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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日 下——by流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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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一边无法免俗地为自己可能失去了一个朋友感到无奈和难过,另一方面也准备找郭茂挑开了谈一谈,不管怎么样,大家也还要共事一段时间,不能接受也不必装作好友的模样继续处了。

而就在汪洋打定主意准备找汪洋的时候,郭茂却先一步约了汪洋出去见面,开场白差点把汪洋给呛死。

“你的那个……哥,是不是耍了你?”

汪洋一口奶茶喷出来,糊得对方一头一脸都是,汪洋一边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给郭茂擦,郭茂恶心地冲到洗手间里去收拾。

等两人重新坐下来后,汪洋才弄明白对方藏在心里的担忧。

郭茂是因为这段时间看汪洋不管去哪都是独来独往,不见高舜出现在他左右,以为高舜玩了汪洋。末了,郭茂还十分语重心长地告诫汪洋,不要把这种人渣放在心上,只有舞蹈是自己的,其他都是作假的。

汪洋喷笑半天,才给郭茂把脑子里那根筋给掰直了,他哥不是什么玩了他耍了他,他跟他哥好着呢,他哥只是出门进修去了。

这茬说完,汪洋随口便好奇一问,“你是不是反感我们这种情况?”

郭茂被这一问弄得哑口无言许久,久到汪洋心里忍不住感到一阵浓厚的失望时,对方才忽然道,“有什么反感不反感的,你跟你哥起码是真爱,哪像我,哈——”

就是这一句透露出浓浓的“我背后绝对有故事,而且是十分狗血的故事”的话语,直接勾起了汪洋熊熊的八卦之心。

实际上,也是郭茂自己实在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亟需找个人倾诉一番,在这个茫茫的大城市里,找来找去,他发现能说这些话的,好像也只有汪洋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郭茂辞职后来了s市,情况跟他预期的差了几乎十万八千里,处处碰壁,就连之前在林翰那出舞剧里出演一个角色这样曾经被他视为莫大荣誉的事情,在这个城市里,在真正辽阔的舞蹈行业里,却连一个小小的涟漪也荡不起来。

几次被各类舞团工作室拒之门外后,郭茂一时羞愤,随机找了一家酒吧借酒浇愁去了,结果愁没浇掉,还给自己浇出了一个金主。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金主是个男的,在他酒醒之后,他跟这金主连包养合约都给签了。

郭茂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抱着一个人一边聊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所以在看到那一纸荒唐的包养合约,再一联想自己非常不对劲的某个部位,直接当被狗咬了一口,头也没回就走了,狗屁合约,这玩意儿有没有法律效应都还两说呢,理这神经病干嘛。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兜兜转转,郭茂还是向现实屈服,选择了妥协。

但即便妥协,郭茂也无法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如此这般其实每天都过得像在油上煎一样,直到再次和汪洋重逢。

因为有了金主这回事,他对同性之间的一些事情感知度莫名提升了一些。所以初见他与高舜之间的互动时,便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最后直到撞破了这件事。

一时间,郭茂的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冲击,难以直面汪洋。

但经由这次说开了后,郭茂和汪洋之间的情谊又慢慢回春。

对于郭茂和他金主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情,汪洋却是没辙。

不论从感情还是道义上来说,汪洋确实觉得这事儿倍儿不靠谱,一来郭茂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就算要包养,也应该找个富婆;二来,从郭茂叙述的那些事来看,他这金主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是早断早好,而且在汪洋单纯的心思里,无论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总还是得互相平等喜欢才好,一方成了另一方的附庸,怎么也不可能有善果。

反正郭茂现在也算是谋得了一席之地,现在又跟在他们舞团里排练新舞剧,以后怎么也差不了。

所以他便开始撺掇着郭茂赶紧把这事儿给断了,撺掇了没几天,郭茂想断的心思确实蠢蠢欲动,结果……

就是没结果了。

一个月过去了,郭茂还继续在跟他那金主纠缠,态度也稀奇地发生了些转变,汪洋说不清楚,但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不一样,尤其其中有几天,郭茂来排舞的时候,死活不愿意换低领短袖的衣服,其中不可言说的意味,汪洋自然能明白。自此之后,不知不觉间,汪洋也随之转变了态度,对于郭茂和他金主之间的事情习惯性地调侃,却不会再一味地撺掇着断了。

说完这些,高舜已经和汪洋走到了停车场,郭茂径自坐在驾驶座上不耐烦地冲他们按喇叭,示意他们快一点。

高舜挑了挑眉,瞅了瞅郭茂,倒觉得这人没有当初教汪洋乱七八糟东西时,那么让人不顺眼了。

郭茂开车将高舜和汪洋送回家之后,逃一样地就跑了,终于不用再忍受汪洋和高舜的各种腻歪了。

分别一月之久,两人见面之后难免要一解相思之情,各种腻歪与滚床单轮番上演,等到两人平静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汪洋套着宽大的白t恤,盘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着高舜给他做宵夜吃,他单手支着下巴,着迷地盯着在厨房里穿梭的裸着上半身的高舜。

眼睛一眨不眨,越看越有种抑制不住口水四流的感觉,终于在汪洋完全步入呆傻境界前,高舜端着两盆什锦炒饭出来了。

两人各自端着自己的饭盆,肩并肩坐到客厅中央,一边吃着饭一边毫无章法地聊着各种事情。

夜风从客厅正前方的落地窗中吹进来,徐徐拂面,吹得汪洋忍不住舒服地眯眼,高舜看着,心口就是一动,凑上去亲了一口。

闲时寻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匆匆,不过几天闲散的日子转眼即逝,随之而来的又是各种忙碌。

汪洋参演的这出有关“鸟人”的舞剧排在了十二月中旬上演,舞团里的氛围开始紧张起来,汪洋除了学校和家以外,就是泡在舞团里没日没夜地练舞了。

起先几天高舜还能各种探班和慰问,但随着他们院系里项目的敲定,他要和一同外出进修学习参加项目的师兄弟们做各种学习汇报。

汇报结束后,又开始组成小组深入交流,随后又要着手准备完成进修时导师留下的课题,必须在下一次会面前,完成预留课题,否则后果怎样,也不需要别人说了——这个大项目肯定是没你的份了。

而和他的师兄弟们不同的是,高舜才大一,即使在三区里呆的那一个月时间早就把高舜拉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上了。但是出于对牢固基础的追求,高舜还是认认真真跟在班级后面上着各种基础大课。

只是这课上得实在不安生,经常时不时就要被各个实验室的师兄们给抓去打下手,用这些师兄们的话来说,虽然高舜只是刚入门,但是他无形中接收到的知识体系,本身就是种巨大的资源,而高舜自己还不自知。

因为直接跳过了大学内一些僵化或者相对比较陈旧的知识体系,高舜整个大脑都是一种外放的状态,根本不受体制的束缚,每当他们实验中遇到一点什么瓶颈时,拖着高舜去晃一圈,大半时候能找到很不错的灵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十二月的时候,高舜好不容易空了点时间下来,恰好赶上周栀舞团里的那出舞剧上演。

首演的时候,汪洋特地让周栀给高舜安排了个特等席,结果高舜除了汪洋出场的几幕外,一直在神游,左边一男士频频朝他看过来。

高舜略带疑惑的看过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一般,气质还不错,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但总得来看,包养得还不错。

他看高舜看过来,笑了笑,“高舜?”

高舜坐直了身体,看向他,“是,您是……王先生?”

王先生,王显之,周栀的丈夫。高舜在周栀家里住了一段时间,还真如周栀所言,轻易见不到她丈夫,一直以来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王显之一笑,“是我。”

他颇有兴趣地瞅了瞅高舜,又看了看正好上台的汪洋,笑得十分有深意,“你也不大喜欢这些?”

高舜觉得自己瞬间听懂了那个“也”字的含义,他挠挠头,不接话。

对方也不在意,眼神穿过幕帘,看向一个方位,如果估测得不错,那里应该是周栀站立的地方,“这种高雅的东西,我这个俗人也不大喜欢的起来,但小栀喜欢……”

高舜瞬间有了找到知音的感觉,忍不住点了点头。

王显之显然也觉得高舜很投缘,于是两个人便悄悄地坐在特等席上各种交流起来,大部分时候是王显之在说,可能因为早前周栀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是走艺术这条路的,对他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居然娶到了周栀一直心有不满,加上他虽然愿意为了周栀培养自己的艺术涵养,但这玩意儿真不是你说培养就能培养的。

几年下来,每每周栀出新舞剧的时候,他都只能拿着特等席的票,百无聊赖地坐在下面做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今天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各种欣喜和欣慰自不必说,再加上几句闲聊下来,发现高舜内里其实还很有东西,一来二去的,王显之倒欣赏起了高舜了。

等到舞剧落幕的时候,高舜已经被王显之因为忘年知己了,两人一前一后捧着一大捧花束——高舜怀了那束还是经王显之提醒,在舞剧中场的时候特地打电话定的,走到后台,各自迎向自己心尖上的那人,奉上花束,拥入怀中。

第九十四章

当周栀的舞团再次凭借一出魔幻现实舞剧《翅膀》在业内掀起新一轮的追捧和热议时,时间就又翻过了一页,旧年的脚步慢慢走开,新的一年又到了。

今年的春节,高舜和汪洋还是两个人过的,但年夜饭却是和周栀夫妇一起吃的。

周栀家里是艺术世家,家中的亲戚长辈不是古董鉴赏大师,就是后现代文艺青年,一直以来对周栀嫁了个不通艺术的铜臭商人接受无能,每年春节相聚的时候,总喜欢有意无意地用艺术的圈子把王显之给排挤出去,虽然王显之对此向来只是笑笑,从不放在心上,但是周栀却觉得这种事情让她倒胃口。

所以这一两年,她也懒得在春节这种大家聚得最全的时候回去,力求眼不见心不烦,而王显之家里则因为周栀不能生育,对此耿耿于怀,王显之显然舍不得周栀回去受这些冷脸,所以基本也不怎么在人多的时候和周栀回去。

这么两年下来,两人在最热闹的春节期间反而是自己买了各种食材回家做饭,两人一年到头都是各种忙碌,这种难得不用被打扰的时光倒也很让他们享受。

因为知道汪洋和高舜的情况,所以周栀提议把两个孩子叫到家里一起吃年夜饭,王显之才刚刚将高舜引为知己,自然要举双手同意。

于是年夜饭就变成高舜和王显之在厨房里各种忙碌,周栀和汪洋师徒俩倒惬意地捧着茶杯在旁边指手画脚,顺便各种嚣张的点餐。

空旷的别墅吊顶大餐厅里,四个人和一桌子热腾腾的食物,其实还是会显得寂寥,但也不知是饭菜蒸腾出来的热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一幕,愣是让周栀和汪洋这对向来敏锐感性的师徒眼眶湿润了。

高舜和王显之相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理解这师徒两人怎么好好一顿饭也吃出了伤春悲秋的味道。

但莫名归莫名,两人手脚却都很麻利,各自捞过自己的人,王显之各种拉下脸地逗乐,高舜则半搂着汪洋抚他的背脊。

年夜饭最后还是在笑语中结束的。

高舜和汪洋手牵手,套着同款式的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踩在漫天的烟花中往家走,汪洋嘟囔了一句,把手藏到高舜的衣兜里。

高舜无声地笑了笑,抓住他的手,为他暖手。

忽然,旁边公园门口一群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年轻们点燃了一桶烟花,一束亮红色的大花绽放在高舜和汪洋头顶的夜空上,两人不自觉地一起仰脸去看。

当年节的步伐渐渐远去之后,新学年也就到了。

开学前,屈震那群损友又照旧提前了一点赶到了s市,与高舜相聚,蹭饭蹭酒顺便联络联络感情,而这群人中,有一半的人将身边的女朋友配置给换了,去年十月份时见到的几个女孩儿只有一半还在,其中胖子身边那位胖乎乎但是笑起来十分讨喜的姑娘在,而屈震身边的姑娘不见了,但也没见他带新人。

酒喝到高处时,从胖子嘴里众人才知道,原来徐英也考到了这个城市了,是和高舜的j大比肩而立的f大,但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起过。

要不是这次回去同学聚会听她闺蜜说,一群人还真都以为徐英应该去了京都。

高舜听到这里,多看了屈震两眼,那小子一边灌酒一边笑,笑意不怎么达眼,高舜琢磨了一会儿自觉这种事情旁人也没有办法掺和,只能带开话题,不再说这个。

各自又开始就自己专业的各种苦逼和毕业后的雄心壮志开始夸夸而谈。一顿酒喝到凌晨一点才散。

酒醒后,一群昔日的同窗就各奔东西去为自己未来三年半的学业和未来继续拼搏去了。

转眼,高舜和汪洋也相继开学。

因为《翅膀》一剧在排练和演出期间,汪洋全副心神都花在舞剧上面,平常即使到学校上课也是来去匆匆,所以对自己在校园里因为这出舞剧积累下的人气和名声,汪洋是一无所感。

所以在开学日当天,高舜陪着他去学校时,一进校园大门,就被各种手机闪光灯给闪瞎了眼,索性这段时间跟在周栀身边多少经历过一些阵仗,虽然很不喜欢在校园里被这么对待,但相对还算比较淡然的,只是高舜一看汪洋与他说了没几句话就要因为一些偷拍者而皱眉,就有些淡定不了了。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仰慕者偷偷摸摸掏手机对着汪洋各种拍的时候,高舜出手夺了对方手机,刷刷删掉了其中拍到的汪洋的照片,将手机扔给对方。

“下次再拍,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偷拍者是个长相有些娘气的男生,对上高舜忽然露的这一手有些傻眼。

对方反应过来有些怒了,“你凭什么……”

他话还没完,汪洋刷地一下冲过来,“卧槽,你拍我我同意了吗?我都还没怒,你发个毛火?你这样是侵犯个人私聊和肖像权,你懂吗?”

周围人一见汪洋发难,一个个也有些心虚,悄悄收起手机,想去声援一下偷拍者吧,又觉得站在汪洋身边那男的实在是看着有些不好惹,不敢踏前一步。

这么一会儿的踟蹰,恰好有了三五个结伴路过的老师出来打了圆场,两厢调和了一下,一面谴责了下校园里偷拍的同学,一面也重申了一下,大家都没有恶意。

这事到最后传到周栀耳朵里,引来她好一顿捧腹,在周栀看来这纯粹是高舜保护欲太甚,独占欲太强,汪洋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这种事在汪洋隐退到幕后前,就不会少。

现在这些不过是学校里的孩子看稀奇罢了,同届学生里,也就汪洋一个才大一就相继有了参演大型热门舞剧的经历,自然要受到一些追捧,等以后汪洋闯出自己的名头,跟在后面追捧他的可就不止这些人了。

虽然不会像那些大明星一样被狗仔各种围追堵截,但是偶尔在路上被一些粉丝或者仰慕者给认出来也是有的。

到时候你高舜还能一个个拦着不成?

高舜听到这里时,面上不吭声,脸色微微有些黑,但一对上汪洋略显犹豫的脸,瞬间给出了一抹笑。

汪洋略略心安,心想他哥哪里会那么不靠谱。

而不想,另一面,高舜心里已经暗搓搓地盘算着用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些人给杜绝了。

汪洋因为在这出舞剧中的优异表现,被毕业班的导演给看中了。

每年毕业班都要做一出汇报演出算作毕业作品,其中主要人物自然都是毕业班里的学生担当,但是除此之外,一般还会有许多其他角色需要人来填充。

通常情况里,都是从大三的学生里找,汪洋这次自然是特殊,毕业班的导演在审美与艺术追求上与周栀异常合拍,所以几乎是在周栀的舞剧里一眼就相中了汪洋,让他来毕业班的汇报演出中跳一个十分适合他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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