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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 下——by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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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李峋想问却又顿住,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怎么?”张简之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李峋。

“他,就是那个人,是不是还在我的身体里?”李峋的话说出口才长长出了口气,屏住呼吸等待张简之的回答。

“我想,他应该不在了。”张简之沉吟片刻说道。

“真的?”李峋惊喜问道。他一直在害怕着,害怕那个可怕的人格还潜伏在自己身体某处,等待某刻突然冲出,肆意妄为。他害怕他再次不受控制地伤害他人,害怕自己变成一只失去自我的怪兽,再也没有了自己。他不怕死亡,但这种生存方式比死亡要可怕太多,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想是的。”张简之再次回到李峋病床前坐下,“他应该是死去了,死在那个你们三人自杀的那一天。”

“为什么?”

“那是一个偏执到近乎疯狂的人格,他要的就是杀死所有你所爱的人。”张简之分析道,“原本这样的人格是很难控制的,相对的也是很难出现的,于是一旦出现,就无法控制。而那一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认为自己杀死了杨益和穆风,又把匕首插入了你的身体,他的所有执念都已获得释放,而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吗?”李峋还是难免忐忑。张简之的话太过理想化,他又怎能安下心来?

“放心吧,没事的,他已经不在了。”张简之拍拍李峋的手安慰道,“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已经确定你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好。”李峋这才安心下来,张简之总有一种镇定人心的能力。

“那,那个薛斌呢?”张简之很在意薛斌的出现。

“她?她走了。”每次想起薛斌李峋的心总是难免疼痛,那唯一一个懂得自己的人啊,已经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永远。

“明白了。”看来是三个人格,另外两个人格都已经死去,如今的主人格主导了身体,李峋的精神如今是真正的健康了。是的,张简之最后还是把薛斌划入了李峋的人格当中,他真的无法把那些鬼神层面的理论纳入自己的世界。“好好休息。”所有的话已经说完,张简之这才真正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几天听陆晓薇说杨益和穆风都已经苏醒且渐渐好转。李峋没有去看他们,两人虽闹腾着要来看李峋李峋也没有同意,即使他们站在门外哀求李峋也没有让他们进门。尤其是穆风,隔着一道墙李峋都能听到穆风不甘的嘶吼。李峋轻声叹息,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与他们相见,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真诚地面容。他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一个想要杀死他们的人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李峋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遥远,遥不可及。

李皓每天都来,有时候是陆晓薇带着过来,有时候是陆晓薇父母带过来。两位老人很自然的没有提及这次的事件,只是简单提及一些街坊邻里的趣谈。他们都是很明智的老人,很多事也都有所察觉,但都没有选择胡搅蛮缠,宽容的包容着,这让李峋很是感激。李峋想,就是这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陆晓薇这样美好的女子吧。

李皓则是埋怨李峋的身体,说他太缺乏运动才身体不好,总是住院,应该像他学习,每天准时做广播体操,身体健壮就不会生病了。李峋笑着答应着,看着孩子天真活泼的模样,他的心却在隐隐抽痛着。这注定要破碎的家庭,将要带给孩子的是什么,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就因为他自己就是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长大,知道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努力能给予孩子一个美满的家庭,只是最后力不从心罢了。还好,陆晓薇给予了孩子很多的母爱,不同于他的母亲,他想,李皓和他终究是不同的。

张简之来过两次,都没有说太多,只是叮嘱他好好休养,身体是本钱,马虎不得。李峋也知道还有很多问题在等着自己,但着急也于事无补,所以也是沉默着。

“你真的不见他们吗?”张简之带了一些水果来探病。来李峋病房之前先去了杨益和穆风的房间,看来是两人拜托了他做中间人。

“不见。”李峋的语气很坚定,没有犹豫。这个时候还是冷静些比较好,见面只会让彼此的情绪失控,弊大于利。

“也好。”张简之很支持李峋的决定,三个病人见面情绪一激动再动手动脚导致伤口裂开什么的更不好。“只是你应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吧?总是让他们提着心怎么安心养病?”

“说些什么?”李峋喃喃重复道,随即摇头失笑,“说些什么呢?需要说些什么?我连自己到底想怎样都搞不清楚又能和他们说些什么呢?”

“那好吧,我来安抚他们。”张简之也对这三人复杂的关系搞得头痛,但没有办法,现在只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才能勉强维持三人的平衡,除了他,没有别的选择。叹息一声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张医生。”李峋想问却又顿住,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怎么?”张简之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李峋。

“他,就是那个人,是不是还在我的身体里?”李峋的话说出口才长长出了口气,屏住呼吸等待张简之的回答。

“我想,他应该不在了。”张简之沉吟片刻说道。

“真的?”李峋惊喜问道。他一直在害怕着,害怕那个可怕的人格还潜伏在自己身体某处,等待某刻突然冲出,肆意妄为。他害怕他再次不受控制地伤害他人,害怕自己变成一只失去自我的怪兽,再也没有了自己。他不怕死亡,但这种生存方式比死亡要可怕太多,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想是的。”张简之再次回到李峋病床前坐下,“他应该是死去了,死在那个你们三人自杀的那一天。”

“为什么?”

“那是一个偏执到近乎疯狂的人格,他要的就是杀死所有你所爱的人。”张简之分析道,“原本这样的人格是很难控制的,相对的也是很难出现的,于是一旦出现,就无法控制。而那一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认为自己杀死了杨益和穆风,又把匕首插入了你的身体,他的所有执念都已获得释放,而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吗?”李峋还是难免忐忑。张简之的话太过理想化,他又怎能安下心来?

“放心吧,没事的,他已经不在了。”张简之拍拍李峋的手安慰道,“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已经确定你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好。”李峋这才安心下来,张简之总有一种镇定人心的能力。

“那,那个薛斌呢?”张简之很在意薛斌的出现。

“她?她走了。”每次想起薛斌李峋的心总是难免疼痛,那唯一一个懂得自己的人啊,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明白了。”看来是三个人格,另外两个人格都已经死去,如今的主人格主导了身体,李峋的精神如今是真正的健康了。是的,张简之最后还是把薛斌划入了李峋的人格当中,他真的无法把那些鬼神层面的理论纳入自己的世界。“好好休息。”所有的话已经说完,张简之这才真正离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李峋的情况,挣扎着无力的身体就要去看李峋。穆雨不耐烦地拦住穆风,搞不清楚他们这都是闹得哪一出,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他们是女人吗?

“你现在根本不能动,李峋那边又没事,他比你醒得还早呢。你好了再去看也不迟。”穆雨压下心头的不耐烦说道,“爸妈和大姐都来过了,刚刚回去,姐夫一会儿过来,你们可把他折腾惨了。”

“怎么回事?”穆风挣扎半天发现自己真的无法行动才安定下来,不明白穆雨话里的意思。

“是他发现你们三个倒在血泊中打电话给医院的,可想而知他受到的惊吓了。”穆雨真的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哥哥很无力,有时候他总是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全家人只有这个哥哥和所有人格格不入?他忍不住问道,“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三个大男人一起殉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是不是中毒太深了?”

“我渴了。”穆风根本懒得搭理穆雨,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对这个弟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护士。”穆雨也没强求,至于喝水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他自己动手。

“就算我求你了行吗?”穆雨真的被穆风折磨得不轻,这些日子一件事跟着一件事的,就没个消停。“您别再惹事了行吗?”

“小雨就别怪小风了。”张简之来了,面容带着一丝憔悴,那满地鲜血的场景真的对他的刺激很大,想恢复过来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

“你来了,那我就走了。”穆雨也就是象征性地过来看看,他很忙的。

“嗯,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张简之坐到穆风床边的座椅上,对穆雨点点头。穆雨看也没看穆风一眼就离开了。

“简之。”穆风看穆雨离开才开口询问,关于李峋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峋那里……”

“放心,李峋没事的。”张简之知道穆风担心的是什么,“李峋醒了,是李峋。”

“那就好。”穆风这才安下心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如果,如果就这样被那个男人蛊惑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那真正的李峋知道了该如何悔恨!

“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最好的了,谁都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再说其他。”张简之劝道。

“嗯。”精神松懈下来穆风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慢慢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穆风感觉清晰了很多,他想起李峋,想起李峋想和他一起去死,就感觉心痒难耐。如果不是身体还不好随意走动,他肯定立马跑到李峋面前给李峋一个炙热地拥抱,一个火辣的热吻,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宣誓自己的爱情。终于,他终于和杨益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突然,他想起了还有手机这个东西,见不到面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啊,于是让护士拿来自己的手机,家里给他请了一个特护,之后除了大姐和张简之就再也没人过来看他了,他也并不在意就是了。忍着痛拨了李峋的号码过去,却好久无人接听。他反复地打过去,终于有人接了,却是陆晓薇。

“晓薇,峋呢?”

“峋……”陆晓薇很为难的样子,“峋说现在不想见你。”

“什么意思?”穆风皱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说现在不适合见面,想冷静一下。”陆晓薇说道,“其实,峋想得也对,你们都好好冷静一下比较好。再说,峋,现在不好让他情绪波动太大。”

“好吧。”穆风黯然回答,挂了电话。他有些想当然了,以为经历这些李峋就会想开,就会接受爱上自己的事实,却没站在李峋的位置考虑。李峋就是这样一个人,龟缩在自己坚硬的外壳里,触角小心翼翼地在外面试探,尽力避免伤害他人也害怕被他人伤害。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惊世骇俗的现实呢?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熬过这么多年,终于熬到见到光亮的时刻,这让他怎么放手?

穆风在床上反复思索,还是没有答案,只能胡思乱想。熬了两天终于可以勉强下床走动了他还是忍不住跑去李峋病房。冷静?所谓的冷静要冷静到什么时候?他们错过的时光已经够多了,还要错过多少?

敲过门之后打开门的是陆晓薇,可陆晓薇并没有放他进去,一句峋不想见你就把穆风死死堵在了门口。穆风被折磨得快受不了了,直接在门口喊李峋的名字,却没人回应。他也可以硬闯,但他知道那样做没有意义,反而更会增加李峋的反感,于是只能在门外干跺脚。

“峋也不见你?”

穆风回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的杨益。

“你已经来过了?”穆风问。

“嗯,可也没见到峋。”杨益也是一脸挫败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瞬间的沉默。

“啊!”穆风受不了地大吼,就要推开陆晓薇进门,不过就是隔着这么一扇门,为什么要隔着这扇门?他想见李峋,想得快受不了了。

“穆风!”杨益死命拉住有些失控的穆风,却因为用力而牵扯了伤口引起一阵疼痛,不由皱紧了眉头,却也没用放开抓住穆风的手。

“你们给我注意着点儿!”陆晓薇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对两人嘶吼,随即打开门出来把二人拉进了穆风的病房。

进了房间,穆风直接把柜子上的水果盘扫到了地上,不甘地跺脚,根本不顾胸口重新崩裂的伤口。

“你有完没完?”杨益也受不了穆风的任性,忍不住喝道。相对穆风的任性,杨益的脾气要火爆多了,只是一直在压抑罢了。目前的情况他没有一点头绪,于是只有压抑。

“你们都冷静些!”陆晓薇发飙了,她终于开始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自己强势的另一面。

穆风直接躺倒在床上懒得说话了,而杨益坐到了椅子上,等待这个强势女人的后续。

“我已经很峋说好,等他出院就去办理离婚手续。”陆晓薇沉吟片刻才开口。

“真的?”穆风听到这个消息猛地坐起来,虽说他早就有这方面的预感,可真的从陆晓薇口中听说却是另一种感受。惊喜,期望,难过,失落,还夹杂着迷茫彷徨,总之,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杨益没有吭声,只是低头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需要骗你们吗?”陆晓薇没好气地说道。要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可她也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一次次地折磨着他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她想要的是一个爱她、护她的男子,而不是一个满怀愧疚强求自己的男人。既然已经不可能再得到,那么,只能放手。

“对不起,晓薇。”穆风的头低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说出这句话。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好吗?我已经听够了!”陆晓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视线根本不想放在两个男人的身上。

穆风只有闭上嘴巴。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你们之间的事了,为什么你们三个会一起自杀我也不想了解,但是,”陆晓薇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看向两人,“不要再去骚扰峋!在峋没有说可以的时候,不要再去找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好吗?你们知道,他的精神很脆弱,不要再去撩拨他脆弱的神经了!等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你们再坐下来好好谈,可以吗?”

穆风和杨益对望一眼,随后无奈地对陆晓薇点头。陆晓薇长长吐出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推开房门离开,李峋那里不能放他一个人,脆弱的神经最是害怕孤单,这是张简之说的。

室内恢复了安静,良久,穆风才开口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又怎么知道?”杨益的回答也是有气无力,这一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知道峋还是无法接受。”穆风缓缓开口,“他一直是这样,总是不停地逼迫自己。他被这世俗的规则紧紧绑缚,根本不允许自己触碰规则外的东西。即使,他本身早就存在于世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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