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恨之深，爱之痛
一夜无眠，皇甫冽一夜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个声响都让他以为是嘉翊回来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后半夜雨势渐渐小了，雷声也渐稀，烟缸里堆满了香烟，灰色的眼眸围上了一圈淡淡的红。
天边第一束光线穿透玻璃窗洒进别墅里，这场雨下了一整夜都不肯停，就像他胸口猛灌的凉风，吹了一夜都不肯消停。皇甫冽幽幽的起身准备回房间补眠，听到身后的大门有了动静，开门声惊醒了他所有欲将沉睡的细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即将出现的身影。
……
嘉翊只让晴川送他到大门口就行了，一路小跑回来才发现皇甫别墅还真是出奇的大，好一阵子才到别墅，被雨水淋得衣服湿哒哒的，贴着身体很不舒服。想着此刻大家正在睡觉，小心翼翼的开门又轻手轻脚的进门，刚关上门就被眼前一个高大的黑影拦住了去路。让他固定在他的双臂之间，咄咄逼人的追问响在头顶，“昨天晚上去哪了？”
嘉翊还没有从惊慌中醒来，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难道他一直在等他？不会的……他怎么会……
“说话！！”
“昨晚，昨晚雨太大了，我睡在公司。”
“公司？……”挑着眉，此刻的皇甫冽眼底是尖锐的冰，在他眼前的嘉翊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嘉翊偏着头不敢看他。嘴上是心虚的默认，“嗯。”
“再问你一遍，昨天晚上去哪了？！”锁紧手臂随之而来的压迫感让嘉翊不禁害怕，身体冰凉的被他碰到的地方如烫伤般灼烧，那是足以融化他的热度。手上下意识的推拒着，他靠的太近了，让他无法呼吸。不知道皇甫冽突然怎么了，嘉翊这一秒唯一的思考就是拼尽力气像只泥鳅一样挣脱那只束缚住自己的手臂，“放，放开我！你是怎么了！少爷！”
皇甫冽丝毫没有理会嘉翊的反抗，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撑着大门。让他吃痛的看着自己，“你当我白痴是不是？！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还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你睡在公司？！”
嘉翊恍然大悟，顿时像被判了死刑一般绝望，他昨天晚上换了晴川的衣服今早匆匆忙忙的离开就忘记换回来了，天啊。他竟然在皇甫冽面前撒了这么拙劣的谎。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天只是在晴川家里睡着了……”
皇甫冽邪气的笑着，嘴角挑起一边，“睡什么觉需要脱掉衣服？”
不，不是的……他误会了，他和晴川不是他想的那样……
“少爷，不是的，我和晴川……啊！！”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开始颠倒，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被皇甫冽扛在肩上，“放开我！放开我！少爷！少爷！”嘉翊使劲的捶着皇甫冽的后背，可是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大跨步上楼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
清晨的别墅宁静的包裹在小雨之中，房间里却是暴风骤雨。
进了卧室皇甫冽将拼命挣扎的人重重的摔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以及那人压抑的惊呼。看着他趴在床上头发凌乱的散在脸颊，瘦弱的身体颤抖着往床里缩，瑟瑟的发着抖，眼底却没有丝毫怜悯。
那张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激起了他心底早已翻江倒海的情欲，他等了他一个晚上，他居然为了这个曾经令他深恶痛疾的人等了整整一夜，看到的就是他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想着要撒谎欺骗他。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敢……双手用力一扯，轻易的撕开嘉翊身上的衬衫，吓得他抱着胸前散落的衣服连连往后退，弥漫着水雾的黑色眼眸满是惊慌和求饶，“少爷，别这样。我错了，少爷……”
“别叫我少爷！”
他口口声声左一个晴川，右一个晴川，偏偏对他就毕恭毕敬，抓住逃跑的人，将他重重的按压在孺软的被褥之上。
“啊……不……不！”挣扎之中，嘉翊趴在被子上，身后被皇甫冽的胸膛紧紧的压着，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而且，他压得好紧，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气。
“你……放开我！放开……啊！”……不等嘉翊央求，身体就被皇甫冽粗暴的扳了过来，暴雨般的吻落在唇上，不像上次那个吻温柔的甜蜜，这次凶猛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挑拨着他的舌让他被迫着追逐，想要反抗，可是毫无作用，只好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只听皇甫冽惊呼一声，放开他，紧接着就是一剂耳光落在嘉翊脸上，身体失去重心重新倒回床上，唇角破了血液顺着嘴角滑落证明了这一巴掌的力度。
伸手揪住那头咖啡色栗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也不顾这是否会弄伤他，皇甫冽此刻已经被怒火点燃了混合着滚滚热流，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被其他男人碰就可以，我就不行吗？”
被打的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已经不在是自己认识的皇甫冽，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冽哥哥，冽哥哥不会这么对他，不会让他痛，那么漂亮的眼眸却是幽幽的冷光，双手孱弱的攀上那只手臂，几近啜泣的求饶从受伤的嘴角吐出，“求您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求求您……”
然而皇甫冽听不进任何求告，潜伏已久的欲火焚烧着他所有的底线，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想要一遍又一遍的占有这具身体，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镶满了恐惧和害怕，水灵灵的无辜和委屈应该是万般怜惜的，而此刻，在他眼里却成了万恶的撒旦，蛊惑着他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都是你的错……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现在却跑到别的男人床上……下贱的东西……”
嘉翊越发害怕了，被他扯住的头发痛的头皮发麻，却清晰的听到那些刺耳伤人的话语，嘴角被打的张不开，只能吐着断断续续的呢喃，“不，不是的……我没有……”
“住口！”皇甫冽手一用力，那人儿连连颤栗，眼泪泉涌般往下坠，他却视而不见。
“痛……呜嗯……”
痛……他怎么知道他此刻胸口的疼痛，伴随着在扩大，压迫着他的神经。
“痛？！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已经痛了十年了”
皇甫冽抽出皮带将嘉翊的双手绑住拉过头顶，撤掉所剩无几的衬衣，赤裸的上身一下子暴露无疑，“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嘉翊一边哭一边蜷起身体，这样子被侵犯的感觉太强烈了，他害怕！
“你说要我干什么？”
皇甫冽神色一变，狠狠地抓起嘉翊，就咬住了他的脖子，尖利的牙深深地嵌入皮肤，身下的人绝望地尖叫，“啊……”留下一排着血迹的牙印。手一拉退掉裤子，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一览无疑。
“啊！不要这样子！我怕！”
不理会他声嘶力竭的哀求，皇甫冽强行分开他的腿，毫不留情地，像野兽般地进入，疯狂地抽插……没有丝毫的抚慰，带着深藏了十年的恨，以及与之相伴的深刻的爱。
身下的人一直在哭，悲伤的，而更多的是恐惧，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给他的痛还不够多吗？他已经卑微的无地自容还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干脆杀了他好了……
皇甫冽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了挣扎，先前的声嘶力竭也变得有气无力，嘴角还淌着血丝，紧闭的双眼不断的往外淌着泪，浸湿了一大片被褥，后悔吗？可惜来不及后悔就被巨大膨胀无法收拾的本性吞噬，他已经无法停下，只想狠狠的刺穿他，反反复复的要着他……
……
直到感觉到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越积越多，他才惊觉林嘉翊早已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床单上早已被斑驳的血迹沾染。从他身体抽离带出一条血丝，顺着白皙的大腿内侧淌下，不仅如此身体到处都布满了淤青，颈上和腿间的两道血痕触目惊心。手上的束缚几番磨擦弄破了手腕的肌肤，细细的血丝由手腕处蔓延下来，解开束缚低头舔舐着伤口，他想告诉自己这是神智不清的时候做的，可是胸口此起彼伏的热流清晰的暴露了他的，他就是故意的！
自从那个恶作剧的吻开始，这种莫名的占有欲就开始无限制的泛滥，他是他的，任何一寸肌肤，包括笑容以及眼泪。……看着地上凌乱的布料，那是所有的源头，让他妒火攻心。再看着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卷缩着一动不动，之前的欲火让他没有发现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之上早已留下了许多暗淡结疤的伤痕，是这十年留下的吗？
……手指轻轻的抚过那些痕迹，这具身体早在被他凌辱之前就已经受过刑罚……皮鞭留下的，针刺，烫伤，……这些再熟悉不过的伤在这具身体上寄居，最严重的要属后背肩胛骨上的烫伤，那是明显烟头留下的，伤口时间来看已经很久远了，但是至今仍留着难看的茄。
剑眉紧皱，扯过一旁干净的毯子裹住那具不堪入目的身体，几下穿好衣服找了半天的手机，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己的摔的稀巴烂，转身去拿桌上的座机，眼睛一刻不离床上昏死过去的身体，看着干净的毯子之下渐渐浮现出的点点红星，手有些抖，强忍着胸口的慌，等待着对方接电话，“白肖！”
……
“你快点来别墅，现在！”
……
“马上！”
……
扔下电话，皇甫冽重新回到床边，将那软绵绵的人托进怀里，那身上传来的冰冷让皇甫冽忍不住颤栗的哆嗦一下，伸出手臂将他小心的缩在怀里，又怕再用力碰伤那所剩无几的一丁点完好的皮肤……
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到白肖进来为止才停止。
第八十七章：巨细靡遗
半个小时之后——皇甫冽彻彻底底的洗了一遍澡，确定自己身上再无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头到脚的换了一套衣衫，走进卧室时印入眼帘是散落在地上带血的毯子以及同样染着红色的床单，不由的感叹白肖做事的效率，所有染上血的被单和被子都已经被撤了下来，换上了新的，正对着床的落地窗全开，清新的空气洗净了屋里原先污浊血腥的气味，上午暖暖的阳光射进屋子，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块空间。
想必此刻别墅里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在之前还是修罗地狱。
望着蜷缩在大床上的人儿身上。
他趴在褥子上，干净的纯蓝色薄被盖到下巴，咖啡的发丝柔顺的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边的脸，他只看得到露出来的一只紧闭的眼睛，那人儿似乎连睡也睡得不安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落在眼下的阴影也若深若浅的忽闪着。
好安静……要不是看到那鼓起的蓝色薄被一上一下的缓慢起伏着，他几乎找不到可以证明他活着的迹象。
看着白肖收拾着手中带血的纱布，眉头深锁，皇甫冽只觉得词穷，可又忍不住想要开口问他。
“白肖……”
放下手中的东西，白肖抬头看着皇甫冽，“你跟我出来。”说着就往门外走，皇甫冽也紧跟其后。
两人走过长长的走廊，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皇甫冽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白肖，心中的不安铺天盖地。
“白肖！”
白肖停住了脚步，转身挥着拳头狠狠的落在皇甫冽左脸上，这一剂重拳冷不防的打的他身体摇晃着靠在墙上，感觉嘴角有血腥，手背擦掉，站定，紧接着脸上又是一拳，挨的结结实实。皇甫冽没有还手，眼底的颓败仿佛期待着眼前这个男人拳头的降临，左脸肿了，嘴角破了，痛的火烧火辣的，可是都不及心头的痛，不及他给他的万分之一。
白肖揪着皇甫冽的衣领，准备给他第三拳，挥在半空的手停了一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无力的靠在墙边仿佛身上的力气顷刻用完。发丝下的眼眶通红。
“疯子，我早该知道你是个疯子！”
……
“他怎么样……”
……
“你怎么下得了手？”那惊心动魄的伤口还在脑中，染血的纱布换了一层又一层，让他此刻还感觉手在颤抖。
……
“他怎么样……”
皇甫冽就像是重了魔咒一样重复着同一句话，眼里的灰铺天盖地。
……
“活着。”
……可是心呢？……
“谢谢你，白肖。”
此刻的皇甫冽白肖看不透，那是他不曾见过的表情，没有波澜的双眸里是一望无底的空洞，带血的嘴角轻微的下垂，不冷不热的比任何时候都悲伤。看着他转身走向来时的方向，白肖看到那垂在两边的拳头，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点缀着血腥点点。
这场雨在两天后停止。
他的心底却开始下着一场大雪。不知何时才能停息。
别墅里没有人知道那个清晨就近发生了什么事。皇甫冽只是对辰说嘉翊生了一场大病，这几天要在家里休息。除了白肖频繁的出入这间卧室外，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被白肖打伤的嘴角出奇的好的很慢，这样也好，好让他记住这种痛，让他时刻记住之前被欲火操控的自己动手打了嘉翊。坐在床边凝望着趴在床上的人儿。他已经这样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持续发着高烧，露出的小半张脸带着红肿已经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伸手抚摸着涂过药膏的唇角。白肖说他是疯子，一点都没错，他就是疯子，不然怎么会只是触碰那光滑的肌肤就能轻易的点燃他的欲火。他对他早已失控。
也许感受到被触碰，睡着的人扭曲着秀眉，紧闭的眼睛里带出一行晶莹绽放在洁白的枕头上，嘴里的呢喃是卑微的求饶，“不，不要……不要……不要打我，求求您……”
皇甫冽收回手不敢再碰他，可是那人儿继续梦魇般得挣扎着，俨然被噩梦折磨着，求饶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啜泣，“啊……求您了……不要伤害我……不要……”
呵……他在他的梦里都折磨着他，让他连睡着了都是痛苦。多想拭掉那些悲伤的眼泪，抚平他的不安，可是这些悲伤都是他给予的。
林嘉翊，恨我吧，恨我就快点好起来，然后找我报仇。
——“你在。”
白肖的到来像救世主一般解救了皇甫冽，起身把位置让给白肖，“你来的正好，他似乎是做噩梦了。”
看着梦靥的人儿，嘴里破碎的话语喃喃不清，眼泪一个劲的流，整个身体都被牵扯的剧烈起伏着，手指探进额头，眉宇一皱皇甫冽就是一阵揪心。
“怎么了？”
“体温计拿给我！”
赶紧在药箱里翻找着，递给白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着白肖把体温计放在他耳边，神情严肃的看着上面的数字，忍不住的痛斥脱口而出，“你好歹是个学医的，烧成这样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皇甫冽百口莫辩，这两天一直处于大脑空白当机的状态，想着他奄奄一息的就差一口气，发着烧又一直没退，也不敢碰他，害怕再让他情况变得更糟，他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