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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窥豹+番外篇——by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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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孙霖看到白百的时候,他几乎第一眼就确定这个孩子就是当年他在滇山所遇到的孩童!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四年不见,他居然出落得越发的动人了!

其实这四年间,他曾经独自一人去滇山寻过一次白百,但是却因滇山范围过于大,而无功而返。归家途中,心情低落的他去寺庙求了一个签。主持解语道:“落花时节,一切自有天意。”

落花时节,落花时节……

“落花时节又逢君。”公孙霖一边抿了口茶,一边摇头自嘲,他怎么没有想到呢?眺望窗外,落英纷纷,恰是一年落花之际。

一切自有天意。公孙霖笑,视线一直停留在白百身上。

白百抽到的病人算是所有病人中症状最明显的一个。左腿上有一个巨大的凸起,而这凸起的包中明显一个凹下去的洞,这感觉,就像是一只蚯蚓钻进了泥土里所留下的那个洞的痕迹,但这个凸起又是怎么回事?

百里豹见周围的人扎针的扎针,熏敷的薰敷,都已经开始了治疗,但是白百还是撑着脑袋,在想着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心急。

“这个病人算是我们见过症状最特别的了。”二楼,一位医学泰斗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道,“真是难为这个小娃娃了。”

“嗯,我同意,你还别说,当我知道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名居然是个小娃娃,心里那个吓的啊……”

“文兄过谦了啊,不知道这次药王比赛你看好哪位?”

“现在这个情况,那个小娃娃自然不行了,那我就看好那边那个黑衣老者,看他那针扎的手法,很像是三星阁的洛谣长老独创的飞云十六式。”

“你不觉得那就是洛谣老头么?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来和一群新秀争夺名次。”

“唉,洛谣长老的话,那这次比赛他必定第一了,你说呢,公孙神医?”

“我赌那位少年会赢。”公孙霖笑着淡淡地回答,视线一直未从白百身上移开。

他一定会赢的,正如多年前他从阎王手中赢回了自己的命。公孙霖看着正在对自己的药童说着什么的白百,心里暗暗道。

第十五章:大展身手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消失在了烟雾缭绕的山水图中,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和医者们的汗水。这半柱香的时间足够完成一大半的治疗了,即便是洛谣的飞云十六式也进行到了第九式。

距离比赛的结束也只剩下了一半的时间,所有选手几乎都在卯足劲地加快速度,但却还有一组选手还迟迟没有开始,那就是白百和百里豹。

二楼的看台上,公孙霖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端着茶杯的手却攥得很紧。

“洛谣老头都已经进行到转星式了啊,那个小毛孩怎么还没有开始,也不知道他第一轮比赛是怎么拿了第一。”

“不是最近江湖上出现很多只会死读书的习医之人嘛,我看他八成就是那一种人。”

“唉,不会就赶紧走吧,站在那里多丢人?”

说话的这两位是目前江湖上排名第八十和第九十的医者。

江湖上学医之人不计其数,能排名在前一百的医者皆是各大门派争抢的对象,在江湖上享有很大名气,且绝非等闲之辈。

“住嘴!”公孙霖冷呵道,“行医之人最忌讳骄傲忘我,你们两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医者,怎会还说出这些话?!”

“公孙神医,你难不成还认为这个小孩子能医好这个病人吗?”排名第八十的医者反问。

“这个病人我看过,所得的病实属罕见,皮肤完好无损,但其左腿下端却肿起如此之大,还可见不明图案。最奇怪的是,半柱香前,这个病人精神尚好,还能自由攀谈,你再看他现在双眼紧闭,四肢无力,怕是这种病已经发作,恐怕这位病人时日不多了。”

公孙霖听完排名第九十的医者这一长串的叙述,只轻笑一声,道:“让我们拭目以待。若是这个孩子不能救得了这个人,我把这神医的称号恭送相让。”

此话一处,二楼一片哗然。

“呵,公孙神医此话当真?”排名第八十的医者笑道。

“在场均为证人。”公孙霖说完,转头,把视线重新落回白百身上,不再理会周围的叽叽喳喳。

——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霖?

——我只是想以这个方式和他共同进退。

比赛地。一楼。

白百已经坐在桌子边半柱香的时间了,他有些不安,不知道百里豹有没有把他所需要的东西弄到手。比赛开始后不久,白百便制定了治疗的方案,但是这里材料有限,只能画图让百里豹出去帮他寻找,但是,也不知道弄不弄得到?

白百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开门声,连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往门边看去,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那个自己翘首以盼的人!

“小兔子!我做好了!”百里豹迫不及待地跑到白百身边邀功道,并把手中好的布袋打开。

“呀,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像是被烫伤了?

“哦,不小心弄到的,怎么样,小兔子,这些东西是你要的吗?”百里豹把手从小兔子手里抽回来,背到身后笑呵呵地问。

白百听到百里豹这么说,也没太在意,等比赛完再帮他治疗好了,眼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白百仔细地看了看布袋里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冲百里豹笑道:“是的!这些我都要!还有,那个,百里豹,帮我把他周身大穴都点上吧。”

“这个简单。交给你相公就好。”百里豹啪啪一个鬼阳点穴手,一下子便将病人身上的九大穴位封住,整个过程也不过眨眼之间,不过,百里豹有些疑惑,“诶,兔子,这个人我走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现在怎么没动静了?”点穴的时候居然也没有感觉到这个人有一丝反抗。

“我给他服用了一种可以让人失去直觉的药。”白百道,随后,转头,面对着病人,白百深呼吸一口气,“要开始了!”

“诶,快看!那个小孩子要开始治疗了!”白百一出手便引来二楼众人的围观,不过大多数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那个小孩拿的发光的东西是银子做的小刀?”二楼又开始了议论。

“他拿刀干嘛,不会是——”

“什么?!他居然切开了病人的腿?!这是什么治疗,纯粹是杀人!不行,性命攸关,必须阻止他这样胡闹下去!”某位医者正想下楼阻止白百继续比赛,却在楼梯口遇到了公孙霖的阻挡。

“稍安勿躁,若是出事,我会及时前去补救。”目光坚定,不容违抗的语气。

神医撂话了,出事他负责,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看比赛吧。

医者只好转身回到了看台,公孙霖也随之回到了座位,继续观看比赛。

只见白百迅速挥动小刀,在病人凸起处划开一刀,露出血红的肉,百里豹十分配合地一边用内里催动壶里酒液,洒在切口处,每切一刀,便洒一次。

“止血药。”白百伸手,百里豹立刻把旁边研钵递给白百。

白百抓了一把已经捣烂的药,便涂在伤口周围。然后继续用一根特殊打制的粗银针戳着伤口周围的肉块,似是在寻找什么。

“刀。”百里豹配合地递上银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百额头上的汗珠也越集越大,百里豹站在一边注视这着白百,仿佛看到了小兔子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坚定、专注、自信,炯炯有神,丝毫没有平时呆萌的模样。真是只善良多变的笨兔子啊。

呵,反正不论哪一面,这只兔子都是他的。百里豹很自豪的想。

“找到了!”白百忽然惊喜地叫到,引来众人注视,然后白百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针勾出一条很长的棕色小虫!

这虫全身沾满黏液,而且还在不断蠕动。

百里豹赶紧找了个纸保住,嫌弃地丢到一边。好恶心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小兔子可爱!

白百的这一声也引起了二楼的轰动,就连公孙霖也没有想到病人体内居然会有如此东西!随着议论纷纷的医者们起身,一同下去一探究竟。甚至一楼一些已经完成治疗的医者也围了过去!

一楼,白百紧张地用线和细小的银针为病人封好伤口,用酒清洗之后,敷上膏药,再用布包好。而以公孙霖为首的医者都围在一边,研究着这种陌生的生物!

白百刚包扎完伤口,比赛结束的敲锣声随之响起。

好险,好险,正好赶上。

白百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自己身上粘粘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可能是刚刚神经绷得太过紧张的缘故,现在一放松居然有些不适应,眼前模糊糊的,还有些头晕。

“小兔子!小兔子!”百里豹连忙搂住白百那摇摇晃晃的身子,而白百也因为疲惫而晕倒在了百里豹怀里。

“笨兔子,笨兔子,你别吓我啊,笨兔子!”百里豹急了,大喊道。

“没事,让我睡一会儿。”白百可能是被百里豹这震耳欲聋的喊声叫醒了一会儿,蒙蒙胧胧睁眼,发现是百里豹,便朝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沉沉睡去。

“让开,都散开点,给这位医者透气。给我看看!”闻讯而来的公孙霖散开围观的众人,上前一步,便想伸手为白百把脉,但是手还没有碰到白百,就被百里豹打到一边。

百里豹怒目瞪了公孙霖一眼,然后低声警告道:“你最好少打他的注意!”完全不把他神医的身份放在眼里。

别以为他不知道,从比赛一开始,你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小兔子,还真以为这只兔子是你可以觊觎的么?!

捕食者总是对那些觊觎自己猎物的危险者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程度!

公孙霖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便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只是消耗过大,体力不支,百里兄可以先将他带回客栈稍作休息,我们会公平评判这次比赛的,请放心。”语气和往常一样有礼。

“哼,那是自然。”百里豹抱起白百,穿过人群,施展轻功,转眼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由于在场的几乎都是医者,除了公孙霖神医,很少有人能跟逍遥阁有所交集,所以基本都不认识百里豹,这也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公孙霖看着百里豹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发现很多医者正围在病人旁边,议论声不断。

众人见公孙霖也走到了病人身侧,周围议论的声音变低了许多。

公孙霖仔细地检查了白百缝合的伤口,这种治疗的方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切开再缝合么?公孙霖拿着白百刚刚使用过的银刀,放在眼前仔细地研究。这把刀表面粗糙,好像是刚刚才制作出来的?公孙霖忽然想起了百里豹对他的警告,不禁失笑,就连百里阁主都不惜亲自帮那个小孩打造银刀了么?那他该如何是好?

“公孙神医,你看看,这是刚刚从病人体内取出来的虫子,这是什么虫?”一位医者将地上的纸团摊开,露出一只粘粘的已经死亡的奇怪虫子,无头无尾,全身一样粗细。

“把这个送到我的药房里面,我要仔细研究一下。”公孙霖吩咐道,提步欲走,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想了想,便径直走到刚刚在二楼出言不逊的两位医者面前。

“公孙,公孙神医,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排名第八十和九十的两位医者一见公孙霖朝他们走来,连忙低头道。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就麻烦两位每日替那位医者照顾这个病人了,记得要每个一个时辰就用陈酒为病人擦拭伤口。”

“是的,神医。”两人松了一口气。

“好了,各位,第二轮比赛结束,请各位站回自己的位置,等待评判……”公孙霖朗声道。

“咦,洛谣老头怎么不见了?”一位医者小声自语道,左右寻找不到,只得作罢。

而在百里豹回客栈的路上,一位黑衣老头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百里豹冷哼道,“洛冰,别来无恙啊。”

第十六章:昔日陈酒

“三星阁朱雀楼洛谣有一双生子弟,洛冰。”这是慕容棋风留给百里豹的纸条上写的第一句话。两人形影不离,长相异常相似,又都师从“孤山老人”,是以难以分辨。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哥哥比弟弟稍微矮一些。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上次在滇山受了百里豹一掌的正是哥哥洛谣,而参加这次比赛的也就只能是弟弟洛冰了,因为,能在百里豹夺魂掌下生还而且还能自由行走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吧。

屋顶。

百里豹抱着白百,冷冷地打量着不远处企图拦截自己的黑衣人,冷哼道:“洛冰,别来无恙啊。”

洛冰闻之一愣,随即呵呵大笑起来,“是啊,百里阁主,别来无恙啊!”

眼神犀利,透露出阵阵杀意。

“我可没时间陪你玩。”百里豹耸耸肩,后退一步的同时,身边忽然出现了数十个暗卫。

洛冰看到百里豹周围的暗卫,脸色稍变,他没有想到百里豹居然带了那么多暗卫,而且还能隐藏气息至如此地步,竟然连他都未曾发现!最开始追出来,正是因为他看到百里豹手受伤且还抱着一个累赘,若是尽力一搏,指不定可以让其中毒,没想到,他居然轻敌了……呵,不过,就凭你一个百里豹也别想抓到他!

洛冰背着手正欲拿出一个药瓶,但突然一根银针忽然扎入了自己的右手经脉之中,手一疼,药瓶猛地松开,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破碎声!

洛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头,看到了一道白色孤冷的身影。这个人是——

“这里交给我了。”慕容棋风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淡淡地道。

百里豹点点头,脚尖一点,便迅速朝客栈飞去。

慕容棋风见百里豹已经走远,抬手示意,在这周围又出现了数十个暗卫,将洛冰团团围住。

“洛冰,你的命,我收下了——”

湛蓝的空中,白云苍狗,微风卷起落英点点,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悠悠地飘向远方……

客栈。房内。

“笨兔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恩,是不是?”百里豹一边帮白百脱光光好换衣服,一边抱怨道。这细皮嫩肉的可口大餐,只能看不能吃,还真是不爽!

睡梦中的小兔子觉得老是有人在吵自己,不满地哼唧两声。

——这里插入螃蟹君——

(到底是谁让谁舒服?!)

“百里当家,小心玩火自焚。”慕容棋风解决完了洛冰,慢悠悠地从窗户走入了房间。听觉超群的慕容棋风自然猜到了里面两人在干什么,轻笑了一声,便坐在客厅中央,沏着茶道。

百里豹还沉溺于逗弄小小兔子的情欲中时,这一不和谐的声音硬生生地破坏了这边春光无限暧昧无边的氛围!

“可恶!”被慕容棋风这一打扰,小豹子一下子就泄了气,百里豹也十分不爽,骂了出声。还真是可恶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他正在忙碌吗?!

“三天后,朱雀楼会派五百人暗中潜入,我们需要……”慕容棋风倒是不在意,继续往下说着,但还没有说完,便见到百里豹一脸欲求不满地冲了过来,边走边道:“慕容冰山,你是故意的吧?!这些小事还需要我去处理?!”

慕容棋风挑挑眉,撑着脑袋看着百里豹,不紧不慢地道:“你确定你的兔子可以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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