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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by小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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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朝被饮笙噎得一愣,正欲辩回去,却突然被季华鸢伸手拉住了衣角。

饮笙看着季华鸢,神情严肃,声音冷厉:“十四号,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王爷的心上人。作为王爷的心上人,你有太多的特权,你的所作所为,有太多的情理之中。可是,当你踏进这道铁门,你就只是一个东门人。作为一个东门人,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便都逃不过这八个字——不忠不贞,不悔不改!”

太狠的话,让北堂朝的心都一颤。他怔忡间,竟然忘记了反驳,只是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季华鸢的反应。季华鸢抬起头,面上一派平静,早已看不出半分落过泪的样子。他定定地看着饮笙,看着翟墨,看着花豹长蛇和朱雀,缓缓转过身,单膝跪在北堂朝脚边,“王爷,老师说得——没错。这道铁门之后,我便不是季华鸢。在这里,我是十四号。十四号理应誓死效忠王爷。自今日起,踏进这道铁门,季华鸢再无清高孤傲之态,再不做自私任性之举。如有再犯,十四号听凭王爷处置!”

北堂朝震惊,正错愕间,却听饮笙轻笑一声:“人,王爷可以带走了。要训练,只怕还要熬过这阵子。这学生,我们,认下了。”

王府,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家。桌上的茶水永远是温的,坐着的床永远是软得,北堂朝的面庞,永远是那样柔和的。不需要做戏,不需要受到逼问,不需要说谎,不需要处处周全。

浸过冰的帕子,轻轻敷在胀痛的额头上,伴随着沁入的丝丝凉意,季华鸢的心也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没有了起初的羞愧愤恨,没有了之后的血气冲荡,有的,只是释然。

季华鸢抬眼,刚好与北堂朝自责的眼神相撞。北堂朝的另一只手拉着他,低声问道:“疼吗?”

季华鸢轻轻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你若不去碰它,我都快忘了。”

北堂朝低着头,看着季华鸢白皙的手,纤细的指节,低声道:“我没想到,他们说要磨磨你的性子,竟然是这样的法子。”

季华鸢只是笑,他无声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北堂朝,其实,很轻松。”

“什么?”北堂朝抬起头,目光中似有困惑。

季华鸢轻轻伸展了一下双臂,看着窗外空旷幽静的庭院,轻声道:“从前,我一直是自欺欺人的,一心觉得自己同你一样无辜,只是受害者。如果今天不被逼着说出来,我大概永远都不愿承认,自己固执的骄傲,同样是让我们相背而驰的祸根。现在说出来,对自己承认自己的自私和狭隘,反而,轻松了不少。”

北堂朝闻言沉默,这些,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忍心指出来,即便现在季华鸢自己说出来,他却都不舍得认同似的。北堂朝低头替季华鸢揉着微肿的膝盖,想了想,终于低声道:“其实,你也不必当真的。饮笙和翟墨是东门人,以我的绝对下属的角度看你,自然,很多事都不理解,也不必理解。但他们都是公私分明的,自己心里,不见得会那样想你。”

季华鸢点头笑,笑中带着丝轻松的狡黠:“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太当真。你别以为我对你十分愧疚似的,以后就放心大胆欺负我了。你要是敢——”

北堂朝笑着接话:“排在我身后的人那么多,我哪敢。”

季华鸢满意:“谅你也不敢。”

屋里微妙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了下来。北堂朝嘴角衔着笑,专心致志地低着头帮季华鸢活动酸麻的膝盖。季华鸢低下头,看着北堂朝头顶的发旋,从这个角度看,还能看见他盖下来的眼睫,不是那种很惊艳的长,但是很密,让人看了就很想吻上去。

季华鸢看着他,看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轻声开口:“北堂朝,晏存继喜欢我。”

北堂朝手上一顿,却并没有抬起头来,甚至没有停下,继续动作,只随口淡淡回道:“我知道啊。他不是一直还夸口说,要带你回西亭的吗。”

季华鸢咬了咬唇:“我是说真的。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北堂朝抬眼看了季华鸢一眼,却也只有一眼,便又低下去,语气依旧是那般:“我知道。”

季华鸢咬了咬唇,似是有些不甘心,又说:“他喜欢我。”

北堂朝这回终于放开他的双腿,季华鸢却不知道是因为北堂朝终于重视了自己的话,还是他刚好替他揉散了淤血。北堂朝正视着季华鸢的眼睛,只淡淡问道:“有多喜欢?”

季华鸢垂眸,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心里恍惚有答案,却又总是感到不太对。”

“那就是,很喜欢了。你总觉得不大对,是他,不想让你看穿。”北堂朝低声轻叹一口气,却是牵起嘴角拉住季华鸢的手:“华鸢,你不必和我报备。我既信你,便不会多心。”

季华鸢轻声笑,笑容清淡得像是散开的白色花瓣,“我也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不然,若是让别人去说,或者你自己看出来,以你的性子,嘴上说相信,心里只怕又要拧出一个疙瘩。”

北堂朝难得的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我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过。”

季华鸢只是笑,不说话。他看着北堂朝利利索索地收拾好了用过的手帕和药膏,在心里思量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出口:“北堂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北堂朝点头:“当然。”

“我若是说了,你不许生气。”

“与晏存继有关?”北堂朝挑眉。

季华鸢诚实地点头:“是。”

上一次的请求,也是关于晏存继。北堂朝答应了不生气,却还是不高兴了。他想着,自己果然如华鸢说的那样,小心眼——只是,也只有遇到季华鸢的事,他才会这样。像是中了无休止的毒,他意识清醒,却抵抗不过情感的左右。

窗外的海棠树安安静静地站立而眠,季华鸢转回视线,仔细想了想,才轻轻出口道:“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西亭王妃的故事。”

“西亭王妃?”北堂朝皱眉:“已故的那一位?晏存继的生母?”

季华鸢点头:“是。自她过世,西亭也未立第二个王妃。”

北堂朝刚才答应得满,现在只能应诺,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痒,问道:“过世多少年的人了,你查她的故事做什么?”

季华鸢又看向窗外,目光微微露出一丝犹豫:“我只是想知道,晏存继的心底,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北堂朝轻笑一声,低头随口说道:“能有什么秘密。他那个招人讨厌的性格,定是自小孤单,兴许就对他母后有依恋也说不定呢。”

季华鸢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却又觉得还是说不通。若说是恋母,倒也合情理。只是,总觉得还不够似的,“总之,你帮我查一下吧。若是没有结果,我以后也便不问了。”

北堂朝还能说什么,只得低头道好。季华鸢看着他抱被子过来,这就打算睡了,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我听说,云寄病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更何况,归云院一夜失宠,云寄急病无医,这事早已传遍了北堂王府,还能有谁,是完全不知信的。

北堂朝的神色有些冷,不似方才温和:“你若是要劝我去看看他,还是省了吧。”

季华鸢闻言一愣,看着面带些许愠色的北堂朝,这才恍悟竟是误会了。“你多心了。云寄这人,对你确实是有恩的。只不过我当真是看不起他那自作苦楚的样子,又哪里会为了摆出一幅宽和姿态而让你去陪他呢!”

北堂朝的面色这才恢复如常,“他病的,也是时候。正好,让晏存继看见我对云寄是真的恼了,不是做戏。云寄医家出身,又能在我和晏存继之间周旋这么些时日,怎么会真的因为这么一点小灾小病就死了呢。”

季华鸢点点头,“我只是想,云寄在你身边两年,晏存继送他进府,也是看准了他的性子能让你留心。你现在,应该是惊怒又难以置信的。若要把戏演好,你只露出北堂王的震怒,怕是不够的。”

北堂朝皱着眉听了,不说话。季华鸢又道:“我尚且不介意,你又委屈到哪里。明天,最起码,叮嘱一下厨房吧。”

北堂朝沉默着展开棉被,一下一下地捋着,许久,才闷声道:“晏存继不见得会认为我应该怜惜他,但是从面上看,我是没有什么确凿证据指责云寄的。示了威,也应该示恩,我心里有数。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73、局中局

北堂朝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差人给云寄找了帝都民间最好的大夫,在“偶然”听说归云院前一日连茶水都没人伺候后,更是一连发落了一众趋炎附势的奴才。当然,要做出矛盾的样子给晏存继看,只找个大夫来是不够的。北堂朝三个时辰四次人参雪莲地赐下去,却在底下人转眼珠的时候,板着脸吩咐东门驻王府的侍卫:归云院上下,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这一会心乱如麻,一会又铁面无私,王府大院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底下人的议论却早已翻了天。

至于传到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就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云寄好歹也是北堂王两年枕边人,人关得,悦阳封得,那是王爷明大义。如今病了下重金医治,那是王爷重感情。

这种说法一时甚嚣尘上,北堂王重义又重情的名声大噪。有人对此却不以为然:若要真感念旧情,为什么不传召御医?声势浩大地请走了民间的名医,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制得住云寄,赚得来名声,这才是北堂王的手腕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消息,最后都汇聚在了北堂王府安静的书房里。无论哪种说法压倒了另一方,北堂朝的目的,都达到了。

季华鸢依旧是一大早就被西亭的人请了去,北堂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整天,掐着时间,每过两个时辰就过问过问归云院的情况。才等到傍晚时分,许平江就来了信,信说,从中午开始插进来的一支力量,财力雄厚,财源不明,已经开始和许氏钱号较上劲了。

云寄已经被软禁,悦阳被查封,若是再没眼色,自己的卒子就真的保不住了。本应偃旗息鼓之时,西亭反而更加嚣张。这是晏存继为云寄洗脱的一个手段,虽不说高明,但好歹让北堂朝松了一口气。

只是,本应是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晚上季华鸢回来,面上却带着明显的不悦。北堂朝起初还窃喜,心道晏存继愈发招季华鸢讨厌了,可是却不料自己故作大度地宽慰了几句后,季华鸢的脸色更难看了。

北堂朝只得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比平时放低了声音。

吃晚饭的时候,季华鸢的脸色好像缓和了一些,却还是闷头不说话。北堂朝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今天有红焖的小公鸡,汤汁浓郁,只一看,就知道焖得皮肉分离,软糯可口。北堂朝把季华鸢最爱吃的胸口部分剃净了骨头夹进他的碗里,却不料季华鸢身子明显一僵,头闷得更低。

傍晚时得意的心情,慢慢地像生出了些小毛毛一样的,让他不安。北堂朝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又将季华鸢不怎么爱吃的芹菜夹进他的碗里。这一次,季华鸢直接一筷子给拨了出来,冷着脸将凳子用力往旁边一拖,离北堂朝远远的。

这回,北堂朝当真是坐不住了。他把声音放到最低,最柔,低柔到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华鸢,到底是怎么了?”

季华鸢抬起头凌厉地飞去一记眼刀,瞬间就砍伤了北堂朝刚刚被温情泡软了没几天的小心脏。北堂朝正错愕间,季华鸢提起筷子咚地一声将那块无辜的小公鸡插透了嵌进米饭里,对那无辜的鸡肉骂道:“小公鸡!自作风流的东西!”

季华鸢爱吃肉。小公鸡,是季华鸢比较偏爱的肉。这只小公鸡,北堂朝不认识,季华鸢应该也不认识。都焖得透了端上桌还被人骂一句,也真是无辜到家了。

北堂朝此时若是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公鸡脑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无辜的表情,腆着脸一屁股挪到季华鸢的凳子上来,在季华鸢嫌恶地要起身的一瞬间立刻伸手搂死了他:“华鸢,我错了。”

季华鸢生气使性子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认错——不管你错还是没错。只要你开口认错,就不会让没错变成有错、小错变成大错。

季华鸢被北堂朝搂着,听到一句麻利的认错,身子倒真是不挣了,长眉一挑瞪过去,等下文。

北堂朝舔了舔唇,在心里小心措辞后,问道:“我听说,晏存继今日和你一起逛集市来着。你……是不是听见那些荒唐的议论了?”

季华鸢尾音上挑得夸张:“荒唐?”

北堂朝陪着笑脸:“外面的议论有人盯着,也有人推波助澜,都是自己人。今天演的这一出,要的就是沸沸扬扬,当然越荒唐越好。”

季华鸢冷哼一声,“民间都快为你和云寄摆开赌局了,我和晏存继都已经留了名,等那赌局摆起来,我就押上全部身家,包赚不赔!”

饶是明知道这一句问出来就是火上浇油,北堂朝却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你赌了什么?”

季华鸢这一次干脆就着筷子把小公鸡拔起来,咣当一声戳在桌子上,连筷带肉直接飞了出去,“赌你北堂王无心追究有意回护,北堂王妃就指着熬过这段风头,要重夺盛宠呢!”

北堂朝被季华鸢狠厉的目光刺得冤枉,真是哭笑不得:“华鸢,北堂王妃这名号已经荒唐了两年了,我对云寄恩威并施是为了打消晏存继的怀疑,这,是你让的啊!”

不说这一句还好,这下,不管有理没理,季华鸢都是认真地委屈了起来。这算什么,倒打一耙吗?季华鸢的神色冷到了极点,已经不想再和无可救药的北堂朝浪费一句口舌,一把打掉他的手,起身就走。北堂朝哪里肯放,连忙起身拉住他,直叫:“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只是请个大夫能办成的事,我偏还为把水搅混而对归云院殷勤,真是虚伪狡诈,为了帮自己赚个名声,一点都不考虑你的感受。”

季华鸢一听,有些心软,由着北堂朝拉着,不回身,却也不再往前走了。北堂朝心道幸哉!连忙趁热打铁,用最诚恳的声音说道:“华鸢,难得你宽容大度。我这榆木脑袋小人心计,做十件事,有九件是混蛋行径。这么多年,也多亏了你肯容我。”

季华鸢本来只是存着心摆些脸色看,如今北堂朝该拦着他拦了,该骂自己也下狠嘴骂了,季华鸢也不好再端着了。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是这股火拱上来,倒是确确实实的。他本来陪晏存继就费心费力,今天还街头巷尾地听了一日的流言蜚语。更勾人火的是,他听那一个个生动传神的版本的时候,晏存继就慵懒地端着一杯茶倚在他对面,眯缝着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揶揄地对他笑着,带着三分同情、七分幸灾乐祸,末了还要换上一脸的真诚,火上浇油地来一句:“华鸢,你还是和我走吧,我一定做你的一心人。”

在王府街口分手的时候,晏存继还拉着他的袖子,声情并茂地说:“回去后若是受了得志小人的气,别自己一个人偷着哭。告诉我,是北堂朝还是云寄,我一并替你收拾了!”

天地为证,若不是四周宫里太监、西亭护卫、东门影卫明里暗里一大群人,季华鸢真想一脚踹翻晏存继那张狐狸脸,狠狠骂上一句“滚!”

北堂朝一看有门,连忙又追说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晏存继的人缠上了许平江,这一局虽乱,还好没辜负了我们的苦心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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