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果然变成这样了。”华熙嘀咕着，又看了看自己生出鱼鳍的手臂，和疯长的头发。
大半夜的看过去，魅惑中又有点慎得慌。
“唉。”华熙叹了口气，“真是自掘坟墓。”
明知道自己不能在水里久待，却还拖上华夏过来泡温泉，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发现身上隐藏的秘密，是在一年前。那时华熙不过是躺在浴盆里打了个盹，醒来时就变成了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上半身人形，下半身却是鱼。
简直坑死个人了。
后来经过反复试验，华熙基本确定了，只要别待在水里太久，基本不会唤醒身体的某些记忆，而被打回原形。
打回原形什么的，只是听听都很惨烈。
虽说身体彻底干燥了，就能恢复人形，但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品种，对未来始终存有顾虑。
现在只是半人半鱼，万一哪天变成一整条鱼了呢？-_-
“到那时，你还会认出我来吗？”华熙说着，摸了摸华夏熟睡的面孔，突然有种我从深海来，只为遇见你的宿命感。
尾鳍轻轻缠住了华夏的小腿，然后蜿蜒向上，缠住了华夏的腰身，稍一用力，将人带进了怀里。
华熙拥着他，怕自己的鳞片会刮到他，便调整了一下睡姿，让华夏枕在他的臂弯里，身上突出的鱼刺和鱼骨，小心避开了他。
那小心翼翼而倍加珍惜的姿势，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夜色无边，秋意悄然。
魅惑而倾城的妖精，怀抱着他睡衣安详的人儿，一切美得就像是传说。
为了他，别说是放弃一片海洋，就算是放弃整个世界又能怎样。
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触感。
有这些，就够了。
未来几日，华熙照旧是一路跟着华夏去医院，像只一刻也离不开主人的小狗似的，华夏去哪，他都巴巴跟去哪。
华夏受不了他在面前乱晃，只好丧权辱国的，与他签署了不平等条约，以每天一个舌吻为条件，将人赶了出去。
简直丧心病狂！
闲暇之余，华夏会低头看一眼楼下，每每都看到华熙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哪也没去，就耐着性子等他。
神态安安静静，无甚波澜。
仿佛他这辈子，都是在等一个人，以守望者的姿态，等过了一春又一春。
偶尔，两人的视线会不期而遇，华熙仰着脸，在斑驳的树荫下，冲他笑得灿烂。华夏心头微动，不觉间也笑弯了眉眼。
日子过得轻松而愉快。
几天后，华熙被公司几道电话急催，不得不回国了。
当晚，收拾了行李，华熙瞧着华夏闷闷不乐的，便亲了亲他的脸，说：“要是舍不得我，不如跟我回国吧？”
“怕是不行。”华夏苦笑了一下，“我刚刚收到了癌症研究所发来的邀请函，准备下个月去弗吉尼亚，从事淋巴癌的研究。”
华熙皱皱眉，“要多久？”
“癌症多少年了都没有攻克，我要想着做出一番成就，没个几十年肯定不行。当然，就算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就能成功。”
华熙一惊，“你该不会准备长期居住，不回中国了吧？”
“当然不是，答应你五年为限，我就一定会回去。”华夏说着，捏了捏华熙的脸，“所以，再等我三年，好吗？”
这下换华熙闷闷不乐了，揉了揉鼻子，说：“要不，我干脆辞掉工作，搬来美国算了。”
“不行。”华夏秒拒了他，“留在国内，对你的发展更好一些。别太孩子气了，最迟明年年底，我回去看你，好不好？”
“罢了。”华熙攥了攥他的手，说：“还是我来看你吧，我最近收入也稳定了，隔个半年来一趟，应该没问题。”
“嗯……”商量好了，华夏又开始了低气压。
华熙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如果有条件，我三个月就来一趟，好不好？”
“可以吗？”华夏看向他。
“嗯，我尽量，只是来一趟，时间可能有点赶，待不了多久的。”
“那如果太辛苦的话——”
“没关系，如果你想见我，我顺着太平洋，游也游过来。”
“真的？”
“真的。”
做好了当天的晚餐，华熙从木架上取下一瓶葡萄酒，看了看年份和产地，说：“酒不错哦，是要收藏，还是喝的？”
“想喝就喝吧。”华夏递来了一把启瓶器，说：“这酒是我从一个急需用钱的白人那里买来的，没花太多钱。”
“是吗。”华夏取出了瓶塞，然后倒了一点酒，尝了尝，说：“可惜了，好酒我也不会品。”
华夏笑笑，跟着喝了一点，说：“本来也不算是太好的酒，也就那样。”
华熙看着他，突然觉得一个人的气质和谈吐，也许是天生的，就好像华夏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母亲是著名画家，父亲是个房地产大亨，这样的结合，注定了他不凡的气质，和不凡的品味。
石头再如何打磨，也还是块石头，而美玉即便不琢，也依旧是块玉。
气质这东西，你真的学不来。
喝过了酒，华夏晕乎乎的，早早睡下了，华熙将残羹冷饭收拾了一下，投进了冰箱，然后刷了刷碗，跟着上了床。
瞧着华夏将被子缠在了身上，华熙伸手扯了扯没扯动，拿商量的语气问：“给我点被子盖，好不好？”
华夏哼哼了两声，往被窝里拱了拱，抓着被子不放。
华熙又扯了扯，还是没扯动，只好叹了口气，悲惨的晾在了床上。
好在身为一条鱼，他不是很怕冷。
第二天，华夏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手里正攥着什么又热又硬的异物，那玩意在他手心里上下摩擦着，越发的粗大起来。
华夏本能的想着松手，却发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正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攥着他的手不放，耳边，传来了儿子低哑的请求，“爸爸，帮帮我。”
华夏一个激灵，总算搞明白了现状。
趁自己睡着了，那孽障居然把他下面塞进了自己的手里，帮他泄欲！？
第51章
瞧着华夏没有动作，华熙附在他耳边，再一次小声的请求：“爸爸，帮帮我。”
华夏手里握着那粗硬的玩意儿，就像烫手的山芋似的，扔了也不是，攥着也不是，耳根子红的像要是要滴出血来。
“就这一次，好不好。”华熙继续请求，有些难耐的说：“你又不让我碰你，总要通过别的方面，给我一点补偿吧。”
华夏有些囧。为什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闭上眼，将心一横，华夏攥住儿子的那根，上下套弄起来。
华熙眯上了眼，原本以为会是一场难得的享受，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场灾难。华夏手法烂也就算了，偏偏动作还很粗鲁，那架势，不像是在撸管，倒像是要给人褪下一层皮来。
“啊啊啊，够够，够，够了。”华熙受不了他这粗暴的对待，赶紧抽回了火辣辣的□，红着眼看向他爸，“你是要废了我？”
“废了也好。”华夏说。
“噢~我知道了~”华熙拖长了尾音，一脸看破真相的欠抽表情，说：“你嫉妒我比你大。”
华夏：“噗——”
大清早的，弄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清醒了。
华夏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去做早餐。”
“你？”华熙扬扬眉，一脸的不相信。
被人看低了，华夏有些愤愤，“做个西式的早餐而已，又没多难。”说着，披了件外套，光着两条大白腿，晃晃悠悠进了厨房。
华熙担心他会把厨房炸飞，赶紧裹上睡袍，跟着进了厨房。
只见华夏打开了冰箱，取出了一块猪肉，然后从容的切了片，丢进了平底锅里，遇到油花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煎得差不多了，拿铲子将肉片往一边拨了拨，空出的位置上，打了两个鸡蛋进去。
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
华熙看他忙碌的样子，半是明媚半是忧伤。
一方面看他终于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微微放下心来，一方面又觉得他要是留在自己身边，哪用得着进厨房。
走到了华夏身后，华熙一手揽过了他纤细的腰身，一手拿起平底锅轻轻晃了晃，让油充分滋润了，然后伸手关了煤气灶。
华夏取来切片面包，涂上酱汁之后，把肉片和鸡蛋夹了进去，然后放进了生菜，做成了简单的三明治，完了，又热了两杯牛奶，简单环保，又不失营养。
吃着老爸做的早餐，即使味道平淡了一点，华熙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三明治，华熙又“咕咚咕咚”喝掉了牛奶，然后双手合十，装模作样的说了声：“谢谢。”
“不谢。”华夏眯着眼睛，一副求表扬的表情，问：“好吃吗？”
“嗯，很好吃。”华熙特别的捧场。
华夏笑了笑，十分的心满意足。
吃过了东西，父子两人又腻腻歪歪了半天。
因为今天要送华熙去机场，所以华夏特别请了假，陪他在家看电视，并且专门挑了部齐乐露脸的校园剧。
一连快进了好几集，华夏才终于看到了齐乐。
只见他穿着歪三斜扭的校服，一脸的痞子气踢到了垃圾箱，然后拎住了一个男生的衣领，将人按在了墙上，吐了口唾沫，说：“不给钱是吧？丫的欠揍啊。”说着，拍了拍那男生的面颊。
华夏笑出声来，说：“齐乐演技不错啊，小痞子装的还挺像。”
“这不是装，是本色出演。”华熙说。
“哪有，齐乐那孩子除了臭美点，人还挺乖的，听话又有礼貌。”
华熙：“！”
爸爸，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话说齐乐那小子，从小就拿了华夏当偶像，张嘴闭嘴都是“你爸爸是艺术家”，没少干些须溜拍马的事儿，在外人面前就一老子，去到华夏面前就恭恭敬敬的，装起了孙子。
要不是知道他对爸爸没有邪念，华熙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整个就一贱人。
看了会电视，华熙搜了搜齐乐最近的新闻，瞧见他才刚正式出道，公司就为他签约了一支广告，看来是想趁着这阵热，赶紧捧他。
别的不说，就齐乐的外形和年龄还是很占优势的。至于那一身的骚气，要是遮盖不住，就想办法扩大了发散出来，反正这年代流行妖男。
包装过了，倒也挺养眼的。
腻歪了半天，华熙看了一眼手表，有些惆怅的说：“一点了，我得走了。”
“嗯。”华夏站起身来，帮他拖来了行李，又递给了他一包食品，说：“算是这边的特产吧，帮我带给汪晓和齐乐。”
“嗯，好。”华熙接了过来，揽过华夏的肩膀，一起出了门。
临行前，华熙交代了华夏多注意身体，又再三保证自己会常来看他，然后带着几分不舍，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透过玻璃窗，华夏看华熙乘坐的飞机飞远了，长长的呼了口气。
突然觉得儿子说的也没错，他这放好日子不过，跑这儿遭的什么罪。
时光荏苒，转瞬又过了一年。
小胖像是人间蒸发，除了隔一阵子就会给齐乐打钱，基本都不怎么联系他。
而齐乐，从男五男四到男三男二，虽然还没坐上男一的位子，但已经在演艺圈里，慢慢闯出一片天地了。
而他经手的角色，虽然戏份都不多，但是个个性格分明，让人只一眼，就印象深刻。
这一切，除了有公司的扶持，也拖了小胖的福，拿钱砸进去，换一个自己心仪的角色，简单粗暴，却很有成效。
慢慢的，齐乐的粉丝团壮大起来，走到哪，也有人尖叫着，跟他讨要签名了。
享受成功的同时，齐乐的工作量也繁重起来。做节目，拍广告，拍写真，办大大小小的粉丝见面会，东南西北，五湖四海的，整天都不闲着。
好不容易放了个假，齐乐一头扎到了华熙床上，郁闷的说：“我可算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不走这条路了。晚上两点收工，早上五点起床，忙起来，一天就一顿饭，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屮，我感觉熬夜熬的，身子都要垮了，有时一觉醒来，下面都不举。”
华熙看他扔掉了墨镜，口罩还没来得及摘，摇头笑了笑，说：“感觉辛苦，那说明你还不够红，等你熬成影帝了，接片子，拍广告，一切全凭自己的心情。到那时，不是角色挑你，而是你挑角色。”
“话是这么说——”齐乐懒洋洋翻了个身，摘掉了口罩，“演艺圈这么大，人这么杂，想着站到顶端，何其困难。也许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那个高度吧。”
一阵子的沉默过后，齐乐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不过，就算是为了对得起小胖为我砸的钱，我也会努力了试试看。当不成影帝，起码要捧一个最佳新人奖。”
“嗯，你有今天的成绩，小胖一定替你开心。”
“会吗？”齐乐笑笑，“多久没见面了呢，两年零三个月了吧。他除了偶尔给我发个短信，连电话都懒得打。你说他不关心我吧，却隔三差五给我打钱，要说关心我，却这么久了不见面。”
华熙喝了口咖啡，淡淡说：“也许，他是想躲着你吧？”
“躲着我？”齐乐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躲我？”
华熙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小胖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明白吗？”
“不是，你，什么意思？”
“小胖他是真的喜欢你，喜欢的要死。他人木讷，不善于表达，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你做的一切，你总该看在眼里吧？”
齐乐舌头有点打结，“不，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要说小胖也怪可怜的，嘴上说着要放下这段感情，人却越陷越深，为了赚钱帮你打进演艺圈，一进大学门，就辍学了。”
齐乐一个鲤鱼打滚，猛地坐了起来，问：“你说什么？”
华熙：“小胖他，辍学了……”
齐乐彻底愣住了。小胖心心念念着上大学，才刚进了大学门，居然就辍学了？！
看向华熙，齐乐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那既然小胖辍学了，阿姨怎么不知道？”
华熙叹了口气，说：“因为小胖瞒着所有人，包括他妈。”
齐乐眼神变换着，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只听华熙说：“小胖以后不会再给你打钱了，他说你既然已经成功了，就不再需要他了，对你，是时候放下了。”
齐乐：“凭什么？丫的害我背上一身债，愧疚一辈子，他自个儿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在外头荡漾吗？”
“不然呢？”华熙勾起了唇角，“你要对小胖肉偿？”
齐乐：……
第52章
小胖终究还是回来了，那是将近年关的时候。
华熙原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去美国陪爸爸过年，顺便带上了几包调味料，到了那边包饺子用。
封箱前，他又摸了摸桌子上的润滑油和安全套，几番纠结，终于还是扔进了皮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