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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攻其实是忠犬受——by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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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幌的是什么,姚远便不便说了。温路宁只好自己在心里猜测。

他注意到,那方也有人去到秦家小姐旁说了几句,只见秦家小姐面色一白,身子摇了摇,快速离开了。场中注意到这些的人无一不惊愕非常。

原先老爷子所在的地方此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蹙着双眉跟别人说话,他身侧就是刚才见过的姚锐泽。所以温路宁大概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姚氏如今的掌门人,姚安的弟弟姚锋。同时……他看了眼身侧的人,也是姚远的父亲。

事情的发展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但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臆测也是在肚子里,面上大家都还一副自持稳重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附在姚远耳边说了些话。

温路宁看到姚远缓缓勾起了唇角,只是这个笑却有些冷。

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姚老爷子气得都快晕过去了。姚安毫不退让地立于姚老爷子面前,承受姚老爷子一下接一下的拐杖。老爷子一辈子是商人,力气能有多大。姚安部队里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皮糙肉厚的,一点不嫌疼。

反倒身边姚安带来的副官看着那听着那一声又一声觉得疼。

这一下老爷子没控制住方向,拐杖偏了,眼看着就要落在姚安脑袋上了。副官紧张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姚安终于也动了,他只略微偏了下头,拐杖便擦着他的眼角和侧脸落在了他肩上。

想来老爷子真是气极了,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姚安只觉得被拐杖擦过的侧脸火辣辣的疼,肩膀也传来闷闷的钝疼。皮再厚也不是钢铁做的,也是会疼的。

姚安开口:“父亲,够了。”

老爷子顿时都想吐血了,“你说什么?!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子啊!”

姚安淡定道:“我自有我的理由。这次的事情的后果由我来负责。”

老爷子这下连血都吐不出来了。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大儿子,一旦他做了决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的。

******

大厅里,姚远冷冷地看着姚锋走上台,解释说姚安部队临时有任务,订婚只能延期了。众人哗然。紧接着,姚锋却说要趁此机会,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

说话间视线往姚远这边看来。

姚远表情很冷硬,全然没有方才言语打趣温路宁的样子。

“温老师。”他忽然开口。

温路宁一顿,“嗯?”

“今天请你免费看场好戏。”

温路宁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离开,这场戏,看了约莫是会有代价的。可是他看着姚远的侧脸,一时竟然说不出拒绝,只是无奈地张了张嘴:“啊。”

姚远便朝姚锋走去。

姚锋注视着走近的姚远,皱起了眉。他往旁别打了个眼色,立马有人出现拦住了姚远。姚远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姚锋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想到家中日日哀求他的爱人的眼神,他硬下心来,忽略心中那一点不安。

“大家都知道,我的妻子去世得早。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我,不求名分,不求回报。”说到这里,台下的人差不多都明白了。

今天的戏真是一出赛过一出精彩。

“如今,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名分。”说到最后,姚锋脸上难得出现了柔情。姚家的人其实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最明显的是他们都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什么为爱痴狂之类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更别提在他们脸上看到柔情。

姚锋口中的人并没有上台,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轻易就能发现那个女子,绾着发髻,身着朴素的白色长裙,立于人群之中,看起来确实是像“不求名分,不求回报”。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上的爱人,两眼中的深情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来。令人愕然的是,在她身侧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挽着女人的手,低垂着眼。

其实姚家家大业大,姚锋那点破事儿是决计瞒不住的。更何况十几年前姚远和姚锐泽的生母去世的时候,徐家也是完全不要脸面地与姚家撕破了脸。所以大家都知道姚锋背后有一个女人,出生寒门,却得到了姚锋的真心,在姚家一度没落时也对姚锋不离不弃,当姚锋为了挽救姚氏而娶徐敏时也未曾退却。虽说姚锋对徐敏确实是铁石心肠冷情冷心,但对这个女人,没人能否认姚锋的真心。所以大家都知道姚锋背后这个女人,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只是没人会提到台面上来说罢了。

现在姚锋终于要给他女人一个名分了,大抵也是姚老爷子终于松了口。可是这半大不小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说来姚远现在似乎也才二十多岁啊。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姚远,包括台上的姚锋。

姚远仿佛对四周的瞩目毫无察觉,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姚锋。过了一阵,他唇角勾起,牵起一个极具嘲讽的弧度,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恬、不、知、耻。”

第20章: 同居(?)

姚锋移开了目光。

他知道姚远不会闹事,至少不会大庭广众之下。

温路宁起初是觉得那个女人旁边的男孩有些眼熟,回忆了很久,他才终于在脑袋里抓住了一丝线索。

原来是那个研究生,林明。

订婚宴便以这样戏剧性的发展落下了帷幕。

温路宁静静地离开,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他。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躺墓园。大晚上地很少会有人来这种地方。好在平安的是私人墓,有好大一片土地,不必要去与其他人拥挤。温路宁很久没有来了,但他来过,也记得路。

时间太晚没有地方买花,他从后备箱里找出一瓶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酒。于是,提了瓶酒就上山了。私人墓有专人看护,温路宁进去前还被扣了身份证。

有路灯照着,也不至于多黑。可是不知是不是夜间原因,温路宁感觉到了略微凉意。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随着稳健的步子也一步步向上。

平安在这里已经躺了许多年了,温路宁心想。

这里很大,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寂寞?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远远地,他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一个小时前才见过的人——姚安。

姚安站在平安的墓前,低着头,也许是在看墓碑上的照片。如果他没记错,那上面应该是平安二十出头时的照片,穿着白衬衫,笑得像向日葵,阳光开朗。那大概是平安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后来,他便越来越不爱拍照了。也再未露过那样干净的笑容了。

温路宁没有在墓碑前看到花,想来姚安也是空手而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突发奇想。

他不知道姚安来了多久,没过几分钟,姚安身子一动,似乎是要离开。

温路宁就那么本能地往旁边一让,避开了姚安的目光。

姚安走后,他才提着酒来到墓碑前。

果然没有记错,是那张照片。

平安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做着最见不得光的事情,看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干净。

温路宁随意往地上一坐,打开酒瓶,洒了一些在墓碑前,自己也喝了一口。

“对不起啊,这么久也没来看你。”

他自言自语似的开始说话。

“其实我都快把你忘了。很多从前的人和事我都快忘了,白辰说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说着他还嗤笑了一下。

“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挺寂寞的吧,我以后有空就来陪陪你吧。我记得以前经常喜欢和你对着干,那时你应该挺无奈的吧。现在我做了老师,偶尔看到一些叛逆调皮的男生,也会气得牙痒。”说到这儿温路宁无奈地笑起来,“我觉得你听到我当了老师应该会很惊讶吧。”

“会吧……”他知道没人会回答,便自己低声回答了自己。又洒了些酒,自己喝几口。

“我今天知道了一些事,嗯,不过要等我再调查一下。”温路宁忽然停下来不说话了,他像是发呆一样出神地看着墓碑,这种失意的样子难得会出现在他身上。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渐渐回神,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多说无益,等到那些事情作完之后再说不迟。

将剩余的酒尽数洒在墓碑前,最后他提着空瓶子站起身。

“嗯,下次再来见你吧。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可是没有走几步,温路宁又停了下来。顿了几秒,又转回身,看着照片上的平安,开口:“其实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以前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姚安吗?”

自然是没人回答的。

******

温路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了,小区保安打着哈欠和他打招呼。

只有稀疏的住户还亮着灯光,在夜幕下显得孤单寂寥。

走出电梯的同时,温路宁在包里找着钥匙。冷不防地,视线里出现了两条腿,嗯,还是白色的。好吧,白色的裤子。

“温老师,我等你好久啊。”

温路宁沉默地等待后文。

姚远本来是靠着门的,在温路宁出现的那刻起他就站直了,这时见到对方如意料中的面无表情,他反倒有几分愉悦地笑了,“嗯,我想请温老师收留一下我。”

“理由。”

“唔……”姚远作势想了下,自己都不是很肯定地说:“你也看到了,我和家长闹翻了,离家出走了。”

温路宁盯着他不语。

两人对视十秒,姚远叹了口气,说:“我实在不想在家里住。”

“你自己的房子呢。”据他所测,姚远平日里应当也是不住在姚家宅子里的。

“不想住。”姚远眨了下眼,继而无奈地皱皱眉,“好吧,其实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近你,不是说了吗,要追求你来着。”

温路宁挑眉,“那我应该有权利可以拒绝吧。”

姚远点头,“似乎是有的,不过我有回报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了。”他拿出钥匙绕开此人这人便准备开门。

“平安。”

动作一顿。

身后的姚远嘴角一勾,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过在温路宁回过身来时收了起来。

温路宁目光有些凉,“你今天听到了。”他与姚安说话的时候,姚远确实是半路出现。而且他们也没发现他从哪里出现的。如果说姚远一早便在找姚安,手里还拿了两杯酒,那他很可能在他们到那里时就出现在了那里。又或者,在大厅里姚远便看见他们出去,一路跟随。不论是哪种,姚远都有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姚远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我可是知道大伯都不知道的事情。”

“证据。”

“陆淮那一枪瞄准的原本是我,但是我被他推开了。”

******

姚远洗澡洗到一般叫温路宁。

温路宁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下门,“什么事。”

“找套睡衣给我啊。”

他强烈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幸好家里备了许多全新的内裤。睡衣却没有新的,他只好找出一套自己的旧睡衣。也懒得想对方介不介意,反正都是自找的不是吗。温路宁现在的心情可没有那么好,也懒得去敷衍。

他将衣物放在浴室外的篮子里,过了一会儿姚远的声音再次传来。

“毛巾——”

无奈,他只好又找了两条干净毛巾送过去。

来来回回了两次,里头的人总算消停了。

十分钟后,姚远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温路宁正在看电视,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水,说:“喝吧。”

姚远走过来坐下,端起杯子一看,说:“白开水啊。”

温路宁懒得理他。

然后对方又感叹一句,“原来你还看这种剧啊。”

电视里正在播一个抗战电视剧,只是此电视剧略有些雷人,且不说主人公一人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却能毫发无损,更能单枪匹马秒杀对方几十人,最绝的是,主人公那明显打了发胶的发型到最后一刻都服服帖帖,丝毫不见凌乱。

姚远笑出了声。

温路宁有些怔愣,他其实没有在看电视,只是开着,有些声音,显得不那么冷清。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只是现在经姚远这么一提……似乎真的有那么些,额,雷人。

于是乎,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结果这个台正在播爱情剧,女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着“你真的不爱我吗?我真的只是替身吗?”,温路宁无奈继续转,这回是广告,“护舒宝——”

温路宁关掉了电视。

姚远笑个不停。漂亮的脸开心得生动了起来,全然没有了紧绷着的时候的阴翳和阴沉。温路宁不由地也无奈地笑了。

他从来都不讨厌姚远,虽然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大多时候姚远把自己伪装地太强势,太冷漠,太乖张,温路宁并不愿与这样的人深交。但是一旦褪下了那层壳,他一时间竟然觉得,姚远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男孩。

就连温路宁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了。

他没发觉,姚远发觉了。

姚远渐渐停下了笑,甚至最后一丝笑意显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再次被他迅速掩盖过去了。

他举了举杯子,说:“庆祝我们同居第一天。”

“……”

时间很晚了,温路宁在姚远洗澡时收拾了下客房。拿了一套床上用品,他引着姚远去到客房,简单交代了下就打算去洗个澡睡觉。明天的课肯定是不能上了,他打算等下发个短信请假。

姚远站在床边,等温路宁离开了,仍然有些出神。客房自然没有主卧大,但因为温路宁轻微的洁癖,家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床上很明显是新的被套枕套,银灰色,简约大方。被子上没有一丝皱褶,可以猜测出平日里杯子主人的严谨。

但这不是姚远出神的原因,他出神,只是因为被子已经被打开,正平平坦坦地铺在床上。

生活了二十六年,除了他自己,从来没有人为他铺过被子。

第21章:同居(?)

闹铃响的时候,温路宁第一反应是起床。但大脑有意识了,身体显然还未醒。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沉重胳膊,揉了揉快要炸开的疲倦的脑袋,才想起来已经请了假。于是心安理得地关掉了闹钟,顺带关了机,温路宁又缩回了被子里。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疲惫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刚爬起来,他才突然注意到,门铃似乎已经响了很久了。

顿了顿,温路宁起身去开了门。

“我差点以为你会睡死到明天呢?”姚远靠着门框打趣道。

温路宁无奈地揉了下额角。看到这个人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莫名就“收留”了这个家伙。

睡得太沉,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于姚远来说,是第一次见到温路宁家居的样子。一身宝蓝色格子睡衣,赤脚踩在地上,因为刚起的缘故,头发也有些凌乱。明明少了那种温和的笑,却更让姚远觉得,这才是真实的温路宁。

姚远觉得早起的疲惫都消失了,心情颇好地开口:“已经中午了。”

温路宁一顿。

注意到了姚远两手提着的大袋子。

初醒来的迟钝逐渐褪去后,温路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你还没有离开?”

姚远侧了侧身,贴着温路宁进了门,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才说,“你很希望我早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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