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伸出爪子轻轻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小鸟扇了扇翅膀还是任由夜未央摸着脑袋。
要是能听懂这些小鸟在说什么就好了。看着几只小鸟纷纷朝天空飞了去，夜未央仰着个脑袋心里嘀咕着。
“叽叽叽！”一只小鸟从夜未央的脑袋上飞过。
门外，来了人？
等等，他不是真的听懂了小鸟的话吧？夜末央顿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着小鸟飞过的方向跑了过去，才刚刚从门内往外跳了出去，。小狐狸的脑袋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噢，好痛。
撞到了脑袋的小狐狸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脑袋，还没看清他是撞到谁了就被来人给抱了起来，这会儿夜未央看清楚小鸟说的门外来人是谁了。
寂天殇？怎么来的这么快，师傅才刚刚说这人今天要过来，还真的过来了。
“那男人什么时候也养了只狐狸，唔？四条尾巴？”寂天殇抱着怀里软软的小狐狸，伸手就朝小狐狸的尾巴拽去。
夜未央吃痛地用大尾巴去抽寂天殇。嗷唔两声就从寂天殇怀里跳了下来跑到了寺庙里去，寂天殇跟了进去，三两步就把要跑的小狐狸给逮住了。
“这尾巴居然是真的，你是什么，妖怪吗？”寂天殇低低笑了两声，还不知道怀里这只乱挣扎的狐狸就是夜未央。
花生跑去后面挑水去了，寂天楼和刘伯兮正在院子后面的屋子里。这会儿就寂天殇和夜未央两个人。
见院子里没有人，寂天殇也没有去找人，就在刚才小狐狸坐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怀里抱着小狐狸细细打量了起来。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狐狸圆头圆脑的看起来怎么那么呆。”
你才呆，你才是呆头皇帝！你这呆头皇帝快从椅子上起来，这是我的座位！夜未央扬起他的四条大尾巴就开始朝寂天殇猛抽。
要是放以前他估计不敢这么做，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北辰摇光那个大变态的身边待久了，胆子也变大了，就算知道寂天殇待会儿会知道踏实谁，夜未央还是用尾巴猛抽寂天殇，直到后者把他的四条尾巴都抓住。
“嗷唔！”放开我的尾巴，你这个呆头皇帝！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故意用力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寂天殇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恶意满满的抱住了小狐狸的脑袋，把对方的脸都给揉的变形了，“呆头狐狸，你再闹腾我就把你的四条尾巴给砍了做衣服。”
你敢！我要告诉师傅你欺负我！
“哟，还不服气？”一把将小狐狸抓了过来按住，寂天殇哼着歌儿就把小狐狸的四条尾巴给编在了一起，完了还朝那圆圆的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这混蛋皇帝，一见面就欺负人，怎么见了四条尾巴的狐狸都不惊讶一下？
果然皇帝都不是人做的，做皇帝的都不是人！
寂天殇突然说道：“小狐狸，你看到夜未央了没有？‘听到这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夜末央停止了挣扎。
“说了估计你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和你长得有点像。呆头呆脑的家伙。”
轻轻揉着小狐狸的脑袋，寂天殇面上带了几分沉凝的笑容。
呆头呆脑？你才是呆头呆脑，我可是聪明的很。
夜未央正默默腹诽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一暖，偏头一看寂天殇竟然把脸埋进了他的劲间，寂天殇的眼角微微泛着红，隐约中有泪光闪着一样让夜未央顿时愣住了。
这呆头皇帝疯了不成，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
虽说在梦里他见过小时候寂天殇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可实际看到长大后的寂天殇默默流泪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寂天殇这样的人也会有伤心到流泪的时候吗？
不过仔细一看，那眼里流露出的些许情绪不像是伤心，更像是喜极而泣，莫非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师傅，所以寂天殇想到马上要看到亲生父亲就激动到哭了？
“他还活着，小狐狸，那个呆头呆脑的傻男人还活着。”
“我不想……待会儿看到夜未央的时候露出这副难看的样子来。”抱着怀里的小狐狸沉默了片刻，寂天殇似乎在慢慢调整心情让自己平复下来。
深深吸了几口气，寂天殇微笑着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可不要告诉那个男人，我给他哭过了。”
不告诉，绝对不告诉。
小狐狸笑得龇起一口大白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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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狐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寂天殇才神色复杂地开口了：“你们是说……这有四条尾巴的狐狸是夜未央？”
那一头趴在师傅怀里求保护的小狐狸正把屁股对着刘伯兮，好让大将军帮他把缠在一起的尾巴给解开。
“这事情说来话长。”寂天楼摸了摸怀里小狐狸的脑袋。
未免夜未央变成半人半妖的事情被他人得知，以防万一的情况下刘伯兮在信里只告诉了寂天殇他找到了夜未央，至于其他的事情在信里也说不清楚，倒不如当面讲。
刘伯兮把夜未央的遭遇和寂天殇又讲了一遍，可是要寂天殇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不大容易。
喝了酒就能变成人，那让我一看。这狐狸是不是真的可以变成夜未央，还是哪里跑出来的妖怪占据了未央的身子。“寂天殇果然不信。
寂天楼和花生去准备晚饭，刘伯兮便抱着小狐狸到了房间里，寂天殇把门关上，回头就看到刘伯兮给小狐狸倒了一杯酒，那只呆头呆脑的狐狸砸吧砸吧喝了起来。
“觉不觉得这狐狸很像我们小时候养过的那只？”虽说这狐狸可能是夜未央，但寂天殇还是本能地把这事实给忽略了，他在房间里坐了下来，和刘伯兮聊起了以往的事情。
这一时半会儿小狐狸也变不成人，刘伯兮走过来和寂天殇坐在了一起，拿过两个杯子倒上了酒：“像。”
“从小到大，好像我们总会看上相同的人和物，一开始是在师傅面前争宠，后来为了一直小狐狸打得不可开交，再后来又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举起酒杯来，寂天殇仰起头一口干完，颇为舒服地叹了一声，眼眸微凝，笑着说道：“刘伯兮，我也喜欢夜未央，你要怎么办？”
大将军淡淡一句：“你要有本事就让夜未央爱上你。”满满的自信。
两情敌互相瞪着，忽然从床榻的方向传来几声嘤咛，刘伯兮和寂天殇同时望了过去，刚才还趴在床上的小狐狸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嘤咛声，四肢小爪子舒展开来渐渐变成了人的双手双脚。
真的变成人了。
虽然刚才刘伯兮他们已经告诉过寂天殇那小狐狸其实就是夜未央，可这会儿亲眼看到了，寂天殇仍然是不免惊到。
半人半妖的男人侧卧在床榻上，脑袋上一对毛绒绒的白色兽耳轻轻抖了抖，一头丝丝分明的雪发披散在肩膀和背上，腰以下的地方有四条大尾巴遮挡住了男人的翘臀和腿。
身上没有衣服的遮盖，在尾巴和头发遮掩下的雪白躯体若隐若现，却更惹人心颤。
这并非寂天殇第一看到夜未央没穿衣服的模样，可的确是他第一次看到半人半妖没穿衣服的夜未央。
“你确定他是夜未央而不是被狐狸精附身了？”寂天殇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床上男人的身上移动。
“你才是被狐狸精附身了！”那眼神就跟一只手摸着他似得，夜未央赶忙拉起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不是他扭扭捏捏故作矫情，而是这世界上的色狼太多。
“真的是夜未央？”寂天殇走到了床榻旁，伸手就去捏了捏夜未央的兽耳，是真的。
再摸摸尾巴，也是真的。
随后那手就朝被子底下的人摸了去，这腰，这屁股，摸起来的确很像是夜未央。
某个半人半妖的狐狸顿时喊了起来：“摸哪儿呢你！”
刘伯兮赶忙上前制止住打算把夜未央摸遍的某人，脸色难看：“别摸了，他里里外外我都摸过了，就是夜未央，不是什么狐狸精。”
话虽这么说，可夜未央听着刘伯兮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二十五章：三人过夜 下
吃过晚饭，夜未央把他在金国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寂天殇。
白天的时候天气还很晴朗，这下午的时候突然就吹起冷风下起雨来，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串成了断断续续的珍珠帘子，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映着挂在屋外风中摇曳的红灯笼。
屋子里的三个人坐在一起烤着火，夜未央把自己抱在了被子里：“我想北辰摇光并不会把天国当作空气，不会当作朋友，更不会置之不理，除了朱桂意外只怕还有其他的内线。”“这最大的内线不就是太后吗？”寂天殇自嘲一样地冷哼了一声，将温好的酒倒上两杯和刘伯兮喝了起来，他又把酒壶朝夜未央扬了扬，笑着道：“小狐狸，要不要来一杯。”
一国太后居然和他国有所勾结，这的确有够讽刺的，不过想想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夜未央也就释然了。
幸好，寂天殇的身上虽然有太后歇斯底里的因子在，但大部分的性格还是遗传了寂天楼，要不然天国估摸着不灭国也得元气大损。
就跟历史上的北宋高家一样，虽然高家人各个聪明绝顶且男的俊女的靓，可惜全家都是神经病遗传，一代皇帝比一代疯狂，也就兰陵王高长恭正常一点儿。
就夜未央现在遇到的两个皇帝，寂天殇和北辰摇光，两个人也是英俊潇洒，且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点神经病的因子，不同的是北辰摇光更疯狂一些罢了。
只有在冷天的时候夜未央才知道这几条大尾巴的用处，他缩在被窝里打算睡觉了，可是却见寂天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和刘伯兮一样准备洗洗睡了。
“皇上是打算在这儿过夜？”
“这里本来就是朕和伯兮小时候住的屋子。”把外衣往旁边一丢，寂天殇笑得不怀好意，“不过爱卿放心，天这么冷，朕也舍不得让爱卿打地铺。”
夜未央顿时一阵哑口无言，他好像记得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
三个人诡异地躺倒了一张床上，刘伯兮把夜未央推到了靠墙的位置，自己搁在了寂天殇和夜未央中间，很不客气的把后背留给寂天殇，自己把小狐狸抱在怀里。
夜未央原本还想尽快变成九条尾巴看看，可只要寂天殇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和大将军做那个啥啥啥的事情。
这想着想着夜未央就睡着了，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听见一些声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旁边空无一人，刘伯兮和寂天殇都不见了。
这大半夜的两个人去哪里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夜未央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屋外还在下雨，门一打开就是一股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拉了拉衣服领子四处看了看，突然见有一个人打着雨伞站在屋檐底下看着落在地上的雨滴发呆。
“师傅？”夜未央轻轻喊了一声。
“怎么醒了？”寂天楼朝夜未央看了过来，在摇曳的火光下，隐约可见这个看起来仍然年轻的男人鬓角处已经染上了几许斑白。
夜未央蓦地觉得有些心酸，从回来以后他都没有见寂天楼脸上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可他记得刘伯兮说过，其实师傅心里仍然爱着北辰胤。
“听见声响就起来看看，伯兮和皇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夜未央走了过来，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给寂天楼披上，这男人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面对夜未央的贴心，寂天楼微微扬起了嘴角：“我们进屋说话。”
这还是自从夜未央回来以后他第一次和寂天楼单独在一个屋子里，夜未央点了屋子的灯和师傅坐在一块儿，听到寂天楼说刚才庙里有打探的刺客以后他顿时愣住了。
“伯兮和皇上就这么追出去没事儿吧？”那两个人单枪匹马的就去了，就算知道大将军武功高强，可夜未央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明着来不怕，就怕别人来阴的。
“几个三脚猫，还夺何不了他们。” 寂天楼低声问道，’你在北晨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北辰摇光的父亲？“
寂天楼平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夜未央点了点头：“见过一面，刚刚回到北辰的时候北辰摇光带着当时还是狐狸的我见过北辰胤一次，那时候北辰胤虽然病重但还是坚持处理朝政，然后没过多久……”
话语一顿，夜未央望向了寂天楼，这个当年有着“天下第一人”的男子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愫，有失落、不忍、遗憾、苦楚和深深的无奈。
夜末央忍不住大胆说道：“他还爱着你。”
“爱与不爱，这段没有结尾的缘分也就此结束了。”在玉衡山上这么多年，寂天楼早己经把这些感情看得很轻，只是在听闻到那人的离开后难免有些感触。
毕竞。曾经爱过。
“末央，答应师傅一件事可以吗？”寂天楼不再去想北辰胤，他握住了夜未央的手。
夜未央用力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看着这人认真的样子，寂天楼蓦地一笑，说道：“我看天天和伯兮都喜欢你，不管将来你是接受他们中的哪一个还是两个都要，答应师傅，别让他们俩个再反目成仇，也别委屈了你自己。”
两个都要？夜未央暗暗嘀咕，他就一个人，一颗心，哪里要得了那么多。
“师傅我……”
“听我说完。”寂天楼强势地打断了夜未央的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立马让夜未央焉了，他总算明白刘伯兮和寂天殇的霸道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人生在世也就这么多年，国重要，家重要，但也别忘了你们自己。”寂天楼沉声道，“不管是天天，伯兮还是你，我都不想看到你们三个人因为任何事情而有了问题，作为父亲和师傅，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的样子。”
不要像他这样，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后半生只能在寺庙中与青灯古佛共度。
寂天楼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可夜未央他们还年轻。
“嗯，师傅，我知道了。”夜未央点了点头，看着寂天楼，他小声说道，“师傅，其实皇上还是很爱你的，当初在皇宫后山枫林别院里，我还看到皇上的书房里藏着一幅你的画。”
“是吗？”寂天楼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夜未央的手，“以后若是在相处的时候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来白马寺里赵师傅。”
夜未央忍不住问道：“师傅，你难道不会觉得卧室狐狸精吗？”
“若是因为自身太过于优秀被众人所爱就是狐狸精，那当年的我不也是和你一样算是个狐狸精吗？”寂天楼笑着捏了捏夜未央的狐狸耳朵，“你是个好孩子，师傅喜欢你，不管是伯兮还是天天以后和你在一起我都喜欢。”
寂天楼突然又说了句让夜未央大为吃惊的话：“那两孩子都很优秀，倘若你要是觉得选择困难，都收了也无妨。”
’师傅，我、我……“我真没有对皇上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啊！
看着夜未央口吃的模样，寂天楼哈哈一笑，都不给夜未央解释的机会，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夜未央坐在房间里叹了口气，他是想明说他对寂天殇没什么意思，可想到寂天楼是寂天殇的生父，他这话又说不出来了。
不过师傅还真是一个性格特别的人，居然能说出让他都收了这种话。
夜未央在床边发愣的时候刘伯兮和寂天殇回来了，见两人衣服都湿了，夜未央忙起身问道：“你们没事儿吧？”一边上前帮忙把两个人脱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