家伙计带着我的命令,去取得印章之后,再把银钱交付与你。”

毕竟做这一行也有些年头,土匪头子再怎么蠢也听出了些不对:“要是你那伙计带着你的钱跑了,或者是去通知了官府,那我们怎么办?!”

又是一声冷哼:“大可以派你最信任的伙计跟着他一起去,或是你和他一起去。”

王沆这话,听起来确实在理。都是出来做买卖的,若是真端了人家老底,指不定这些人狗急跳墙,把自个挠伤了就不划算了。他这伙计,也没说是谁,只要自己指定一个不会武的书生去,再派两三个人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土匪头子这么一想,便爽快地答应了王沆的要求。

之后,土匪头子自然是毫无疑问地挑上了张哲之当这个‘信鸽’。但他为人谨慎惯了,不允许张哲之和王沆说什么悄悄话,让王沆隔空说了印章的方位。随后匆匆地和张哲之交待了几句,就推给了自己的两个小弟,嘱咐他们好生看管。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张哲之就已经踏上回府之路。他现在还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竟然暂时逃离了土匪窝?!

不过……他皱起眉头,王沆所说,印章在书桌左手第三个盒子里,这事情全然是不可能的!之前他也去过书房,还能清楚地记得,书桌左边一个盒子也没有!

这下可怎么办?如果找不到印章,该怎么向这些匪徒交代?又怎么凑到这么多银子,就出王沆他们?!

这厢张哲之愁得快要发苦,连路都快走不动了。那边王沆却还是淡然的做派。他当然清楚书桌的左边没有盒子,但右边有。

只要张哲之拉出了右边的第三个盒子,自己和这些武丁能得救且不说,端了这个贼窝也不在话下!

可如果张哲之没有拉开那个盒子……王沆当然考虑了最坏的结果,张哲之被押回或是被杀,山匪的毒打,再一次的要挟……可他最相信的人也只能使张哲之,其他的人,都是些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武夫,哪会思考计策这种东西?!只有张哲之,不仅聪明机智,而且和自己共处了约两个月,还略微了解自己的脾性。这样才能把戏演好,顺势端掉这窝蛇鼠之地!

他一边担心,又一边安慰着自己,倒像是时刻都在冰火两重天中挣扎。可表面不仅得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还得安慰着这群没脑子的武夫,倒不如说像个活火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

这么过了三日,就在王沆差点要‘爆发’时,一声清脆的叫喊从院子外飘上来:

“当家的!冬仨和李五抬着银子回来啦!”

王沆当即大喜过望,面上还是没变,却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

张哲之,做得好!

第九章

想来他们走得极快,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冬仨和李五两人在前,稳稳当当地把一箱子银子放在了大厅,不断地大笑,还喊着‘大当家的,一万两白银到手啦!’之类的话,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其他的人,都聚在了银子旁边,纷纷议论着!

一开始还有人时不时夸冬仨和李五几句,时间一久,眼睛也都只往银子上看了,都没注意到他俩渐渐地挤到了外圈。

那土匪头子还算镇定,没过去,只靠在门边嘿嘿的笑着。自己乐了好半天,才冲王沆拱拱手:“三爷说到做到,真是好胆色!”

这时张哲之才出现在门口,显然是累极了,慢吞吞地往大堂走。院子里的人都围着银子,也没人注意他。等到他走到土匪头子身边时,王沆才开口回道:“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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