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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世界 中——by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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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万劫毫不犹豫地回答:“要不我们做爱吧?”

无忧脸上泪痕尚未干,听见这话气的身体一挣,怒道:“我现在哪有心情?你这个禽兽!”

陆万劫干笑了一声,连连道歉,他的想法很淳朴:既然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一直挨饿,不如趁离开时吃一个饱。但是既然无忧不愿意,那自己也只好望梅止渴了。

他抱住无忧的腰,趁机揩油,柔声说:“你凶什么,这种事情是有商有量的,难道我会强迫你吗?”

无忧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也不想一直待在屋子里难过,于是牵着他的手,一起到外面的草坪上散步。

草坪多日没有修建,绿草长得十分茂密柔软,踩上去很厚实,又因为此地一直没有人,所以草坪上也没有垃圾等物,十分洁净。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无忧提出要摔跤,他俩都是年轻气盛的人,精力旺盛,满身的力气不在此处发泄,就要在彼处释放。

陆万劫脱了衬衫,上身只穿了一件灰褐色的背心,满身的腱子肉宛如小山丘似的露出来,寻常对手瞧了肯定要发憷。无忧却更起了好斗的心思,摆好了姿势就一拳一脚的扑过去。

陆万劫气定神闲,不动如松,待无忧的拳脚靠近,他微微侧过身体,左躲右闪,看似只微微晃动了身体,那无忧的拳头却半点都沾不了他的身体。

无忧只在大学时学过一个学期的跆拳道,其拳脚功夫仅具备观赏性,而陆万劫是专业出身,格斗拳击技巧在国内都鲜有对手,两人既不在一个等级,打起来当然是很可笑的了。

无忧像一只追逐激光笔的小猫,扑打了半天,终于泄气地停手,气喘吁吁地弯腰,怒道:“你今天怎么这样认真?半点都不让我!”

陆万劫正气恼他不肯满足自己,听见他这样说,只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以长者的姿态说:“格斗场上,没有什么夫妻。”

无忧瞪了他一会儿,忽然像一只小公牛似的,以蛮力冲了过去。

陆万劫原本打算上前去哄他,不提防他忽然扑过来,又不好拿拳头格开,因此反守为攻,伸开双臂将他抱住,两人结结实实地倒在了茂盛的草丛里。

陆万劫哈哈大笑,在无忧的脸颊上亲了几下,说道:“你厉害,我输了。”

无忧高高兴兴地起来,去旁边的厨房里拿了一个哈密瓜和一把小刀,切开瓜瓤,两人坐在草地上分吃了哈密瓜。后来无忧嫌草丛里蚂蚁多,全跑进裤子里了。俩人嘻嘻哈哈地跑回房间里换衣服。换过衣服后,已经是傍晚,外面的汽车已经备下了,旁边还有几个朋友给他送行。

陆万劫不准无忧下楼,叫他在窗口看着自己就行,两人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摆手道别。陆万劫干脆利落地下楼上车,驾车离开。

走到一半时,见自己手背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是无忧与他握手道别时抓出来的。陆万劫忽然觉得一阵难受,也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错,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继续开车。

陆万劫回去之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作战迅猛,平逆有功,李深大大地奖赏了一番,众人也是纷纷来道贺。

陆万劫从容地应对众人,几天之后,军队里恢复如常,陆万劫在某个晴朗中午,约程灵一起去喝茶,喝完了茶,聊了一些闲话,起身坐进汽车,汽车行驶到郊外,四面无人,两人才敞开了天窗说亮话。

他俩一向不对对方存疑,陆万劫将自己前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一遍,程灵听说无忧三人无恙,又惊又喜,拍着胸口叹息道:“幸好没事,不然我这辈子没脸见你了。”

陆万劫讲了自己打算策划军变的想法,程灵几乎要举双手双脚赞成了:“早该如此!”又附耳低语道:“如今部队里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他这人霸道得很,也只有那帮老头子肯追捧他。”又轻蔑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还想搞独裁,当皇帝,可笑得很。”说着,又抓住陆万劫的手腕,一刻不停地说:“你放心,我会暗地里帮你,要人,要武器,只消你一句话,我保管给你弄到,别看我只是副官,他很听我的……”

程灵惊觉失语,猛然刹住口。

而陆万劫早已经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多时,见他不说话了,才缓缓地说:“程灵,不是我多心,只是自我上次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对李深一直不怎么待见,早晚都会反他的。但你家和李家是世交,你少年时不是一直挺崇拜李深的吗?后来在部队里也从未说过他一句坏话。怎么上次一见面,你就拿出一堆证据,要劝我一起背叛他?你们两个有什么大仇?”

程灵沉默不语。停了一会儿,见陆万劫催问得紧了,才说:“你没听说过吗?上个月,他跟我打架,把我肋骨打断了。”

陆万劫吃了一惊,抬手摸了摸他的腋下,见已经没事了,才皱眉道:“我从来不知他如此暴虐,他究竟为什么打你?”

程灵别转过脸,勉强笑道:“无忧他们过得好吗?你怎么忍心将他们抛弃到那种地方?”

陆万劫见他神情惊惶尴尬,其中必然有难言之隐,但是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便再问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各自分开。

程灵去路边的冷饮店买了一大盒冰激凌,一路小跑着回到指挥大楼里,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李深今天有事,没来工作,程灵便把冰激凌盒子摊开在桌子上,独自占据了一张办公桌。

正吃得津津有味,外面陈中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军费开支单,要请李深审批。陈中将年纪四十多岁,身形端正,神态严肃,是李深很倚重的老臣。此人性情颇为高傲,一生只对李深服气,其余人则一概不能入他的法眼。

而程灵这样轻浮浪荡的小公子,则是陈中将最为看不惯的了。

他见李深不在这里,便走到程灵面前,用食指扣了扣桌面,命令道:“给李将军打电话,我有事找他。”

程灵对他也看不顺眼,便懒懒的放下木勺,舔舔嘴唇道:“什么事呀?”

陈中将不愿同他废话,惜字如金的说:“有事。”

程灵是惯会刁难人的,这时就很平静地说:“李将军在家里午休,你不说什么事情,叫我在电话里怎么回报呢?”

陈中将没奈何,就把手里的开支单在程灵的鼻端晃了晃:“有一笔款子,要他老人家批准。”

无忧直接拿过单子,看了看,随意说:“十万元以下的单子,由我批准,不用再跟他请示了。”说完,又将上面所列项目细细看了一遍,拿起笔划了好几道,说:“这里几项都没有必要,枪械是统一配发的,别的连队都用得好好的,怎么唯独你的连要换新的,还有军装,这更没有必要了,而且也用不着这么多钱。”说完,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推,说道:“这个我不能批,你再核对一遍。”

陈中将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军费开支这种事情,做长官的多少都会装一些入自己的口袋,他前段时间打麻将,一夜输了五六万,没办法只好借此次机会填这个窟窿。这原本不算什么,却没想到被这个嘴上没毛的臭小子给驳了回来,叫他堂堂中将的面子往哪里搁?

陈中将不愿意,攥着单子要找李深,嘴里骂骂咧咧的。程灵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平日没事都要找茬,如今见他如此,更是斗牛似的冲上来。

两人眼看就要演变成武斗,外面的人听见了,只好冲上来将两人劝开。陈中将心想自己也是上年纪的人,有身份有地位,何必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便推开了众人,冷着脸出去,嘴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个卖皮肉的,横什么横!”

程灵不说话,回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厚玻璃烟灰缸,几步走到陈中将面前,照着脑袋砸了过去。众人一声惊呼,就见陈中将倒在地上,头上的血顺着头发滴落下来。

李深不过是在家里多睡了一会儿,就听说办公室里闹出血案,只好忍着起床气,整理衣服赶过去。

他去的时候整座大楼都吵成了一团,陈中将头上绑着纱布,率领一帮亲信队伍,拿着配枪和军刺,要把程灵剥皮抽筋。

程蒙的那些部下们听闻此事,忙赶过来将程灵关进办公室里,锁了房门,不准他出来。

李深一步步走过来,争吵声登时安静了。众人都收了器械,抬手敬礼,李深面露不悦,命令闲杂人都回去做事,又叫来警卫员,了解了事情的基本情况。然后把陈中将和程灵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陈中将头上挂彩,脸颊上犹有血迹,神情十分可怖,他一生霸道,从未受过这种欺辱,自然是气坏了。程灵则是一脸的不在乎,对于自己闯下的祸事,十分得意。

李深将他们两人各自训斥了一顿,然后叫程灵给陈中将道歉,程灵轻蔑了笑了一下,还没说出更加混账的话来,李深直接拉他过来,抬起手,“啪”地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不算很疼,却把程灵整个人都打蒙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李深对陈中将说:“他是我的副官,这次算是我管教不严,我代他向你赔罪。”

陈中将何曾受过被将军亲自道歉的殊荣,顿时受宠若惊,那点气愤早就没影了。李深将他的开支单批了,又吩咐警务员昭告全军:程灵殴打上级,罚关禁闭三天,写检查一份。

这样一来,陈长官面子里子全有了,当下心满意足地离开。程灵半边脸颊火辣辣的,依旧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警卫员怯怯的,见李将军身边第一红人受罚,心里很是惴惴,得了李深的首肯后,才将程灵带走,关在了地下室停车场的小黑屋里,算是禁闭了。

李深揉揉眉心,坐在办公桌前,觉得眼前的这些人,老的女干猾,小的散漫,十分难管。所有人里最有将帅才能的,便是陆万劫了。李深一度想杀了他,一度又想重用他,未决不下。

傍晚,众人陆续离开大楼回家,李深待天色渐渐灰暗时,才乘坐电梯下去,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打开了小黑屋的门,要接程灵回去。

原本以为程灵挨了打,心里肯定委屈死了,李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要怎么样安抚他,谁知打开门以后,程灵很活泼地走了出来,看了李深一眼,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我还以为我失宠了呢。”

李深当即斥道:“什么话!”

李深带他回家,命保姆煮了他喜欢的西湖牛肉羹给他喝。程灵心态极好,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还跟警卫员随口扯淡。只是漂亮的脸颊上始终有一道鲜红的手掌印。

李深吃菜的时候忍不住瞧一眼,喝汤的时候又瞧了一眼,饭菜撤走后,他端着茶杯,在香气袅袅中,又侧过头看了一眼,最后对警卫员说:“去拿些冰块来。”

警卫员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动,而是大着胆子说:“用冰块也没用,得热敷,淤血才消得快,将军,要不我去放洗澡水吧。”

李深摆了摆手,警卫员快步走进浴室。

程灵只顾低头吃水果,李深抿了一口茶,说道:“去洗个澡,想留在这里过夜就留下,想走,我也不拦你。”

程灵放下餐叉,吐出一粒樱桃核,脸上挂着一层淡淡的冷霜,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

李深品完了一杯茶,本打算去书房看书,却全无情绪,想了想,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桃子,走进了浴室。程灵正背对着他坐在热气翻腾的浴缸里,只露出细细的后背。

李深搬了一个塑料矮凳,坐在程灵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给你搓背。”说着,把手里的桃子递给他。

程灵轻轻舒了一口气,屈起两腿坐在水里,两手捧着桃子,慢慢咬了一口,脖颈处果然贴上来温热的浴巾,不轻不重地揉搓。

“你给我桃子干什么?”程灵疑惑地说。

李深也愣了一下,他年轻时给自家孩子洗澡,唯恐他们吵闹,总要事先给一个小鸭子或者小苹果,叫他们乖乖玩耍。这回他显然也是把程灵当成小孩子了。

李深换了个话题:“我今天打你,是为了安抚他和那群手下,也免得他们以后找你寻仇,你都知道的吧?”

程灵跟随他一段时间,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也了解许多,自然知道李深的用意。

李深靠近了他,轻声说:“不生气了吧?”

程灵微微侧头,与李深目光接触,眼睛里全是陌生疏离的情绪。李深愣了一下,直起了腰板,将浴巾往水里一放,独自离开了。

李深从来都不爱什么人,也不会为了什么牵肠挂肚,他很迷恋程灵年轻的肉体,所以爱屋及乌的,肯花费一点时间去逗程灵高兴。在感情方面,他是主动的一方,收放自如,从容抽身。

但是刚才程灵那一眼,竟让他觉出了一丝心寒。

李深心情烦躁,没有去书房看书,直接回卧室睡了,并吩咐警务员不准外人打扰。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门嘎吱响了一下,继而是很轻的脚步声,李深已经知道是谁,所以并不防备,过了一会儿,一个光滑稚嫩的身体钻进他的怀抱里,并且掰开了他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又用双腿夹住了他健壮的腰。

李深沉声道:“不回家吗?”

“嗯。”程灵把脸埋在臂弯里,含糊地说。

“跟你爸爸说过了吗?”

“没。”程灵不耐烦地说:“你跟他讲,我说了他又要骂我。”

李深腾出一只手,拨通了床头柜上的电话,拿着话筒跟另一边的程蒙说,程灵在这里辅导功课太晚了,今晚不回去了。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程蒙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却又问起了今天打架的事情,又感叹自家儿子太淘气被惯坏了。这两个中年人又探讨起了教育儿女的问题,各自叹气。程灵捂着眼睛要睡觉,又用手指挠李深的胸口,叫他快点讲完。

李深一面神色严肃的讲电话,一面去抓程灵那只顽皮的小手,后来眼看程灵要笑出来,李深才挂了电话,关了电灯,将程灵搂在怀里安睡。

程灵好奇地问:“他说什么了,讲这么久?”

李深高深莫测地笑笑,翻身将程灵压在身下,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沙哑低沉地说:“他说你不听话,叫我好好管教你。”

第六十章:得失

立秋过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眼看步入了十月份,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霜了。无忧非常关心天气的变化,每天早上去室外记录温度数据,和他一样认真观察的,还有顾博士。

顾博士名叫顾清,就是上次在危急关头带来了药品,救无忧一命的人。此人学识渊博,为人幽默风趣,在军中人缘很好。

两人蹲在气温计面前看了一会儿,又翻看了历年气温起伏数据。无忧告诉他,在秦鹰的实验室里得知的秘密:SS病毒难以在低温下存活太久。这个信息顾清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实践证实。

虽然全球各地气温不同,但是因为现在交通和信息断绝,他们无法得知其他地域的情况,也不知那些寒冷地区的活尸是不是依然存活。

顾清提议:“我们抓一只活尸回来做实验吧。”

然后他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顾清是科研人员,虽然人长得挺高大,但武力不足,无忧就更别提了。他们俩没好意思去跟十字军的人求援,因为那些人都非常忙碌,肯定抽不出时间做这种可有可无的试验。于是就找到了林铁衣。

林铁衣很轻蔑地评价:“没事找事。”但是架不住无忧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了。

无心是跟他们形影不离的,也吵着要去,还跑进房间里准备了饼干和汽水,好像要打算野营似的。

林铁衣冷着脸训斥他几句:“你去了只会添乱,老实在家里呆着。”

无心手里抱着橘子汽水,怔怔地仰着脸看林铁衣,眼巴巴地说:“我不会添乱的,我给你们放风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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