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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by全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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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检查的第三个敌人也是如此。

他甚至能悄悄藏进灌木丛里面,同时解决两个靠近灌木丛的敌人!

天呐!

艾文简直惊呆了。

大概敌人意识到了不对,也有可能是敌人的总部快要到了,敌人的人数增多了起来,渐渐地变成了三个,又变成了五个,他已经看到了敌人的门口,看见了守门的两个门卫。

敌人的大本营在山洞里面,还点了灯,狭长的甬道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同时进入,看来是易守难攻。

在比较高,接近山顶的位置,他还看到了两个弓箭手。

从装备来看,这批人确实装备不精,用的都是最次的皮甲,连重甲都没有,武器也是很朴素很常见的那几种,没有附过魔。

看来这一次应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瓦勒莉悄悄地比了个手势,正式开战!

艾文当机立断,立刻发动魔法,迅速扔出火球,把弓箭手射落。

紧接着,往人群较为密集的地方施展了一道爆裂火球。

他在大门处施加了一道火焰陷阱,出来的人都会被炸伤。

瞄准那些散开的敌人,艾文投出了火焰弹,正中目标。

他开始准备双手焚化术,有爆炸效果还有较长时间持续燃烧效果,再经过法杖的加持,伤害颇为可观。只是它属于高级法术,要准备较长的时间。

这时,门里面的领导者走了出来,正好启动了火焰陷阱,生生被炸死了。

艾文的焚化术正好完成,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法术就被释放了。爆炸的效果很大,把山洞都震得摇晃起来,怕是要塌了。

他该休息了。

一次性释放这么多法术,他还是有些吃不消。

大概敌人意识到他这个法师威胁很大,他感觉似乎又有人靠近了。

但是,有什么不对!

对方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专心致志施展神术的维达!

而且对方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再发出什么法术阻挡敌人了!

他的身体先于思考,一下子扑倒了维达。

也许只差那一秒,维达就要惨死在这把刀下面。

现在这把刀险险地错过维达,正好砍中了艾文的肩膀,艾文把手伸过去一模,全都是血。

那刺客并没有继续攻击,他迅速逃跑,然而还是快不过艾文的瞬发火球,直接打伤了他的腿,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艾文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起身了,昏昏沉沉地只想睡去。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结果好几次都失败了。

“你需要治疗!”维达担忧地看着他,举起了自己的长杖为艾文疗伤。

“啊!”

艾文惨叫起来。

他只感觉自己的伤口被狠狠地撕裂了,它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越来越大,流的血越发多了起来。

维达手足无措地看着艾文的伤口,“艾萨克,你怎么了?我没有施错法术啊!”

“请让我仔细检查你的伤口!”

她不敢再次使用法术,只是怀着一种责任感,不容拒绝地如此问道。

艾文这下终于知道原因了。

维达信奉的是光明神安东尼奥,然而他们黑暗精灵则是信奉混乱女神伊泽希尔,两者的神力相斥,黑暗生物只能又黑暗牧师治疗,如果给不同阵营的牧师治疗,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艾文吃力地挣扎着推开维达,颤抖地把手伸进空间袋里面,取出了一瓶疗伤药水。

“帮我把这个涂到伤口上。”

他的声音虚弱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好!”

维达的手脚倒是非常麻利,很快就把疗伤药涂好了。她还扯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把艾文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艾文只觉得伤口一阵清凉,终于没有那么痛苦了。

上次维达给各位施加状态增益的时候,他就隐隐的猜到了自己痛苦的原因,特意多备了一瓶疗伤药水,以防万一。

他躺在地上喘息,过了一会儿,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于是吃力地站起身来,向着之前那个倒地的刺客走过去。

“不……不要杀我!”这刺客哀嚎起来,“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他挣扎着后退,然而因为他的腿受了严重烧伤,挣扎反而加剧了他的痛苦。

艾文不再说什么,举起法杖狠狠地把他敲晕了。

然而他低下头去,伤口果然又开裂了。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不止是肩膀,自己的项链也被看到了,近乎要彻底断掉,也许只要他动作再大些就会彻底断裂开来。

此时,战场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强盗首领。

对方果真本领高强,竟然能同时与瓦勒莉三人这样的高手过招,并不落于下风。

团长等人竟然陷入了苦战之中。

艾文捂着伤口,往战场上走去。

也许他能帮到什么。

他悄悄地绕到了首领的背后,不敢靠太近,怕被察觉。

他趁着此人正在招架伯尼攻击之时,投掷出了匕首,正中对方后腿。

好吧,这招的确卑鄙无耻。

对方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然而仍然坚强地挺着,坚持不露出任何破绽。

他恼怒地回过头,也许是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卑鄙。

但是他愣住了,表情惊讶甚至可以被称为惊恐。

我怎么了?

艾文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对方。

盖文趁着此人分心的瞬间,一剑捅进了他的胸膛。

强盗首领终于倒下了。

“我们胜利了!”瓦勒莉举起剑,兴奋地大吼。

“艾……?”

她看向艾文。

表情由喜悦转换成了惊讶。

艾文摸着自己的脸,又低下头来,终于发现了不对。

“你是个黑暗精灵?”

瓦勒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对,他的项链由于主人的动作幅度过大,断裂了。

他看着已经重新回到银色的头发,像是认命地抬起头,扯出了一个苦笑。

其实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之前的那种惊慌了。

“对,我是,我是一个邪恶的黑暗精灵。”

他很镇定,心态平和得不得了。

艾文解下了袋子,松开了法杖。

他把双手举到身前,两个手腕靠在一起。

“你们要把我绑起来吗?”

他甚至是笑着问出这句话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面藏着多少悲伤,含着多少绝望。

然而他又有一点期待。

该死的期待。

第二十四章:仪式

瓦勒莉翻翻口袋,发现没有绳子,于是便问道:“你们有绳子吗?我身上没带。”

众人纷纷摇头。

她沉吟了片刻,下了决定。

“盖文,就你了。去,你去扣住艾萨克的手。”瓦勒莉把盖文推了出去。

……

艾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下场竟然是这个。

盖文拉着他坐到了地上,连绳子都没有绑,就这么开始了“审问”。

“艾萨克,这是你的真名吗?”瓦勒莉盘腿坐下,双手抱胸。

“不,不是。”艾文老实地回答,“我的真名是艾文,艾文·奥德利。”

“好吧,艾文,简单描述一下你的经历。”

艾文不知在这种时候究竟该如何介绍自己,说话有些磕磕巴巴,半天找不到重点。

“呃,我是一名黑暗精灵贵族,第一家族成员,今年二十二,性别男,职业是高级火系法师。”

“性别就不用介绍了吧,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瓦勒莉噗嗤地笑了出来,“你就不能介绍得再细一些吗?”

“哦,好的。”艾文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呃,我的父亲叫做艾伯特,我的母亲叫安德莉亚,我的老师叫法兰克,我的朋友叫做马文……”

瓦勒莉忍不住叫停,“停停停!你说的这几个人我们又不认得,也没兴趣知道,要你介绍得细一点也不至于这么细吧?”

“啊,哦。”艾文沮丧起来,“那你们到底想要听什么呢?”

“比如,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到……”

瓦勒莉突然打住了,像是闻到什么似的,狠狠吸了吸鼻子,然后皱着眉头嘀咕着:“这肉该不会是烤糊了吧,味道怎么怪怪的……嘿,盖文,小心点烤,别烤糊了!”

“呸,有得吃都不错了,还这么挑剔,有本事以后别再指挥我干这干那啊!”盖文愤怒地挥舞着手臂。

“行行行,盖文大爷,您最厉害了!”瓦勒莉笑着嘲讽他道,“我太崇拜全能的盖文大爷你了!”

盖文这才忿忿不平地转过身去继续烤肉。

其实众人进到强盗们的大本营后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搜刮,而是升起了火,打算在这个洞里面过夜了。

瓦勒莉迅速吩咐伯尼出去打猎,又让盖文烤了肉,这才开始审问艾文。

这么一被打断,结果瓦勒莉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了。

她摸摸头,尴尬地笑了起来,“啊,我刚刚问到哪了?”

……

瓦勒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自己之前到底是想问什么,干脆结束了这场可笑的审问。

“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干脆就结束吧。哈哈哈。”她打声招呼起了其他人,“肉烤好了,都来吃吧!”

艾文眉头一皱,想起了上一次和佣兵们在酒馆无所事事时试着吃的肉片,结果这恶心的味道让他差点吐出来。他现在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他有些不情不愿地靠到火堆旁,抱着腿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享用晚餐。

艾文其实也有点饿了,不过他并没有说。

伯尼悄悄地递给他一个苹果,温和地笑了起来,“吃吧,我知道你不会吃肉的,特地给你摘的苹果。”

“谢谢……”艾文伸手接过来。

他声音有些闷闷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他们的这个态度算是什么呢?

接受自己了吗?

艾文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早早地想好了团员们的反应,但是现实中根本不是,发展得异常的平淡,好像一点波澜都未掀起,就这么自然地接受了。

“艾文,还有新加入的维达,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瓦勒莉一直盯着洞里面温暖地燃烧着的火焰,突然温和地开口。

她没等艾文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以前身体很弱,以至于被父母认为是活不长久了,他们于是在夜里悄悄地把我扔在路旁,想让我自生自灭。

“所幸,当时路过了一个佣兵团,团长下来交任务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发现了我,善心大发,把我救起并把我养大。自我懂事以来,我就在团里面一直帮忙打打杂,算是对他们的报答吧。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选择成为了一个战士,而且使用的是双手巨剑,是不是含有一丝对亲生父母抛弃我的不服气呢?我知道这无可厚非,团长克雷蒙告诉我,当时我父母特意留了一封信,大意是,他们家境不好,实在难以养活我这样的孩子,于是他们只得迫不得已地选择了一个往来行人较多的路旁,只求能有好人把我养大。克雷蒙还说,他是因为在信上看到了泪痕,这才难得善心大发地收养了我。

“盖文和伯尼和我同岁,从小也在团里面长大,我们经常碰面,偶尔他们也会帮帮我的忙,久而久之地成为了朋友。

“后来,克雷蒙在任务中不幸牺牲了,佣兵团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再加上某些因素,我们团不得不彻底解散了。我们在此之后也加入过很多佣兵团,最后,当我们终于下定决心要建设一个自己的佣兵团时,你们恰好就出现了,于是顺理成章的,组建成功咯。”

瓦勒莉陷入了回忆。

她闭上了眼睛,眼神平静。

过了很久,她才睁开眼睛,看向艾文,“你知道吗,我们当年的那个团,她叫做自由之鹰。”

艾文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沉默了。

“每当我遇上问题的时候,我就会想,当年我连死亡都顽强地战胜了,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只要活着,我们就还有胜利的可能!我不信命运,因为我知道我只受自己控制。只要我还站在这片土地上一日,命运就永远奈何不了我!”

瓦勒莉激动地站了起来,右手握拳贴在心口。

她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夺目的光芒,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折服的百折不挠的气节。

“我们以前在的团里面有那么多兽人,然而我一点也不觉得他们粗鲁而又邪恶,反而觉得他们憨厚老实、淳朴善良,坏事做尽只不过人们强加上去的头衔。我坚信,种族从来就不能代表什么,一个人的性格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无关,只和他自己的经历有关。他的种族邪恶,但是他善良,这并不矛盾。只允许本种族作恶,否定所谓邪恶种族,以种族来揣度一个人,太过于狭隘,充满了偏见。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大家庭,凡是有智慧的,都是家人,而不是敌人。”

瓦勒莉把艾文拉起。

“艾文·奥德利,你愿意重新加入我们团吗?不是以帕德精灵艾萨克·亚摩斯的身份,而是以黑暗精灵艾文·奥德利的身份,重新加入我们团。你要知道,无论是问在场的任何一个团员,他们都会光荣地告诉你,他们从未厌恶过你,他们因为本团有你这样的一个善良之人而自豪!”

瓦勒莉把艾文的手举起,她怒吼道:“兄弟姐妹们,大声告诉我究竟是不是!”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站立起来,举起手发誓:“是!”

这是一个简短而又有力的入团仪式。

真正的入团仪式。

艾文的眼眶一下充满了泪水,喜悦的泪水。

他举起手发誓,用上他这辈子最大的声音:“是!”

……

夜已深,艾文坐在最外面,静静地靠着门口,为大家守夜。

黑暗正是他们黑暗精灵最好的掩护,是至高神最美妙的礼物,世界上不会有比他们更熟悉黑暗的种族了。

月色如水,娴静柔和。正值深夜,连昆虫都已入眠。

然而他并没有哪怕一丝睡意,心里面沉沉地压着喜悦。

哪怕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排斥他,只要他还有这些人,他永不孤独,永不畏惧。他的身后是弗利顿之鹰的兄弟姐妹们,因为他们,他才敢大胆地去拥抱世界。

这是他黑暗的生命中最为光辉璀璨的时期,弗利顿之鹰的大家联手照亮了他的生命。

他开始微微哽咽,激动得无以复加。

然而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悉悉萃萃的声音。

艾文回过头,发现原来是维达。她竟然一直没睡。

“艾萨克,嗯,艾文。”她轻轻地打了个招呼,生怕惊醒其他熟睡中的人。

维达轻手轻脚地移动过来,坐在了艾文的旁边,和他一起,好奇地观察着这个沉睡了的世界。

“这里的星星,好多啊……”维达感叹着,轻笑了起来。

艾文把长袍解下来给她,“别着凉了。”

“不会的。”维达摇摇头,把长袍递了回去。

“这么晚了还没睡?”艾文问。

“没什么,半夜惊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心想你也还醒着,干脆就来你这边啦。”维达笑笑,“伯尼的呼噜声听久了就能找到规律了,还有团长竟然也打呼噜……”

“哈,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睡不着了。”艾文语气柔和起来,带着微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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