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原因
阮艾刚进了浴室就懊恼得想要撞墙，刚才走得太急，居然忘了拿内裤……
他丧气地光裸着脊背依靠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胸口的热度和嘴唇上一样，饶是他有再强大的大脑，一旦遇到了滕崇也会瞬间死机，何况还被人压着亲了个七荤八素……
正当阮艾红着脸捂着自己怦怦跳的胸口倚在冰凉的墙壁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渐渐接近，阮艾立刻又绷紧了神经，紧接着就听见男人在门外敲门。
滕崇的举动让原本就心慌意乱的阮艾当下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还光着脚，身上的衣服也脱掉了，开门太尴尬，不开门又显得很刻意。
正当阮艾犹豫不决的时候，滕崇在门那头却已经出声了，“阮阮……开门……”
滕崇放温柔了的声音让阮艾心头猛地一抽，慌乱之中扯过来了旁边柜子上放着的浴巾围在了腰上就急急忙忙去开门。
当浴室门被打开，熟悉的气息伴随着水汽氤氲的味道迎面扑来的时候，视觉上那种活色生香带来的冲击力，让滕崇瞬间红了眼。
“那个……”
阮艾刚刚长了个嘴就再一次被滕崇压在了墙壁上，身体贴合，唇齿交缠，毫无还手之力。阮艾的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这让他忍不住嘤咛出了声，不自觉中就带了点哀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滕崇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皱起来的眉，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太急了，心里后悔，便把手往后神环住了阮艾的腰，往后伸摸到刚才那个地反帮他轻轻地按压着。
滕崇一直把人按着把身上的火发泄够了，这才稍稍松了手，阮艾却是被滕崇接二连三的动作彻底惹得恼火了，他趁着滕崇离开的间隙，用力地推了对方一把，往旁白移了半步，总算是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滕崇气喘吁吁地看着面前的人，显然是没有忽略到他的怒气。
阮艾微微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男人看，被强吻的愤怒，这些年漂泊在外的辛酸，还有胸口莫名其妙就被点燃的情感，都让他找不到答案和出口，最后却只能是把眼睛越熬越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快要忍不住落下来。
“沈媛……”
“我和她没关系。”
“那天JEW年会上你带的那个……”
“她是我的秘书。”
阮艾问一句，滕崇答一句，甚至阮艾还没有把话说完，滕崇也像是已经料到他想要问什么一般，飞快地解释着，他直直地盯着阮艾，眼神认真又坚定，又丝毫不曾犹豫过，很快就让阮艾完全没了话说。
滕崇见阮艾嗫嚅着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人的下巴抬起来，轻轻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然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要哭了，先洗澡。”
滕崇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一直拿着的阮艾的小内裤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阮艾歪头一看立刻就红了脸，滕崇见阮艾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当下也就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
滕崇回到了卧室，这才发现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自己的衣服也是湿了个彻底，原本是带着要把人调戏一番的心态去敲的门，但是看见阮艾红了眼睛却就只想要吻他。
……
阮艾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滕崇光裸着上半身站在床边，男人明显是经过锻炼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很性感，但是不夸张，阮艾知道自己很没骨气地红了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穿得整齐，这才咳了咳提示对方自己的存在。
滕崇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正好看进阮艾眼睛里。
“我的衣服湿了。”滕崇咧了咧嘴角，扬了扬手中的衬衣解释道。
滕崇一提到这个阮艾就红了脸，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舒了一口气，然后有点不自然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浴袍，这才走到了滕崇的面前，眼睛完全不敢往他的身上瞟，直接伸手接过了他手中被弄湿的衬衣，说道，“给我吧。”
滕崇看着阮艾转身帮自己去晾衣服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大了，虽然他很是想要一举攻破，但是无奈他的阮阮把自己包裹得太紧，让他急不得，便也只能徐徐图之，虽然有心，但是却舍不得把人逼得太紧。
其实晾个衣服哪里用的了那么长的时间，阮艾站在阳台上磨磨蹭蹭，摆弄着滕崇的睡衣，无非是在想等会进去应该怎么面对里面的那个男人，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他是不打算走了，让他去睡客房……
阮艾忍不住扶额，都怪自己的懒惰，自从搬到这个公寓来，就没有去收拾客房的打算，他原本是料定了自己这里不会有什么人会来拜访，所以便也就任凭那个房间那么乱着，现在如果真的就这么开口让滕崇住进去，似乎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阮艾一边纠结一边往回走，还没等他自己纠结出一个结果，滕崇就已经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
当阮艾看见滕崇已经十分舒适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心里有气也不好发，只想着抱着枕头去睡客厅，但是手刚刚摸到枕头边，就已经被滕崇按住了手。
阮艾抬头看去，滕崇这次没笑，反倒是语气里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恳求。
“一起睡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
这天晚上，阮艾睡得好也不好，好的是漂泊了好多年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安定的居所，但是梦境里却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和滕崇从滕家回到了学校外的小公寓里，夏天天气热，他的脚又伤着，伤口正痒得厉害，总想要伸手去挠，滕崇怕他留疤，整日整夜地盯着他，就连睡觉都要挤在一起，以至于那段时间每天早晨醒来，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
阮艾腿脚不方便，滕崇就帮他洗澡，那时候滕崇远没有现在的好身材，但是身形上已经渐渐显露出一个男人该有的轮廓，但是阮艾却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
滕崇每一次总是先帮他洗好，然后在脱掉自己的衣服直接开了冷水快速地冲凉，最后阮艾便倚靠着一个凉爽的胸膛迷迷瞪瞪地地度过了整个夏日。
直到后来，夏天过去，了阮艾脚上的伤也好了，但是两个人却不再分房睡了。
阮艾曾经几次听见滕景辉给滕崇打电话让他和自己回去，但是都被滕崇严词拒绝，当时阮艾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
滕景辉打了几次电话见没有效果之后便也不再打电话了，只想着干晾两个孩子一段时间过不下去了，人肯定就会自己回来了。
两个人跟家里闹别扭，自然是也不好伸手要钱的，阮艾本来就不想要跟苗妍莉要钱，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想要去打扰父亲平静的生活。
但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完全没有缩减的意思，滕崇花钱依旧大手大脚，阮艾想要开口问却又犹豫不决，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开口向着滕崇袒露了自己的担忧，滕崇听后却是一边笑着一边摸着阮艾的头，心里却是忍不住感动，“不用担心，我还有钱呢，好好上你的学就是了。”
阮艾刚开始会猜测滕崇是不是因为好面子才这么说得，但是他观察了几天之后却又实在是发现不了对方有什么心虚的表现，便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
直到那天，滕崇破天荒早早回家，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阮艾隐约可以听到他在不停地打电话，忙到昏天黑地，就连吃饭也忘记。
阮艾实在是厨艺不精，滕崇又忙着，他没办法，便打电话叫了外卖，他趁着送晚饭的空当进了书房，这才在隐约中听明白了滕崇是在跟人借钱。
阮艾心下一沉，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当即有一股子浓浓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自那天之后，滕崇便常常晚归，有几次甚至都是阮艾睡了好久才隐隐约约觉得身边有人躺下了。
阮艾睁着眼睛看着卧室的天花板，他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滕崇这么个公子哥似乎还应该过着他悠闲悠闲的生活。
阮艾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帮身边的滕崇往上拉了拉被子，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说来也巧，就在阮艾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滕崇的时候，许久不联系的父亲却打来了电话。
阮正一直知道阮艾的心结所在，也知道这孩子当时非要跟着他妈妈走不过也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
“学校里有和A国交换的教授名额，我已经提交了申请，通过了，下个星期就动身去A国，小艾，和我一起离开吧。”
父亲的说辞简单，生活上也崇尚自由，去不去完全是看阮艾个人的意愿。
换做平时，阮艾是不愿意跟着父亲离开的，父亲已经和母亲离婚，在他的眼中看来，在这一段失败的婚姻中，父亲完全是受害者，所以他便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打扰他。
但是现在，阮艾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滕崇的忙碌和忧虑，心里闪过一丝浓浓的苦涩，他动摇了。
但是这些完全不能构成阮艾所有的决心，直到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滕崇推开卧室的门，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着他的时候，阮艾的脑中突然炸开，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所以只能强忍着自己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假装沉睡，但是嘴唇上留下的感觉却让他这辈子都难忘。
毕竟那个年龄，已经懂得这个吻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含义。
第二天早晨，阮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拥着被子呆坐在床上良久，最后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决定了，我跟你走。”
22、包养
第二天一早阮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完全空了。
阮艾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扭头看了看表，心里想着今天这一觉倒是睡得沉。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阮艾笑了笑，果然是被滕崇给缠的。
阮艾这边还没有下床，卧室的房门却突然之间被打开了，滕崇光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家居裤，依靠在门边上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之间的种种，阮艾顿感尴尬，但是偏偏滕崇一脸轻松，决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昨天晚上就只是阮艾的一个错觉。
“咳……”阮艾轻轻咳了一声顺手往上拉了拉被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滕崇却是一直盯着阮艾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起来洗漱吃饭吧。”滕崇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撑在了墙上，另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阮艾。
阮艾被滕崇光裸着的上身煞得脸头都不敢抬，只是不停地点着头，滕崇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滕崇一走，阮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快从船上爬起来去浴室里洗漱，然后慢吞吞地去了餐厅，滕崇刚好在往桌子上端着各种早餐。
阮艾呆愣愣地坐下，总是有点吃惊的，“这……都是你做的？”
虽然以前就知道滕崇会做饭，但是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多。
滕崇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给阮艾弄着各种吃食。
不想总是让你吃面，才特意去学的，可惜过了这么久你才吃到。
阮艾原本尴尬又纠结的心情在美好的早餐时光中渐渐消失，直到早餐进入了尾声，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滕崇却突然停了筷子，抬头看着阮艾，“哦，对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原本正在喝果汁的阮艾听到了这句话差点被呛到，他在慌忙之中把手中的果汁放下，捂着嘴重重地咳着，把坐在对面的滕崇都吓了一跳。
“急什么……”滕崇一边帮人捋着背一边把纸巾递给他，阮艾却是已经完全陷入了沉默了。
他绝对是被滕崇洗脑了，都忘记了今天还要上班，现在居然还坐在这里吃什么鬼早餐！
“你怎么帮我请的假……”阮艾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自己这话中的幽怨。
这时候滕崇已经坐回到了对面的位置上，以十分闲适的姿势给土司上抹着果酱。
“就是给纪年升打了个电话，说你和我在一起呢，今天大概没办法去JEW了。”
“就这样？”阮艾傻了眼。
“就这样。”滕崇笑着把手中的抹好果酱的土司片送到了阮艾的嘴边。阮艾欲哭无泪，等自己明天回到JEW，肯定各种流言又已经传遍了……
还没等阮艾在心中哀嚎完滕崇却已经又一次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你刚回国还没买车吧，买辆车吧。”阮艾刚想要反驳滕崇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但是却又听见男人补了后半句，“我给你买。”
阮艾的嘴巴彻底合不上了，但是看滕崇的表情又觉得他确实不是在看玩笑，阮艾憋了半天只能是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开玩笑道，“你这是要包养我吗？”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赢了一回的人却在听到男人的回答之后完全笑不出来了，滕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然后“嗯”了一声，最终以“完胜”的姿态结束了这个混乱的早餐。
……
但是出乎阮艾意料之外的是，在早餐过后，滕崇真的就开始专心致志地跟他讨论起来工作上的事情了。
这让阮艾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还以为滕崇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滕崇很是敬业，阮艾也就渐渐地投入到正题上去了。阮艾把这次主打设计的思路给滕崇说了一下，没想到滕崇居然也能给他提出一些可行的意见。
“别这么看着我，大学我的二专有选修这方面的内容。”滕崇笑着揉了揉阮艾的头发，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不解。
因为是你喜欢的，所以我才想要去涉猎。
最后阮艾和滕崇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这次的产品并不求新求奇，主要就是简单大方的设计体现出珠宝真正的“永恒”主题。
只有“永恒”，才能够真得经得起时间的历练。
“这样就差不多了。”阮艾把设计图上的最后一笔认真地修改好，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扭头去发现旁边滕崇正在认真地盯着自己看。
阮艾慌乱之中把视线收了回来，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冲着滕崇开玩笑，“还真的是有点饿了呢。”
阮艾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中，他的脸上洋溢着的情绪让滕崇完全移不开眼，又过了半晌，滕崇才像是慢慢回过神来，沉沉道，“饿了吗？我去做饭。”
当阮艾亲眼看着滕崇把饭餐一道一道往桌子上摆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傻了眼，相比较自己，阮艾有点闷闷不乐，他连面都煮不好。
阮艾的筷子在碗中的米饭里慢慢地拨弄着，心不在焉地说，“我以为你会煮面呢。”
滕崇不急不缓地给阮艾夹了一筷子菜，这才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来，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说，“不想让你一辈子都吃面。”
阮艾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地一扯，一时之间，各种滋味全都涌了上来，他沉默着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扒着饭，生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
午饭过后，滕崇就动身离开了，他现在毕竟管着滕氏那么大的一家公司，旷了半天班其实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滕崇给临走前也没忘了折腾阮艾一番，叮嘱了半天明天是周末一定要等着自己。
阮艾被滕崇理所当然的语气激得下意识地就反问了一句“凭什么啊”，然后立马就被对方搂住了腰，凑近了笑着说，“你这不是已经被我包养了嘛……”
阮艾简直快要气绝，滕崇不要脸的程度和小时候完全一样，他推着滕崇出了门，滕崇还在嚷着明天就让人把车开来，阮艾根本就没搭理他，直接关了门，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