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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倾之与君书成——by古攸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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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四周飘浮四把油纸伞,当然这四把伞不是为凤王爷撑开,它们是为她们而撑起。

这轿子有四腿,可惜不会走。它由四位衣袂潇潇裙带飘飘的貌美如仙的美女抬着,她们飘立半空,抬轿飞行;行途中,她们那袭柔然如云飘长的衣袂纷飞在空中,底下人仰望之,可见其若天女散花般华美风姿。

凤久守也在江湖上混有些时日,他见识过绝心宫宫女的武功和美貌;她们分有等级,最低级是十二级,最高级是一级,她们的级别大小区分于衣色,衣色越是鲜丽者级别越高。

凤久守看她们的衣色,想必她们是六级以下的宫女,她们的衣物白中泛绿,蒙蒙的颜色,不是很清晰,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凤王爷努力的侧动身子,他生性爱美,只要是美丽的东西他都爱,不论是人是物,但凡是他看上的人,他都会勾动他的凤眼,以招之即来之势将人家占为己有,然后等玩腻了他抛弃得也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在枉费尽平生的九牛二虎之力后,他终于成功的转好身子,稍安得个舒适点的姿势,他开始欣赏江湖中闻名遐迩的绝心宫的美人们。

他打量位轿子前右的仙子,她鹅脸蛋,留弯弯的双眉,双眉修得甚长,可惜,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唯露出一双冷落人情的眼睛,她们的视线,不落边际不着边际。

凤王爷感觉有点失望,想想这样的美人,倒是让人看着死了心。

他喜欢的是那些媚眼儿抛出来只一眼就锁定在自己身上缠得自己跟着绵密不过去的人。

绝心宫的宫女,她们长得美则美矣,然,多半是残缺不全之人,她们不是听不见看不见就是说不得爱不了,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都有。

凤久守虽心存疑惑,但眼下没那心思去追究绝心宫如何收养那么多残废之人。

他瞄一眼这些个个飞云鬓、眉目淡雅近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当认真一瞧她们,会发现她们的眉目平静得近于死气,她们少了那些会哭会闹会上吊但其实很怕死的女人们的活波娇羞媚态,她们沉静得像那些毫无生气的塑像。

如此比较下来,凤久守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那些装扮多姿多彩长得活色生香的女子。眼前的她们,虽是明明美妙动人,却毫无生气,他是连看都不能转移伤口带给的疼痛,那真是费神研究伤神伤心得不偿失的后果。

他艰难的转了一下身子,随后转念思及底下之人,心中不免难堪。

“难道把人家丢到轿子上受风吹雨淋是楚宫主的喜好吗?”觉痛觉冷觉得非常不舒服的人,他询问下边坐得静悄悄的人,可过了许久,也不闻底下人有回应。

凤王爷首次被人的无声挫败得肝脑涂地。

他道,“楚公子,我知道你为人不太仗义,可你也并非是冷血之人啊。”

他道,“楚少侠,我听闻你从不会无缘无故救人,你从不把谁放在眼里,不过,方才,本王爷好像看见自己在你眼里了,你承不承认?”

他说,“楚宫主,不会是你看上本王爷了吧,要不是,你怎么会不顾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不辞万里跑来救我?”

雨夜里的冷风,静静地,吹过来一缕。

轿子里,仍是毫无反应。

凤王爷气馁了,他再一次道:“楚行霄,你真能狠得下心置我于不顾啊?”那近似悲伤的语气,底下,轿子内的人,仍是无动于衷。

凤久守终是忍无可忍了,他横下心最后道:“楚行霄,莫不是你喜欢让我骑在上面。”

这一声震天动地的反问后,底下,蓦地砰的一声,天地间的死寂被破开,一顶美丽如月的轿子四分五裂;他直接摔落于地,他则飘然凭空临立,还有那四位不死不活的仙子,皆已退守四方,她们毫发未损,他亦是,唯一损中再创损的就只有倒霉到皇宫里的凤王爷。

他的不知死活,换来了理所应得的下场。

楚公子目光冰寒,眉目凛冽;他英俊的脸上不怒不忿,他只不动声色的挥一挥手,一阵狂卷风起,凤王爷如一片飘零的落叶飘飘然向离他不远的河流中飞去。

他就此随水去了,而他则悠悠然拂风折去。

夜是风雨夜,人是沦落人,他自随落花流水去,他却翩然于林海中,消失无影;

楚行霄不会管他人的死活,因为他与他无缘无故;

凤久守不知要生要死,这天地苍茫,他不知风流后要命途多舛为续!

第零四章:见鬼

邺城是座繁华的城池,为栖霞国三大城之一。

此地商贾云集,属商业交通要道;

此地,世代荣官,官载横行;

此地,侠客行,步匆匆,乃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此地,此地的百姓安居乐业,游客流连忘返不想离去。

然,这样繁华重城,表面看似民乐世升平,国代民安,但背地里,一些不法勾当,如官洲到处随意打压百姓的事屡见不鲜。

据闻,近日又有一事闹得甚是沸腾,关于东城废园收购一事,听众人一传十十传百,从官家的强势占有传成了是皇室人亲封等等的小道消息,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到现在,好事者仍不忘添油加醋再把园中加点聊斋志异色彩多说了它一分。

世事的纷乱,素来不乏热闹起哄的看客,当然,也有例而外之,就好像他偏偏喜欢充耳不闻窗外事。

他是突然想要去北镇走一趟,并无事先计划好的打算,他觉得去看鬼比去探究异园要有意义得多!

邺城的北镇已是众所周知的荒寂死镇,在邺城,分有东南西北四个镇子,东镇是官家富贾集中地;南镇则是具有春天胜景般的人间逍遥乐园,因哪里盘植各种烟花柳巷;至于西镇,显得有些萧瑟,有点儿塞外的景气,鲜有人问津。

邺城的中心,特别建立了一座标志性建筑,那是一座高大的楼,楼分上中下三级,越往上的人身份越是显贵。

有人说这楼让人畏高,因高处不胜寒;但也有人道,这楼,就像是海边的灯塔,在夜里夜夜掌灯明亮四方,默默召唤无数各地游子游人游客聚集落脚安宿。

此外,此楼的名字叫天下第一楼,一个响亮当世的名字,有很多人不知道此楼的主人,有不少人知道这楼是属于公家产业。

至于这大楼的主子,外人多半不知,其中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登楼高望时,这楼下的景状,可纵观楼下四面八方的道路,道路两边各式翘角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到处有,商店内琳琅满目,各行各业服务周到又热情好客。

在热闹的街市中,在人来人往里,他就杵在这座无所不备的城市的天下第一楼前,他默默站在这城市中心的大楼前静观了好久,待日升微微偏斜往西,他默默转身离开。

街市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他们和他擦肩而过,他们互相摩肩接踵。

他步伐轻声稳妥的走开,一步一步,步子寻向寂隅陋巷,那是走往北镇的路。

北镇是出了名的鬼镇,时下正当日中,头顶上的太阳燃烧得甚热情,火红色的金乌,火焰的光影,热气灼烧人的身心,更烦躁人的心情。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地上的影子缩进脚底里,他缓缓行进。

大白天,是人都知道不会有鬼出没,何况像这样热火朝天的天气,故他无所畏惧的跨入了鬼镇地带。

太阳渐渐斜向西,他渐渐深入幽暗的深处;

他身上着一袭昏黄色衣衫,略显瘦削的身材,身子不高不矮,身姿端得英挺俊直。

当耳边的发丝随风纷飞撩起,他一头梳理得光滑的头发不再顶着太阳的光辉,走到的庇荫处是一块空地,四周景物无甚可看,他站的左前边有个池水,水池中的水已干涸。

他右手边是一所大宅院,宅院丈远外有一棵大榕树,他抬头看了看天,而后低头看着地面,之后再看向那紧闭的宅门,他平静得脸上瞬间蒙上一片茫然,那是一张清秀的容貌,相当斯文,不失秀气。

他举步走进寂静的巷道,走到一道分叉路口,右手边是一条空旷延伸长远的道路,左手后边,他低头看见青砖覆盖碧绿的青苔,他脚步抬起踩在地砖上,脚步声混合他的心跳声,气氛变得沉寂,甚至是死寂。

鬼镇传言的闹鬼灵异事件全非是好事者胡诌编造,谣言传播多多少少有些根据,比如,人自己心里感到害怕了,他看到树叶的影子,就以为是鬼影。

他停下侧身看着从头顶上飘落下的叶子,叶子泛黄,它静静地落地,无声无息,他走向身侧的大门。

凭着天生灵锐的听觉,他确信自己的预感总没错,所以抬手推开了那虚掩的大门,迎面,血腥扑鼻。

已经不新鲜的味道,夹杂死亡的气息,他确信自己是听到了声音,可是却不见有人的身影。

当彬彬有礼的做手势,他之平生无所长处,武功不会,且不善言辞,至于礼让他人,多少会了一些,故而礼貌的对这空旷的大院揖礼道,“请问可有人在?”

许久,不见回声,他继续端俨道,“恕在下冒昧打扰了。”说着,他低头观察地上的血迹。

血迹是新鲜的暗红,不是青色,想必是刚出现不久。

他寻血迹而去,直走到空宅的厅堂前。

空无人影的厅堂,人气无,气息有,那是蜘蛛的气息,蜘蛛用蜘蛛网招待了他,他拿开那些蚕丝似的白细线条,纤细的手指滑过灰尘布满的桌面,指尖沾得一层灰。

他看着自己的手良久,等坐下来,他取出腰间的竹箫,手心的伤口传来一丝丝的刺疼。

伤是伤在左手手心上,血渍已渗透包扎的白布,他打开布条,赫然的伤口似一张小口,它裂在他的手心上,炎热的天气,发白的伤口,他犹豫要不要再包扎回去,这时,又听到细微的声响,他凝神而望,手中的白布掉落地上,他拿起竹箫觅声找去。

穿过一处圆形拱门,再过一段回廊,再经第二处圆形拱门,血迹越来越多,他脚步依然如旧,稳稳静静,声响不大。

“请问,有人在吗?”稍微提高点声音询问,仍是不见人回应。

他径直寻去,直走到一间小屋前,他视线落在门锁上,血迹斑斑!

他伸手欲推门,里屋适时响起人的呼吸声,那是痛苦的声色。

“有人吗?”他耐心的再次询问,里屋转瞬变得死寂。

他奇怪的举起手,正要推门,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就只差一步,他看见一把锋利的短剑,直刺向自己的喉咙。

那是位浑身是血的男子,他身上的伤,就像是山上的黑洞,血凝结在伤口上,他着一身黑色劲装,面色惨白。

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目光,足矣杀死一个人。

可本该被眼神杀死的人,他竟然没死,这算是个奇迹。

“我,你?”

他张开口说话,就说了这两个字,待他想问,您是?

那满身是血的男子,他颓然倒地。

第零五章:冤鬼

他昏死了过去;

而他愣在当地!

他好心好意的帮他处理伤口,他小心翼翼的为他宽衣解带,他三心二意的掂量手中的令牌。

令牌是快价值连城的金牌,上面刻有两字,皇室御卫。

昏死的人乃专属皇室的御用卫兵,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工具。

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暗卫;而他居然救下了杀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暗卫。

他转头看着床上的人许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英挺的五官,身上凛然又煞气十足。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日头,时下未时已过,离申时不远,想到进北镇来得目的,他站了起来。

走出屋后,四处乱逛了一圈,他走到一座庭院中,当站长在庭院的中央,他环视完院子内四处横生的杂草,待转身回头,他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慌慌张张的向自己走来。

两人的衣装很普通,无甚奇特之处,唯一让人瞧着扎眼的是他们背后的包袱。

“等等,那里有人。”

二人,一个忽然扯住另一个停下,他们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阳光下的斯文公子。

那公子文文弱弱的就一副书生模样,他对于他们而言,若是但就外貌判断,显然对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只是心思百转的人,他反应得快,“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恰巧站在庭院的大道正中央?”

这里可是鬼镇,他不过是一副书生打扮,怎么也敢到这里来?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眼神里,所有的疑惑和问题,急速的推成一堆。

那文弱的书生公子,他面带浅浅淡淡的笑意,他就看着对面的二位。

而人被打量得全身发毛,实在僵持不下,只能先问,“你是人是鬼?”

二人感到惊惶和忐忑,而面相似书生的人,他避而不答,却道,“你们是小偷。”

他直接简单的反问,只一语,便道破了两人鬼鬼祟祟的行为。

“你胡说。”

他们不想承认,

他仍是道,“你们就是小偷。”

他说的绝对不是疑问,那是陈述句,他就是在陈诉事实!

“我们……我们?”

两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争辩,事实是如此,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在于你是人是鬼吗?

书生还是那般平静无波的盯着他们,他在等他们承认事实,或者等他们有所动作。

可做贼心虚的人,他们心思眼下转了百个来回,却怎么也想不通在这样恐怖的鬼镇里,怎么会有一介看似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现。

之前从未遇到过,之后自然也不想遇见!

“怎么办?”

其中一人已经不能再镇定,他问同伴。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他们心里有了怯意,为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书生的耐心极好,他依然守在那里,仿佛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二人紧紧盯着那站在远处温文微笑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公子,他笑得当真温煦,只是面容白净得很,虽然就一副书生模样,并无特别之处,可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才是主要因素!

光天化日下,要真有鬼,“可即便是鬼,多少也该撑一把伞吧。”

两人平日里的机灵劲,如今到此刻居然完全使不出来,他们就看着那双手负在背后的人,他那般的闲然姿态,仔细推测起来,还真的就像是刻意等在此地的鬼!!!

书生看着他们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他看到两人身后的树木,怕是真把树撞疼了,故而出声问,“你们都拿了什么?”

他和声和气的问,他们有所迟疑,想着该不该老实交代,忽然,其中一人壮起胆,直道,“我们拿了什么与你何干?好狗不挡道,要不想挨揍就赶紧让开。”

胆子一壮,虚张可声势,他把想到话说出口后,便觉后悔了,因为那些未经过大脑过滤的问题,他说完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其实他们要想走,还真的能走,想必书生也是拦不住,人家虽然站在正道中央,但是两边的通道还是可以容他们并肩走过去,两人灵光当即一闪,随后低骂几句,随后绕道,慌慌张张地跑了。

书生看着两人走过自己身边后双脚生风,他无辜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那无辜的表情上明显是在责怪,我也不是鬼啊!

“再说了,这般朗朗晴天,哪来的鬼?”

若是真的有,也是暗地里有人在捣鬼,心里有鬼的人就是鬼!

他摸完鼻子后,便走向那两人走出的房间。

书墨斋,那是那间房的名字,此房门上挂了一块匾额,匾额上写有书墨斋三个遒劲有力的纂体字,他视线落在房间内的地板上。

凌乱的地上,笔筒零乱于地,还有几卷书画,其余有价值的东西,大多是被先前的两人搜刮了干净。

当他静静地走到一幅字画面前,字画挂在面门的正中央,它挂在墙上,墙上的旁边再没有什么物品,仅仅是这一幅字画,画上画有一颗高大的榕树,榕树枝叶繁茂,蔚然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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