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术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听到这话噗嗤一声乐了，“你们放心，这种流言只会让总部这边难堪，学生不一定感到害怕。我想灭世面对这种流言暂时也不会出手，这几天会很老实。”
敲门声响起，坐在门口的沈亮起身开门。向恨跟着程乐渊进来，见到屋内的这些人一愣。
“弟弟~”
幺思仁双眼冒光，摇着尾巴激动地打招呼。这让向恨打个激灵，丢去一把眼刀子让他闭嘴。
“人到齐了。”狄嵘再度开口，“下面说说我们的打算。”
“等等。”向恨阻止狄嵘继续说下去，“你们要商量什么和我无关，忘记我是谁了？”
“向狗蛋。”
在场所有人看着樊诚，都说不作就不会死，作了必然死。所以向恨满足樊诚，也看看猫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眼尖的幺思仁急忙挡住向恨去路，顺便用腿勾过一把椅子，按下向恨让他坐，樊诚早已躲到狄术身后寻求保护。
“你和一只缺心眼的猫计较什么，坐下来消消气。”幺思仁小声劝说，向恨拨开肩上的手看向一边。
“幺思仁，你什么意思，谁缺心眼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在劝他，难道你想和他打一架？”
“我会怕这狗蛋？”
“还是作死，来啊。”
两人一言不合拌起嘴来，其他人马上拉开他们。
另一边的狄嵘敲敲桌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并对向恨说：“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我只希望你记住，你身边的这些孩子很可能是下一个牺牲者。你老老实实看他们一眼，他们只是上学的孩子，不了解社会的险恶，也没有害人的心思，你想他们像姚鹏一样吗？”
向恨扫视在场的学生们，各个血气方刚爱冲动，但他们从来不会主动伤害他人。樊诚就不用说了，活泼爱闹对人没戒心，很容易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樊洛飞心思密，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那个夏天就是大胆哥，听说敢偷试卷，还很理直气壮。冥瑄是十足的乖宝宝，对人绝对和气有礼。至于叶王，总觉得他和自己是一路人，话不多，只对樊诚等少数几个人和颜悦色，这也许和他是特异系有关。还有蠢蛋一样的幺思仁，明明是个仗义的正常人，偏要装人妖。
如果不是灭世成员的身份，他也想和他们交朋友，这群人应该值得深交。
“量子剂……”向恨说了三个字停下了，他不介意背叛灭世，可是怕柳毅的指责。柳毅对灭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爱护灭世的心一直没变。一旦灭世被取缔，柳毅绝对逃不了干系，最低也要被告伤人，他可不想送柳毅进去。
“向恨，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狄术开口道，“可是你能去劝说柳毅吗？我们查过，他最多做过打伤人这样的事，只要他肯说出灭世内部的事，我保证他没事。”
“可执掌会在被抓前要了他的命。”
执掌有这个能力，除非柳毅一辈子呆在希翼，不然被他抓到空隙一定没命。
“不，”狄术站起身信誓旦旦说，“我会先处理掉执掌。”
向恨不怀疑狄术的话，执掌做过什么他很清楚，不判死刑也是无期，狄术可以像除掉周洺那样抹杀执掌。如果是这样，那柳毅就安全了。
“量子剂来自研究所。”
向恨把心一横交代他知道的一些事，这次轮到他救柳毅了。
“执掌买通研究所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一些量子剂。”
“不是吸血鬼买通的？”
“那时候吸血鬼已经失踪了。吸血鬼失踪没多久，执掌拉拢一些人加入他的阵营，和驯兽师对立。驯兽师是仅次于吸血鬼的组内成员，也是最早的创建者之一。但是驯兽师是个闲云野鹤很少管理组织，一直有吸血鬼他们管理。我想，等驯兽师注意到执掌做了什么事已经太晚了，灭世现在等同于恐怖组织，他再想挽回已经于事无补。”
向恨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手指粗的玻璃瓶，里面是无色的液体，他将小瓶放在桌上，“量子剂，上次他们让我给幺思仁注射，被我偷偷换掉了。我只能说到这，其它的真的不能再说。”
幺思仁看着那小小的瓶子眼眶差点红了，正要说话却被向恨阻拦下来。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用这种手段让你难堪而已。”
狄术拿起那透明的玻璃瓶，“我有个疑问，柳毅是长孙励那边的人吧？他为什么会帮着执掌用量子剂对付异能人？他们想在异能人身上做什么实验？”
向恨看了眼提问的狄术，“这个我不会说，我可以帮你们劝说柳毅，反正地牢里有监控吧。”
狄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能说动他最好，这不仅是为了他好。”
向恨没多说什么，招呼也不打离开了。幺思仁向大家说声再见去追向恨，叶王紧跟在后。樊诚等人也想离开，狄术却拦住樊诚，说有事拜托他帮忙，猫知觉告诉他没好事。
第106章： 闹腾吧（五）
“救命啊！”
凄惨的呼救从某间房内传出，接着是一阵无力的笑声，没多久静了。
“这样才对，别反抗。”
狄术擦了把头上的汗，大功告成的喜悦让他叉起腰看着床上的樊诚。此时可怜的樊诚缩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别哭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俞鸿轩轻轻碰了樊诚的肩膀，他这副样子就像被谁非礼了一样。
樊诚反应也快，转身拍掉俞鸿轩的爪子，“你们……太过分了！”
咔嚓一声又刺激到樊诚的神经，一抬头就看樊洛飞的手机对准他，那声响一定是快门键。他怒不可遏，跳下床要和樊洛飞拼命。
“樊洛飞你这混蛋！不帮我还拍照！”
“我也没帮他们，你有什么好气的。”
樊洛飞揣起手机躲开樊诚的一记猫拳，他能理解樊诚为什么这么火大，因为樊诚穿上梦寐以求的新校服了，限定女。新校服漂亮啊，白色衬衫穿在身上显得精神，领口袖口加了简单的花边，透出女生的娇柔可爱，再配上天蓝色中裙，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充满活力。
“拍照就不行！”
“你有幸成为第一个穿上校服的人应该高兴才对，乖s……唔！”
樊诚一巴掌拍在樊洛飞嘴上，让他那句乖孙喊出来，他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
狄术真心给樊洛飞点赞，不愧是小猫咪的二爷，欺负起来毫不手软，于是顺着樊洛飞的话说：“樊二爷说的对，我特意找了大号的，没想到你能穿，这就是缘分，免费送你了。”
送你妹！见鬼的缘分！你绝对是故意的！
樊诚心里咆哮，狄术一定是报复他，因为天翼校服！
樊洛飞悄悄扯了把蓝色裙子，“别跳了，小熊内裤都看到了。”
夏天再也没忍住爆笑出来，还好走的晚，不然就看不到热闹了。
“笑屁！你们这群混蛋！”
“嘘，在校长面前骂人可是会挨训的。”
冥瑄体贴的提醒让樊诚明白，这些人中只有冥瑄是好人，绝对的好人。
“好了，闲话就到这。”狄术开够玩笑正经起来，“学校最近肯定会有各种流言传出来，你们别在意照常学习生活，出入小心。”
“这个您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还有，随身携带你们的异能徽章，有时它能救你们一命。”
狄术这话就让他们不明白了，一枚小小的徽章还能救人，难不成紧急时刻会变身。狄术没多解释什么，这次是真放他们回家。只是樊诚走不了，抱着自己的衣服到没人的地方换回来。
周一——
樊诚等人像往常一样上学，初到学校没觉得哪里不对，同学见面会打招呼。可第一节下课后就不同了，关于姚鹏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绑架、离家出走、谋杀这样的传言高居榜首。
作为最后见到姚鹏的樊诚等人一直被身边的同学追问，可他们模糊的回答不能满足好奇的学生，有些学生对他们起疑，特别是目送姚鹏下车的夏天和冥瑄，送给这两人的猜疑远比樊诚等人。好在狄术事前叮嘱过樊诚他们，所以他们在学生们问过后照常上课，完全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关于灭世的传言也悄然而起，不少人对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持怀疑态度。正如狄术他们猜想的那样，没人感到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兴奋，盼着见识一下这样的组织。
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向恨收拾完课本提上书包往外走。幺思仁快速跟上去，找各种话题和向恨搭话。樊诚刚好走在两人身后，走到楼梯发现他们走了与人流相反的反向。
“喂，看什么呢。”
樊洛飞下楼就看樊诚站在楼梯口发呆，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樊诚指指走远的双胞胎，那个方向确实是往宿舍楼走的。
“跟去看看，快。”樊诚拉上樊洛飞去追走远的两人，柳毅和狄术可以说不共戴天，他很好奇向恨要怎么劝说他投靠希翼。
俞鸿轩靠着厕所铁门吹口哨，见向恨和幺思仁过来站直身体，转身打开铁门进去。幺思仁是第一次进来，新奇的左顾右看，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厕所连接着地牢。穿过窄小的地道，他们停在门前。俞鸿轩不方便进去，打开最后一道门让双胞胎进。
向恨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他能预测到柳毅听完他的话是什么反应，或许会被骂出来。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灭世已经彻底疯了，他猜不透执掌要做什么，在没有殃及到柳毅前必须保住他。
门打开，柳毅看到进来的向恨正要搭话，一眼盯在随后进来的幺思仁身上，他忽然笑了。
“恭喜你，向恨。”
他们还是和好了，柳毅欣慰地看着牢门对面的两人。别看向恨一直冷冷的，又对幺思仁各种挑衅，但是他内心里还是想与幺思仁相处。心结一旦打开，向恨会完全接受幺思仁，只是会拉不下脸来和幺思仁好好说话，不过别扭几天也就好了。
“恭喜我？”向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幺思仁正围观整个牢房，“没什么可恭喜的，你怎么样？”
“还这样。行了，你走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柳毅挑起嘴角笑了笑，向恨已经解开心结，他还没有，让他与狄术为伍，除非他死了。
“不听我把话说完吗？”
“不用，你外出小心。”柳毅摆摆手，示意向恨离开，“你知道组内有一个会预示未来的成员，他们早预测过组内每一个人，所以你小心点。”
向恨并没动，继续问：“你怕投靠他们会死？”
“我？你在说笑话？”柳毅突然哈哈大笑，“狗蛋啊狗蛋，他们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我的能力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你说给我怎么样？”幺思仁大胆地来到牢门前，引来向恨的疑虑，“我要谢谢你救了向恨。作为哥哥，我没和他好好相处过一天，他反而和你最交心，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他救你。”
柳毅嘴角微翘慧心地笑了，“别说的像吃醋一样，我救他不图什么，我也不会有危险，你们走吧。”
向恨往前紧走两步，猛地抓住转身离开的柳毅，“柳毅，灭世不值得你搭命进去。”
柳毅瞄了眼肩上的手，几年前这双手还小，现在已经像成年人，能够撑起他的未来了。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关系，难道你想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柳毅扶开那只手，他已经无法脱离灭世，再搭上一个向恨有什么意思，向恨以后的路还很长。
“那就一起死。”向恨再次抓住被松开的肩膀，“如果你不告诉我，只能我自己去找。反正我的火烧不死人，能不能回来全靠你。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为你而死也合理。”
柳毅收起那副狐狸笑，严肃道：“少胡言乱语，你知道我讨厌被威胁。”
“那你也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两人吵到这互相瞪着对方，眼也不眨毫不退让。多年相处让他们了解彼此，同时担心对方的安危。他们曾经争吵过，但柳毅总是第一个跑去和好的，一直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柳毅见向恨一声不吭要走叫住他，“量子剂是高杰弄来的，异能学校有内鬼，吸血鬼与叶王有关。”
前两句并不意外，但最后一句无疑是重磅炸弹。吸血鬼为什么和叶王有关，难不成叶王是吸血鬼？还是说吸血鬼认识叶王，又或者叶王是吸血鬼派来的内鬼？
“把你的手机给我。”柳毅伸手要向恨的手机，接过手机不停按屏幕，像是在打字。
几分钟后，柳毅将手机还给向恨。向恨翻开记事本，上面记了不下五十个名字，以及称号。
“我知道的成员全在这了，驯兽师和执掌知道的更多。”柳毅抓着门上的铁栏说，“连我也不知道执掌在哪，他那人很神经质很谨慎，但是你们可以去找找雷震子郑辉，他知道执掌的位置。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向恨看完笔记本上的名字收起手机，并向柳毅保证抓到执掌就放他出来。
柳毅冲他们挥挥手，他不知道这样做是救了自己，还是害了他们，但是不能让向恨出事。或许从向恨撞进他怀里，抬头看他的那天起，他就下了这样的决心。
“呵呵，一物降一物，没辙。”
柳毅苦笑道，当年那双处于弱势却不屈的眼神深深触动了他，当时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帮他，直到现在也没消失过。
第107章： 闹腾吧（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眼抽筋？”
叶王瞥了前排的幺思仁和樊诚一眼，从上课开始，这两人经常回头看他，有时是一个，有时同时回头，不像围观珍奇野兽，像是有话要问。
樊诚捅捅幺思仁，意思是让他开口，万一叶王火了也只揍他一个。幺思仁摇头，暂时不敢触那个霉头。
“哎，你们两个猜拳吧。”叶王在后面给他们出主意，看他们这副便秘脸就难受。
樊诚两人真的照做，一声石头剪刀布樊诚获胜，樊诚得意的一甩头，幺思仁只好硬着头皮问。
幺思仁谨慎地凑到叶王桌前，瞥了眼背对学生写字的美术老师沈亮，小声问：“认识吸血鬼吗？”
“认识。”
“啊啊啊~~”
“幺思仁！疼了去医院，别在这鬼叫！”
叶王淡定地回答立马招来幺思仁一声尖叫，以及沈亮的咆哮。幺思仁捂上嘴趴在桌上，听到讲课声才松口气。叶王托着下巴觉得有意思，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句话，搓成纸球丢给幺思仁。幺思仁看到纸球先是一愣，盖住它转头偷瞄叶王，偷偷拿到桌斗里打开。
——该我考你了，第一位吸血鬼是谁？
谁TM跟你玩问答呢！
幺思仁头一次发觉叶王很气人，搓回纸球一甩手正中叶王眉心，这一幕刚好被转身的沈亮看到，又是一场火山爆发。
“幺思仁！我看你病愈回来挺能得瑟了，和以前的樊诚有一拼！去校医那检查下，看看脑子是不是也有毛病。”
无辜中枪的樊诚一脸哭相望着沈亮，虽然他的成绩差点，但是也在不断努力中，以前种种全是被连累的。为了证明自己是好学生，他毅然举起手。
“老师，纸团是叶王的。”
沈亮挑眉冷笑，“很好，麻烦叶王和樊诚一起送幺思仁去医务室，顺便也验验你们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