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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雷雨——by千小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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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国地处世界之北,相邻便是地处东界的东皇国,除此便是些依附于这两个大帝国的周边小国,这两国虽说不是亲同手足,却也是几百年来相安无事,只因为与他二国遥遥相对的是一片蛮荒之地,时不时就向其中一个国家发动战役,让他们防不胜防,只好签下盟约,这百年来两国相交甚密,就算时有摩擦,也不会起战役,始终合起来对战蛮荒。

又说这所谓江湖,天之南,地之北,江之东,湖之西,有人即可谓之江湖,北辰也好,东皇也罢,说起来却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能在江湖上真正立足的却也没有多少,无非是公认的七大世家,那些武馆、镖局、酒楼、赌庄……或多或少都有七大世家的影子,如今夏秋雨一行人要去的,也正是七大世家——方家,以武学闻名于江湖,居于东皇,历来人才辈出。(同在东皇国还有医道沈家和商道商家,而居于北辰国的是器道耶律嘉、情报家君家、五毒东方家以及隐士赫连家。)

客栈休息,清晨赶路,夏秋雨几人为避免再生事端,一路行来也未曾好好游玩,到了方家所在的飘晓城之时,离宴会还有十几日之多,也就不急着前去方家叨扰,照常选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那客栈小二见他们是外乡人,便猜问是否他们前来赴宴的,客栈里住着好些外乡人,都是前来赴宴的。这才晓得他们来的并不算早,有些路途远的人早一个月便住在客栈了,只是人多了,事端也多,虽说大伙儿都给方家面子而不会大动干戈,但小打小闹也是不在少数。

这几日夏秋雨叮嘱他们在客栈好生休息,他们倒也听话,几日后,聂景明就闲不住地拉着何向宸往外头跑,到底何向宸年岁大,稳重些,有他管着聂景明,又有唐璜护着,夏秋雨也就随他们去了。

“啪”黑子再次落下时,棋盘上本是针锋相对的局面顷刻间风起云涌,执手布下的棋子连吃了一片白棋。

“呵~几日未曾碰了,雷儿棋力倒是见长不少。”夏秋雨满意地看着棋局,想着从当初的执子相教,再到让子对弈,如今就算不让子,他也要小心些才能赢过他的弟子,这样的进步真是让他很高兴,不过作为师傅,若是输了可不好看啊,轻笑着执白字轻放在棋盘上。

骆惊雷看这一枚白子救活了大片死棋后也没什么反应,论下棋,他本就不如师傅,也没什么惊讶的,稍稍思索一番就又落了子,两人你来我往,不稍片刻,这残局就下完了,终究是夏秋雨赢了半目。

“不如去走走,待了几日也有些无趣了,去找间酒楼吃些好菜如何?”夏秋雨说着就将棋盘上的棋子收了起来,摆在一边,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

“好。”骆惊雷自然是时时奉陪,一手执剑,先一步替他开了门,吩咐孔友不用跟着,就随夏秋雨出了门。

入了夏白昼就长了,人们也喜欢清晨逛逛集市,晚间逛逛夜市,现下临近晌午,街上人不多,倒是各家酒楼饭馆热闹的很,逛了一圈,两人还是去了聂景明常常提起的醉仙楼。

“客官里面请!”醉仙楼的小二忙的很,把他们接进去交给另一个小二后连忙又跑出去接客了。

“两位客官是楼上还是楼下啊?”小二问。

一般这么问的酒楼都是有名气的大酒楼,二楼楼上清静,隔几桌就有个屏风,价格也贵个几文钱,而稍稍有些银两的客人都会来上面坐,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要上三楼要个包间,包间自然也是要给费用的。

“二楼就好。”夏秋雨回道。

此时的二楼人也不少,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小二见两个是第一次来,就给推了几个招牌菜,夏秋雨也不介意的让他上几个,小二高兴地应声下楼。

“小猴儿眼光倒是不错。”夏秋雨喝着骆惊雷给沏上茶,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临窗外的景色,似是很满意。

骆惊雷不在意所处的环境,在他看来,只要有夏秋雨陪着,哪儿不是好地方,不过能有如此不错的地方享受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他也是很满意的,连往日不苟言笑的脸也柔和了不少,对着夏秋雨更是毫不吝啬地给了笑意。

两个人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很是享受,时不时聊两句这些菜色,也时不时聊些其他的,或是听听邻桌上聊起的八卦,如今江湖人多事多,皆成了他人饭后聊资。

“唉~那XX镖局的少镖头长得一表人才,那日和XX武馆的大少主比试,竟然也不落下乘,真是厉害!”

“那有啥,我听说沈家已经来人了,还是个小姑娘,水灵灵的,可惜带着面纱,看不清啊。”

“哦~是吗?听说连皇宫也有人来了啊,真想见见!”

“这也不奇怪,人家方家主这么有威望,皇宫里头的人向来都不会与他们冲突,这次方家大少爷成人礼,皇家肯定给面子啊!”

“我还听说方家大少爷这次还会和商家订婚,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谁知道呢,反正也快了!不过这次来的人不少都是年轻子弟啊!长得都没话说!”

“那些公子哥还不是冲着方家二小姐去的,而且听说商家的二小姐也会来,啧啧~这两大美女聚在一块儿能不热闹吗?”

“商家二小姐今年这不才十四岁吗?”

“所以明年就可以定亲了啊!要是被商家主看中,说不定就能入赘呢!”

“这倒也是!说起来那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个个都长的好看,那方家二小姐是一个,商家两个小姐都是大美人,还有沈家小姐啊……”

……

后头的话无非是评论姑娘家姿色的,两人也没有兴趣听下去,倒是觉得先前的话很有趣,夏秋雨不免调笑起来:“那商家二小姐年岁倒是与你相仿,雷儿若是被商家家主看中如何是好?”

骆惊雷不喜欢夏秋雨拿这些事与他说笑,他这辈子就定下了夏秋雨,不准夏秋雨娶妻成家,自己自然也不会对个女子产生好感,将来他定要拿这北辰江山下聘于他,让他做自己的皇后!

“不会,我不会看中那些人。”夏秋雨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师傅也不准看中她们。”

这般霸道又孩子气的话惹得夏秋雨失笑,只当他不喜这些江湖女子,想着日后要给雷儿留意些王孙贵族家的女子,再稍稍培养一番,定能帮雷儿好好处理后宫事宜。

“雷儿的婚事自然不会这么草率,日后定然要好好斟酌。”

骆惊雷刚想反驳几句,小二就来给他们上菜了,四菜一汤,也够他们吃的了,而他也没有将含在嘴里的话说出来,只想着日后再说不迟。

两人吃着饭菜,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喧闹声,两人侧头一看原是临街上有两人正追闹着,一位年轻男子在前头跑着,嘴里还说着:“姑娘,在下真不是故意的!求姑娘饶命!”

后头追着他的女子穿着短装锦衣,不带珠钗,干净利落,典型的江湖儿女,手里还提着出鞘了的剑,不听他的叫唤,只挥着剑砍去,只是那男子躲闪太快,每每都被溜掉,实在可气!

“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你一个女儿家动什么刀剑啊!刀剑无眼啊!”男子看着被追的狼狈,但高手看去就知他并未用全力,闪躲的游刃有余。

那姑娘听了他的话,更是生气,追的更是不依不饶,苦地男子连忙向不远处的一人喊道:“混蛋,还不快帮忙!”

众人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一个男子笑意盈盈地看戏,那男子听见话,只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要往那房间闯的,如今得罪人家女孩儿,让人家砍上一剑也是正常啊。”说着竟哈哈笑了起来。

被追的男子无奈,知道损友靠不住了,只好往前跑去,嘴里不忘讨饶:“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进去的,也不知道你在里头啊,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两人的身影逐渐跑远,一旁的男子也追了过去,众人只当一场戏,猜测那女子男子都是谁,聊过以后又都忘了,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这场插曲夏秋雨也只当一场戏,等戏结束了也没放在心上,继续享用午膳,倒是骆惊雷察觉那名男子武功不低,暗暗与自己比较起来,也对自己的能力更渴望能够提高。

第十五章:成人礼宴

不知不觉,空闲的几日就过去了,方家的宴会之日也就到了,这日,夏秋雨带着众人前往方家赴宴,而方家的今日,显得格外热闹。

刚到方家,就听在门口迎客的人高声喊着进门客人的称号:“XX镖局少镖头到!”

“恭喜方大少爷!”

“多谢,里面请。”

同在门口迎客的方家大少爷方世文高挑俊雅,纵然一身黑底红边的礼服套在身上,也挡不住少年郎的潇洒俊逸,他接客文人雅士时温文尔雅,接客江湖能人时尊敬有礼,接客豪杰英雄时又豪爽大方,这样的进退有度之人,让众人赞叹不已,暗自羡慕方家家主有个好儿子。

“几位公子,还请出示请帖。”夏秋雨等人刚走近就有一旁的小厮迎过来,态度恭敬有礼,不卑不亢。

夏秋雨取了先前叶璇叫灵鸽送来的请帖递过去,看了一眼,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问道:“还请问各位名号,好方便一会儿唱和。”

夏秋雨想了想,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夏秋雨。”

小厮得了名号就行了礼,跑到唱词人的身边耳语一番,那人一听,也显得很惊讶,示意小厮告诉大少爷去,自己则在夏秋雨等人走近后,唱到:“天鹰教夏秋雨夏公子到!”

方世文也是一愣,随即向夏秋雨等人拱手道:“在下方世文,未曾想到夏公子会前来,有失远迎,里面请!”

夏秋雨回礼,寒暄道:“是夏某唐突了,方大少爷多礼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好奇地打量过来,窃窃私语,而屋里也走出来一个身穿礼服的中年男子,周边好些人向他打招呼,他也是拱手一笑,就向夏秋雨走来,未曾走近就喊道:“夏公子,在下方家家主方群,有失远迎!”

夏秋雨连忙向他执晚辈之礼,恭敬道:“方前辈有礼。”

方群看夏秋雨行晚辈之礼,感觉极为有面子,哈哈大笑,高兴地主动把夏秋雨一行人迎了进去,留下众人小声地商议,连方才的小厮也对一边的唱词人说道:“没想到天鹰教的人真的会来,咱们方家的面子真大!”

“就是,天鹰教可是很少参加这种宴会的啊!”

众人私语的也多是猜测天鹰教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目的,却也羡慕方家能请到天鹰教。

说起天鹰教,这个江湖唯一的一个教派,不正不邪,处事不拘,历代教主都是随心所欲之人,教派内成员不多,却个个都是高手,这样的话不足以让人重视他,重要的是,天鹰教地处北辰、东皇、蛮荒三地的交界之地——天鹰镇,有这个驻守在那里,蛮荒之地的入侵从来没用从那里攻进来过,也免除了北辰和东皇的后顾之忧,久而久之,这个天鹰镇全权由天鹰教管辖,负责阻挡蛮荒一族。曾经蛮荒组织过大型人马攻占,天鹰教向七大世家求助,七大世家为保百姓,皆派高手相助。这样的历史显然让七大世家渐渐皆和天鹰教结交,然而天鹰教地处偏远,甚少参与这些江湖俗世,与隐士赫连家倒是有些相似。

成人礼在任何国家都很重要,尤其是嫡长子的成人礼,相较于寿宴或是婚宴,它显然更为正式,众人到了东房,既无丝竹管弦之乐,亦无高谈阔论之人,宾客举止有礼,站在一边等待仪式的开始,东房正前方摆着仪式所需要的物什,整个东房都显得极为庄重。

夏秋雨知道有好些人都在关注他们,但此地显然不是什么相互攀谈的好地方,幸而宾客渐满,方世文也已经回来了,看着时辰,方世文一家皆穿着正式的礼服,立于各自位置,一旁人喊着“吉时到!”

方世文跪于堂前,其父方群以正宾身份为其加冠,其妹方妙书以赞者身份自持,其弟方元然以有司身份自持,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

始加(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出自《仪礼。士冠礼》,古代成人礼还有取“字”一说,但是取字太麻烦,小躌就免了所有人的“字”。)

一系列流程下来倒是费了不少时辰,在众人的贺词中总算结束了成人礼,方群有请众人移步厅堂,摆宴设席,小厮丫鬟穿梭于酒桌之间,一道道美味佳肴被摆上桌,一瓶瓶上好佳酿被倒入杯中,相较于方才的气氛,现下的宴席显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众人也不再那般拘谨,与各人举杯和饮,笑语晏晏,好不热闹。

夏秋雨一行人身份不算低,但年岁小,倒是被安排在了世家年轻子弟中间,年轻少年郎与妙龄女子,显然惹得很多人好奇。

“在下欧阳枫茂,可以请几位兄弟喝一杯吗?”紫色锦衣的华贵少年郎用他那异样好听的声音举杯向桌上人示意。

一桌人都看着他,却并没有应话,几人大约是知道彼此是谁,却甚少打交道,也不知道由谁来应话,等了一会儿,那少年郎一点儿也未生气,反而言笑晏晏,举杯向身边的夏秋雨道:“夏公子,可以喝一杯吗?”

夏秋雨轻笑,举杯示意,将小酒杯里的酒喝尽,方家安排的很周到,他明明闻见了上好烈酒的味道,却在自己这桌上喝道了淡淡香醇的果酒,显然体贴这桌上多是年岁小的缘故,只是自己二十已过,与束发不久的少年郎一同对饮果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嘿!”欧阳枫茂未来得急答谢,却听同桌的另一名女孩嗔怪道:“你为何不同我喝?只道同桌兄弟?”

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小巧的五官,嘟起的小嘴儿显示她的不悦,头上的装饰却显示她尚未及笄。

欧阳枫茂闻言,连忙举杯约:“念冰姑娘,是欧阳的错,还请念冰饶了小的!”话里虽说是赔罪的,却是嘻嘻笑笑。

沈念冰年岁小,脾气却不小,举起手里酒杯,哼声后才一饮而尽,本是豪气的动作,却叫她做的尤为可爱。

“呵~冰儿爱闹,还请见谅。”作为在座唯二已经成年的君情宠溺地摸摸沈念冰的头,还给她添了果酒,显然很疼爱他。

夏秋雨对这个同样是成年人的君情有些好感,回道:“公子客气,在下夏秋雨,敬公子一杯。”

君情回以一笑,举杯对曰:“在下君情,夏公子请。”

而一旁,欧阳枫茂早搭上了骆惊雷等人,非要与他们喝两杯,骆惊雷无奈,举杯对饮了几杯,如此一来,一桌人才开始相互自我介绍,世家子弟自然不忘结交好友,夏秋雨作为天鹰教的人,显然很让人有兴趣,而夏秋雨示意骆惊雷自己好好把握机会,自己反倒与君情两人投缘的很,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

“夏公子对那两人很有兴趣?”君情看夏秋雨望了很久不远处站着攀谈的一男一女,开口问道。

那一男一女看起来有些熟悉,细细想了想,这才发现那分明就是那日在醉仙楼外追赶的两人,只是那男子已是一身华服,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好一个写意公子,哪有一丝那日的狼狈,而那女子更是毫无那日短装持剑的豪爽之气,一身鹅黄色淡雅襦裙,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如月,随身而用,好一位妙龄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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