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进的新商场这天准备开张,宴请了滨海城商圈里的名流富商,其间当然了包括了林家、杜家,杜允成很意外主动打电话给陆战平,恳请他替父代表杜氏参加宴会,接电话的人是陆香琴,她可怜兮兮地握着电话看向沙发上陆战平,陆战平只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陆香琴叹了口气,找了个理由暂时推托后,就挂了,然后一脸可怜地坐在陆战平身边。
“战平,你爸他让你代表杜氏去参加周家的商场开业典礼,你就去一下好不好?”
陆战平眼一横,冷言冷语地道:“杜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卖这个面子!”
“这,这也不能说是没关系啊,他到底是你爸爸啊,战平,你爸今天打了几个电话不过来了,他已经知道了你跟杜云飞有争执,他心里都清楚的很,但在他眼里你比杜云飞要好太多了,他认你这个儿子,看重你,想让你回杜氏,只要你回来,你就能跟杜云飞平起平坐,保证不亏待你。”
陆战平嗤笑,“妈,这世上也只有你才信杜允成的话,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年年少不懂事误了一生跟上他,早些年咱家孤儿寡母的,你需要杜允成理家,没什么话好说,那么现在呢?我这几年在泰国赚的钱早就还清了杜允成当年的恩赐,你也可以扬眉吐气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怎么非得挂在杜允成身上还不觉悟呢?”
陆香琴被他说的面露难堪,低着声音说:“老杜他……也没你说的那么坏,他还是有良心的。”
“妈,你少做点白日梦行不行?他要有良心当初就不应该把怀孕的你一个人送回老家,如果你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你能猜到你是什么境地么?他还会认我们?还会接我们母子两个回城?我跟你说妈,你别再指着杜允成了,他想我回杜氏是想我从泰国带资回来助他一臂之力,这次的旧城改造工程他原本是想跟林家合作,但是林英明没同意,他一个人拼不过林英明,周家的周跃进是个老财奴,舍不得钱去投资这项目,他这才想到拉我进来合作,我要是没这点能耐,他会理我?”
陆香琴吞吞吐吐地说:“那也是你爸欣赏你啊。”
“算了吧,妈,你想跟着杜允成没关系,反正我是看明白他了,说什么我比杜云飞聪明,有本事,那是抬举我了,我混到今天没沾他杜允成半点光,当然,我也不必理会他。这开业典礼我不会去,还有,上回杜允成跟我说什么回杜氏,给我30%的股份,那个你替我拒绝他,我不会认他这个爸,也不会回杜氏,杜氏的什么产业也与我无关,有什么事你让他找杜云飞去干,放着自家亲儿子不用,还想着外边的!哼!”
“战平,你爸他真的很看重你,你就去一下吧。”陆香琴还想说下去,陆战平已经起身出去了。
一个人站在四合院里抽着烟,他说了那一通话后心里就格外的烦燥,这么多年了,他靠着自己的打拼有了一个家,却始终逃不掉私生子的命运,陆战平恨母亲执迷不悟,恨杜允成的虚情假意,恨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复杂苦逼的家事,可恨归恨,他还是有想念的人,只要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他哪怕再多烦心事也会守得明月开。
只是这个时候,心肝儿又在干什么呢?会不会想自己?离开医院也有好几天了,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有好好吃饭吗,有按时吃水果吗,想到这些,陆战平英眉拧紧,坐立不安,他抽着烟来回的在院里踱步,想着想着心里越发的焦虑,于是干脆一掷烟头,开着车出了四合院。
医院里静悄悄地,现在是十一点左右,陆战平看了看表,又抬头望望面前的住院大楼,第十三楼的那个窗口就是林萌的病房,此时灯光还亮着,估计没睡,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或许是在看书吧,记得守在医院里那会林萌不看电视,每天最多按时看个新闻,然后就拿起床前一本书认真地看起来。
书名是什么陆战平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痴痴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林萌书页后的脸发怔,林萌看书时是那样的宁静美好,眉头尽舒,唇角微抿,垂下的长睫一颤一颤地,陆战平真想一辈子都这样的看着那人,这才是他心里的媳妇,才是他想要的婚姻生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陆战平从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最渴望的事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着平淡温暖的生活,能坐在一起吃饭,能靠在一起说说话,甚至他还想着,就算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林萌看书也是件美好的事。
叹了口气,陆战平趴在方向盘上的手都酸了,他坐起来甩了甩手,这时,窗口的灯突然灭了,陆战平一抬头就看见黑了一块,心里也霎时沉了一下,他思索了会,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拍方向盘,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进住院大楼里。
41、两个人的捉迷藏
站在熟悉的病房前,陆战平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里头灯已经熄了,人也才刚睡吧,现在进去没准会打扰他,陆战平沉思片刻,还是选择坐在病房门前的椅上等。他不是不想进去,也不是不想跟林萌说话,相反,离开了这几天陆战平心里一直念着这人,他反复看着那本旧诗集,那几句诗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旋。
择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陆战平仰着头抵在墙上,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他以为自己能心平静和地坐在这里思念,可他只要一想到心肝儿就在里头睡着,手脚就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闭了一会眼睛,又站起来,刚想去拉门把,又停顿住,终究是叹息了一声,慢慢转身坐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陆战平觉得自己都快要焦燥的发疯了,才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门小心冀冀地推开,里头只有窗外微弱的灯光映照进来,四周一片幽暗,陆战平凭着好眼色迅速查看了一遍病房,铁架床上的男看护不知所踪,大概是林少有洁癖,不喜欢跟人独处,当初住院时陆战平是硬粘上不走的,他没办法,这样想来陆战平还有点庆幸自己的死皮赖脸。
既然男看护不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陆战平对自己暗暗说:我就看一看心肝儿,就站着看一会好了,反正不也睡着了吗,没事,没人知道。
抱着这种饶幸心理,陆战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床上的人果然是睡着了,在幽暗中望去,林萌是偏着头睡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陆战平疼惜地想,该剪头发了,都长得快遮住眉毛了,这几天可能是没吃好,怎么脸还是这么瘦。
他有些心疼,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好好疼心肝儿呢,陆战平知道林萌的挑剔,好吃的吃多两口,不想吃时就干脆放着,要不然吃个苹果就算了,当初住院时陆战平就是想尽办法变着花样给林萌搞吃的,他还吊着瓶子,硬是闯到医院饭堂去做几样可口好菜给林萌吃,当然,他并没有说是自己做的,陆战平那时还认为,林萌迟早是自己的,这些小事就不必说了,现在看来,离开自己的林少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住院那会黎进就忿忿不平地说过陆战平:“大哥你还整什么啊?他就是被你给宠成这样的,越发的无法无天!”
看着面前的这张脸,陆战平伸出手想去摸摸,但在差距几厘米的时候却停住了,他对着虚空的方向动了动手指头就黯然垂下,黎进说得没错,林萌就是被自己宠成这样的,可他愿意宠着这人,一辈子的宠,只要人能在自己怀里,就算宠上天了又怎么样?
陆战平垂下头闭了闭眼又睁开,他屏气静神地站了许久,什么话也不说,也不会去碰床上的人,只是这样站一会就够了。
最后看了眼林萌,陆战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你的事我会替你办的,你安心养着吧,出院时我来接你。”
这些话细若蚊声,陆战平也不指望林萌能听见,于是说完后,他就自顾自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的此时,房间里好像多了些声音,陆战平的脚步僵住了,他屏住呼吸,心口蹦蹦地直跳,有种不可言说的渴望在心底来回的碰撞,明知道不可能或不可以,但他就是生生地盼望着,像黑暗中的人乞求那一丁点光明一样。
喘息声越来越重,床上的人也有了动静,陆战平闭上了眼睛,握着门把的手也越发的紧,即既使闭着双眼,他也能想像到此时的林萌正急促的呼吸,迫切的渴望,他在拉扯着宽大的病号服,露出光洁清瘦的锁骨,额间鬓发都有粘上了细密的汗水,显得他的头发是那样的黑,皮肤是那样的白至透明,唇瓣是那样的绯红欲滴。
陆战平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在受着煎熬,他知道身后的人在受罪,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难道说他的运气好成这样?一来就撞上林少毒发?
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回头,林萌不喜欢自己,就像他的原话来说,只是一种需求而已,自己又何必再生活在这个温柔的假像里呢?不是不爱他,只是这种短暂的温存实在是太令陆战平难过了。
终于还是狠了狠心,在身后急促喘息的声音下,陆战平轻轻拉开了门,而就在他狠着心刚踏出病房关上门时,回身一眼就看见被两个护士询问的杜云飞,陆战平心里一沉,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先生,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病人都睡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一位小护士耐心地劝着道。
杜云飞对这些不起眼的小护士倒没那么客气,他抬了抬金边眼镜,冷漠地道:“我是杜氏的杜云飞,这间医院的有20%的股份是我们杜氏的,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这……可是医院有规定……”
杜云飞嗤笑,“什么规定,明天我就让你们院长改了,别讨不愉快,当心点你的饭碗。”
小护士委委诺诺地倚在一边,杜云飞不屑地扫了她们一眼,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就停住了,陆战平双手抱臂像尊门神似的站在走廊中间,他微微笑着,什么叫皮笑肉不笑,杜云飞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七分狠气三分戾气,浓眉挑起一端,目光森森阴冷。
“杜家大少这么晚了才想起看旧情人啊,会不会太迟了点?”陆战平凉凉地道。
“你在这干什么?”杜云飞也不甘示弱,上回好不容易才从山谷里开出来,折腾他大半夜才回到家,心里面把陆战平骂了个通透,现在碰上了少不了又是一阵火气。
“我在这很正常啊,这里边有两张床,一张大少的,一张我的,怎么,你还想进来搅和啊,门都没有,赶紧回去吧啊,小萌都已经睡了,别吵醒他。”陆战平转头看着刚才那两个小护士说:“哎护士小姐,你们这有投诉的吧,深更半夜的来病房吵醒病人,这有没有人管啊?”
小护士立马机灵了,回头又对杜云飞说:“杜先生还是先回去吧,现在确实是不太方便。”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
“行了行了,不就是那20%的股份嘛,有什么了不起,更何况那20%也不在你手上,你无权干涉医院的规章制度,护士小姐,现在我代表我的病人向你们郑重投诉,请你们把这位杜先生给请出去,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林家的大公子相信你们也不愿得罪吧。”
小护士当然揣摩出两者的厉害,其中一个客客气气地对杜云飞说:“杜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做好吗?还是请回吧。”
杜云飞狠狠地瞪了陆战平一眼,咬牙切齿地道:“行!我明天一早再来!”
陆战平看着他离开后,这才吁了口气,他正准备离开,可转念一想,不知道病房里毒发的林公子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看看?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掉,回去不亚于狗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的自控能力在那妖精面前等于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离开医院。
可是他脚步刚踏出两步,目光无意间扫过来往的男医生和男护士,心里又琢磨开了,这林公子一旦毒发,可是饥不择食,那要半夜随便色诱个男医生或男护士,那不是更令自己难受?
龚杰那套解毒言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万一是假的,万一撞上个也是解毒体的男人,那自己心肝儿不是亏大了?一想到这里,陆战平就不能平静了,他心里挺纠结的,又想暂时回避林萌,又担心自己的心肝儿被人占了便宜,最后陆战平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牙一咬,随手向护士要了病号服上衣,往怀里一揣,就大步向病房走去。
黑漆漆的病房里,一身毒发的林萌浑身是汗地挣扎着下床,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了,掌心上的红痣这几天已经发热了好几次,身体因为坠海越来越弱,这就意味体内的异能需要越来越多的能量,他明白自己的处境,红痣每天都在隐隐做痛,都被他强制地压下来,但今天晚上看来怕是压不下去了。
宽大的病号服里,他不停地用手去揉去搓自己最敏感的地方,一对乳尖揉至通红,颤颤地挺立,裤子下不停地在滴着液体,他另一只手伸进去战栗地抚摸,液体滴得更厉害了,手上全是粘稠的水渍。
“啊……啊……”无论自己怎么抚摸都没办法解决这种渴望,林萌坐在地上靠着床角,一遍一遍地呻叫和安慰自己,快乐似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但一冲到半路就被硬生生地堵住,他需要更为深入的刺激,那种可以一冲到底让他进入极度快乐的爽快。
可这个时候他该去找谁?铁架床上的男看护被他叫回去了,现在想来也是庆幸,要不然毒发后的自己十有八九都会去勾搭这位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林萌脑子里一闪而过陆战平的身影,他苦笑地摇了摇头,除了在身体上合适外,他们真没有一点合适的地方,那个男人是自己不喜欢的类型,粗犷、野蛮、无赖、爱耍流氓,还没多少文化,只会像土匪一样不讲理的做事,他走不到自己的内心,对自己再好也走不进来。
身体的焦渴已经快把林萌给烧烫了,他重重地喘息着,望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不由自主地去想,陆战平现在在干什么?
旋即他很快又不愿去想,这种男人有什么可想的,没有他自己也一定可以过这关。林萌垂下头闭着眼睛,努力让呼吸平稳,在心里喃喃地念:不要想不要想,随便他在干什么,那天晚上已经说清楚了一切,陆战平大概也想通了,要不然也不会第二天就离开医院,几天都没有音讯。
林萌舔了舔鲜红发烫的唇,在自己没有变成另一个人之前,他必须主动去找能解决饥渴的人,可他又能找谁?清醒的时候林萌还是十分挑剔的,连陆战平那样的男人他都不愿低头,但不要说外边那些陌生的男医生和男护士。
想到这里,林萌有些绝望了,那就静静地坐在这里吧,等自己实在受不了变成另一个人时,不管干什么荒唐事也无所谓了。
他这样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心里另一个声音在提示他,需要打个电话给陆战平么?
不不不,不要再提那个男人了,那天的话已经让陆战平受了伤,他现在记得陆战平离开病房时的表情,刚毅的脸上刻着纠结的线条,他其实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只是……不能再反复伤害他了。
林萌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发烫的身体燃到极限,他上衣已经被扯开了,大片肌肤露在空气中,贪得那一时半会的清凉,手还在徒劳无功地揉搓着,快乐很煎熬,可他无计可施。
或许是他已经不太清醒,连身后发出的微弱声音都没有注意,而就在他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时,一块带着医院味道的衣服轻而快地蒙上了他的眼睛。
林萌浑身一震,警觉地想扣住对方手腕时,对方像是早就准备一般,机警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双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把他从地上托起来,牢牢地压在病床上。
病床是专属订做,近两米的高级实木床上重叠着两个人的重量,林萌有些惊惶地厉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