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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上——by吴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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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李泽恺看着他,小心又略带兴奋道:“就是,你会魔法吗?就是那种隐身啊、瞬移啊、把东西变不见之类的?电视小说里的鬼不是都会这些吗?”

陆衡道:“这不是什么魔法……不过你问这个是要干嘛啊?这种力量不能随便在普通人面前用,不然会出事的。”

“哦。”李泽恺听见回答,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难得遇见一个这么特殊的朋友,本来还想着让他用他的能力帮自己考试过关呢。

陆衡眼珠一转,瞬间就看出他的心思:“好了,既然你接受能力这么强大,咱们也已经聊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继续写作业了?写完作业你还得复习呢,考试的时候可别想着有人帮你,被抓了我可不管。”

话题一转,就又到了李泽恺愁眉苦脸的时候。他失望的抓起笔来埋头苦读。

看来就算自己的朋友是个非人类,他也不会让自己的脑子变聪明,更不可能帮自己考试作弊,有什么差别,还是老老实实自力更生吧!

陆衡撇撇嘴。知道自己是守护灵,李泽恺居然还是更关心期末考试!这到底是该说他心眼大还是根本没心眼呢?

不过,之前一直对自己进行魔鬼训练的李泽恺,现在终于轮到你痛苦了!

“来来!这是我给你划的复习范围,你作业写完后记得都背下来!”陆衡开开心心的把几本书推到他面前。

李泽恺:“……”

期末的脚步渐渐近了,学生们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兴奋,不过这可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考前紧张造成的。

这段时间,班里每天一大清早就坐满了学生,大声朗读课文或背着单词,还有念计算公式的,反正谁都不敢闲着,生怕一不留神就漏掉一点得分的机会。上课时简直就像跟自己抗争一样,死撑着也要把老师讲的题弄懂,听不懂也要全部抄下来,回头找时间接着问。下课后,除了上厕所,学生们很少再做与学习无关的活动,哪怕是到了放学时间,教室里也仍有不少学生在做题。

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充实了,根本没时间再去想别的。

今天轮到李泽恺和邵阳值日,放学后,两人正在教室里扫地。

“阿恺,今天复习得怎么样啊?”郑冲走过来问。

李泽恺边扫地边回答:“还行吧,不过考试还是没太大把握。”

郑冲朝他开怀一笑:“你都考了这么多次期末考了还害怕么?别太紧张啊,及格总归是没问题的!我先回家了,各位回头见!”

李泽恺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不过却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明白郑冲这么说是想鼓励自己。

陆衡正在收拾书包,见郑冲依然那样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走出教室门口,很奇怪的看着李泽恺:“你没有告诉他吗?”

“告诉他什么?”李泽恺一愣,随即想到陆衡是什么意思,“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我怕我一说他会跑来惹你烦……”

陆衡看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心里挺高兴,揶揄了他一下:“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我!”

李泽恺刚要脸红,发现邵阳在一旁正盯着他俩看。

陆衡转向邵阳解释道:“我把我的事给李泽恺说过了,他接受能力果然很强,看来我还得跟你们做一段时间的同学呢。”

“哦。”邵阳面无表情道,随后便把头转了回去,没发表任何意见。

陆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无语。还奢望他给出其他什么反应吗?不说话噎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陆衡走了之后,班里就剩下两个人。

邵阳走到正在拖地的李泽恺身边问他:“阿恺,你真的能完全接受吗?”

“什么?”李泽恺直起身,看着邵阳,想了想,“你是说陆衡?”

“是。”

李泽恺放下拖把,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怎么样?你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啊,其实我眼界挺开阔的。”

邵阳不依不饶:“可陆衡跟我不一样,他不是人类,不管现在如何,总有一天他要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他始终会离开我们。”

李泽恺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的,这些我心里明白。可是怎么说呢……”他随便找了一张凳子往一上面一坐,动作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跟你说实话吧,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也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跟他接触的时间最长,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心里挺喜欢陆衡的,我觉得他很真实,也挺不容易。自己一个人撑着过了那么久的岁月,还不能跟任何人接触,眼睁睁看着别人离开,自己却哪儿也不能去……换做谁都得寂寞,要是我我可能早就受不了了,他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邵阳也坐了下来,没说话。

李泽恺接着说:“邵阳你说,咱们以后得见到多少人,遇到多少事,能交到多少个朋友,又能有几个是走心的?你也好,郑冲也好,陆衡也好……我不知道别的,我就知道咱们几个遇上了那就是缘分,该珍惜的时候就得珍惜,这样就算以后真有一天,咱们各走各的路了,不能再见面了,起码不会那么容易忘掉彼此,你说是不是?”

邵阳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

期末考试转眼就到,考试的日子虽说难熬,但眨眼间就跟来到一样,说过去就过去了,无论怎么样,考完之后,所有人都一身轻松。

不过也仅仅是考完后的那一小会儿。

期末考试后就该放假了,然而对于高三党来说,他们只对“放假”这个词略微感兴趣,从来都不对其实质抱有任何幻想,因为他们都不傻,所谓的放假,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写更多的作业而已,跟休息完全挂不上钩。

不过尽管放假时间短,开学时间早,但大家对寒假还是有着些许期待——因为要过年了——那是唯一可以偷两天懒不学习也不会有人说你的时候。

六中。

教师这个职业也就这点比别人好,每年都要跟着学生放两次长假,这是大部分工作都没有的福利。

许辰玉庆幸自己没选错行业,他天生不是一个对工作有多大干劲的人,尽管他的性子看起来很阳光,还是他们老家为数不多考上大学并在城里找到工作的人,他依然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许辰玉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监考了一天,徐凯刚从考场回来,到办公室里找许辰玉:“小许,忙完了吗?走,出去喝酒去!”

徐凯每次说出去喝酒,大部分意思就是跟女孩子联谊,但他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所以总喜欢叫上许辰玉。

许辰玉收起手机:“你又要出去请客啊?这次又是跟谁?”

“没跟谁,这次就是纯吃饭,因为要放假了嘛,大家聚一聚。哎?你刚才在打电话?跟谁啊?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徐凯眼尖的瞧见许辰玉把手机放回口袋,样子很不自然,开始追问起来。

许辰玉赶紧解释:“什么呀,那是我家里来的电话,想让我放假早点儿回去。”

他说完伸出手挠了挠鼻子,微笑了一下。

徐凯立刻不闹腾了,别看平时不着四六,关键时刻他的心思还是挺缜密。许辰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家里出事了吗?”徐凯严肃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没错,许辰玉家里确实出了点事。刚才家里的亲戚打电话,说他的母亲前些天生病了,住到镇上的医院,这几天一直由家里的人看着。老人家不想告诉儿子,耽误他工作,不过亲戚们觉得还是该给许辰玉打个电话通知一声,让他放假了回家看看母亲,别过年了也不回来。

“我妈住院了,家里人让我过年的时候回家看看她。”许辰玉说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徐凯道:“你妈妈生病了?那你家里有人照顾吗?”

许辰玉道:“本来有个姐姐,但是她人在外地,可能忙不过来……”

“你有姐姐啊?”徐凯大声叫道。

许辰玉差点没被这一嗓子给震晕:“是啊!我有姐姐!不过她比我大十几岁,老早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上初中了。”

“哦……”徐凯不吱声了,“那要不这样,你现在就请假回去吧,本来也到了该放假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忙了,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先帮你顶着。”他拍拍胸脯道。

许辰玉忙道:“那怎么行!你也没那么多功夫,年根大家都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有什么不行的!”徐凯道,“咱们是哥们儿不?你家里有急事,再说这是你妈妈生病了,可不能算是小事啊,跟学校请个假应该也容易点儿……听我的劝吧,赶紧回去!早点回去你家里人也能早点放心。”

许辰玉张张嘴,最后一叹气:“那就先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请假,不过也得等到明天才能走,今天晚上就不陪你去联谊了。”

徐凯咧嘴一笑:“别跟我别那么客气!你不去吃饭我反而捡便宜了呢!”

“为什么?”

“你不知道,今天联谊会上,咱学校医务室新来的小护士也去,人家貌似可是对你有点心思呐!可怜我这么一个大好单身男青年就这么被忽视了,还好你不去,我不就有机会了么!”

“你可真是。还我不去你就有机会……我又不认识她,你要是喜欢你就去追啊!”许辰玉赶紧说。

徐凯眉开眼笑道:“我就是这意思,你去不也算是成了我之美!以后我俩要是能成,等你回来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还是这么不着调。许辰玉无奈的摇摇头,对他的成功率相当没有信心。

24、聚餐

回到自己的住处,许辰玉开始收拾行李。

许辰玉的老家离A市挺远,需要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但他没有提前订票,因为现在还不是返乡高峰期,他想等明天直接去坐火车。

可看到手机,许辰玉却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要不要给邵阳打个电话,说一声自己要回家了呢?

许辰玉坐在床上发呆。有没有这个必要呢?

在这座城市里,许辰玉还不算完全扎根立足,熟人没几个,唯一一个熟络的成年人就是徐凯,剩下的,好像也只有邵阳最让他在意。

这个性格奇怪的男生,有着好看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容貌,令人瞠目结舌的身份和职业,自己并不算跟他接触太多,却让他这么在意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就是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男生这么念念不忘?

虽然人家长得好看,但人家是个男生啊!而且还不是普通人,是个除灵师!在普通人看来那就跟疯子差不多。

想不通,反正就是这么奇怪,他就是被这样一个人吸引住了。

许辰玉愁眉苦脸地想着,如果邵阳是个女生,他也不会觉得多为难,现在这个年代,师生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年龄相差也不大。

可是对方男生啊!就算自己没比他大多少,他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一个男孩子!

许辰玉苦恼着趴在床上。

但是一想到对方,自己就情不自禁想着跟他在一起的种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是个什么心思。

真是无法避免,也忽视不了的感情啊!

许辰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眼界狭隘的人,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将来绝不会在一个小村子里度过一生,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就是清楚。

虽然他本身没有多大野心,尽管那个村子是生他养他的故乡,但在那时候许辰玉就隐约明白一件事——那个村子不是自己的归属地,他和那里的人不一样。

可等他长大后走出了那小小的村子,随着大流上着学,毕了业,直至找到工作,也没能找到所谓的“归属感”。

直到遇见了邵阳。

这是一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啊,从各个方面来讲,都足够吸引人眼球,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给深深吸引住了。

这或许就是他曾经听过的,所谓的“跟自己合拍的人”,再用文艺一点儿的话说,就是感觉自己跟邵阳“好像上辈子认识一样”。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这种投缘的感觉却是实打实的。

他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在意一个人的感觉,而且还是“暗恋”的滋味……许辰玉心里一阵酸一阵甜。

应该是暗恋吧,毕竟他不知道邵阳是个什么心思。以邵阳的性子,一般人是很难猜出他在想什么的,所以想要了解他,就必须在他不反感自己的前提下多跟他接触才行。

许辰玉脑子又乱了。

本来应该等邵阳再大一些,能明白和接受这些的时候,他再慢慢理清自己的感情,可是……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让自己顿悟了!

许辰玉看着手机,回到正题:自己现在到底要不要把电话拨出去呢?

他还在犹豫,总觉得这个电话一旦拨出去,就代表自己真的确定下来,认定那个少年了。可许辰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儿。

没关系!只是告个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朋友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吧?

可是他们是朋友吗?这样做会不会太刻意了?邵阳会不会看出自己的想法来?

应该不会吧,在这种事上他看起来挺大条的。

但是他脑子不是很聪明吗?那也说不准啊!

可是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这一走可是好久见不着面,真的不跟他通个话?

许辰玉焦虑到大冷天出了一脑门汗,边擦着汗边叫道:“我的妈啊真是要愁死我!”

连妈叫出来了。许辰玉连忙自责。

妈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看在自己儿子这么孝顺,连终身大事都可以先放一边的份上,您可一定不要怪我,要快点好起来!

这时,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把许辰玉吓得一激灵,差点摔到地上去。

许辰玉定了定神,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响起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声音。

“喂,许老师,我是邵阳。”

竟然是邵阳!

这下自己再也不用想那么多了!

“邵阳?”许辰玉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清了清嗓子,“怎么是你啊,我刚才还想着给你打电话来着……”

“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邵阳疑惑道。

“啊……不是不是,没什么没什么!”许辰玉舌头都快打结了,“那个,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邵阳的语气又变回波澜不兴:“哦,是这样,我有几个同学,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那几个人,下周想要办个聚餐,说人多热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把你也叫上,跟我一起出去玩。”

聚餐?许辰玉没想到。

电话里,邵阳的语气很正常,听起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普通的电话邀请。

许辰玉暗道可惜。他心里有些复杂,不过复杂之余倒多了一丝安心。

这也没事,先让他把自己当成朋友也好。

许辰玉说:“你们已经考完试了吧?马上就要放假了?”

“嗯,所以才打算办个聚餐,大家聚一聚。”邵阳又问了一遍,“你能来吗?”

许辰玉听着这句问话,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每次和邵阳对话时,邵阳从没有对他用过敬称,许辰玉也从未用过“老师”来自称,但是这一点认知却让许辰玉很高兴,这说明邵阳没把他当成老师来看待,而是把两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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