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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番外篇——by禾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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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如果知道自己的魂有一天会被老天一口气吹到弟弟的男宠身上

他一定会提前把世间断袖恶癖全部铲除个干净

想他堂堂庆朝开国皇帝

怎么可以——

可恶……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枭,楚岳┃配角:┃其它:帝王

第一章

他乃庆国开国皇帝,堂堂一国之主,如今魂却换到了岳王男宠的身上,这等境遇……

楚枭开始眯眼追溯之前的记忆,是了,这天他的作息如往常一样严谨刻板,下朝后回了御书房,召见了户部尚书,论事完毕后疲惫非常,于是服用了赵真人给他新炼的仙丹。

疲惫不是没有理由的,自从某次狩猎落马后,他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比起仅仅小自己七岁却风彩依旧的岳王,楚枭感觉压力就贴在背脊上,顶得他夜不安眠。

并不是说岳王如今野心有多大,相反他这位仅存的弟弟看起来十分的忠心诚恳,就算他最得意的心腹密谍也挑不出岳王任何的刺,可就是这样,他才越发觉得不可久留。

越是平静的水,底下就越暗潮汹涌,越容易淹死人,除非这水是一滩死水。

他并不是担心岳王会玩出什么幺蛾子,一切都死死拽在自己手上,只是他对一切自己掌握不到的东西,都习惯性觉得碍眼,岳王已经是仅存的亲王了,就算要除掉,也要想个周全的法子,万不可给自己落下兔死狗烹残害忠良的恶名。

可他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当年了,别说弯腰射雕,就是去猎场狩猎,也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无奈之下,他召集了民间的道士,给他炼丹药服用,开始的确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可服用后效果超乎想象的好,似乎流逝的青春活力也跟着回归到了如今的身子里,这大大动摇了他之前对不信寻仙问道的不屑。

那日他特别困顿,于是自作主张的多服用了几粒,在短暂的亢奋后,自己就没了知觉,再有意识的时候,自己的魂魄似乎已经在别人的身子上了。

荒唐可笑的事不是没遇见过,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会有些难以接受,何况如今这身子如今是自己名义上弟弟,岳王的男宠。

楚枭曾经有过七个兄弟姐妹,其中大部分兄弟都在争战中死去了,少数想跟他争权的也被他一一铲除,如今仅剩的六弟岳王……不是说他们之间有多少情意,只是楚岳一向为他做事,当初夺位的时候也一直都站在自己这边,甚至还为他亲手杀了二哥。

要知道他与楚岳不过是同父异母,而二哥与楚岳却是一母所生。

如今太子年幼,他离了魂,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岳王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独子给废了,自立为王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他猜测楚岳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冒这个险,以摄政王的身份逐渐取而代之才是最佳办法。

如今虽然情况糟糕,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利处,楚枭深知自己的怪癖,对掌握不全的东西,他非要摸个透彻,一日不达目的,一日不寝食安乐,这下好了,楚枭活动起新身体的手脚,安抚着自己,这下不就可以把那个他一直看不透的岳王,好好的,从里到外的琢磨干净吗?

门被一下撞开的时候,楚枭还是吓了一跳,之前的身子是武人出生,南征北战先不提,光是从小培养起来的警觉性就是现在这具年轻躯体所不具备的,没有准备之下,他后退了一步眉头紧蹙,打量起那个一身酒气的跌撞了进来的人。

那人宽肩窄腰,身材英挺,一身玄黑绣金龙的皇家重袍,腰间配着的玉饰正是亲王所有。

楚枭忍不住就叫了出来:“楚岳?”

可是却没有半点声音,楚枭脸皮一抽,手按住自己喉咙,他立刻又喊了一声,却发现整个嗓子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原来是哑巴,好笑,他自有意识起就在这无人的空房里想这想那,压根没想过这原来是个说不了话的。

因为酒气上脑而站不稳的青年醉眼迷蒙的撞翻了椅子,然后一路磕磕碰碰到了床上,姿势歪歪斜斜的样子太狼狈,半点皇家尊严礼仪都没有。一向注重仪表风度翩翩的楚岳怎么成这幅酒鬼德行了,按照常理,楚岳就应该在宫里整顿大局,或者说,忙着改朝换代才是。

“你——你,就是你——给我过来——给本王倒酒!”

原本眉目如画,五官俊美分明的脸也失去了平日的风采,和街边喝廉价烧酒耍酒疯的醉汉一样,青年粗红了脖子,毫无理智可言的冲着他大吼:“给本王倒酒!”

你看,朝堂上一板一眼全身毫无瑕疵的人回到府上还不是这种做派,至于楚岳有何居心,他迟早会知道的。

说不了话,倒可省去很多事,也不会被其他人看出蹊跷,离魂虽然很糟糕,可既然发生了,就不能再怨什么,他楚枭又岂是因为这点事就自暴自弃的人。

提起桌面的茶壶,他慢慢倒上一杯,给自己先润润唇,再随便弄了半杯,送到了瘫软着的青年嘴边。

青年没有动弹,已经陷入半昏睡的状态。

楚枭嫌弃似的,用一根手指把青年的脸拨了过来,真是极好的相貌,凤眼长眉,鼻梁高挺,拜亲母是外族人所赐,楚岳无论眼瞳和轮廓都要比楚家正宗的兄弟要好看上几分。

可惜,就是这份特立独行的俊美反而成为楚岳多年忍辱吞声的原罪,他亲母原是最受楚父宠爱的小妾,楚父在外为天下南征北战,小妾正值狼虎之年,忍不住高墙内一日复一日的寂寞,私下与男人偷情,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侯门深院里可从来没掩得住的秘密,当与人偷情而东窗事发后,楚父自然震怒非常,再细细一推敲楚岳所生的时间,连楚父都无法判断,这楚家幺儿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种。

少年时期的楚岳,眉梢眼角就已经开始显露出与楚家人截然不同的样貌,漂亮是漂亮,可除了性别,大概从头到脚就没一丝其余地方像楚爵爷了,是不是楚家的人,楚枭倒从没放在心上过,即便是血缘兄弟又如何,不一样自相残杀么,说的好像有点关系,就能多兄友弟恭似的。

他留着楚岳,不过是因为这小子这些年听他话,用着趁手,留着他,自己也能留点善待兄弟的贤名,只是可惜了……这杂种公然坦诚承认自己对女人没兴趣,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这点楚枭疑心过,把断袖什么的当作幌子,让他降低戒心,说不准在暗地里还养着儿子呢。

但密谍监视了楚岳那么多年,又实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水……水……”

岳王一边喃喃道,一边不舒服似的在床上动了动,楚枭拿出前所未有的好脾气和低身段,再把茶杯凑近了点,谁知青年不知那根经不对,没有半分预兆的暴躁起来,手一挥就把楚枭手里端着的茶杯弄翻了,热茶水就烫在了楚枭的手背上。

他脸一沉,提脚就往青年腰间踹过去,力道只要把握合适就好,纯粹发泄绝不会留下痕迹。

不知好歹的家伙,楚枭擦干净手背上的水,其实水温也并不是很烫,不过这具身体似乎皮肤过白了点,说白,更准确的话应该算不见天日的那种苍白,这种颜色楚枭在当初前朝冷宫妃子里见过。

如果是男宠的话,大概也是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的。

瘫倒在床上的青年没喝到水,眯起眼,打了个酒嗝,“你……过来,本王要看看你。”

语气还算是温柔,不过楚枭立在原地,丝毫不动。

是因为将要得势才纵酒过度?楚枭这样猜测着,可青年这幅消沉痛苦的样子,又真真不像。

他看着岳王在床上继续失态,一会哭一会笑,像个失了心智的人,抱着床上的锦被,颤颤的把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楚枭看青年似乎没了动静,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打算出去走走,顺便叫个仆人过来,他是绝不会伺候醉鬼的,天下还没人担得起。

阳光沿着缝隙透进来的一瞬间,楚枭感觉到眼睛都要流泪了,在房间呆太久的身体,甚至不习惯亮眼的光,楚枭头晕脑胀又关上了门。

床那边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像动物被长箭穿透时后那种垂死低鸣,细细低低的,不间断的传进他的耳膜里,楚枭一愣,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转头往那边看去。

他以为睡着的青年其实还有知觉,半跪在床上大半个身子都陷在被褥中,背脊颤个不停,发病一样颤抖,哽咽声就是从被褥间传出来的。

第二章

楚枭没有这具身体的任何信息,也没有承接任何的记忆,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对,‘身为岳王男宠’这头衔的深恶痛绝和鄙视,这种深刻的感情残留在身体里,甚至遗留给了他这个孤魂。

连一面铜镜也没有的房间,别说人气,连个端茶递水的仆人也没有,奇了……若只是不受宠爱的男宠,那昨天楚岳又怎么可能过来,明明需要处理的事务就很多,没必要专程到一个男宠的房间来发泄。

可看这房间的摆设和待遇,若说受宠,又着实不像。

到了用膳时间,进来送饭菜的仆人毕恭毕敬的把饭菜都摆好,无论是菜色或者态度,都不像是没地位的人可以享受的。

“安公子,请用膳,今日王爷还在宫中,差小的通知您,晚上就不回来了。”

宫里忙成一团乱,能回来才怪了,假装不明所以,他拉住仆人,动口型问道。

“为什么?”

那仆人心无城府,也不知他在套话,小声回道:“王爷没跟公子说吗?宫里头的万岁忽然昏迷不醒,现在只有王爷主持大局啦。”

只是昏迷不醒?果然上天还是偏心于他的,果然是……楚枭劫后余生般长吐了口气,忍耐着收敛起笑意,小时闲暇时也看过一些坊间趣味杂谈,当时就对离魂一事印象颇深,果然,如果身体消亡了,那他的魂也应该跟着上天,如今他还好好的,思维清楚一如当初。

他是唯一的真名天子,没有人能取代他。

轻松用膳完后,楚枭无视仆人诧异的视线,活动了手脚筋骨,身体好好舒展完,便指指门外,要求出去。

仆人从呆滞中回神,为他打开了房门,不过还是为难的提醒道:“安公子,王爷下的令您是知道的,出了这个院子,就是犯了规矩。”

又不是被追缉的重犯,用的着这样吗?楚枭冷哼一声,连养个宠物都要这样藏着掖着,哪是大男人的做法,别说朝中权贵,就是如今稍稍有些小财产的农民也会养小妾,楚岳好歹是个堂堂庆国亲王,这种做事行径也太小家子气了。

院外有守卫,而且人数不少,光从背影就可以看出这些守卫的武功底子还都不错,甚至有些不逊于他宫中的御林将士。

要逃脱的话,还是需要酝酿一段时间,机会总会有的。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要找到回魂的法子,楚枭是心疼自己那身体,以前打天下的时候仗着年轻,有病有伤也不当一回事,总以为自己底子好,现在一过了而立之年,旧患终于开始报复了。

楚岳说是晚上不回来,可下午还是回了趟王府,甚至派人把他给叫了过去。

酒醒后的青年没了昨晚的狼狈惨样,乌发高束起,王袍上没有一丝皱痕,只是双眼略带浮肿,难免就显出几分阴郁。

坐在书台后的青年放下手中紫毫,冷静抬眼看了他好一阵,才继续挥笔,似乎在批写什么。

楚枭从进来开始就寡淡着脸,没有行礼示意,在看到楚岳没有说话的打算后,也自顾自的挑了张椅子坐下。

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应该有的反映,与其擅自打听推敲,还不如就照着自己心情走,他又不是戏子,哪里演的了别人,自作聪明的去模仿推测,反而不伦不类。

“下面的人说,前几日你开始绝食,今天又吃回饭了?”

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醇厚,但又和朝堂间那种纯然温顺又不同。

“这么久了还学不乖,下次再胡闹,就不只是弄哑那么轻松了,明白吗。”

楚枭眼皮一抬,朝青年猛然看去,这种柔中带戾的声调让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苍凉悲愤,显然这不是他本人的,残留在身体里的悲痛没有因为人的消失而一同带走,楚枭一下子没控制住,只好按住胸口,狠狠喘了几口气。

看着他这种样子,坐在书台后的青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本王要你学的东西,好好学,若再反抗,就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好歹你以前也是读书人,如果不想连笔都没法拿的话,就听话一点。”

就是说啊,这才像他楚家兄弟做事的风格,楚岳就是一个万花筒,在他面前的温柔低顺只是冰山一角,而且掩饰的毫无破绽,他甚至从楚岳的眼里看不出野心和抱负。

这样的弟弟才叫他兴奋难耐啊,兄弟间的针锋相对永远是生活里最有趣的调味剂,楚枭略带赞许的扫了眼青年,两人四目相对间,楚枭想起自己现在身份,这才掩饰性的垂低眼。

大概……这样看起来就会很弱势可怜?

他从不会去在意小人物的生活,要做出低眉顺目的样子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楚岳脸上抹起一丝异色,眼神似乎带着几分痴迷醉意,哑声命令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眼神。”

“……”刚才对楚岳的赞许又飞没了,完全没有逻辑的话,像女人的心思一样难以把握。

“用刚才的眼神再看本王一次。”

这已经是脱离古怪的行为,直奔匪夷所思的境界了吧,楚枭疑惑地眨眨眼,可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刚才用的是什么眼神?

青年得不到回应,啪的一声扔下手中毛笔,揪起他的衣领,力气之大,甚至勒得他一时喘不出气来。

“用刚才的眼神,看着本王,快!”

对上青年因为凌乱狂乱的眼睛,像着魔一样发红了,紧绷颤着的脸与他几乎要贴在一起了,这种距离让楚枭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虽然刚才他把楚岳比作万花筒,可这是不是变换的太快太不合常理了点呢?

“看着我!”伴随着怒吼,青年把他轻而易举的用了一只手就把他两手束住,举高压在了墙上,另外一只手强硬的捏起他的下巴,骨头顿时都咔咔作响起来,楚枭忍着疼痛,抿着唇,蹙起了眉头。

这身子的体格太差了,力气不大,反应慢,他扫了眼青年的姿势,不过现在他可以朝青年胯下踹过去,保准精准到位。

这时楚岳的口气又换了,接近请求般哄道:“听话,用刚才的眼神,再看我一眼就好。”

楚枭被这话恶心到汗毛顿起,忍不住抬头狠瞪了青年一眼,没想到楚岳痴痴迷迷怔了会,竟凑近想亲吻,楚枭嘴角抽搐不断,脚蓄好力,若青年敢亲过来,就别怪他不念兄弟旧情了。

就在唇要想靠的一瞬间,门外传来清脆敲门声,像驱魔咒一样把楚岳涣散的理智给叫了回来,顿时眼神清明起来,还嫌弃似的把他一手推开,楚枭因为刚才一直预备着要踹青年,被这样忽得一推,就失了平衡,踉跄跌倒在地。

“王爷,樊统领求见。”

楚岳像受了极大侮辱似的,用衣袖狠狠擦了自己的嘴唇,那怨愤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被人轻薄了的良家少女一样。

楚枭愕然,喂喂,刚才明明要被亲的人是他吧,他九五之尊都忍住了,你嫌弃个什么啊。

嘴唇被袖上绣着的龙纹反复擦到几乎见血,青年像有洁癖一般阴郁着,绷紧了脸部,指着桌案后华丽的大屏风,冷声道:“滚到后面去。”

很好,这梁子结大了,楚枭默念,他会把青年的无礼一条条的,仔细记清楚。

楚岳背对着他,脸埋在双手里,像是在整理自己思绪,不久楚枭透过屏风,看到有个英武的身影推门而入,十分的熟悉,正是他的禁军统领樊虔懐。

“岳王爷,御医那里传来消息,说圣上情况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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