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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悍夫上——by森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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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对他招招手,让单久过来,摸摸他的头发,“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伸手抓住雷诺的手,握了握,“好。”

然而,直到中午的饭菜都凉透了,阿芙拉还是没有走出房门。

莫瑞娜已经冷静了下来,通红着眼睛担忧的看向那道锁上的房门,根本吃不下饭。被单久硬逼着往胃里塞了点东西,就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动

弹了。

单久拍拍雷诺的手臂,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雷诺暗金的眸子微垂,末了,闪过一丝微亮的光。

“好。”雷诺这么回答单久,顺便,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

阿芙拉坐在床沿,腿上散放着信件里寄来的东西。一张字体精美,印刷整齐的阵亡通知书,一封落笔沉重,不长不短的遗书,还有一张边角

都磨损卷曲的老旧照片,沾染了不少脏污。

照片上,一个表情刻板的女人,站在一个稚气未若的少年身边,双手轻握在少年的左右肩膀上。

阿芙拉都快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照过这张照片了,现在想起来,是在他大儿子刚成年的时候,那是他吵着闹着非要一张自己和他的单独合照,

没有弟弟和妹妹。

阿芙拉的丈夫在莫瑞娜出生后没一年就去世了,她一个人把几个孩子拉扯成人,生活压力让她变得尖酸刻薄,她失去笑容,整日愁眉苦脸,

对自己的孩子也耐心缺失。

手指轻轻抚摸过照片上大儿子的脸,他笑得爽朗又干净。她不由得想起当初,他的儿子们选择走上战场时,他们对她说,母亲,我们会成为

你的骄傲,我们为了自由而战。

对了,还有他的小儿子,他也很久没有来信了……

阿芙拉很安静,没有哭。她的眼泪在最初逼回眼眶之后,就再也流不出来了。眼睛干涩充血,喉咙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发紧。

可是她冷静极了,没有哭天喊地,没有撕心裂肺,她只是机械麻木的反复阅读着遗书的第一句话:母亲,我爱你,可我多么希望你没有看到

一句话,因为我已经死了。

她的大儿子,写的字还是那么丑。

她的大儿子,在父亲去世以后,再也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

阿芙拉的背脊弯曲着,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很多,她目光不再锐利,此刻模糊又浑浊。

突然,卧室窗口的窗帘动了动,阿芙拉没有注意,她以为是风。

“喵嗷。”

一只豹猫轻巧从窗外跳了进来,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摆放着雷诺做的午餐。豹猫无声的走到阿芙拉脚边,低头,把挂在脖上的篮子

放下,蹭了蹭她陈旧的裤脚。又静静走到一边,蹲坐在墙角,默默望着阿芙拉。

阿芙拉没有理会豹猫,甚至没有低头去看篮子里有些什么东西,她沉默着,无声的坐在床沿,不哭不笑,不怒不骂。

豹猫和她一样沉默着,黑长的尾巴偶尔晃一晃。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直到过了近半个小时,阿芙拉才把视线投向乖乖蹲坐在角落的豹猫。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投放几秒后,迟钝的收回来。

末了,阿芙拉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家伙,过来。”

豹猫听话的走向她,最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阿芙拉的大腿上,柔韧的身体弯曲成柔和的线条,乖乖窝着一动不动。

温暖的热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阿芙拉冰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

“喵呜。”

豹猫低低的叫着,侧头,舔了舔阿芙拉的手背。

……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

“我哭不出来。”

……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为了死去的安德烈而难过”

豹猫柔软的耳尖一颤,伸长了脖子,在阿芙拉干瘦的肚子上抵了抵。忽的,感觉背上一湿,一滴,一滴,连成一片。是阿芙拉的眼泪。

渐渐,阿芙拉低低的呜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豹猫沉默着,努力用自己温热的身体,给这浑身冰凉的老妇人,带来些许温热。

……

“雷诺。”

“嗯?”

当阿芙拉终于疲惫的睡去时,已经是深夜了。

黄毛留在莫瑞娜的房间陪伴她,小姑娘眼眶红红,几乎和黄毛的红眼睛如出一辙。

单久和雷诺盖着同一张被子,相互拥抱着彼此。

单久又叫了一身,雷诺低头望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你曾经写过吗?”

“什么?”

哑着嗓子,“遗书。”

“没有。”雷诺大手抚过单久柔软的头发,“我没有写过遗书。”

单久抬头看向他。

“我不知道该写给谁。”雷诺继续补充,“我生下来时,在一片荒芜人烟的荒郊野外,周围没有我的父母,只有破碎的蛋壳。”

单久拥紧雷诺,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又可爱。

雷诺想了想,说,“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有叼走一片碎蛋壳,作为纪念,而且……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写给你。”

“不。”单久皱了皱眉头,“我们不需要。”

雷诺低头,回避了他的问题,吻一下他的头顶,“很晚了,睡吧。”

“雷诺。”单久固执的看向他,“既然如此,如果以后有那种可能,我也会留一封遗书给你。”

“不。”雷诺下意识反驳,搂着单久的双臂紧了紧。

……

“我们都不需要。”

第42章

“咕叽咕叽咕咕叽~”

每天,黄毛都被要求跳自创的咕叽舞给阿芙拉看,其实动作很简单,无非是扭扭屁股摇摇脖子甩甩手爪爪脚爪爪,头顶的呆毛跟随着舞姿一

起悠然晃动,蠢到不忍直视。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阿芙拉,整日食欲不振,她不提,也不说,似乎所有生机都随着儿子的离去被抽空。沉默寡言的阿芙拉比起那个平日凶

悍暴躁的老妇人,更加让人担惊受怕。

唯独……老妇人似乎对黄毛还保留有一丝兴趣,至少,在黄毛表演那套让人不忍直视的舞蹈时,她会默不作声的看完。

“咕叽,咕叽!”

黄毛卖力的扭动着,最后旋转七百二十度,晕乎乎的跌坐在地上,抬头用红通通的大眼珠子水灵灵的瞅着阿芙拉。

“跳得不错。”阿芙拉伸手轻轻拍拍它的脑袋。

“咕叽!”

黄毛生出小爪子要抱她,阿芙拉却从沙发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开了。

她要去清扫安德烈的房间。自从收到安德烈的阵亡通知书后,阿芙拉每天下午都会整理大儿子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房间主人即将

回来。

然后,整晚完大儿子的房间的阿芙拉,在小儿子的房间门前,站很久很久。

莫瑞娜每次见她这样,都会难过得眼眶泛红。

单久和雷诺也不好过,作为借住者,屋主人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的处境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虽然阿芙拉和莫瑞娜不说,但他们都知道

自己给这家人添了不少麻烦。没有被冷脸相待,就已经觉得非常感激了。

两人每天力所能及帮助解决日常琐事。可是面对两个感情陷入低潮期的女人,雷诺和单久不约而觉得头疼。

“唉。”

单久盘腿坐在床上,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雷诺的膝盖,重重叹口气。

“怎么了?”

雷诺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从哪翻来的旧书,听见单久的叹气,视线从书本移到单久身上,看见对方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截白皙的

脖子。

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这几天的气氛太过沉重,雷诺和单久也没有心情说说笑笑,生怕阿芙拉看见心堵。

阿芙拉今天中午又没有吃饭,餐桌上全是冷饭冷菜。

无聊的盯着雷诺笔直的小腿,单久神经兮兮的伸手揪起一根腿毛,拔掉。

雷诺下意识蜷缩起腿,莫名其妙的盯着单久。

单久不理会头顶的目光,又拔掉一根,越来越起劲了。

“你在做什么?”

抬头,“无聊。”

雷诺:“……我也无聊。”

大大方方把脚伸到雷诺面前,“你要不要拔我的?”

雷诺抓住单久的脚踝,“舍不得。”

“没关系,我不介意……啊嗷!”猛的缩回脚,“你真的拔啊!”

雷诺无辜的望向他,“还没拔下来。”

单久体毛比较淡,不是很好拔。

单久无语的缩回脚,在床单上蹭了蹭,终于放过了雷诺的腿毛。凑到雷诺面前,“我们接吻舒缓下压力如何?”

雷诺背脊下意识僵直,点头。

单久笑笑,凑近男人硬朗的唇线。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阿芙拉发狂的怒吼声响起。

还来不及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立刻分开,踩着拖鞋跑出去查看情况。

餐桌被阿芙拉掀翻在地,饭菜糊了满地,莫瑞拉低头着头,肩膀在颤抖,左脸颊红红的。阿芙拉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莫瑞娜的鼻尖,“你

别来烦我!我就死饿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了?”

单久赶紧挡在两人中间,雷诺也站在莫瑞娜面前,侧头看了看她脸上的巴掌印,“你没事吧?”

莫瑞娜摇摇头,比划道,我只是希望她多吃点饭。

雷诺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阿芙拉情绪失控,多日来压抑的痛苦在此刻彻底爆发,她撕心裂肺的怒骂吼叫,仿佛害死他儿子,不是战争,而是莫瑞娜。

可是单久知道……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来袒露内心的痛苦。莫瑞娜被人护在身后,她的拳打脚踢全落在了单久身上。不疼,但十分令

人难受。

单久伸手抓住阿芙拉干瘦的手腕,转身,把她背在背上,往她房间走。

“放我下来,你这个小兔崽子!”

“不是小兔崽子,是小猫崽子。”

“兔崽子!”

“猫崽子。”

不阿芙拉放在床上,走过去关门,朝客厅里的雷诺投个颜色,示意他陪着莫瑞娜。

“阿芙拉女士。”单久坐在她身边,“你难过,莫瑞娜同样不好受。”

阿芙拉似乎没有听见单久的话,她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眼泪流出来,她就随手抹掉,继续妈。

“这几天你瘦了很多。”

“一群白眼狼,我好不容易养那么大,全都没心没肺,死了连尸体都看不见,白眼狼!混账……”

“你这样下去,身体总是会垮掉的。”

阿芙拉仍旧在骂。

单久也不在意,权当自说自话,“雷诺告诉我,您有两个儿子,就算大儿子不在了……小儿子,你就不在乎了吗?”

阿芙拉一顿,没过多久,她又开始骂了。

“您别这样,如果真的逼疯了自己,你的小儿子回来了,他该有多难过啊。”单久抓住阿芙拉粗糙枯瘦的手指,“支撑他的信念,不就是这

个家吗,你得健健康康的等着他回来。”

阿芙拉开始呜呜的哭泣。

“莫瑞娜她是个好女孩,你知道的,她只是担心你。”

单久拍拍老妇人弯曲瘦弱的背脊,“要不,您跟我说说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了?是天生的吗?”

“……后天,生病。”阿芙拉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当时以为这孩子撑不过去了,没想到她熬过来了,可是嗓子却坏了。”

阿芙拉想起莫瑞娜那时只有八岁,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在她面前不哭不闹,却独自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早上阿芙拉醒来给她弄早餐

时,小女孩顶着红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小小软软的手掌拍了拍阿芙拉的肩膀,对她咧开嘴角,两颗门牙还是缺的。

那么小,就懂得不让人操心。

见到阿芙拉冷静下来了,单久缓缓开口,“我不会安慰人,毕竟我和雷诺对于你们家,只是来了不到一个月的外人而已。”声音放轻,“可

是我们很感激,能呆在这么温暖包容的家里,我不知道能为您做些什么,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每天都陪您坐坐,陪您等着小儿子回来,再由

他代替我的位置……我会很安静,您若不想说话,我绝对不会出声。”

侧头看向被岁月侵蚀得苍老脆弱的老妇人,“可以吗?”

“您不说话,我就当做同意了。”

他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温暖的风吹进小屋,驱散压抑苦闷的气息。

果然,单久不再说话,他一直静静坐在阿芙拉身边,细细望着阳光洒在地上的金色,这让他想起雷诺的眼睛。

“我饿了。”

突然,阿芙拉说。

微笑,“我去叫雷诺给您做饭。”

打开门,正准备叫雷诺,就发现他正站在厨房外,脱下围裙,被收拾干净的餐桌上摆满了新做好的食物。

单久不由得嘴角咧得开开的,凑到雷诺面前,狠狠的亲下他的嘴巴,“真不愧是我男人。”

雷诺呆了呆,耳尖红了。

莫瑞娜见状,也偷偷红了脸,虽然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可是这么直接的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见到。

单久朝她笑笑,说,“阿芙拉说她饿了,想吃饭,还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谁说我要说道歉!小兔崽子!”阿芙拉的声音传来,她正在往餐桌走。

耸耸肩,“是小猫崽子。”

“兔崽子!”

“猫崽子。”

莫瑞娜见阿芙拉这样,总算松了口气,好久未露出笑容的脸上,终于显出笑颜。‘你觉得他是什么崽子?’她对雷诺比划。

雷诺低声道,“不管是什么……都有毛。”

“?”莫瑞娜不解。

当然,她暂时还不知道……

没毛是雷诺永远的痛处。

第43章

深夜。

雷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胸口规律起伏。他的一只手横过单久后颈,一只手揽着单久的侧腰,两人姿势亲密无间。

单久脑袋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头发蹭到雷诺的下巴。过了一会,他又抬手挠了挠雷诺的手臂,黑亮亮的眼睛看向雷诺,对方依旧在沉睡

稍微撑起身子,接着从窗帘缝隙渗透的月光,仔仔细细打量雷诺的五官。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微微呡起的唇线轮廓坚毅。他的手臂结实而

有力,却也不至于夸张到粗壮的程度。总之,雷诺身材很好,健壮,但不笨重。

单久东摸摸,西摸摸,体会从雷诺肌肉上传来紧实的力量感,一会捞起他的衣摆看腹肌,一会又贼兮兮的扒拉开裤子色迷迷的观察小雷雷…

…小雷雷软软的,很乖巧的一大团。

终于,被单久折腾得半梦半醒的雷诺咕噜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刚好对上单久精神百倍亮晶晶的眼珠子。重新合上眼睛,手臂把单久搂进

怀里,翻身,半压在单久身下,“别闹,睡觉……”

呼吸再一次平稳下来。

单久侧头看着雷诺,雷诺的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呼吸一下接一下轻扫过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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