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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无尽深渊+番外篇——by顾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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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是沈策上月刚买的智脑机器人,习惯一个人在家的沈策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不得不承认自从阿诺来了以后,就节省了沈策大量的杂务时间,毕竟做饭洗衣一类的琐事全压在了阿诺的身上。

“主人,您怎么现在就出来啦?”阿诺是沈策花了大价钱托人买的,算是国内家庭智脑里的顶尖产品了。阿诺的性能很优异,由于自备数据记录分析系统,再加上沈策这个人做事情很规律,所以阿诺对沈策平日里上线下线的时段了如指掌。

沈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他现在还纠结于赛洛斯轻佻的行为,跟阿诺没有交谈的兴趣。表情丰富的阿诺扁扁嘴,看上去十分委屈,由于沈策不愿意跟它交流,阿诺只好乖乖地继续拖地。

现在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不过沈策没有丝毫的食欲,他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慢慢坐在丝绒沙发里。沈策打开电视准备看会新闻,可惜叽叽喳喳的主持人令沈策失去了看电视的兴趣,他不知不觉中就进入浅眠状态。

即使是在睡梦中,沈策的身体仍然是紧绷着的,呼吸也不平缓,像是陷没在了噩梦之中。

作为智脑的阿诺,关心主人和服从主人命令是它的天职,阿诺停下手中的活,它歪着脑袋看向睡在沙发上的沈策。虽然沈策平日里也是冷冷淡淡的,阿诺却觉得沈策今天有些异乎寻常,但具体是什么,凭它的脑力又说不上来。阿诺默默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而后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给沈策盖上一条薄薄的毛毯。

阿诺有些担心沈策的情况,毕竟沈策还没有吃过晚饭,但它又不敢叫醒沈策,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幸好沈策还是自己醒了过来,阿诺松了口气,从厨房里端来早就弄好的饭菜。

沈策有些意外地看着盖在自己身上薄毯,他目光转向从厨房里走出的阿诺,神色柔和了些许——在阿诺来了之后,这里慢慢地就有了一种名为家的气息。

不知为何,一想到家这个词,沈策的脑海里竟骤然跳出赛洛斯的身影,他原先还不错的脸色立刻由晴转阴,沈策头疼地拍了拍额头——原先在《天之纵横》里容易受赛洛斯影响就算了,结果现在连现实世界也要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之下,这种不愉快是旁人很难体会的到的。

沈策仔细回想了一番跟赛洛斯认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他敢肯定,出现如今这种状况绝不仅仅是因为赛洛斯那个吻,似乎从很早以前,他就受赛洛斯影响了——赛洛斯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令人心神恍惚。

看到沈策一副痛苦的模样,阿诺忙将所有的饭菜一一摆好,它轻声提醒道:“主人,晚饭做好了,您快点吃饭吧。”

沈策像没听见一般,眉头紧蹙,单手撑着额头,阿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沈策这才站起身来走向餐桌。阿诺做菜的手艺是一流的,不过今天沈策今天只是食不知味地浅扒了几口,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阿诺以为是沈策不喜欢自己做的饭,它失望地将碗筷都收拾好,慢吞吞地挪向厨房中。

而沈策并没有注意到阿诺的心情,他打开电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开始去浏览《天之纵横》的官网论坛,而且还是为了找水玲珑说过的那个帖子。

只能说群众的八卦心很强烈,都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水玲珑说的那个直播帖竟然还挂在论坛首页的前几名,要知道,《天之纵横》官网论坛的流量非常惊人,一般一两秒钟的功夫就可以刷新出好几个新帖,所以沈策对此难免有些惊讶。

点开帖子,沈策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不管是直播还是回帖,都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可是沈策最终还是忍住了点右上角关闭键的冲动,因为他一路浏览往下,发现竟然有人开始深扒自己、赛洛斯还有寒七少的身份。

令沈策失望的是,对于他和寒七少,那个爆料者倒像真的有几把刷子,可是一轮到讲赛洛斯,那个爆料者就变成了捕风捉影式的空谈,任何有用的信息都休想找到。

虽然赛洛斯承认自己是《天之纵横》内部人员,但沈策还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即使是细枝末节也好,可惜沈策将全贴扫了一遍后,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大概唯一能令沈策感到庆幸的,就是赛洛斯强吻他时是处于一个荒僻的街角,当时四下无人,而直播贴里也无人谈论起这件事,看样子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样对沈策来说是最好的,因为沈策一直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可他解释不出为什么当时对赛洛斯的举动不感到厌恶,而且也没有反击对方的想法。沈策唯一敢肯定的是,要是换了别的男的敢对他这样肆意妄为,沈策一定会当场报复回去。

沈策迷茫地垂下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早早入睡,想不清楚不如不想,以免徒增烦恼。接下来三天,沈策破天荒地没有上《天之纵横》,沈策决心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智脑机器人阿诺对沈策的行为感到颇为惊讶,不过它内心中却是欣喜居多,毕竟能多陪在主人身边,是件幸福的事情。

沈策趁着空闲,联系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孤儿院院长程清兰:“喂,您好,请问是程院长吗?我是沈策。”沈策的声音低而平稳,又隐隐带着几分眷念。

“阿策?是你啊,你这坏小子,是不是都忘了我,好久都没给我这个老人家打电话咯。”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妇人的苍老声音,慈祥而熟悉。

沈策想到老院长此刻的表情,觉得心头一阵柔软,沈策嘴角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我哪敢,院长,不如我明天来看您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阿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沈策听到电话那端关怀的声音怔了怔,他的情绪有这么明显吗?沈策迟疑了一瞬,很快调整好心情:“没有,院长您别多想,我只是想您了而已,记得我明天来看您哈。”

程院长那边又是一堆絮絮叨叨的话,听上去有些罗嗦,沈策却一一听着,觉得很暖心,他从六岁起就被程院长养大,虽然从小个性孤僻,跟别人都不亲,但是对程院长却有种孩子对母亲般的依赖感,即使是现在,这种感觉也没有被消弭。

沈策打完电话后就买了两地的车票,他把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告诉给阿诺,让阿诺帮自己看着家,阿诺眼睛红红的,像是非常不舍,沈策摸了摸它圆溜溜的脑袋后就走了。沈策住的小区防盗做的极好,再加上阿诺在,所以沈策并没有任何担心。

算起来有好几年没回清兰孤儿院了,沈策下了公交车,阳光正好,两旁树龄久远的梧桐树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蓊蓊郁郁的一片浓荫笼罩着整个房子,将孤儿院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沈策记得自己也有过顽皮的时刻,幼年时曾经因为跟人闹别扭就独自爬到高高的梧桐树上,害的程院长带着一帮人找了他很久。那个时候其实沈策知道他们在找他,却硬是一声不吭,就一个人在树上看着。也不知道程院长究竟是眼尖还是有心灵感应,竟然发现了沈策的藏身之处,而沈策经理了那件事后就再也不胡闹了,对程院长可谓是言听计从。

从墙内飞出来一阵儿童独有的欢快嬉笑声,沈策从童年的种种回忆里挣脱出来,沈策有些感慨,他加快脚步走近了清兰孤儿院。

沈策一进门,便看到许多孩子正在玩穿花蝴蝶的游戏,一张张童稚的脸庞上有汗水滴落,黑白分明的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孩子注意到沈策,讶异地停止了游戏,而后指着沈策嘻嘻笑,却不敢走上前来。

沈策意识到是自己太严肃了,他忙调整神情,沈策弯下腰,微笑问一个穿花裙子、看上去最多七八岁的女孩:“小妹妹,你知道程院长在哪儿吗?”

小女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深灰休闲衬衣的大哥哥,小声支吾着:“你是问程妈妈吗?她在花园里呢。”

沈策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了声谢谢后就走了,而小女孩痴愣愣地绞着裙子,她在想这个大哥哥是什么身份,不过应该不是坏人吧,坏人不会长的这么好看的。

沈策走入花园中,看到程清兰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那张被岁月风霜雕刻过的脸庞早已不再年轻,不过从她慈和干净的眉目上看,不难想象从前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院长,好久不见。”沈策轻声说。

听到这个沉郁的声音,程院长手微微一颤,她放下浇花壶,语气闲淡:“阿策,你回来啦。”听上去与沈策不是久别重逢,而是天天见面一般。

云淡风轻近午天,两人坐在花园的木椅上又慢慢聊了起来,都是些极为琐碎日常的事情,两人却聊得很开心,沈策这些天烦躁的心绪也逐渐沉淀下来。

第四十一章:态度强硬的赛洛斯

中午沈策被程院长留下来吃午饭,很长的一张桌子,围坐着许多名可爱的小孩子。他们动来动去的,大概因为沈策是陌生人的缘故,滴溜溜的眼睛直往他身上瞄,吃个饭也毫不安分。

这样热闹的进食气氛,令沈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因为现在是盛夏,所以很多孩子都没有吃饭的胃口,程院长特意摆出了众多时令果蔬。先前在厨房里,沈策也在帮忙切水果,他的刀工极为不错,艳红的西瓜瓤在他的手下徐徐绽,仿佛一朵清净莲花,既赏心悦目又解暑添凉。

吃完午饭后,程院长端详着沈策,好似不经意般向沈策问起:“阿策,你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怎么样?有没有成家的打算?”在程院长看来,沈策除了身世孤单了一点,但人品相貌都是顶好的,应该会有女孩子看中才对。

沈策正低头喝着绿豆汤,他被程院长的问话弄得一愣,沈策放下汤匙,微笑道:“还没有,不过院长你放心,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也在S市买了房,不过感情什么的可能还要看缘分吧。”沈策避重就轻地不谈自己凭借全息网游谋生的事,如果程院长知道的话,一定会劝他换个工作的。

“嘻嘻,娶媳妇,”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依偎在程院长的腿上,朝沈策做了个鬼脸:“羞羞脸!”程院长温柔而慈爱地摸了摸那个男孩子的头,不过小男孩的腮帮子鼓起来,竟又一溜烟似地跑开了。

程院长莞尔一笑,继续对沈策说:“阿策,你也不小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总觉得这些年你一个人怪孤单的。而且你个性也太冷,找个温柔细致的女孩子好好过日子,院长我也就放心了。”

在程院长眼中,沈策跟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无区别,而且程院长反倒更怜惜沈策几分。虽然沈策为人处事都坚韧独立,程院长却总把他当作那个年幼弱小、会偷偷在梧桐树上不吭声的男孩子,程院长希望找个了解沈策内心的好女孩来照顾他。

沈策闻声抬头,他心头微微激荡:“嗯,如果以后有合适的人,我会带来给院长看的。”

程院长点点头,她欣慰笑道:“那我这个老人家就等着咯。”

在吃完午饭后,沈策又陪着程院长将清兰孤儿院逛了个遍,许多在记忆罅隙里积灰的片段,都被轻轻拭去灰尘,一切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让人不免感慨万千。

沈策在清兰孤儿院里住了一天,第二日乘车回去时,沈策让程院长不要送了,可惜程院长却执意要送沈策离开。踏上车子之际,沈策不忍心回望那个站在站牌下的老妇人,而公交车是不会懂这两人心情的,它缓缓驶出了梧桐街道,那片苍苍郁郁的梧桐浓荫终于不见。

沈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每年都要来清兰孤儿院一次。蓦然间,沈策回想起程院长跟他说的话,或许,他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不过像自己这么整天宅在游戏里的,要到哪去找女朋友?

想到此事,脑海中再度浮现赛洛斯的脸,这令沈策有些淡淡的无奈,大概因为心情沉静下来的缘故,沈策不再像之前那样纠结于赛洛斯轻佻的举动了,却要做不到完全洒脱。

等沈策回到家中,望眼欲穿盼着主人归家的阿诺不知道有多欣喜。见阿诺又是沏茶又是切水果的,忙前忙后的态度让沈策都有些不忍心,其实他满打满算也就离开了一天半而已。

沈策打开电脑,昨天是荣耀之战的收官赛,虽然自己没能入围,但沈策对比赛结果还是极为感兴趣的。沈策轻抿了一口阿诺给他泡的热茶,开始浏览官网信息,果然是大篇幅的报道,前三甲的人物形象几乎占了整个版面。

沈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猎手身影,他站在冠军的右边,手持暗金弓,脊背挺得凛然,不是寒七少又是谁?

寒七少能入围荣耀之战的前三甲沈策并没有感到惊讶,不过屈居亚军,怎么说都有些遗憾。而站在嘴左边的第三名是光明阵营的“爵爷就是我”,这个人在《天之纵横》里也算是如雷贯耳的人物,毕竟他创建了《天之纵横》里的首个公会。

反倒是冠军“杀意如风”,在沈策看来有些爆冷,对方是黑暗阵营的人物,他的职业很有趣,是个召唤师。杀意如风能打败众人登上冠军宝座,手里头的烈火狮王要记一大功。沈策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征服烈火狮王这头猛兽的,但是能一路旗开得胜,想必本人也必将是个厉害角色,再加上沈策之前从没听说过此人的名字,他相信对方可谓是一战扬名。

沈策特意去找了游戏决战赛的DEMO来看,在沈策看来,“杀意如风”这个人的操作风格非常有趣,竟然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沈策不由得对杀意如风产生了强烈兴趣,他还去仔细搜索了一番对方的资料。沈策最后发现这个人在黑暗阵营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杀意如风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杀手,典型的收人钱财,替人做事。等日后潜伏到黑暗阵营里,沈策倒想会会杀意如风这个人。

翌日,沈策终于结束了他的自休假,沈策刚一进入《天之纵横》中,就被应接不暇的私信提示给惊到了,绝大多数都是水玲珑发的,还有部分是关于荣耀之战的系统短信。

从刚一开始的“零大爷啊,你那个任务我真的做不到”再到“零爷啊,你不会为了躲我就不上线了吧”,直到目前最新这条“零爷,你交的任务我做好了,你再不出现我都要被你吓到了。”

沈策被水玲珑的语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怪水玲珑多想,毕竟沈策和水玲珑不同于普通玩家,他们两个人可都是靠《天之纵横》吃饭赚钱,要是合伙人走了,另一方难免忐忑不安。

沈策索性去了聚珍阁一趟,水玲珑见到他,真是既惊又喜,她连忙招呼完周围的买家,而后就早早地挂起了有事闭店的招牌。水玲珑做完这些后,右手半支着腮帮子,没好气地横了沈策一眼:“我说零爷,不就是被两个男人表白么?多大点事情,值得你这样?”

沈策对于水玲珑看穿自己多日不上线的原因有些惊讶,不过表面仍是气定神闲,他用茶壶盖拂去茶杯中最上层的茶叶:“你敢说寒七少之所以会那样做,没有你的原因?”当时寒七少提起水玲珑,沈策就觉得不对劲,回想来看,水玲珑似乎真有几分撮合他们俩的意思。

沈策这句话直接把水玲珑给堵死了,她讪讪笑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走入了店中,水玲珑连眼睛也懒得抬一眼,她道:“你没看到店门口挂的招牌么,今天聚珍阁闭店,不做任何生意。”

“你上线了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隔了两三秒钟,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极具辨识度的声线,令沈策瞬间绷紧了脊背,身前恍然一片寂静夜色,却是僵冷的,冻得人一阵发疼。

而水玲珑听到那低缓的声音,霍然间抬起头,要知道她可是个声控。水玲珑屏住呼吸,杏眼中似有星芒闪烁——第一感是神秘帅哥出现了,第二感是,嘿,这人不就是三个男人一台戏直播贴里的另一大男主角吗?看来有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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