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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by小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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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江笑吟吟地朝季华鸢看过来,举杯道:“前辈既然不胜酒力,便不必拘于礼节,画江敬前辈一杯。”

季华鸢这次没有托大,他只是微笑着看李画江又喝一杯。北堂朝笑容里的欣赏毫不遮掩,他亲自提杯又替李画江斟满,打趣道:“瞧你这架势,就知道你酒量不俗。”

“王爷,您若是再夸画江,画江一时飘起来,可要撒酒疯了!”李画江故意笑着嗔道,成功引得北堂朝和北堂治齐声大笑。季华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冷笑,晏存继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瞧着没,人家和你一样少年得意,面容清俊,但却比你这毛脾气会做人多了。”他说着,随手夹起一筷子鱼头,摇头叹道:“哎……知道什么叫后生可畏了吧……”

季华鸢没有说话,他臀上有些疼,趁着大家的注意都在李画江身上,他面无表情地动了一下身下的软垫子,努力让自己挨上更松软的那一面。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北堂朝的脸上,李画江能言善道,和那些腼腆起来就过了头的人不一样,他还可贵地有一股子自嘲和诙谐劲,一连串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把北堂朝和北堂治逗得笑个不停。

北堂朝已经许久没有那样开怀地笑过了,前阵子他对季华鸢笑,那笑容再温柔,却也带着疲惫。而这几天,季华鸢看着他皱起的眉头,看着他的忧虑、疲惫、愤怒,几乎已经忘记了,北堂朝还可以笑得这么放肆而明媚。季华鸢看着他眼角笑出来的泪光,沉默不语。

晏存继又长叹一声,将近处的鸡鸭鱼肉全都夹到他盘子里,低声道;“别看了,吃菜吃菜。”

季华鸢终于动了一下,他低头冷哼:“你不必刻意挑拨,我没那么差的气量。”

“啧啧啧,分明是慌了神,还不承认。”晏存继摇摇头,看他不领情,竟然将已经夹给他的菜又拨回来一些,自顾自吃了起来,再不理他。这人素来爱扮幼稚鬼,季华鸢懒得理他,只是留心听着对面那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北堂治和北堂朝兄弟二人脾气本就像,一个看上眼了,另一个当然也喜欢,都对李画江赞不绝口。李画江谦虚了几句,说道:“画江拙笨,只擅长画山水。这名字里就道画江,当然是从山水开始画起。季前辈的才华早有耳闻,又怎么敢跟前辈比。”

北堂朝笑叹口气,说道:“华鸢的画风奇丽奔放,思路开阔,但偏巧他却不是很擅长画山水。你的画风虽然质朴,但贵在这股子温暾,都道山水入门,但这最简单的东西才是最难画的!本王方才随手挑了你几幅画看了,都是扎扎实实的功力,实在无可挑剔。”

季华鸢一阵气短,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说自己画风虚浮做作,没有人家功底扎实吗?

其实北堂朝当真没那么多意思,他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他烦闷了这数日,今天偶遇了这状元郎,这人身量和季华鸢有几分像,谈吐却又非常外向,说话有趣还不失分寸,他一搭上话就喜欢。再一细问才知道这新科状元竟然也是做画起家,便更觉得像当年的季华鸢,心中便有了些爱屋及乌的照拂。他喝了几杯酒,和李画江聊得很开心,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话让季华鸢听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北堂治到底比他年长些,微微回过头,对季华鸢点头道:“画江的画风扎实稳健,你的画风奇丽多变,南怀真是正处在书画鼎盛的好时候。”他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画江道:“对了,上次你说幼时喜欢宫廷画师赵先生。朕这次特意准他伴驾,这半月你就跟着他学一学,算是朕给你的恩典了。”

李画江听之大喜,他下意识地看了北堂朝一眼,北堂朝笑着点了点头,于是李画江便举杯站起来,恭恭敬敬道:“画江谢皇上。”

北堂治摆了摆手,回身道;“对了,华鸢也去吧,赵先生早就说要见你。你平日若无事,便和画江多走动走动。”

“是。”季华鸢只本分地答了这一句。

对面说笑的两人停了停,北堂朝微带了几分酒意,笑着,目光扫过季华鸢,突然转头对李画江道:“画江,你别和本王托大,你直说,是不是怵了?”

“怵什么?”李画江自己说着,忍不住的一个劲地笑。北堂朝促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似云淡风轻地扫过季华鸢,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回头对北堂治道:“皇兄,臣弟也无事,索性也和他们一并去看看赵老先生吧。”

北堂治意味深长地抿起一抹笑意,说道;“好。”

之后,便是数不清的行酒令了。季华鸢今天铁了心要做配角,无论北堂治怎么张口拉扯他都不愿出风头。而晏存继身上有伤不能沾酒,对那些文人风雅事更没兴趣,便也只低头吃菜。渐渐的,这宴席竟就变成了李画江一人的场子,李画江行了无数个酒令,当真是妙语连珠,语不惊人死不休。季华鸢在边上留心听着,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肚子里确实是有东西的。

宴席闹闹吵吵一直吃到了深夜,快到散席的时候,北堂治和北堂朝都有些乏了,后宫那些妃嫔敬新状元的酒便数不清地轮了过来。李画江的酒量简直吓人,季华鸢都数不清他喝了几十杯,但瞧着那人面色反而在柔和的月光下泛出冷白,双眸仿佛蒙了一层干冽的泉水,目光越来越清明,毫无醉态。北堂朝起初还笑着看她们难为李画江,后来也开始帮着拦酒,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替他挡下了十几杯。

几个比较得宠敢说话的妃嫔笑着打趣道:“北堂王真是,好多年不这么照顾人了。”

北堂朝微醺着笑,随口回道:“画江这么好的孩子,皇嫂们竟也忍心下手狠灌。”

他说这话时声音懒懒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大概是酒力上头有些热,北堂朝解开了领口第一枚扣子,手臂横在桌上拄着头。季华鸢看着他脸颊上那两朵酡红,从始至终一语未发。

127、一夜

散席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季华鸢跟着晏存继离席,北堂治自有人护送回主殿。李画江福礼目送南皇离开,起身后眼底终于带了几分醉意。北堂朝在旁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李画江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北堂朝促狭地说道:“本王还道你千杯不醉,没想到也是在硬撑。”

南皇不在,李画江放开很多。他一身的酒疲,见人都散了索性便挽起了袖子,嗔怒着瞪了北堂朝一眼:“王爷怎么也是个孩子性儿。”

北堂朝乐了:“你倒是不怕本王。本王替你挡了这么多杯酒,你连个谢字都没有?”

李画江叹口气:“王爷要不是和皇上搭着腔地抬举画江,娘娘们又怎么会那么大的架势,非要把画江放倒了不可。”

北堂朝忍不住大笑出声,李画江无奈地叹气,转过身去仰头望月,深吸一口清冷的晚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醉意。北堂朝笑着笑着停下,酒力上头,他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李画江从背影看起来身形和季华鸢真是像极了,就连那头发都是一样的黑亮柔滑,北堂朝忍不住伸手使劲揉了揉,却又在李画江恼怒地回过头来的时候哈哈笑着闪开,说道:“瞧你醉的样子,哪有点状元佳公子的样子。”

李画江作势打了他两下,却也没有真的胆敢沾了北堂王的身,只是气鼓鼓地瞪了他半天,自己想一想也笑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随手弄了弄散乱的头发,说道:“读书是苦差事,画江若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倒宁愿去街上摊煎饼。”

北堂朝笑骂:“好啊,如此瞧不起皇兄御封给你的状元。本王一状告到皇兄那里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您可别……”李画江无奈地看着玩心大起的北堂王,幽幽地叹了口气;“寒窗苦读岂止十年,我一步一步可算捱到今天,容易吗?”

北堂朝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表现好一点让本王高兴了,本王就不把这些琐碎事告诉皇兄。”

李画江抿起嘴:“原来王爷是有事交代画江,在这儿等着我呢。”

“怎么?”北堂朝斜起眼。李画江笑着叹气:“您说吧,我听便是了。您是北堂王,我敢不听吗?”

北堂朝满意地哈哈笑了两声,复而清了清嗓子,一边和李画江沿着假山往行殿溜达,一边轻声说道:“季华鸢,算是你的前辈。”

李画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猜到了什么似的,唇边突然荡开一抹了然的笑。

北堂朝停了一会,叹口气,低声说道:“你们两个……有一些像,但又不像。季华鸢这个人,本来是最有气量的,只是最近……他心情不是很稳定……”

李画江笑着打断他:“王爷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北堂朝几番欲语还休,终于说道:“你以与他当年如此相似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下,他若是日后对你……刻薄些……那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最近,情绪实在有些……”

李画江笑:“原来是这码子事。”他说着,毫不在意地抻了抻酸软的手臂,说道:“前辈一看便个性冷傲,即便心里有些看不上我,也不见得会刻薄于我。王爷多心了。”

北堂朝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也笑了:“也是,本王多话了。”

李画江倒是毫不介意似的,只是摇着头笑叹道:“早就听说北堂王和季华鸢……现在看来,竟是真的。以画江看来,王爷不是话多,而是关心则乱。”

“是啊,关心则乱……”北堂朝咀嚼着这四个字,望着深蓝的夜空,有些失神。

虽然李画江并没有答应北堂朝帮什么忙,但北堂朝还是非常有风度地将人送回了行殿。山里风大,北堂朝自己往回走的时候酒意已经散去了些,他放慢了步子,看着行宫内熟悉的一草一木,轻轻勾起了唇角。

果然还是很怀念。这片宫殿,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他感到温暖。

北堂朝深呼吸,突然想起这两天和季华鸢生的那些气,借着一点酒劲竟然感到好像也没那么值得火大的了。他一边摇头笑着自己没原则,一边却忍不住抬脚往晏存继的殿群走去。

今天在席间,他一直没倒出空来和季华鸢说话……北堂朝想到这,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即便有工夫,大概也是相望沉默的。那只小刺猬的眼神太冷了,就像是和他结了多大的仇一样。至于吗?他昨天手劲大了点,但若不是他实在怄人,又怎么会……

夜晚的汤鹿行宫隐隐的浸没在一片欢笑中,稍一往人多的殿群去,便能听见女子低低的嬉笑。酒宴虽散,却不会有人早早便睡——如此好山好水,当然要泡够了温泉,嬉闹到凌晨才算不白来一趟。汤鹿温泉行宫的特色便是温泉,只要是主子的殿内,无论大小,都有温泉水引入。居住在这深秋的山脚下,每晚入睡前泡一泡温泉,当真是一件快事。

晏存继的殿群非常壮观,里里外外的偏殿里住满了他搬进来的美人。隔着道道殿门,女子的嬉笑戏水声不断。北堂朝心如止水,直接走到最中央的主殿,旁边的从客房应该就是分给季华鸢的。

隔着一层明纸糊的窗,屋里的灯火很亮,暖洋洋的光晕透过窗纸洒在屋前的台阶上。北堂朝偏过头去看了看,屋子侧面引温泉水的竹管已经抖起来了,想必季华鸢也已经在泡温泉了。

他勾了勾唇角,走上前去。然而他的手还没搭在门上,就听屋里的季华鸢怒叫道:“你别过来!”

北堂朝一愣,他人还没进屋呢,季华鸢至于这么大火气?然而,还没等北堂朝皱眉,只听屋里另外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掐着十成十夸张的委屈响起:“干嘛呀……人家不过是想和你一起泡个温泉而已……”

晏!存!继!

北堂朝瞬间觉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没等里头人再说话,便一把推开了门。只听砰地一声,倒霉的门板反弹到墙上又撞回来,屋里正争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同时停下来,看着暴怒突然闯入的北堂朝。

北堂朝抬眼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季华鸢从头到脚只围了一条雪白的单子,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上,连鞋都没有穿,光着两只白脚丫踩在木头地板上。大概是喝了一杯酒的缘故,两颊红扑扑的,怎么看怎么撩人。而晏存继外袍脱了一半,两只靴子已经飞了出去,眼看着也要光溜溜了。

他这一进来,本来邪笑着的晏存继摸了摸鼻子,做出一个小贼被逮的灰溜溜的表情,而后眯缝着眼朝他笑,指着季华鸢一脸大度地说道:“北堂王怎么来了?要不……我们一起?”

北堂朝的脸色黑得像是要长毛了,异常吓人。季华鸢的脸也冷了,他本来憋了一肚子气、身上还有伤,就想着回来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结果刚换了衣服、人还没进到浴房,晏存继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非要和他一起洗。他身上就围着一件单子,又不能和晏存继动手,正和他周旋得脑仁疼,北堂朝又进来添乱了。

北堂朝用“待会再收拾你”的眼神狠狠剜了季华鸢一眼,季华鸢全当没看见,做好打算让这两个一个赛一个脑子有毛病的男人去打,自己只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北堂朝大步上来,几下解开外袍呼的一声抖起来把季华鸢露在外面的肩膀围了个严严实实,他低下头看着季华鸢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两只脚丫,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而后回过头来冷声道:“王储殿下,季华鸢是本王的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晏存继无谓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弯下腰将两只靴子捡起来往脚上套,说道:“真扫兴。”

北堂朝的脸更黑了。

晏存继大大咧咧地挥挥手:“行吧行吧,你们玩吧,我去找我的美人们去。”他说着,好像突然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嘿嘿嘿地氵壬笑出了声,然后将北堂朝的黑脸和季华鸢的无语丢在身后,直接从敞开的门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北堂朝再一次被这个人的不要脸折服了,他愣愣地看着晏存继下了两个台阶,突然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贱笑着回来,帮他们两个带上了门。

然后,那个吊儿郎当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了。

北堂朝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季华鸢:“我说你,既然和他住得近,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季华鸢冷笑出声:“你没张口就骂我勾引晏存继,我真是感动。”他说完,不顾北堂朝再一次沉下来的脸,直接转身往浴房走去,张口说道:“慢走不送。”

然而,季华鸢刚拉开浴房的门,一脚踩在湿滑的地板上,北堂朝就从身后大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季华鸢一个猝不及防,脚底下哧溜一滑,整个人竟然向后仰了过去。若不是北堂朝下意识地捞了他一把,他真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季华鸢吓了一大跳,生生气红了脸,他的臀在北堂朝的膝盖上磕了一下,当时一声痛呼就没忍住。北堂朝刚刚涌起来的怒气被他这一声叫吓的有一瞬间的卡壳,他托稳了季华鸢,抬手就要掀季华鸢身上那层薄薄的单子,季华鸢从后面掐住了他手腕,回过神来怒目看着他:“你干什么!”

北堂朝气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皱眉低声道:“给我看看伤!”

“哪有什么伤!你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季华鸢两手护紧了自己身上那层脆弱的单子,怒目瞪得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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