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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分手专家 下+番外篇——by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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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珈言几口就干完了那杯酒,看展骏只喝尽了杯中的小半杯,故意露出不满的表情:“喂,你是不是男人啊,酒都喝不了。”

展骏白了他一眼:“比你man。”说完掀起衬衣下摆,露出略有成效的几块腹肌。

温珈言目光炯炯地看着,半晌后狗腿之魂重现,热切地问:“能摸一下吗,猛男?”

展骏:“你敢?”

温珈言:“敢。”

说完就摸上去了。

在他手接触到自己皮肤的时刻,展骏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高得惊人。在旖旎的错觉尚未彻底占据脑海之前,展骏抓住了他的手腕:“温珈言,你发烧了?”

温珈言摇摇头:“没有,你放开,我要摸……嗯?”

展骏手掌覆在他额头上,斩钉截铁地说:“你发烧了,别乱动,我去拿温度计。”

“没有,没有。”温珈言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脸上,低低地、反复地说着“没有”两个字。

他的口鼻呼吸间喷出的热气已经远远超出人的正常体温。温珈言不肯放开展骏的手,展骏看他身体不适又喝了那一大杯红酒,已经有些昏沉,好声好气地让他放开。温珈言却抓得越来越紧,几乎颤抖着,在展骏手心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展哥……”他沉沉地喊。

展骏被他那一记亲吻惊吓得背脊战栗,脸刷的一下红得发烫。

拉着他手不肯放开的温珈言不停地喊他,仿佛乞怜一般让他突然之间手足无措,左胸里那颗活泼泼的器官跳得太凶猛,差点要脱离控制。

展骏僵立着,抓着温珈言手腕的动作却慢慢变化,掌心覆于他手背,慢慢地贴紧了。

“展哥……对不起……”温珈言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晃着身子往桌上一趴,睡了过去。

展骏还在攥着他的手。

他不理解温珈言说的“对不起”所指何事,但在这个瞬间他完全可以原谅他对自己有意无意的一切隐瞒。

也许他醒来后,他们可以好好谈谈,说温珈言的家庭,说他少年时候的故事,说展骏突然渴望知道的所有事情。

一边这样温柔又深情地想着,展骏把比自己还高的温珈言拖回了房间。

虽然是很喜欢他……但是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体力活。

展骏对自己的不满毫不掩饰,粗粗鲁鲁地给温珈言量了体温,又出门买了冰袋和降温药,照顾了他大半夜。

37.你房间太小,滚不起来

等温珈言睡饱了一觉悠悠醒转,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被褥几乎都湿透,好在高烧终于退去,展骏大大松了口气。温珈言吃了点清淡的粥和菜,走路还有些虚浮,但人已经精神很多了,还能踩着展骏的鼻子往脸上蹬:“快过来,我昨天没摸到。”

“滚。”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温珈言洗过了澡一身清爽地吃了粥,赖在桌边不肯走,“照顾下病号行么。”

展骏把拖把竖着立起,下巴搁在把手上带笑盯着他问:“那你先告诉我,你昨晚上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温珈言睁大了眼,好一会才惊讶道:“什么对不起?我说的吗?真的吗?”

“演,你继续演。”展骏满腔的期待和热切顿时消失了。温珈言在听到自己说的话时,眼里飞快掠过的躲闪和慌乱他看得一清二楚。

地也不想拖了,准备好要做给病号吃的饭也不想做了。展骏把拖把放好,洗了把脸就进房关上了门。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气呼呼地坐在床上,有种自己总是在自作多情的感觉。

特么是温珈言开口说追自己的,也是他先主动的,等到自己想要更深入了解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把屏障竖起来了,AT力场全开。

展骏知道自己不算是那种做人做事都会想好几十步的谨慎人,他觉得防备别人实在太麻烦了还不如真真诚诚地交往,所以王钊君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他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人,怎么也和做生意一样麻烦呢。自己的底已经快在温珈言面前抖搂光了,开心的事他见过,自己最难堪最落魄的瞬间他也遇到过,他还帮自己还击过厂长。

凡此种种,原来在温珈言心里还不足以构成他向展骏解除防备的充分条件,展骏感觉已经考虑着如何回应对方期待的自己真是好笑极了。

在他越想越岔的时候,温珈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他的房门,露出半张脸:“展哥,我错了。(。﹏。) ”

展骏:“……”

“我可以进来吗?”

展骏:“滚进来可以。”

温珈言:“好啊。”

随即他大步迈进来,拉过展骏书桌前的凳子坐下,和盘腿坐在床铺上的展骏面对面。

展骏:“不是叫你滚进来么。”

温珈言:“你房间太小,滚不起来。”

展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理他。

温珈言做出了长谈的姿态:“这次回去呆了那么多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妈住院的那几天,病房里就她一个人,我每天晚上花十块钱从医院那里租一张陪护的床躺在她身边,过一会就要起来看看她。你会不会觉得很神经质,住院的第一天晚上我甚至根本没睡着,有时候朦朦胧胧眯了眼很快就会莫名被惊醒,然后就看着我妈,连眨眼都不敢,就这样看着。”

他顿了顿,展骏轻声接上去:“你……你在看她是不是还在呼吸,对么。”

温珈言因为烧了一夜而湿润发红的眼睛略略睁大了,然后垂了眼笑笑:“对。很好笑,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怕,很怕,怕自己不小心睡过去了的时候她……”

展骏被很久之前的记忆击中了。他方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哗啦一下消失,只剩一种难言的理解和怜悯。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他也常常在陪护的晚上被莫名惊醒,心跳得又快又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睡在旁边的妈妈,直到从她的腹部平缓而有规律地起伏,才浑身是汗地冷静下来。

后来因为连普通病房都住不起了,病情又不见好转,医院把母亲转移到走廊上,他连床都租不起,只能在夜里到护士站向好心的护士讨一张椅子,和其他住在走廊上的病人以及他们的陪护家属一起,趴在亲人的床铺边上小心地占据一角,睡了许多个不安稳的夜。

展骏至今还记得每天晚上护士巡房的时候走过自己身边的脚步声。护士长是个长相凶恶但心地很好的中年妇女,有时候展韦也过来陪护,护士长看他们两兄弟可怜,对他们陪护家属不少于一人的违例情况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母亲的病床靠近走廊尽头,床头过去就是开水房,开水房再过去就是走廊尽头一扇焊了铁丝网的窗。

那扇窗据说原先是没有铁丝网的,因为窗台非常高,想爬上去也很艰难,可结果真就有人因病痛苦得无法继续,在某个深夜踩着热水瓶从窗台上翻了下去。展骏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个故事。听了这故事的那天晚上,展骏又一次被惊醒,浑身发冷,抖个不停。他盯着母亲的腹部看,直到从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勉强辨认出虚弱的呼吸。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走廊另一边突然有人尖叫起来,叫声很快凄厉地转为了哭声。值班医生和护士一边呵斥着一边匆匆推着那病床往急救室里推,哭叫的女人跪在走廊上,匍匐在几十个陪护家属复杂的目光里。

展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他安抚着母亲,又立刻回头盯着那扇窗。被惊醒的时候浑身像是被冷水浸过,他至今仍不确定,是否有什么离世的魂灵循着出口而去,不经意穿过了他十几岁的身躯。

温珈言拉着他的手,听他说完了这些事情。

他的父亲也是在医院咽的气。考完中考的最后一科,站在考场外的温珈言一直没能等到开摩托车来接他的父亲。他跟着亲戚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三天之后就没了。温珈言切实地明白何谓一夜长大,他安慰崩溃的母亲,举着白板做成的牌子在车祸的路口站了半个暑假寻找目击证人,一条条地核对医院给出的住院费用单生怕自己和妈妈被坑了。

十六岁的年纪不可能明白的许多事情,温珈言在那个七月和八月间几乎都领会到了。人情冷暖,社情冷漠,钱财为大:温珈言高中休学的那一年,其实是因为成绩跌得太可怕,又常常夜不归宿,数个处分下来后,差点发展成勒令退学。

“你跟我说是因为生病才休学的。”展骏说。

温珈言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所以对不起。”

他当黑网吧管理员,当酒吧后门清理厨余的小杂工,当早餐店的小伙计,双手扛着五六层的大蒸屉,楼上楼下能走七八个来回。

温珈言朝展骏亮出自己的胳膊:“我的肱二头肌都是在苏记包点里练出来的,现在还保持着,厉害吧。苏记的叉烧包特别好吃,我以后带你去吃。”

展骏眼睛亮亮地看他:“嗯。”

课程拉下太多,成绩上不去,处分的通知交到了温珈言妈妈的手上。休学一年后,他脱胎换骨一般,从重点中学的倒数几名跃上了前一百。高考时发挥不稳定,他咬牙复读了一年,因为成绩很好,学校免去了全部学费,他和母亲都松了一大口气。

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温珈言的大学生活平凡普通,毕业之后在这个城市里工作,然后就认识了展骏这个房东。

展峻曾想象过温珈言的家庭。在他的理解中,像温珈言这样挺暖又挺简单的人,应该是家庭美满,而且拥有许多爱的。

但是经过一番长谈,展峻觉得这个评价要更新了。

他已经隐隐察觉到温珈言那副人畜无害的表象之下,藏着许多秘而不宣的心思。但他认为这才是正常的:谁长到这个年岁都得懂一些人事。

其实他觉得自己好像比原来,又更喜欢他一点了。在温珈言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想拥抱一下他的冲动。不是安慰也无关情.欲,他就是想抱一抱他。

病好之后的温珈言很快恢复了工作,每天忙得加班到夜间十点过才能回家。展骏也正式开始了在庞氏的工作,倒是有了些快快乐乐积极向上过日子的振奋感。庞氏集团初入职的几天,展峻过得有点忙。他阅读了大量关于庞氏的集团资料,又在第三天立刻投入了电商项目组的工作中。在项目组的会议上庞氏的总裁曾出现过一次。展峻对他印象不深刻,只不过那人似乎是混血儿,眸色是相当醒目的深蓝,衬着端正英气的面庞,还是很有气势的。

展峻很快记住了集团一大堆上层的名字,但和人脸对不上号。他现在是电商项目组的骨干之一,即使如此,能接触到高层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项目组的负责人丛飞白是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工作能力极强,不过几天展骏已经快折服在他雷厉风行又方向明确的指挥艺术之下了。

“丛哥。”项目组里好几个人都这样喊,包括展骏。

“老大。”小年轻人还有这样喊的,一个个眼冒星星。

丛飞白微笑着将它们全盘收入囊中。

38.展哥你恋爱了?

成为赴台交换生之一后,房泽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学校为了展现本校学生最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给一众早已内定的交换生准备了一系列的培训课程。不少内容房泽都已经学习过,但他还是极其认真地上课、记录、小组合作。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做了许多有趣的事,他发给展骏的短信中关于季满的心情越来越少,似乎已经缓慢地走了出来。

展骏并不这样认为。

一个人投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心绪和爱情可能会因为注意力的暂时转移而感觉淡化,但只要投注对象再一次以他留恋的形象出现,一切又都会从深处重新浮起来。

展骏的职业道德要求他必须完成让房泽和季满分手的任务,但想到这个任务对房泽的影响,他又有些下不了手。

这一天,展骏在路上遇到了季满。

在那个威猛的爆料掀起大浪之后,除季修之外的几位明星很快被其他新的八卦热点压了下去,唯有季修的名字还时不时出现在杂志报端,甚至连他当初如何争取到那个令他一炮而红的角色,也被不同的好几位“知情人”在八卦论坛上开帖详说,楼层以可怕的速度飙高,主题歪得越来越严重,谁只要说一句【个人取向没有什么可责备的】或者【他是个挺好的演员】立刻被判定为“季修请的水军”,遭到疯狂的围剿。

事情渐渐发展得脱离了正常的轨道,等到网络大V们在风头过后站出来谴责网络暴力时,季修已经被从里到外黑了个遍,片约全都告吹,待上映的新片甚至紧急重制海报和宣传片,可怎么都没办法把男一号从电影里剔出来,一时沦为笑柄。

见到季满时,展骏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的精神很不好。

同为兄弟,展骏有时候会觉得季修有季满这个弟弟挺幸福的。世界上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与你同气连枝,这个感觉一旦想起来就全身温暖。在想起展韦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温暖,虽然最近还会带着一些烦躁和不耐。

季满站在自动售货机前买饮料。售货机放在商城门口一个人流并不大的地方,展骏手里拎着他打算送给温珈言的生日惊喜,不远不近地站着。他还没想好是掉头走还是装作没看到一般径直过去,边转身边拧开瓶盖的季满已经看到了他。

“嗨。”季满朝他扬扬手,很平静,“你钱掉了。”

捡起那张准备投入公车投币箱的一块钱,展骏突然对他来了些兴趣。

“你好。”展骏点点头,“来逛街?”

“等人。”季满说着,向远处挥了挥手。展骏回头看到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少女从商场里飞快走出来,朝两人站的地方走过来。

少女有一张任何一个关注娱乐圈的人都不会陌生的脸,他的父亲是娱乐圈中大鳄,曾经因为一个新人在宴会上没有跟自己打招呼而断了对方在圈子里生存的可能。展骏看着季满,少女还没有走过来,他听到自己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个疑问句:“你跟她在一起?”

“以结婚为前提。”季满略略抬头,英俊的脸庞上露出好看笑容,令他不够精神的面孔有了奇特的神采,“我们彼此都很适合。”

少女走到季满身边,光滑白皙的手臂缠进他臂弯,带着好奇眼光看着展骏:“你好,小满的朋友?”

“认识的人而已。”季满无比自然地与她十指相扣,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没有变,“我们走吧。”

展骏站在建筑物投下的巨大阴影里看着季满和少女慢慢走远。季满脸上的笑容非常好看也很醒目,眉眼弯弯,俱是情意。但展骏想起那日在学校的餐厅里他凝视房泽的眼神,两者还是有很大不同。

一个是欣赏、喜欢、怜惜,一个是充满赤.裸占有欲的迷恋和爱。

“有一句话说,人有三样东西无法隐瞒:咳嗽、贫穷和爱。”因为是周末,夜里温珈言又拉着展骏看他选的电影,边进入播放界面边问,“你觉得有道理吗?”

“有吧。”展骏想到白天里看到的季满,慢吞吞说,“不过这三样东西虽然无法隐瞒,但可以伪装出来。”

温珈言窜到他身边贴着坐下:“错,这个说法不完整,放屁也是无法隐瞒的。”

展骏:“……”

“……好好好,不说了。”温珈言按下了播放键,“今天看《飞屋环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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