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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一诺——by忆舒若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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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次日,一行人便悄然前往洛阳,晌午,挥退属下,两人走入了一家名为月凫楼的酒家,月凫楼的菜肴名满天下,吸引的都是各路英雄人物,可以说这里群英荟萃,是个既可以品尝美味又可以结交有识之士的风雅之地,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此地便是意欲探一探此番前来的武林人士的身份。黎曜白衣素净,花君诺黑衣深沉,两个人皆是气度不凡,引得食客们惊艳不已。“两位爷,楼上有雅间,你们看……”店小二巴结地走上前来,“不必,就那个临窗的位置便好。”黎曜冷冷抛出一锭银子,店小二心下暗叹,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花君诺饶有兴致地扫视了大厅,各色人物一应俱全,只不过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这两个风神俊秀的人物身上,“公子倒是不嫌弃这个位置寒碜,真是难得。”“如果你只是想来此品茶,那么二楼请便。”黎曜面无表情地点了几个家常菜肴,“公子对这儿好像甚是了解?”花君诺轻轻叩击茶盏,勾魂的目光穿梭在客人之间,嘴角弯起的是讽刺的弧度,“几年前和一个友人是这儿的常客。”五年前重华和他厌倦了宫里日复一日的山珍海味,于是得空之时便来这家酒楼换换口味,如今算是故地重游,身边却已不是当时那人,真真造化弄人。菜很快就上齐了,花君诺对这儿的菜评价颇高,不消一刻桌上便呈现风卷残云之态,而黎曜却很少动筷,看着食指大动的花君诺,心里又是五味杂陈,他早已辨不清眼前这人何时是真何时是假了。“公子这么矜持作甚?”花君诺邪气一笑,“不过现在你就算想吃也不成了,有些人好像不乐意呢。”话刚完,他们的桌上已经插进了一根竹筷,它稳如磐石地扎进白玉里,其劲道之大,出手之准不在话下。“花君诺你这个大魔头!”来人是个精瘦干练的中年人,一看便知练武多年,“我乃飞鸿堂堂主巫锋,来向你讨我十大弟子的性命,飞鸿堂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痛下杀手?”质问的语气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沉痛,“啊,原来是你,当日是你执意不肯让出那个宝鼎,跟本座抢东西,你自然得付出点代价喽。”花君诺眯了眯眼,笑意盈盈,仿佛这点代价不过是点小花小草罢了,巫锋被彻底激怒了,就要冲上去和花君诺拼命,“这位兄台,你的武功底子不错,但要挑战他未免有些太过轻率,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吧。”黎曜清冷的声音幽幽飘来,巫锋明显感受到了压迫,刚想反驳,只见那白衣公子对着那竹筷轻轻一敲,整张桌子从中裂成两半,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围到此处来看热闹了,看到这一幕纷纷震惊得不能自已,巫锋号称鬼手无双,武林中何时有这样一位人物能轻松破了他的局?黎曜将那个竹筷在指尖把玩:“既然赢不了我,那就别妄想打得败他。”那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这是威慑,是警告,灌注了内力的气流在大厅里冲撞盘绕,很多人听到这话都冷汗浃背,只好悻悻而回了,显然他们都放弃了与泠寒教作对的想法,而那个巫锋也非莽撞之人,心中自有分寸,再次开口竟是对着黎曜:“公子手法炉火纯青,在下敬佩得紧,敢问公子姓甚名谁。还有公子这般人物,想必心气极高,在下私以为公子不该和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有什么交情。”黎曜听闻此句,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凌厉的气势也减了几分,还未开口,便被花君诺抢了话头:“他便是公子黎曜,他与我之间什么交情与你有何干,你只要注意你的小命便好了。”江湖便是这样,众口相传,有些人便成了神话:公子黎曜,坐拥枕流阁,白衣翩跹,独步武林,惊才绝艳,名冠天下。

出了月凫楼,两人分道扬镳,花君诺率属下回到分部处理残局,听说星魂杀红了眼,简直成了一场血屠。黎曜此次前来并非单纯是为花君诺解围,同时也是为自己解惑,花君诺武霸天下,却几乎从不在自己面前出手,初次见面硬接了自己一招,后来在泠寒教前他刀下留人,就是刚刚,也没有对大厅里的人下手,这对于从来都赶尽杀绝的他来说太反常了,花君诺从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为何他总能感受到有魔教的人在跟踪?他放任了对方的追踪,利用对方从营帐逃出,然而花君诺从不是一个甘于被他人利用的人,又为何那样舍身相救?没有过命交情的人会只为了苏尧的请求而赴汤蹈火?这对于游戏花丛的他来说绝无可能。黎曜暗自懊恼起当日自作聪明利用花君诺脱困,又被他那番几乎置性命于罔顾的壮举震慑了心神,待平静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花君诺,少在本王面前演戏,敢迷惑本王的,你是第一个,胆子真不小啊。

世人闻鬼狱而丧胆,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座人间地狱坐落在烟雨江南。鬼狱里戒备森严,犯人活着的时候绝不会走得出去,而在外面看来,鬼狱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座铁塔罢了,鬼狱的牢房都会开一扇天窗,犯人被吊住,那角度恰好能看见外面的小桥流水人家,这种近在眼前却不可得的痛苦会日复一日折磨着他们,直到身心崩溃,说出了秘密的犯人便不再有利用价值,于是他们解脱了,而离开鬼狱的只不过是他们冷冰冰的尸体。看到郁亲王,看守恭敬地让开了一条道,“带我去见雪涯。”看守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么久以来能让王爷记住姓名的犯人寥寥无几,看来这个雪涯果然不一般。雪涯便是当日拦截黎曜和苏尧的杀手统领,他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余受尽了各种折磨还是不肯吐露一个字,既没有疯也没有傻,真是毅力惊人。当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他看见黎曜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苏醒了一样,双眼迸发出刻骨的恨意。“雪涯,你可真够倔的啊,”黎曜幽幽叹了口气,甚是惋惜:“我都猜到了,你还不肯说吗?他对你如此重要吗?”雪涯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又迅速敛去了,他依然没有开口,黎曜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怕他,却也倾慕他,我没有说错吧?”“王爷果然眼力过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雪涯任凭你处置了。”“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黎曜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不辨喜怒,“其实真正让我肯定自己猜测的还是你刚刚那句话,真是没想到啊,我一直在怀疑是穆武在背后动作,却是他。”雪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最后仍是泄气地低下了头,讪讪道:“都说郁亲王机智善谋,雪涯恳请王爷放过……他。”“呵,他做事滴水不漏,演戏逼真,玩弄人心,抓住他的把柄谈何容易?纵使我是亲王又能奈他如何?”黎曜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看来也有郁亲王为难的时候,那一次,他是故意放你走,而在我的印象里,从前能被他放走的都是死人,好了我该讲的都讲完了,王爷是不是该赐我一死了?”说完最后一句,雪涯似乎无以为继,闭上了眼,不再开口。黎曜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用可笑的直觉来断案的一天,也没想过能和一个犯人心平气和地谈话,沉吟了片刻,黎曜对看守道:“把他身上的链子解了,不必再对他动刑,我还会再来。”用一句话改变自己的命运,雪涯苦笑不迭。

第8章

苏尧留在那个宛若仙境的山谷里,心里的不安倒是一天多于一天,果然预感没错,一大清早就有一群不速之客策马而来,苏尧阻止了上前欲保护他的魔教教众,马背上为首的一人朗声道:“在下奉命恭迎十皇子入宫。”苏尧心里知道如若再逃走,皇宫里的禁卫军就算挖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而且王爷也不知会受到怎样的连累,把心横了横,苏尧坐进了马车。在江南的黎曜不刻便收到飞鸽传书,敛了敛眉,他决定连夜赶到洛阳,这一次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等他赶到的时候,皇朝的禁卫军正在与一群黑衣蒙面人交战,向马车方向看去,周围横横竖竖倒了好几具尸体,有一人侧身立在马车旁,狭长的眼眸闪着挑衅的光华,长剑在手,风华绝代,黎曜怒火暴涨,暗器已经悉数飞出,花君诺松松挽了个剑花把暗器全部击落,“花君诺,你几次三番踩我底线,这一次我不会留情!”黎曜欺身向前,手中的金锁链划出完美的弧度,与花君诺手中的流云剑相击发出一声长鸣,“你舍得把小尧送到不见天日的深宫里去?”花君诺翘了翘嘴角,眼里却是没有与话语匹配的深情,听到两人的对话,苏尧耐不住掀开了帘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最依赖的两个人缠斗在一起,黎曜双目几乎燃烧起来,出手也愈发狠厉,“王爷,你翻脸真快啊,先前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了嘛——”故意拖长了音调,不怀好意后退了几分,金锁链瞬间就要卷上他的脖颈,苏尧离花君诺极近,想都没想就腾身起来扑到了对方面前,黎曜已经无法收手,运足了力量的锁链就直直穿过了苏尧的身体,这一次,一击毙命。所有交手的人都停下来了,看着这一幕极为惨烈的画面,这个结果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黎曜手下冤魂无数,却从未心怀愧疚,而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绝色少年,他的心里某个角落突然抽痛起来,半饷他才低低说了一句:“你们去把你们亲眼所见的报告给我的皇兄。”花君诺也遣散了他的属下。风轻轻地吹,这条驿道忽然静得令人心惊,那两个杀人如麻,翻云覆雨的男人就这样沉默地相对而立。残阳喋血,烙在心上宛若朱砂,曾经有人夸赞苏尧眼中开着倾世桃花,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因为喜欢,所以奋不顾身;因为喜欢,所以九死不悔;因为喜欢,所以护你安稳。即使我微若草芥,渺若繁星,也要为你遮风挡雨,送来一室星辉,或许你根本不需要我来守护,但是请让我为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苏尧就像这混沌尘世里的一个精灵,他太纯洁,太美好,他的心灵像一张白纸,永远选择忽视那些人心的险恶,至少到最后他还是幸福的,哪怕这只是虚妄的幸福。江湖里的刀光剑影,爱恨情仇,深宫里的追名逐利,尔虞我诈,当这些都成为过往,所谓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不过凝缩成两个字:喜欢,而已。

”黎曜,”收起了往日的不羁放纵,花君诺的眼里一片肃穆,“明明有那么多疑问,你却从没有问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百般阻挠你,为什么要救重华……”“你给你住口!你的事与我有何干!我承认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花君诺,我认输。”从一开始他就是引火自焚,怎么会鬼迷心窍地去利用这样一个难缠的狠角色,黎曜此时脑中极为混乱,说出的话也隐含着喷薄的怒气。“小尧,我会好好安葬他。”吐了口气,花君诺向前几步,突然伸开双臂将黎曜箍在了怀里,黎曜刹时抬起手掌朝对方的背上拍去,却在快要接近的时候生生停了下来,他竟然失控了!意识到这一点的黎曜有些沮丧地垂下了手,浑身僵硬,绷紧的侧脸阴云密布,“方才你要杀我,为什么不动手?”花君诺的语气又恢复慵懒,“你在克制,你在隐忍,你的内心在挣扎,你是在恨我?”混杂着草药香的气息铺散在颈边,恍恍惚惚又让他想起洞穴里的一幕,不禁有些茫然了,又在下一刻清醒了过来,语气变得森冷,他一把推开花君诺:“说这些的时候,先想想你配不配我恨,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还是快滚吧,不出意外,马上整个皇城都会通缉你。”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染血的苏尧,他骑上了马背,背后传来对方的声音:“输的人不止你,还有我,你不会再有机会逃避,王爷——”花君诺也并不是表面这样若无其事的,他也在懊悔,他算尽了所有人,甚至将自己设入局中,却低估了自己的感情,不是不知道黎曜的个性,但那些冷言冷语仿若利剑,一下一下扎进了他的心房,很疼。

穆武皇帝得知重华的替身死了果然暴跳如雷,立刻招黎曜回宫兴师问罪。“皇弟棋高一着啊,你兜着圈子想逼朕接重华回宫?”安离王朝的偏殿里正上演着鸿门宴,满桌的佳肴无人问津,侍卫宫女一个个噤若寒蝉,而偏殿外早已被弓箭手团团包围,插翅难逃。“皇兄高看黎曜了,黎曜正想着将功补罪,皇兄最近杂事缠身,黎曜不分担一点如何也说不过去。”黎曜悠闲地咀嚼着菜肴,丝毫不把皇帝的震怒放在眼里,听到这句话,穆武脸色温和了几分,与刚刚那个怒气冲天的人判若两人,“那皇弟有何妙计?羌国境内练兵极勤,他们好像对我们的诚意视而不见,皇弟你看,这可怎生是好?”对贴身侍卫示意了一下,殿外的弓箭手全都撤退了一尺,“你看,皇兄的诚意不小吧?”穆武嘴角噙着和善的笑,好像是好心地送上了一份大礼,黎曜挑了挑眉道:“我会亲率大军赴塞外迎敌,前提是我要有将令。”“有皇弟这话,朕就放心了,你的要求朕自然会满足,待你凯旋,朕定会重重赏你!”穆武心里却道:羌国人骁勇善战,我给你指派一只军心涣散的队伍,定让你有去无回!

在皇宫虚与委蛇了半日后,黎曜的心腹急急赶来带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鬼狱竟然被人硬闯,“有没有抓住那人?”黎曜突然有了个荒诞的想法,心里无来由地一震,“好在我们联手制服了他,等待王爷您去处置。”黎曜马不停蹄地赶到鬼狱已是四日之后。“不要打了,求求你们!”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传了过来,黎曜的脚步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受尽酷刑一声不吭的雪涯不住地哭喊,他的对面竟然是——“滚,都给我滚!”黎曜的声音都在颤抖,思绪一片空白,之前的一切愤怒不甘几乎在一瞬抛掷九霄之外。不明就里的狱吏还是默默退了出来,那个人缓缓睁开双眼,美若晨星的眼眸神采依旧还带上了一丝丝温柔,看着这样的双眼,黎曜心里蓦地一痛,有什么情感突破了闸门一泻千里,花君诺浑身都是伤,有打斗过程中受的刀伤剑伤,还有酷刑留下的痕迹斑斑驳驳遍布了全身,“王爷,你放过教主好不好?他不是有意瞒你,我的命不值钱,你若还是不解气,杀了我吧。”雪涯颓然靠在角落,以手捂面,无声地流泪,看着那个从来都高高在上,宛若神只的男人被如此折磨,他终于彻底崩溃。叫狱卒打开了门,黎曜走了进去,解开了花君诺手上的镣铐,除了外伤,饥饿让他脱力,黎曜垂下眼帘,下意识将对方圈进了怀里:“你是疯了吗?居然来闯鬼狱,我再来晚一步……”话到此处梗住了,黎曜的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仿佛受了刑罚的是他,“这样,你可是愿意……原谅我?”花君诺的声音极轻,却极为坚决,“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黎曜又一次折服于对方玩命式的赌博,花君诺拿自己的性命为筹码,赢得了本是僵局的这场宏赌。

第9章

那一日伤痕累累的花君诺执意要求黎曜带他回金陵,一路上黎曜都很担心对方的伤势,好在圣手毒仙不仅用毒如神,疗伤也是一样拿手。“黎曜,我是不是第一个从鬼狱全身而退的人?”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帘子斜斜地照了进来,窗外是隐隐约约的摇橹声和吆喝声,花君诺侧躺在枕流阁的软榻上,十分惬意,黎曜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手上递上一碗满满的药汁,花君诺的俊眉立刻打了结,原本翘起的嘴角也垮了下来,“不喝不喝!”谁能料到不惧生死的魔教教主竟也会怕药苦,黎曜倾过身去,花君诺满怀期冀地问:“公子可是要以口渡药?这样么,本座可以考虑……”话未完,黎曜捏住了他的鼻子,另一手端碗,硬是将药汁从他口里灌了进去,末了还朝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花君诺始料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药碗见了底,正懊恼着却对上了黎曜的目光,他的眼中褪去了冰寒,就如春风拂过河面,激起涟漪阵阵,这是一个真正温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从这一刻起,公子黎曜从云端落到凡间,从神变为了人,他再次懂得了感情,再次接触到了烟火世间的温暖,从此流连凡尘俗世不再离开。花君诺胸口一跳,便觉得料峭的春寒已经全部散尽,为了这个倾城之笑,为这个人痴狂,为他不顾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心中的鼓荡再难自抑,就着这个姿势,花君诺偏过了头,在黎曜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啄吻了一下,黎曜是天生带有帝王气质的,不觉中早已拒人于千里之外,纵使花君诺再放肆,也是万万不敢亵渎了他的高贵的,眼下情不自禁突破了禁忌,游戏花丛的老手也有了几分忐忑,竟不敢抬眼去看对方的神情。黎曜愣了一下,立刻恢复了从容,瞥见花君诺的窘迫,忍不住调笑道:“教主大人也有害羞的一日?倒也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了。”说罢,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唇边倾泻而出,花君诺没有反驳,心情也莫名雀跃了几分,勾起了嘴角,狭长的眸子里溺满了笑痕。在花君诺养伤的这一段时间,黎曜都是亲自端汤侍药,虽不至于完全敞开心扉,两人经常深入交谈,花君诺为黎曜解答了困惑已久的那些问题。“你可知道泠寒教起源于何处?”有一天,花君诺终于开口提到了那个隐秘的问题,黎曜道:“我派手下查过,你们魔教的源头竟然无史可稽,真是匪夷所思。”“竟然连王爷你都查不到,”花君诺故意挑了挑眉毛,“泠寒教起源于西方,而且是羌国的国教。”黎曜沉思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你们魔教的轻功路子与中原武林全然不同,难怪你总是派人跟踪我,难怪你可以在重华的营帐里来去自如扮演侍者,难怪你阻止我带小尧回宫,难怪你急急救了重华,原来你是羌国那个神秘的大祭司,对你们而言,我们的朝廷内乱纷争愈烈愈好。这么多年来,我们要离国一直没有打探到羌国的信奉,真是奇了。”“黎曜,你果然心思细密,我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瞒你很久,泠寒教虽为国教,普通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都以为此教如同佛教道教之流,而只有羌国的皇族才真正知道泠寒教的精髓,所以在民间一直打探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在羌国被唤作祭司,他们盲目崇拜我的力量,就把我像神一样供奉着,我不喜居庙堂之高来为苍生鞠躬尽瘁,于是觉得倦了,便避匿到这儿来了,当年羌国的王有恩于我,如今他有求于我我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如今我一切都与你说了,你可愿相信我?”黎曜默默颔首。他们都心照不宣,敌对的身份,相对的立场,刚刚冰释前嫌的他们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兵戎相见,无论命运多么荒唐无情,此刻的闲适静安他们不愿打破,哪怕这脆弱的平衡只能保持一日,他们也会珍惜好这一日。当日后的种种动荡不安,风月情仇都化作流水淡烟,在秦淮河畔的这寥寥数日便成了此生此世最难以忘怀的记忆,陪伴他们从沧海走到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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