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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日 上——by流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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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一个混过街头当过兵扛过枪杀过人

死后穿到一个优等生高舜身上

尚未适应身份大转变时

在街头混混群里

他在一个迷失了方向的野孩子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当他一再被野孩子挑衅时,决定:把野孩子圈养了

“谁让你来的,谁他妈让你来保释我的?”野孩子竖着爪子暴戾地吼。

“我不来,你就得进去蹲着,一辈子。”

“我他妈乐意蹲一辈子!”

“可我不乐意。”高舜平静地看着他,“我宁愿你这一辈子是用来陪着我的。”

扫雷·一定要看:高舜VS汪洋,主攻文,微军旅,有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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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高舜汪洋 ┃ 配角: ┃ 其它:治愈系强大攻刺猬兽进化

第一章

“操,我的腰……”龚越呻吟着醒来,眼睛因为不适应明亮的室内环境,几乎睁不开,只能微微眯成缝。

“你醒了?”一道女声很是惊喜地响起,“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等到龚越好不容易适应这明亮的光线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拿着小手电筒朝他的眼睛里乱晃悠,激得他差点条件反射挥拳出去,只是碍于身上疲软一片,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一群医生护士围着自己瞎摆弄,一会问自己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又有人摸着他赤溜溜的小腿肚子和膝盖骨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不容易一圈折腾结束了,一群人又全部凑在一起低喃着奇迹奇迹。

龚越硬撑着想让自己的上肢能挺立起来,却被一个护士伸出小指轻轻一戳,就戳了回去,“躺好躺好,才醒来就瞎闹腾,这都躺了快一年了,能动就不错了,别想着能坐起来了。”

一年?龚越蹙眉,在心里自嘲,当年被子弹擦着心肺打过去都没事儿,现在一颗爆炸的流片,居然要趟一年,果然是离开了那个环境,身体就松懈了。

一群人围着他转了个把小时后,开了一堆常规检查的单子交给他床旁边的护士,交代她第二天带着他去检查,然后只留下这个照料他的护士,其他人一边嘀咕着不可思议,一边成群结对地撤了出去。

龚越吃力地扭过脑袋,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的天,天空还是瓦蓝一片,劫后逢生的喜悦感被身边这忽然而来的冷清冲淡了。

除了医生,他连一副熟面孔都没看到,他才躺了一年而已,居然一个熟影子都没看见!龚越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他从十几岁开始,便早已一个人摸打滚爬地生活了。

“高舜、高舜、高舜!”他身旁的护士一连三声叠呼才引回了龚越的注意力,他不解地看着身旁的护士。

“你在叫谁?”大概太久没开口,声音很哑。

护士当场傻眼,“你……你不记得你是谁啦?”

龚越比对方更傻眼,什么叫不记得自己是谁,他记得很清楚,他是龚越,三十岁,退伍一年,在保全公司保镖做得好好的,为了保护他的“老板”,被一颗流弹给击中了。

但看着对方那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常年养成的谨慎让他不再贸然地开口,他沉吟半天,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我不记得了。”

护士当机立断地再次按响了床头铃,将刚刚散去的一伙人又给招了回来,如此这般一说后,主治医生也当机立断的让人带着龚越去做检查。

在龚越被一个一米七五的男护工抱到轮椅的一刹那,他低头看到自己耷拉在轮椅上的手背和脚背才惊觉一件事——这不是他的身体!

在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里,龚越几乎能感到自己背后都泛起了白毛汗。而站在他周围的护士医生却全无所觉,推着他去七楼做各项检查时。他透过电梯的合金大门,朦朦胧胧地看到自己投射在门上的影像,是一个少年的样子。

少年是坐在轮椅上,手长脚长,看起来个子应该不算矮,五官算不上出彩,但是浓眉大眼,方毅刚正,再长个几年,倒是很有男人味的一张脸。在龚越一瞬不瞬地盯着电梯门上的少年看时,对方也回以他对视的眼神。

也许是惊骇过大,也许是脑子早已懵了,更或者只是龚越在怀疑自己做梦,总之,一堆检查项目做完后,龚越一直没有吭过声。

这要是放在今天以前,龚越大概只有在自己的队长,以及后来的上司面前才会有这么配合指令的时候,其他时间,想指挥一个龚越,比指挥一千头羊驼还要困难。

一圈检查坐下来,只有一份十分高端的报告停在龚越面前——创伤后遗症,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于车祸中丧生,无法接受,所以屏蔽了自己的记忆。

龚越勉力提起手指。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但是大脑在这一刻却出奇的冷静和镇定。他将报告提溜到自己眼前,挑着自己能看懂的部分,一目十行地扫完,最后定睛在报告的日期上。

2012年4月28日,离他最后失去意识时只差三天。而他醒来也恰好三天,这一切对龚越来说只有三天,没有什么躺了一年,更没有什么车祸父母双亡,他龚越的双亲去天堂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良久,等到他再次侧目时,不小心扫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镜子,镜子里的还是那张普通的少年的脸孔,不是他龚越的脸。

所以,他是被那颗流弹给击毙了,然后灵魂跑到这个少年的身上了!

那这个少年的灵魂呢?他原本的身体呢?这种灵魂跑错身体的事情是一时的还是永久性的?龚越木着脸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着,竭尽所能地回忆自己醒来这三天发生的一切,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得到创伤后遗症诊断的龚越,又陆陆续续在医院里做了各项检查,终于在半个月后被确诊为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恢复,只需要再去康复中心接受为期一个半月的全方位身体康复即可。

而这半个月里,龚越终于将自己需要的信息给收集齐全了。

他龚越确确实实已经“因公殉职”牺牲了,连后事都已经由他保护的那位老板出巨资给办了。

而他现在成了高舜。

想到这里,龚越,不,高舜,觉得整个人都有种悬空的不真实感。

在康复中心中,高舜变成了一个没有需要几乎不开口的人,他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理解不了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状况。

而终于,在康复训练中,一轮一轮的刺痛的康复训练使龚越终于意识到,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想要做点什么都得先好好挺直了腰杆,有了身体这项本钱再说。

在资讯如此发达的时代,足不出户了解外界的方式也多得是,于是在这个设施齐全的康复中心中,高舜几乎只要一有时间就泡在电脑前。

在各大搜索引擎里键入“借尸还魂”“灵魂转换”一类的关键字去搜寻信息,只是搜到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各种小说情节或者志怪乱谈,间或有一些外国某某死而复生借尸还魂的传闻,但基本都没有什么科学能解释这种现象。

突然,高舜停下了一直拖动是鼠标,他看到一条新闻——

……疯狂粉丝独占男神不成,欲与男神共赴黄泉,引爆歌迷会现场的几枚炸弹,造成现场一人死亡多人受伤,闵阔暂时无事。

死亡人员:龚越,男,29岁,系闵阔贴身保镖之一。

前后不超过十五个字,就向世人交代了他作为龚越时的一生。

龚越愣在那里许久,直到自己的康复教练找到了微机室里,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在电脑前呆了两个多小时,以至于都错过了下午的康复训练。

“抱歉,一时忘记了。”龚越立马关掉页面,起身迎向教练。

王教练是个中年男子,在康复中心做康复教练一做十多年,什么样的康复病人他基本都接触过了,最开始接到高舜的案子时,他曾做了不下数十种的备用方案,最后却发现,所有法案都是多余的,这个病人配合得简直不像话。

甚至,没有一个家人在身旁陪伴,不会抱怨,不会叫苦,训练休息时,永远都自己去拿水喝,自己调匀呼吸,痛得冷汗直流时,也没吭过一声。神情永远都是平静到吓人,所有对他心生同情的工作人员,看着他这幅样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同情该往哪里撒。

总而言之,若不是机构全面了解这个少年的背景,谁也不敢相信他是一个失去父母,做了一年植物人的十七岁少年。

王教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面前的电脑,联系了一下他的反应,嘴角逸出一丝了解的善意的微笑,应该是在浏览自己父母事故的新闻吧!

“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

龚越看他神情便知道他猜差了,却也不准备解释,径自跟着他去做康复训练。

晚上躺到了床上后,他才忍不住再次回想起自己下午时看到的消息。

龚越死了,他变成了高舜。

或者说,龚越似了,高舜死了,但他还活着。

龚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像是一抹干涩的笑。心中充满怪异的滋味儿,这种死了又活的事情不是随便谁都能体会的,但起码,他还活着。

第二章

在 “高舜、高舜”的称呼中,作为龚越时的一切离他越来越遥远,也渐渐认可了,自己就是高舜,高舜就是自己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有偶尔在活动室里和同期病友一起看电视娱乐,看到属于歌坛巨星闵阔的那张脸庞或者背影闪过时,他才升起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上辈子做保镖时最后一个“老板”,一个他曾经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不一样,并且也许会破坏他的原则,超过“老板”与保镖关系的男人。

可显然,自他“离开人世”后,两个多月的报道中,没有任何一条关于这个男人去他“灵前”祭拜的新闻,有的只是一场新闻发布会中,对大众的感谢鞠躬。

此时的高舜说不清心里头的感受,好像失落,但却又没有那么失落,像是早预料到的一样,他只知道,做龚越时的种种正在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上抽去。

在康复中心的一个半月训练,让龚越发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素质居然比他以前的还好,甚至,内在的潜能完全超过了他以前的身体,无论是灵活性还是肌肉骨骼的抗击打能力都超出同龄人两倍不止。

只要训练得当,别说超过以前的龚越,就是超过龚越当年死活没赢过的大队长都不在话下。这对现在的高舜来说,无疑不是一件上天赠与的宝藏。因而,他康复训练起来也更加尽心尽力,偶尔还会依据自己上辈子在部队里学到的方式给自己的训练加餐。

这直接导致本来一个半月就能结束的训练,硬是被他给拖了三个月——因为康复中心的营养餐饮和康复设施实在是不可多得,离开这里后,高舜想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去训练自己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三个月的训练结束后,高舜的体格不但恢复到了出车祸前的水准,甚至还隐隐显得比同龄的少年都高大健硕得多。

同时,高舜也终于迎来了自己自由的时刻。康复中心的人带着社会工作中心的员工出现在他面前。在说了一堆心理辅导性的话语后,告知他,他父母虽然去世,但是他们已经为他联系到他的新的监护人,之前因为自己躺在医院里,而且不知道能不能苏醒。

如果不能苏醒,自己将一直躺在医院里,由此产生的高额费用,先是由这具身体的父母留下的遗产和保险理赔来支付,等到这笔钱用完了以后,他如果还不能苏醒,就只能将重担落到他的现有监护人头上了。

在这一个大前提下,社会工作中心的成员耗费了几条三寸不烂之舌,都没能成功地说服他父母两步任何一方亲戚来收养他,就在他们毫无办法准备走法律途径的时候,龚越代替了高舜醒来。

社工也终于劝服了众多亲戚中的一户,“他”现在的姑姑一家来收养他。

而显然,这一位愿意收养的姑姑,本身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强烈,如果不是高舜父母的遗产还余下不少,想必,这位姑姑应该也依旧极难说服。

高舜甚至能料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听了这个社工的建议,带着龚越父母留下的东西住进这个姑姑家,极有可能在他一年后完全成年时,只能净身出户。

在社工带着他现在身体的姑姑到来前,高舜先一步溜出了康复中心,几番辗转,终于到了曾经属于龚越的小屋子——他要庆幸,两个城市离得不算太远,交通也足够发达,赶着点,从康复中心到他过去的家,来回一天也就够了。

回到他自己前世屋子前的高舜,脸上浮现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在两个月前,这还是光明正大属于他的屋子。但现在,他要是想进去,就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门前,假装无所事事地晃悠了两圈,趁着没人出现,撬开了门,避开各种安全系统,进入了屋子。

进门口,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略显沉默地走到电话旁,然后他点开自己的电话答录机。

但两个月来几乎没有一通电话。

他静静地坐在电话前的矮机上,看着屋内的光线由明到暗慢慢地变化着,直到太阳下山的最后一刻,他才缓步走到内室,将属于他的个人财产和存折都给收拾了出来,又将一堆属于“龚越”的旧物给挪到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回到康复中心后,高舜几乎是保持着一种无意识的虚无状态度过了剩余的几天,期间社工又来了几次,主要还是关于高舜的监护问题。

高舜听了想笑,其实做孤儿,高舜还是很有经验的,有没有监护人对他来说根本没差别,因为从上辈子起,龚越就已经习惯做个孤儿了。

但,最后高舜还是迎来了自己现在的“姑姑”,在社工的引导下,整个会面完成得还算顺利,除了高舜表现出来的超常的成熟和沉默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次的会面不够完美。

给了高舜三四天的时间适应后,社工安排他跟着他现在的姑姑回到“家”中,这三四天的适应,和每日一见,让他发现他这个便宜姑姑好像没有他想得那么龌龊,或者说,虽然这个姑姑是因为血缘亲疏的缘故不得不收留他到十八岁,但是倒也没有带着伪善的面具,一开始,这位姑姑和姑父便私下里向高舜明示,她只能收留他到十八岁,让他自己早作打算。

这个便宜姑姑家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姑父和姑姑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靠自己能力在市区买下了一间不到九十平米的房子,一家三口住是刚刚好,但是多出他这样一个“孩子”却十分拥挤。

他的到来,显然只能得到入住书房的权力。索性书房也不算特别小,摆下一张行军床的空间还是有的。

第一天高舜只和自己的姑父一家见了一面,然后共享了一顿晚餐,就各自洗漱睡去,整个过程中高舜都表现得都异常沉默,几乎不主动找话题,更不会提起自己过世的父母和自己曾经的往事。

姑姑一家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高舜在心中思量,估计社工已经把自己的现状和姑姑一家说过了,包括那个创伤后遗症所造成的失忆。

睡在书房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以及这样一张简陋的床上,本应该失眠的高舜,却睡得异常安稳,也许是因为所有的精力都已经在对新生的接受和否定中消耗殆尽了。

第二天天际刚刚擦亮时,他就习惯性地睁眼,醒来怔忪了一会后,才一点点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他死了又活了,只是,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就这段时间的生活来看,他对自己这具新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应,而原本的龚越已经完全消失了,但原本的高舜到哪去了,他还真说不好。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有一个想法——如果不是他来到了高舜身体里,也许高舜就真的要做一个植物人,靠机器永远地呼吸下去,再也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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