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不过那些人的灵魂不好找，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史提芬抱起脚边的孩子，“你得在旁边看着，证明我已经实行诺言。”
施炎撇了史提芬一眼，平淡地道：“可以找齐深。”
林圆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对，阿深对灵魂方面那么熟悉，也许会有好一点的方法。”
史提芬不敢在施炎面前放肆，只得好奇地抱着小狼等待。
然而，林圆怎么都打不通齐深的电话，不禁有点泄气：“大概是在工作吧。他没有听电话。”
施炎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眼。
“他就在附近，我们去找他吧。”
“啊？好……”林圆觉得施炎实在是太厉害了，光是闭上眼睛就能感应到齐深的位置。大概这就是灵兽的厉害之处吧。
于是，几人便带着小狼一同前往齐深所在的地方。
当他们找到齐深的时候，他正蹲在屋顶上，托着下巴。
“咦？那不是阿圆？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呢？”齐深站起来，在林圆惊讶的目光之下从屋顶跳了下来，轻巧地落在林圆的前方。
林圆摸了摸心口，差点就被齐深的举动吓死了。果然在这边的世界，即使是人类，也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还有阿炎，嗯，这是新朋友？好大的血腥气。”齐深眯起了眼睛，“我刚找到一个游魂，不会和你有关吧？”
林圆马上就介入对话：“我们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请你协助我们。”
接着，林圆把事情告诉了齐深。
齐深听完后，深深地看了史提芬一眼，然后道：“当然没有问题，三个受害者的灵魂都在我的手上。”
他把手伸出来，掌心便浮现出三个灰色的光团。
“就是这三个了，我想他们就不要显现出本来的样子了，我怕吓倒阿圆。”
林圆皱起了眉，但是施炎阻止了林圆说话。
史提芬把儿子放到林圆的怀里，然后走到齐深的面前：“对不起，因为我的失控，让你们无辜受到牵连。是我的错，真是对不起，我愿意承担过错。”
那三个光团在齐深的手心中晃动了几下，原本的灰色渐渐加深，隐隐有变成黑色的趋势。
齐深把手指缓缓拢起，那三个光团的光芒立刻就暗了下来，颜色也没有继续加深下去。
“好了，他们接受了，道歉完成，那我就把这三个灵魂带走了。”
“他们会去哪里？”林圆忧心地问。
齐深露出一如以往的爽朗笑容：“当然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林圆不明白，才刚想追问，齐深就主动说了出来。
“那是死者才能到达的世界，幸运的话，他们也许能早些进入轮回。”齐深说着，眼睛瞄向史提芬。
接着，齐深就收起光团挥手离开了。
史提芬沉默了一会，便抱回儿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找回儿子，我也回老家去了。”
林圆觉得史提芬有些不对劲，便问：“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能够找到儿子，我好得很呢！”史提芬笑了笑，但红色眸子却流露出疲累的神色，“只是几天没怎么休息，有点累了。”
“你要不要留下休息一晚再走？”林圆有些担心史提芬的情况。
“不用，我这就走了。”史提芬挥了挥手，就在林圆的注视下离开了。
林圆和施炎回到家后，最后是林圆打破了沉默。
“史提芬很不对劲，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林圆忍不住拉住施炎的手臂问。
施炎微微侧头看去：“灵兽向自己杀害的无辜生物道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圆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没有打断施炎的话。
“勇于承认自己的过错，同时必须做出相对的补偿，那是世界的规则。”施炎看着窗外道，“史提芬需要付出等同于那三个灵魂现在到未来的时间来作为补偿。”
“是说……他赔了那些灵魂自现在到原本该死亡的时间的生命？”
“没错，那是他对不起那些灵魂，是他应得的。”施炎点头，“随意杀害无辜，本来就是一个重罪。”
“如果那些兽灵不道歉呢……”是否就不用受到责罚？那不就无法无天了？
“当然不是，世界会惩罚他们。背负太多杀戮的灵兽会受到可怕的天罚，而在虐杀者死后，会受到几十倍的痛苦，直到他们把那些罪孽还清。”
林圆垂下了眼帘，然后叹了口气。一命抵一命，希望史提芬真的受到了教训，不要再做出虐杀无辜的事情了。
“放心吧，史提芬不会再犯。因为你可以约束他。”施炎揉了揉林圆的头道。
林圆摸了摸手环，然后松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希望有约束他的一天。”
“那么，你就再努力一下吧。”
“嗯？”林圆疑惑地看向施炎。
“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不再伤害人类的话，你就作为驯兽师好好努力吧。”
林圆深吸了口气，用力点头：“我会努力学习的！”
第22章 这些企鹅失去家园
当巨狼的事情结束后，林圆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也就是说，距离上学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他揉了揉疲累的眼睛，叹了口气。
不过，事情得到解决就好了，至少这次的事件不是他之前想的是另一派灵兽的所为。
林圆想着想着，便缓缓地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林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他实在是精神不振，可是今天学校有测验，他必须要回校上课。
“如果不舒服就别上学了，今天在家休息一下吧。”施炎神色漠然地摸了摸林圆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林圆摇了摇头：“不行，今天得回去测验。”
“补测就是了。”施炎淡淡地道。在他的角度来看，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林圆的健康。
“还是不行，这个数学测验没有补测的，老师说过了。”林圆掀开了被子，坚持要去上学。
施炎见林圆已经决定好了，便没有再勉强，只是让林圆必须吃完所有的早餐才许上学。
两人到达学校的时候，陈思远早就在座位上，托着下巴发呆。
他一看见林圆便高兴地欢呼起来：“阿圆，阿圆，我听说附近的水族馆引入了新的帝王企鹅，我们去看吧！”
原本还没有清醒的林圆被陈思远的叫声惊醒了。
说到水族馆的话，林圆只能想到何文一家的水族馆。
他转头看向施炎，而施炎仿佛是知道他的疑问一样，微微点头。
“一起去看企鹅吧！多萌的小生物啊！”陈思远拉住林圆的手臂，一脸不同意就不放手的架势，“今个星期六去，好不好？”
林圆没有去过这间水族馆，心里也很感兴趣。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尝试过和同学一起外出游玩，真我让他很心动。
“嗯，去吧！”林圆按耐不住高兴的心情，脸上扬起了笑容。
陈思远见状笑得更灿烂了。
“施炎，你会去吗？”林圆期待地看着施炎。
施炎微微摇头：“不了，我有事情要做，你们玩得高兴点。”
说罢，他那锐利的目光刺向陈思远，像是在警告的样子。
陈思远身体一僵，然后轻咳了声：“我会好好照顾阿圆的，你就放心去做事吧。”
“我哪用得着别人照顾？”林圆笑着道。
陈思远嘻嘻了两声，不敢乱说话：“那九时正在水族馆门口等，不见不散！”
时间转眼就过去，很快便是星期六了。
林圆早了十五分钟到达水族馆，他站在水族馆的大门旁，无聊地等着。
‘叮叮’
林圆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施炎传给自己的讯息。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林圆轻笑起来，很快就回复了。
‘好，在哪里吃？’
‘随你。’
‘那在家吃？我来做饭吧。’
林圆发了讯息后，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复。
难道施炎不想在家吃饭？还是对他的厨艺没信心？
就在这时，施炎终于回应了。
‘好，一起买菜。’
林圆歪了歪头，总觉得施炎的讯息里洋溢着莫名的喜悦。
‘嗯，我这边行程完了后给你讯息吧。’
“阿圆，我来了啦！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圆把手机收了起来，朝陈思远笑道：“没，我也来了不久。”
“那就好，我们买票进去吧！”
陈思远看起来也是兴奋极了，拉着林圆的手就冲了进水族馆，二话不说就买了两张票。林圆都来不及拿钱出来，就被拉了进馆内。
进了馆内，陈思远终于都停了下来。这时，林圆才把钱付给陈思远。
陈思远本来不想收的，但是看见林圆那个样子，便接了过来，带着林圆往企鹅那边跑去。
深蓝色的水族馆里充满了海洋的气息，所有的水缸都十分巨大，那些鱼类都在水里畅游，使人有置身于海洋里的错觉。
“这里真是好美！”陈思远连连感叹，“看啊，这条环形走廊多美，鱼都在我们四周游着，还有那些灯光，我真的以为自己在海里面了！”
“嗯。”林圆也被这里的环境深深吸引住。这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仿佛有一种海洋的味道。而且，在这里生活着的海洋生物竟然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一点都没有被困住的苦闷感觉。
想来也是，何文到底也是一只海狮，自然是对海洋生物的需求很是了解，做到这样的效果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些动物都是自愿来这里被人参观的吗？而且，会不会他们之中，也有能化成人型的存在？
这么一想，他看着各种鱼类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微妙。
穿过被鱼类包围的走廊，两人便进入了一个圆形的房间，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鱼缸，水族箱的玻璃从地面伸廷到天花板，无数鲨鱼于四周游泳。不时张开血盘大口，看起来杀气十足。
“哗！这里就是鲨鱼专区！”陈思远双手按在玻璃上，水族箱里是深海的景色。
虽然这里有那么多凶恶的鲨鱼，但林圆却只留意到有一条鲨鱼静静地浮在靠近专区入口的角落里，整条鱼都散发出寂寞的气息。
林圆才刚想要走近过去，就被陈思远拉住了。
“对了，我都忘了要去看企鹅，我们还是先看企鹅吧？”陈思远说着就拉着林圆跑了。
林圆回头看向那条鲨鱼，觉得那个巨大的身影更加孤寂。
离开了鲨鱼区，再经过几个海洋生物专区后，便到达企鹅的居所。
“好可爱！”陈思远冲到玻璃面前，看着正在发呆的企鹅们轻呼。
这个专区的玻璃没有和天花板连接起来，感觉就像是和企鹅们置身在同一个地方一样，那一种被隔阻的感觉减弱了不少。
进入了企鹅所住的区域，气温明显下降了很多倍，林圆摸了摸暴露在空气之下的手臂，感觉有些冷。
不过，那些企鹅真是太可爱了。林圆也走到玻璃的旁边，看着企鹅们玩耍。
里面正在游泳的企鹅突然游到林圆和陈思远的前方，然后又回到冰的那边，上岸和同伴们说话。
“又有人来看我们了！这次还有个味道很香的人类。”那只全身是冰水的企鹅扇了扇双手道。
另一只正在发呆的企鹅缓缓转头看去，然后晃了一下头：“驯兽师的味道？”
“我没有见过驯兽师，不知道啊。”
林圆正专心地听着企鹅们聊天，没有注意到陈思远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跑到其他展区了。当他发现到的时候，企鹅区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林圆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找陈思远了。既然没有人了，那么他就可以和企鹅们聊聊天？也许还能知道自己想了解的答案。
他走到那两只企鹅的面前，有礼地问：“你们好，我的确是驯兽师，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那两只企鹅明显被惊呆了，连同其他一直在留意着林圆的企鹅都愣住了，全部企鹅同时呆看着林圆，场面可说是很诡异。
林圆的额角冒汗，这种被数十只企鹅同时注目的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们还好吗？”
企鹅们终于都活过来了，最开始在游泳的企鹅走到最近林圆的位置，感受着林圆身边的好气息，抬起小脑袋问：“你是活的驯兽师？”
林圆整个人都傻了，只得笑着说：“是的……我是活的。”
企鹅顿时扭头和他的小伙伴道：“冰冰，我竟然看见活的驯兽师！不是说世界上没几个人了吗？我竟然看见一个活的！”
那个一直在和他说的冰冰一翅膀拍过去：“说了多少次叫我冰，你这个混蛋石头。既然世界上还有驯兽师，那自然有机会看见，你是个笨蛋吗？”
“别这样……冰冰。”石头晃了晃手，又看向林圆，“对了，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问吧问吧！我很有兴趣回答。”
企鹅们因为林圆不由自主散发开来的气息开始朝他的方向聚集，不消一会，所有企鹅都在林圆前方的玻璃后站着，就像是在等待领主发话的子民们。
林圆觉得被注目的压力挺大，不过还是有些搞笑的感觉。
“你们是自愿来到水族馆的吗？这样被困着，又被人围观，不会不舒服吗？”
石头歪了歪头，一张嘴就被冰冰打了。
冰冰接过了话题：“我们全部都是签了合约过来的。现在生活艰难啊，想找个好地方住也不行，我们原本住的地方的冰整天都在融化，不好住啊。”
“是的，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睡着睡着就掉到冰水里，很悲惨有没有！”石头举起双手叫道，随即被冰冰扇进水中。
冰冰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林圆说话：“这时，何文来找我们，问我们要不要去水族馆住，包吃包住，只是朝九晚七被人看看，我们活我们的，他们看他们的。”
石头从水里冒出头来：“反正对我们没有影响，有吃有住的条件多好，就同意了。这里可舒服了！”
冰冰一脚爪把石头踩回水里：“就是这样了，我们的同伴都签了合约，我们让人类看，何文负责我们的生活。只有灵兽还留在原居地而已。”
“不会觉得失去了自由吗？”林圆还是有些不解，这么被困着，真的高兴吗？
冰冰凝望林圆一会，应道：“不觉得，想走的话，合约完了就可以走，不过大概都会续约。”
“为什么？”
“因为外面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愈来愈少了。”冰冰的声音有些低落，“再继续下去，我们大概就没有可以生存的地方了。所以，我们这一支普通族人便决定来这里生活。”
第23章 这条鲨鱼心情复杂
石头终于又从水里冒出来：“这里空间也大，感觉和海洋差不多。虽然是限制了生活范围，但只要我们这支族人能继续繁衍下去，也许将来我们的子孙也有能回到自然的一天。”
冰冰默默地看着爬上来的石头，难得没有把他拍飞。
林圆听完企鹅们的话后，陷入了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