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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那点事儿 上——by若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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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伯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要和柯子末详细地谈谈,好吧,这边没柯大叔什么事了,他坐在屋门口,听里面自家儿子胡扯。

“肉末子,”听听,这叫法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你跟我说说在外边这两年,你都干了点什么?”

柯子末老老实实招了。

“也就是说,你年底还要去?”柯伯母皱眉,像是不赞同,“那你这书会读到什么时候?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柯子末试探道:“读到考状元?”

“状元是什么?”他娘亲又疑惑了,“将来能当官么?”

唉,枫溪寨的人实在是不关注这个,书只要读得差不多就行,对于朝廷的科举和官制还真是不了解。

柯子末咬咬牙,诚恳道:“阿妈,我现在不想成亲,只想读书,你看我才二十,不用这么赶着成家。”

柯伯母一听就不依了,“二十怎么了,寨子里的姑娘十七八岁就嫁人了,谁像你似的背着家里往外跑,要是没耽搁这两年,现在早就……”

“停停停,”柯子末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很不对劲呢?你拿我跟姑娘比?”

柯伯母竖起眉毛,“你还有脸跟姑娘比!”

柯子末没招,这都哪跟哪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阿妈,两年前我听你们说要给我结一门亲事?”

柯大叔一愣,回头问:“有这回事?”然后不怀好意地笑,“说说,是谁家?”

柯伯母冷笑,“我说了你们可别后悔听。”

父子俩一致点头。

“隔壁。”

“……”

“……”

柯子末的表情像吞了苍蝇,“阿妈,你不是在逗我吧?”

柯伯母怒了,“你跟缚刀凌黏黏糊糊腻腻歪歪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你当我瞎啊!到底谁逗谁!”

父子俩惊悚地望着她。

“我都不计较你们了,你还敢给我跑路两年,现在你就是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再容忍你跟他混!”

“噗通。”

柯子末二话不说跪下,抬头期待地瞅他娘亲,自己在大腿上掐一把,眼睛顿时泪汪汪。

母上大人用余光瞥他,“那我考虑下,看你诚意。”

柯子末扑上去狗腿,“你是我亲娘,我是你亲生的!”

入夜,小小的房间里黑咕隆咚看不清五指,窗外的树影婆娑,叶子沙沙作响。

时隔两年,柯子末又能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了,可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阿妈说的是真的,那未免也太阴差阳错,自己丝毫不知情,缚刀凌又知不知道呢?枫溪寨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荒唐的亲事?

“咔哒。”

窗栓一松,掉在桌上发出点响动。

有人?柯子末坐起身,刚一扭头,眼前一个黑影扑过来——

“肉末儿!”

“滚!”

柯子末挡开他退到床的内侧,打个呵欠,“来干嘛?”

缚刀凌站在床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柯子末没耐心,“别扭了。”

缚刀凌小声道:“柯姨跟你说了没?”

屋子里暗得根本看不清人脸,但缚刀凌直觉媳妇儿在瞪他,“说什么?”

他含糊道:“就……那件事。”

咱们缚狐狸生性狡猾,心高气傲,人前都耀武扬威的,也就敢在这个时候红下老脸,仗着没人看见。

柯子末眯起眼睛,还是看不见他的脸在哪,故意逗他,“哪件事?”

缚刀凌有点急切,但是又怕柯子末生气,只好道:“关于咱俩的。”

柯子末想,他说的是两年前的亲事还是现在的亲事?不过这不重要,你不挑明,我就装傻,没那么简单答应你。

于是他道:“我阿妈说,让我跟你去焕河城参加凤凰节,最好能带个姑娘回来,别的没了。”

缚刀凌傻了片刻,悲愤,“你是我媳妇儿你怎么能去找姑娘!”

“谁是你媳妇儿,”柯子末翻白眼,“我答应过吗?”

缚狐狸蔫了,的确,他的小肉末没答应过,虽然也没拒绝过就是了。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早晚生米煮熟饭。

缚刀凌摇着尾巴上了,“肉末儿我不走了我跟你睡。”

柯子末在床上拱了拱被子,开始犯困,“自己打地铺。”

“……”

媳妇儿好残忍。

缚刀凌泫然欲泣,“我不!”

可谓感天动地,呵呵……

柯子末参加焕河城的凤凰节其实是被迫,他阿妈发话了,年轻人心性不定,万一就是玩玩,她岂不是要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赔进去,干脆都进城看姑娘去,考验考验。

这是什么道理,柯子末始终不明白,看姑娘就算是考验了?万一他看上个姑娘,那缚刀凌上哪哭去?

男人正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就差把眼睛也贴在他身上了。

焕河城内外种满了凤凰木,由于这里几乎四季如春,所以凤凰花开的时间也特别长,到九月十九开始凋谢,这一天会有浮云双月的奇观,引得不少游人前来观赏,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变成凤凰节。

然后,它就成了焕河城一年一度男女相识、幽会的好日子。

最最重要的是,城中会有一场花魁大赛,不少青楼头牌将同台一争高下,赚足了噱头。

柯子末想,既然是看姑娘嘛,当然要看最漂亮的姑娘了。

缚刀凌闷闷不乐,“媳妇儿,我不高兴。”

柯子末拿眼斜他,“怎么了?”

男人控诉他的花花肠子,“你看我还不够,还要看姑娘,那都是别人家的,哪有自家的好。”

柯子末乐了,捏他脸,“这么说,你是我家的姑娘了?”

男人趁他没防备,迅速亲了一口,“你说呢?”

柯子末故作淡定地擦脸,“你属狗么,都是口水。”

缚刀凌牵住他的手,笑得一脸得意,“我属狐狸。”

此时城中已经热闹许多,日头西斜,摊贩霸占了半边街道,高声叫卖,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肆意地在人海中寻找合缘之人,他们的衣服与苍冉郡以外大为不同,浓墨重彩,明艳异常,无不透着异族风情,映着胭脂晚霞,煞是好看。

刀族人喜欢穿玄色短衫,腰间系上暗红的长长锦缎,绕到身后垂下来如同衣摆,银纹滚边,绣着鬼牙兽和刀,杀气腾腾。

柯子末还是书生打扮,以致于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外地人全在看缚刀凌,本地人全在看他。

前者是好奇,毕竟刀族人在苍冉郡很有名,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很难见到,后者是疑惑,刀族人竟然跟一个外地书生手牵手逛街,闻所未闻。

柯子末倒是不怕被人说闲话,苍冉郡的族群繁多,各族有各族的脾气,差异很大,所以互相包容,根本不理会什么世俗教条,要是出了苍冉郡,柯子末是不敢这样的。

缚刀凌被自家肉末儿牵着走,心满意足。

时候还早,俩人准备先去吃饭。

“青楼哪有饭?”

缚刀凌一万个不乐意,就差跳脚了。

柯子末白眼,“怎么没有?难道进去就只能抱着姑娘啃?你想得美!”

缚刀凌作为情深意重忠贞不渝的好丈夫,从来没有肖想过这些莺莺燕燕,根本不清楚青楼里面具体有什么生意,只觉得肯定是做些很露骨的事情。

他半搂住柯子末,温声劝道:“咱别在这吃,不干不净的。”

“公子此言差矣。”

柯子末还没反驳,就被一人抢先。

青楼门口的小巷子拐角,正对大街有一处背风的地方,摆了个算命摊。

算命的老头看上去很假,花白胡子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皱纹也没有,明明是个年轻人。

他摇头晃脑,继续道:“这青楼可以喝花酒,也可以正经吃饭,给钱做买卖,你情我愿,何来不干净?”

缚刀凌没吭声,瞥他一眼。

老头吓一跳,手一抖揪疼了自己的胡子,毕竟胡子粘着下巴呢。

柯子末新鲜,还有人这么明显地招摇撞骗。

“先生算卦的?给我算算如何,算不准也给钱。”

老头迟疑了下,估计没见过主动送钱的,“公子请,想算什么?”

“姻缘。”柯子末忍笑。

缚刀凌眼巴巴地站在旁边盯着他。

柯子末一路笑着走进了青楼大门,身后跟着黑脸的缚狐狸。

因为今天是在这家店里进行花魁大赛,所以店里的人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小二满头大汗地迎过来,“客官几位?快里边请。”

柯子末气定神闲地被引进雅间,过了片刻就点好菜,小二上了酒,问道: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要叫姑娘吗?”

缚刀凌耳朵竖起来,脸还绷着,柯子末好笑,“不了,你去吧。”

雅间里安静下来,能清晰地听到酒水流入杯中的声音,外面无尽的喧嚣都渐远,不再真切。

缚刀凌凑过去抱住他,“乖,不准看上别人,不然以后别来这地方了。”

柯子末一根手指戳开男人贴上来的脸,挑眉,“算命的说,小生的姻缘在那烟花之地。”

“扯淡。”男人不死心又试图贴上去,“一会儿就给你买烟花,咱回家放,想放多少放多少!”

柯子末嗤笑,“傻子。”

缚刀凌捏捏他耳朵,眼神很温柔。

“当──当──当──”

三声锣响,花魁大赛开始,外面的吆喝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两人对视一眼,柯子末刚要推开他,缚刀凌死不松手。

“再不松开我咬你啊!”柯子末呲牙。

缚刀凌拿脸蹭他,“咬啊咬啊,我肉多。”

“……”

完败。狐狸又赢了。

结果到最后也没见着花魁,还买了一大堆烟花。

23、柯子末(三)

凤凰花开,满目的朱红,枝桠间悬挂精巧的风灯,全城皆是身姿靓丽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或在树下幽会,或在集市上汹涌的人潮里寻找心仪之人。

月上中天,浮云渐消,街上几声锣响,城中人纷纷熄灭灯火,月光更盛,有如水波映照,开始时尚不明显,不到半柱香即看出轮廓,慢慢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朗月投下一片清辉,人们点起手中的琉璃盏,幽幽的浅蓝色的烛火妖冶而神秘。

两轮霜月悬在开满凤凰花的枝头,笼罩焕河城。

柯子末牵着缚刀凌往回走。

“很漂亮,不是吗?”

走到城门口,柯子末回头望了一眼,有点感慨,“只有在焕河城才能看到。”

如斯美景,皓月良辰。

缚刀凌点点头,“那你不走了吧?我年年陪你看。”

柯子末笑笑。

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想,我依然向往着走到远方去,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缚刀凌吹声口哨唤来他的马,柯子末坐上去,等了片刻,身后一沉,马却没有往前走,缚刀凌没有去拉缰绳,而是轻轻环住了他。

男人的嗓音变得温柔且深沉,“肉末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柯子末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缚刀凌闭上眼,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是不是读过书的人都跟我们不一样?”

柯子末迷惑了,也隐约有了模糊的想法,“我知道不一样,可我也想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缚刀凌沉默良久,道:“我说不清,可是我希望你平时能多想想我。”

“……”

柯子末预感他的话又朝着莫名的方向去了,没好气道:“你不就在隔壁么。”

缚刀凌委屈道:“一道墙两间房,摸不着媳妇儿够不着床。”

“……”柯子末掐他下巴,“走啦。”

柯伯母没有过问凤凰节游记或者姑娘观后感,倒是柯大叔凑过来揽住自家儿子,“快说说,那花魁漂亮吗?”

柯子末心道,看我阿爸这秉性估计是没治,于是胡扯,“当然,比你漂亮多了。”

柯大叔“啧”一声,表示对这句话的不屑,“儿子,你不能因为喜欢缚家那臭小子,就失去了爱美之心啊。”

“……”柯子末道,“我不想因为你的爱美之心,让我失去一个阿爸,你懂吗?阿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柯大叔猛一回头,没人,转眼柯子末就溜了。

他烦躁得很,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书页看不下去,文章也写不出来,背着手在寨子里闲逛,看看别家的宅院,逗逗别家的小孩,望望寨中风景。

枫溪寨自然种了漫山遍野的枫树,最大的那一棵就在寨子的最高处——藏刀殿的正门前,叫做金乌火,据说年岁已经上千,秋时的红叶铺天盖地,如同烈烈的火焰。

柯子末拾阶而上,离藏刀殿越近,越能感觉到一种肃穆和神圣的气息。

这是刀族人的神殿,世代举行祭典的祠堂。

柯子末站在空地上,抬头,天幕一片血红,那是金乌火的树叶。

传说曾有金乌神鸟衔来天外玄铁,落于红枫上,周身燃起神火,连烧七天七夜,一树一鸟俱化为灰烬,然而自灰烬中却露出一道光芒,即为已被炼化的玄铁,一位铸刀师将它做成一把刀,终生供奉,他便是刀族祖先之一。

柯子末的心情忽然好了点,他面朝藏刀殿在树荫下席地而坐。

四周很安静,连山雀也不来打扰,仿佛真的有神明沉睡于此。

殿门两边是一排十六座鬼牙兽石雕,形态各异,威风凛凛。殿中供奉着两座神像,一座是刀圣,传说中天下第一刀客,亦是刀族祖先之一,另一座是刀鬼,刀族祖上曾经受外族屠戮,是他以身祭刀,铸出传说中的神刀,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挽救了全族。

除此之外,还有历代族长的佩刀,以及族人铸出的名刀。

传说藏刀殿地下埋葬着当年那位铸刀师的棺椁,而那把神兵亦与之同葬。

古老的族群总是有那些风云变幻遥不可追的故事,小时候一遍一遍听长辈讲,不觉得什么,等到长大了,才会在某一刻突然忆起,那是我家的故事,那是我的故乡里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故事,那是刻在骨子里、融进血液里的不可分割的羁绊。

我是刀族人,他想,我终于明白我一直追寻的是什么。

柯子末遥遥地望向藏刀殿的大门,即使没有资格进去,他也能描摹出神像的轮廓,小时候缚刀凌可没少偷偷带他来。

“肉末儿,你知道么,其实刀鬼和刀圣是一对儿。”

“……一对儿?”

“嗯,你想,刀鬼的铸的那把刀号称天下第一刀,刀圣号称天下第一刀客,难道不是一对儿?”

“歪理。”

“怎么就歪理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天下第一大肉末儿,怎么不见有个天下第一大肉丸子来跟我凑一对儿?”

“……”

“嗯?你倒是说啊?”

“……肉丸子有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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