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将陈欣悦说的一一记下，接着鞠了躬，说道：“您要的菜马上就好，请稍等。”
“以后要么叫我姐，要么叫我的名字，叫我欣悦姐，怎么听怎么别扭。”陈欣悦说道。
“呃，好的。”陈默很是听话的回答道，“对了，我不会喝酒，你干嘛点了红酒啊。”
“你喝过酒？”陈欣悦问道。
“没有啊。”陈默摇摇头。
“没有喝过怎么知道不会喝酒？”陈欣悦一脸鄙视，“男孩子多多少少要会喝酒的，不然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打拼。”
好吧，陈默认栽，反正不管说什么他都说不过陈欣悦，还是放弃抵抗。
侍者过来，倒好两杯红酒，将饭菜一一上齐，又退了下去。
一桌子基本都是肉类，陈默看的都要流口水。不愧是高档的消费场所，弄得色香味俱全，已经感觉饥肠辘辘了。
“这一桌，要多少钱啊？”陈默很煞风景的问道。
“干嘛问这个？”陈欣悦眉头一挑，“莫非你想付账？算了吧，把你压在这儿都不够。”
陈默黑线，搞了半天，自己还不够一顿饭钱？
“唉，要是早点联系到你，也就早点有个人能和我做伴了。”也不知道陈欣悦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落寞。
“姐，你怎么了？”陈默不解的问道，“想到什么事情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周围的朋友也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家也就是最近才有点钱，以前也是穷的叮当响，没有人愿意和你玩。因为女生在一起，难免要逛街，买东西。我那时候什么都买不起，一开始同学还会很好心的买东西给你，久而久之都离你远去了。我把做生意赚了钱，成了‘暴发户’，虽然不缺钱，但周围的朋友却各怀鬼胎，对你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
陈欣悦越说越难受，拿着高脚杯晃了晃，抿了口杯中的红酒。
真优雅，陈默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晃动着高脚杯，接着喝了口红酒。
呃，味道还不是太糟。
“你这个小屁孩，小时候明明特别活泼，”陈欣悦接着说道，“整天跟在我后面乱跑，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当时还小嘛，三岁的屁孩子，你指望他记得什么？”陈默反驳道。
“说的也是，”陈欣悦拿起刀叉，熟练地切割牛排，“不过你小时候真可爱，胖嘟嘟的，看着就想捏。”
陈默还在和刀叉作斗争，虽然学着陈欣悦的样子，但是怎么都弄不好。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随谁。六叔和六婶动手能力那么强，怎么没遗传给你啊。”
怎么没遗传，家务活我什么不能做？陈默在心底小声争辩着。
“呜呜呜呜……”一阵轻的微哭声惊扰了正在享受美食的两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哭呢？陈默一抬头，看到旁边坐着一对中年男女，妇女用手帕捂着脸，轻声的哭着，而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伤心，闷闷的不说话。
正吃着饭呢，怎么说哭就哭了？看着个样子，也不像是吵架啊，莫非是得知什么不好的消息？那波浪卷看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别人的事，不要多问，”陈欣悦劝他把目光收回来，“快点吃饭，再等一会味道就不好了。”
陈默点点头，刚想转过来吃饭，就看到正在哭泣的妇人将手帕拿了下来。这下陈默看清了她的脸，不禁惊叹——这不是超市里蔬菜承包区的那位阿姨吗？
妇人也看到了陈默，先是一愣，接着用手帕将眼泪擦干。朝陈默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和对面的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竟然一起走了过来。
“你认识？”陈欣悦有些诧异。
“只是几面之缘。”陈默小声解释。
“小同学，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妇人挽着男子的胳膊，面露微笑的说道。
“阿姨你好。”陈默站起来，问好，用眼神示意陈欣悦。
陈欣悦又不是傻子，不用示意也知道该怎么做。她也起身，向两人问好。
“还没正式介绍过，我姓崔，这位是我丈夫，姓顾。”崔阿姨向两人自我介绍到。
“我叫陈默，”陈默指着站在对面的陈欣悦，接着说道，“这位是我的姐姐，陈欣悦。”
“我能和你门说说话吗？”崔阿姨突然央求到。
“可以。”两人都有些奇怪，会有什么话想要和他们说？
“老顾，你先去把车子开出来吧，”崔阿姨有意把丈夫支开，“我想和这两个孩子说说话，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老顾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抱歉，都坐下吧，”崔阿姨让坐到陈默旁边，微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陈默连连摇头，“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唉”，崔阿姨叹了口气。
“若是不方便说明，就不要说吧，没关系的。”陈欣悦很是贴心的说道。
“没事没事，说也无妨，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崔阿姨慢慢说道，“今天是我孩子的生日，他已经走了好多年了。三岁的时候，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一直高烧不退。我寸步不离，无时无刻不守护着他。每天看到护士给他打吊针，我的心就好难受。直到有一天，我去做身体检查，回来的时候竟然被告知我的孩子已经去世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说着说着，崔阿姨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陈默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看着亲人离自己而去，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无奈，那种苦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冒昧问一下，您的孩子走了有多少年了？”陈欣悦问道。
“这样算来，也有十五年了吧。”崔阿姨回答道。
第38章：告白
“如果他还在世的话，应该会和你们差不多大。”崔阿姨用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真是不好意思，跟你们讲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的，有心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会比较好。”陈欣悦很是了解女人的心里。
陈默也在帮忙安慰，崔女士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真是谢谢你们，”崔女士起身，做势要走，“我要下去了，老顾还在下面等着我。今天这的很谢谢你们。”
崔女士和陈默他们道了别，就转身离开。
“真是可怜，才三岁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陈欣悦很是惋惜，“真不知道她真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没再要一个？”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超市见过两次。”陈默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情。
“算了，还是不要讨论这些让人沉闷的事情。”陈欣悦挑开话题，“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队伍从复活赛中复出了？”
“真的？”陈默显然很兴奋。
“那当然是真的，几场都是稳胜。那个李凯还真是个变态，火力全开，其他队伍挡都挡不住，碾压复活赛的其他几支队伍。”
“他昨天喝了那么多久，今天打比赛还没有问题？”陈默有些不相信。
“所以才说是变态啊。今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比昨天打的还生猛，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兴奋剂。”
看来昨天晚上醉酒对今天的比赛没有影响，还好还好。
“对了，”陈欣悦猛然想起什么，“等下和我一起去取钱吧，把钱都还给那个臭小子，从此互不相干。”
陈默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吃完饭，陈欣悦开车去银行取了现金，便驱车返回体育馆。
“这个时候，应该都在休息区吧。”陈欣悦看看时间，带着陈默七拐八拐，来到崇得高中的休息房间。
陈默敲门，开门的是张子航。
“陈默？”张子航面带微笑，依旧是阳光暖男的形象，“身上的伤没事了吧？快进来。”
陈默把目光扫向房间，看到教练在和队员们热烈的讨论着战术，而李凯在一旁的小床上躺着休息，似乎这一切与他没有关系。
“我找李凯，有点事情，”陈默的声音不大不小，“可不可以出来谈谈？”
李凯显然听到了，从床上站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和陈默离开房间。
陈默手心里都是汗水，心脏紧张的跳个不停。不知道李魔王等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会不会又爆发成昨天下午的样子？
“你那么紧张，是有什么话要说？”李凯一眼就看出陈默的不安，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是有事情要要和你谈谈，”陈欣悦从一旁走了过来，“希望我们能好好协商。”
陈默松了口气，陈欣悦出现的可算真及时。
李凯皱眉，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人。
陈欣悦走到他面前，从书包里拿出刚取的现金，对着李凯说道：“这是六千元现金，一分不少。从此以后你和他互不相欠，我们各过各的人生，可以吧？”
李凯轻蔑的笑了，看都不看陈欣悦手里的现金，直接越过陈欣悦走到陈默面前。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那上面可没说你能够让别人帮你付款。”
“那上面也没说不能让别人帮我付款。”和李凯待在一起久了，陈默在这方面也变得聪明了，“更何况协议上还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你不还是动了？！”
李凯一时无言，陈默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
“你是我的仆人，只要不是你劳务抵债，我都不接受。明白吗？我有拒绝的权利，顺便说一句，你又旷工了一天。”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将道理，什么都讲不清。
“李凯，什么事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陈欣悦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大爆发。
“放开我，”陈默看着被李凯拽住的手腕，“我和姐说几句话，放心，我不会乱跑。”
李凯算是满意了，松开钳制他的手。
“没事的姐，不就是做几个月的家务吗？这一个月都过去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行了。”
“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若是我不知道内情也罢，竟然知道了，我又怎么会同意把你往火坑里推？”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有什么可怕的。我自己能处理好的，真的，你不要太担心。”
姐弟俩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李凯就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寸步不离。
“李凯，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饶不了你！”陈欣悦最终还是被陈默说动，无奈只得同意。
李凯也没有回答，陈欣悦又交代了什么，便愤愤离去。
“你姐害怕我对你做什么？”陈欣悦刚走，李凯就莫名的问到。
“你明知故问。”陈默懒得回答他。
“是不是这样？”李凯轻松的将陈默推到在墙上，两支胳膊圈住他。
“放手。”不用问也知道李凯想做什么，陈默对于这个姿势再熟悉不过。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吸引我了。”李凯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
“靠，你耍什么流氓！”陈默受不住他的调戏，拼命挣扎着。
“我喜欢你，陈默。”李凯直视陈默的眼睛，带着他声音所特有的磁性。
“什么？”陈默怔住了，甚至忘记抵抗，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过了好久，陈默才回过神来，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完全清醒，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同性恋？”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男人有感觉。”李凯笑了笑，“所以说你是第一个。”
陈默是第一次看到李凯发自内心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英俊的面庞，竟然有些……吸引他。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感觉？”李凯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陈默，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陈默不由的想起陈欣悦说过的话，还有他看到网上那些关于同性恋的评论。什么变态，异类，败类等等不堪的字眼涌入陈默的脑海。
不行，不行，他不能变成同性恋！万一被别人知道，周围的老师，周围的同学，会怎么看待他？！还有他的父亲，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变成同性恋，会作何反应？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
“你现在这样，父母知道吗？”陈默避而不答，而是反问道。
“哈哈哈……”李凯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从没见过他笑成这个样子，“陈默，你还不会以为我会征得父母的同意，和你恋爱之后再出国结婚吧？”
“我也没有这样想！”陈默脸一阵红，一阵白，“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即便是要接受男人，也不会选你这样的败类！”
“我败类？”李凯脸色一黑，“那你打算选谁？你还有其他选择？”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陈默觉得越解释越乱，“反正我不会和你成那种关系！”
“话可不要说得那么早，我也不是随便就会放弃的人。”李凯舔舔嘴角，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突然……”陈默脸红，很是别扭的说道，“怎么就喜欢我了……”
“你感觉呢？”李凯在他耳边吹气，不停刺激陈默的神经。
搞什么，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走过，他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调情！
“我喜欢你，”李凯突然严肃的说道，“对你有着最原始的冲动，也有莫名的心动。我不愿看到有人在你的周围打转，那样会让我很恼火。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占有欲，但我想这应该算是喜欢吧。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李凯把陈默放开，率先离开，留下一句话：“我不急着等你答复，你慢慢考虑吧。”
陈默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意料之外。
“Hi，阿凯，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陈东走在李凯正对面，打趣道。
“我跟人表白，被拒绝了。”李凯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你跟人表白了？”陈东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大叫，“谁？是谁？你跟谁表白还被拒绝了？”
李凯瞥了他一眼，陈东那上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
“是陈默。”
“什么？”陈东又是一声尖叫，随即看看周围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道，“陈默？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敢兴趣了？啊，那个被强吻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而陈默这边，刚回过神，打算离开。
“陈默。”
“啊？”陈默一回头，惊讶道，“张子航？”
第39章：意外的颁奖嘉宾
张子航？他在这里多久了？两人的谈话听到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的？一直听到了最后？还是说他只是恰巧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