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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攻其实是忠犬受——by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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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一耸肩,道:“我觉得不是,你还没问到你想问的东西呢。”说话的同时,姚远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盒两盒三盒四盒……

竟然都是白色饭盒。

接着他又一个个打开,水晶肘子、蒜蓉鸡、香橙排骨、芋头酥、八宝鸭……

一看就知道不是从超市简单买的。

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后,姚远朝温路宁看来,“我就不继续喧宾夺主了。路宁,你拿一下碗筷吧。”

温路宁将碗筷盘子拿出来后,先去洗手间洗漱。等到真正清醒后,走出来的时候姚远已经在桌子旁坐下了。

每道菜都被放进了不同的盘子里,温路宁拉开姚远对面的椅子,坐下。

目光再次扫了圈满桌的佳肴,脱口道:“差点以为有客人要来作客。”

不知道哪个点说到了姚远的心坎儿,他的脸色忽然一喜,愉悦地说:“这家酒店不错。”

温路宁尝了一口,颇为赞同地点头:“确实不错。”

一觉睡到大中午,他确实也饿了,再加上菜的味道不错,温路宁竟然比平时多吃了许多。但即便是两个大男人,这么多菜也是解决不完的。而且两人都不是什么贤惠勤快的人,只管吃不管收拾。温路宁原本是有些洁癖的,但看了看一大桌子的盘子,也懒得自己动手了。只好等下午钟点工阿姨来收拾。

温路宁煮了壶茶,拿了两个杯子,对姚远说:“来谈谈。”

一旁的姚远挑了挑眉,走过来坐下。

茶是上好的龙井,茶叶悬浮在上层,轻轻摇晃着。先用茶水烫了下杯子,他才再次斟满。他不是深究茶道的人,只是简单地按步骤走。喝不惯其他茶,家中备着的永远都是龙井。用白辰的话来说“可怜的上好茶叶遇上了你这种烂手艺。”

顺手递给姚远,姚远接过的时候,指尖状似无意碰到了温路宁的手背。然后半眯着眼抿了口茶,不做评价。

“谈什么?平安吗?”

温路宁却出乎意料地摇头,“这个不急。”他是个有耐心的人,在未掌握全面的资料前,他并不急。

姚远靠着沙发背,一条长腿伸直一条曲起,十分惬意,看着温路宁,“哦?我以为温老师就只是因为这个才收留我呢,看来不是。那要谈什么?”

“没工作做吗?”

“唔,似乎是没有的。温老师呢?”

“请假了。”

“哦。”

温路宁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脸上也收起了笑,不严肃却能看出认真,“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之前的话。”

“你是指那句要追求你?”

“嗯。”

“我以为温老师不在意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姚远眼里有几分挑衅,有几分得意。

温路宁看出来了,也明白对方在挑衅什么得意什么,但那不足以动摇他。所以他只是轻轻摇了下头,说:“确实不在意,不过好奇还是有的。”

“温老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姚远故意一顿,像是卖个关子,“惊鸿只一瞥——”

“爱到死方休就算了。”温路宁打断了他。

惊鸿只一瞥,爱到死方休?

温路宁投去一个略复杂的眼神,这么酸的句子,不像是姚二少会说出来的话。

果然,姚远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出来,且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到最后眼泪都快出来了才断断续续停止,末了脸色突然一变,低咒了一句:“许安平那个傻逼。”

“你知道,”温路宁忽然说:“我们最开始的相识有些,嗯,不愉快。”他选择了一个还算委婉的词。

姚远回忆了一下,“嗯,确实不太愉快。不过这不影响我们将来的相处不是吗?”

他们的相识确实不算愉快,但如果没有那件事,两人也许也不会遇见。不论是姚远还是温路宁,都不是爱回头看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两人的其中一个相似之处便体现在,若有目标,便一定会尽力达到。若有遗憾,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感叹。所以,姚远说的话,温路宁是统一的。

“其实,温老师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考虑我的话吗?”像姚远温路宁这类人,都很擅长观察别人,所以姚远立即就明白对方同意了他的话,于是他也适时地结束上个话题。过去不重要,甚至未来他也不关心,他唯一在意的是现在。

温路宁笑了笑,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姚远盯着温路宁的侧脸,“其实你可以慢慢考虑的,我不着急。”

温路宁最后看了姚远一眼,半带玩笑地说了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吃亏。”

姚远笑起来,带了些痞意,凤眼略弯,道:“天造地设啊,正巧我也不是好人。”

******

虽然姚远说了庆祝同居,但那只是玩笑话。

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两人互取所需罢了。

下午温路宁没有出门,一直在书房里待着。期间出去装了几次水,看到姚远抱着笔记本,大概也是在处理工作。还有几次姚远在打电话,似乎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温路宁刻意避开,倒了杯水就进了书房。

到大概五点的时候,温路宁接到一个电话。

是来自林明的。

他看了眼门口,接起。

“温老师,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有,说吧。”他放下手里的书,拿了一支笔随意转着。

“嗯,是这样的……”林明的语调有些迟疑,“之前提过的研究生的事情,家里人商量了,不太赞成我继续考研,所以温老师……”

其实昨晚在订婚宴上知道林明身份的那刻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既然姚锋已经将林明推上了台面,足以见到姚锋对林明这个小儿子的重视。也许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私生子”之类的话,但姚锋已经摆出了态度,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人再提。

大家关心的,只有姚氏,也只可能是姚氏。

姚锐泽无疑已经是姚氏半个继承人了,但毕竟距离姚锋退位尚有很长一段时间,任何的变化都是难以预测的。如果姚锋已经决定要培养林明,读一个心理学研究生就不算什么事了。

对于温路宁来说,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

夜晚的时候,温路宁要出门。姚远合上电脑,出声问:“要出门吗?”

“嗯。”

“稍等,我也要出门。”

两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不同方向,小区外道别。

姚远与许安平约在了云色见面,刚见面姚远就给了许安平一肘子。

力道不大,许安平装模作样地叫唤了两声,“姚二少,心情不好就找我出气啊。”

“谁说我心情不好。”姚远长臂一捞,拿了杯酒喝。

许安平笑着凑近了些,“怎么,心情很好?有什么好事吗?”

“你说呢。”姚远勾着嘴角挑了挑眉。

这个表情可不能常做,姚远这张脸杀伤力太大,好歹他瞅了这么多年,有了一定免疫力,不然随便遇到个定力不足的,没准就扑上去了。再加上姚远本身杀伤力也十足,一脚过去,实在危害社会啊。

“让我猜猜……”许安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惊呼出声,“不会是把温路宁搞到手了吧?!”

姚远眼神一动,“快了。”

“……”许安平突然沉默了。

姚远看了他一眼,“怎么?”

“都这么久了啊,姚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许安平表情有些好奇地问:“姚二,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的几次心里不平。但说句实在话,温老师人家也没可以针对你。再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芝麻点儿小事不可能记这么久,你之前说是想报复温路宁,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做兄弟的人,自然要为兄弟着想。许安平与温路宁并没有很多次的接触,但他调查过对方,也从不同的人嘴巴里听过对方,更从姚远的嘴里听过几次,如果说姚远仍只是要玩一玩,他不反对。但如果姚远陷进去了,他必须得适时拉他一把。

姚远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杯子里的酒,表情有些莫测。安静下来的姚远又回到了那个沉默内敛的样子。

许安平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回家。

姚远低笑了一声,“呵。”

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把空杯往桌上一推,说:“我认识你多久了?”

许安平:“二十五年。”

这不是吹得,据两家家长说,两人在一岁的时候就进行了襁褓中的会面。当时沉睡的姚远还踢了许安平一脚,许安平嚎啕大哭,结果姚远愣是没有醒。那时两家家长便说,姚远这孩子以后是个霸道的,指不定许安平得怎么照顾他,谦让他呢。

结果一语成谶。

姚远又问:“我认识温路宁多久了?”

许安平:“不到三个月。”

姚远展眉,“所以说,你认为三个月的感情能有多真。”

许安平放心了。

包厢门外,一道不知道伫足了多久的身影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温路宁来到城东立交桥下的桥洞里。不大的桥洞下只有一盏将近没电的路灯,地上七七八八躺了许多个衣衫褴褛的人。因为太久没有人清扫,以及来此“定居”的流浪者太多,这里散发着一股混沌的臭味。

随着温路宁的出现,原本“睡着”的人们纷纷睁开了眼,企图看清这个不速之客。无奈条件所限,他们只能看到某个高大的黑色剪影。

越是混乱不堪的地方,越是鱼龙混杂。

温路宁接到侦探提供的消息时已是晚上了,可流浪者这种人总是居无定所的,他只好即刻赶来。

凭着资料中的信息,他环视了一圈,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脑袋埋在破棉絮被里的人。他走了过去,那人没有察觉。却似乎有所感触,被子下的身子动了动。

温路宁蹲下身,声音低沉道:“李天笑。”

那人身子一抖。

“不要让我唤第二遍。”

终于,被子被一只颤颤巍巍地手掀开,露出一张乌漆墨黑的脸。脸的主人似乎正处于极大的恐惧中,一双眼哆哆嗦嗦地对视到温路宁,之后立马跳开。

温路宁看了看他油腻纠缠的头发,语气晦涩不明道:“真是好躲。”

“路、路、路哥!”

******

温路宁有过一段黑色的过去,当然,那是对于温家人来说。对他自己来说,那段记忆其实是很值得回忆的。即便他已经远离很久。

那时他还在道上混,平安是他的师傅。凭着自小练就的格斗技巧,温路宁很快闯出了名头。那时身边一些资格老的人便会亲切地叫他“小路”。

后来平安看不下去了,把他拉到个废弃仓库,干了一架。平安没有温路宁那些花架子,却招招凶狠,时时毙命。

于是温路宁懂了,打斗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自此,随着他的改变,再没人叫他“小路”,大家都叫他“路哥”。

温路宁带着人走到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哪知他还没开口,那人就好像吓得要尿裤子。

无奈,他只能劝解一下:“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做其他。”

这人却更害怕了,啪地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口齿不清地急切道:“我、我知道,我知道路哥想问什么!昨天、昨天有个人、有个人也来了!他问了!九爷出事、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但是我听、听到了!”

温路宁眼神犀利,“听到了什么?”

“陆、陆哥说的话!”

第22章

当时道上,黑白双煞的名头如雷贯耳。倒不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称号,或者说这两人是搭档怎样。只是平安和陆淮混得久了,都混出了名声,故此外人给起了这么称号。白指的自然是平安,黑则是陆淮。不过陆淮此人长得一点也不黑,也不丑,只是有些女干诈罢了。是那种总是眯着眼看人,让人一眼看了就不舒服的那种。

温路宁与陆淮接触过几次,都只是简短几句对话。因为他对那人实在也喜欢不起来。平安似乎与他一样。

而且,大家都知道,陆淮很看不惯平安。

这从两人的称呼上就能看出来。

一个是爷,一个哥。

陆淮又怎么会甘心呢。

几天前,姚安说出的那个名字,也是陆淮。

只是温路宁清楚地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几天,陆淮被派出去外地办事,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任何一个组织都有它的龙头老大,但是在平安死后没多久,姚安带着警察就把组织一锅端了。现如今,当年的人坐牢的坐牢,死的死,跑的跑,很难找到了。

温路宁推开雕刻时光的门,里头的服务生笑着朝他打招呼,“温先生,很久没有来了。”

笑着点了点头,又四处看了下。

醒目的服务生马上说:“老板今天没有来。温先生是来找老板的吗?”

温路宁摇了摇头,随意找了个位子。他其实也没想着来找白辰,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而已。或许真的是平静的日子过太久了,现在但凡动一动想一想便觉得疲惫。温路宁才三十五岁,却觉得自己快五十了。特别是去看望了平安后,平安的照片还停留在最青葱的年纪,可时间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他想起一句话,是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一定是因为这个人已经老了。

温路宁还不够老,他的心有些老罢了。

“欢迎光临——”随着服务生热情的声音,又有人走进这家小小的咖啡店。

温路宁不经意抬头,便对上一双怔愣的眼睛,随意也是一愣。

卡其色休闲裤,白色V领毛衣,银灰色围巾,黑色皮夹克,时尚而年轻。不愧是闻名海外的设计师。

温路宁看着路丁宇一步步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咖啡,脱掉了外套和围巾,定定看着自己。

温路宁弯了弯嘴角,说:“你真大胆,白辰在这里,说不准会把你打出去。”

路丁宇也笑了,只是意味有些复杂,“你真自然。”

“嗯?”

“我如果说我现在很紧张,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温路宁反问。

路丁宇苦涩地摇了下头,“你还是那样,没变。”

“你变了不少。”他淡定地说。这不是挖苦,也不是奉承,是温路宁的大实话。他记忆中的路丁宇,还是那个被继父打了会攥着拳头揍回去的大男孩,而不是面前这个潮流时尚的成熟男人。现在的路丁宇反而让他感到陌生。不过他还是说:“你长大了,我很欣慰。”

路丁宇猛地闭了下眼,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情绪,说:“你总是把我当小孩。”

温路宁轻笑着摇头,“不,我很早就没有把你当做小孩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路丁宇眼神显得有些悲伤,低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让你选择的,事实也证明你选择出国是正确的。小宇,你成功了,我很自豪。”他像一个宽容的长辈一样看着路丁宇,事实上,在他眼中,路丁宇一直是一个晚辈。虽然出身不好,但却上进努力,也懂知恩图报。当初路丁宇选择出国的时候,他不否认有过一丝失望,可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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