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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鑫似贺 下——by薛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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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陆陆续续的有本村的相亲邻里,过来吃早上的婚饭。舅舅和联系好的车队也来了。管事的忙着给每个司机发了喜烟,喜糖和红包。早晨七点多钟出发的,母亲和父亲嘱咐诗阳和伴郎好些,偕同媒人一起去丫儿家里。我就和个少不更事的人到了一处排场隆重而神圣的礼仪中央,不知道什么接下来该什么。媒人就在旁边告诉我该怎么样,该怎么样。我手里捧着的花儿在寒冷的大冬天早上,也觉得冷冷的沉沉的感觉。很奇怪的一种想法就是我当时真的只想马上见到丫儿,因为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我才是踏实的。进门的时候好些丫儿的亲友关了门,要红包,我和媒人就给顺着门缝往里头塞。好容易进去之后,重重的关卡,我云山雾罩的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去的。到了丫儿的屋里,丫儿像个仙女一样穿着婚纱坐在窗上,对着我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亲友问我做什么来了。我说娶亲。他们问娶亲是做什么。我指了指丫儿说娶她。他们就都笑了。其实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他们让我单膝跪地把花儿捧给丫儿,说嫁给我吧什么的。我就照着做了。然后是给丫儿穿鞋子得时候,他们把丫儿的鞋子藏起来了。我就和晨辰,和媒人,伴郎,到处的找那两只鞋子。丫儿的母亲悄悄的告诉一个小孩儿让告诉晨辰,晨辰笑着给了那小孩儿一个红包。找到了之后我给丫儿穿上。一起给她母亲敬茶,改口叫岳母。然后给了红包。丫儿邻居的一个男子按着兄长的身份把丫儿背出去放到车上。三声炮响,我们往回去。车上,丫儿掏出来手帕子给我擦了擦汗,问我还好吧。我说没事,结婚真是个考验一样,前所未有。

车子进了村,没走了几步就被闹喜事的人拦下来,要糖,要红包,要烟。年轻的人跟着闹腾,我就背了丫儿,按着他们出的点子一步三退的往回移转。此时远处已经开始放炮,宣告新人回来了,好多人赶来看热闹的,好容易到了家门口。拜天地之前又是一通闹。拜天地,父母,敬茶磕头,我妈妈眼睛都湿了。我父亲显得很高兴,那是我见过他最高兴的时候,超过我和晨辰考上大学那会儿。然后丫儿被搀新人的女人带去新房,她的亲友在别的屋子里。中午开饭的之后,我就和丫儿由伴郎陪着挨桌的敬长辈亲友和我的同学朋友们喜酒。我觉得我还是我,只是我真的不是我了。下午稍微安生了会儿。送亲友什么的。到了夜里来了闹洞房的人。我就数着这时间到底要怎么过去。我妈妈过来和小年轻们说闹是闹别太出格什么的。他们满口应承着,其实根本听不进去。我就想当初早知道这样,索性不要结婚或是早早结婚,省的现在末尾结婚他们都结过了有恃无恐地闹腾。我转身看了看晨辰,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我一整天就和提线木偶一样过了一天不是我自己的生活,身心俱皮,感觉不到丝毫的高兴和喜悦,只希望时间过的快点,闹洞房的人睡意来的快一点,我好早早的结束这场空前的喧嚣,好好的睡一觉。现在闹洞房的法子也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我这个一本正经不惯嬉闹的人被那些幺蛾子弄的,实在是哭笑不得。我和他们说当时念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们一个个这么野性。都怪我当初下手太轻了,又得在外头念书没赶上收拾你们。他们就笑了,说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敢鸣冤,一点也不识相哈。然后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筷子和花生米,让我和丫儿一人拿一支筷子然后合力把花生米夹起来,送到丫儿嘴里。最后几乎是半失败半作弊的完成了任务。中间有个厚道的说不早了,回吧,让他们也早点睡着。他们嚷嚷着不到天亮绝对不撤退。然后就是老天开眼,他们的手机陆陆续续的响了,各自的老婆叫他们各自回去。他们觉得不尽兴,但又无可奈何,说便宜了我了云云。我心里窃窃的欢喜同时念佛啊。总算解脱了。他们走了之后,我问丫儿你饿了没。她说没有。就是有些累。我说我也是。她说我们早点歇着吧。我嗯了一声,然后脑子里一个激灵。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儿。睡吧。熄灯,躺着。然后我又把灯开开了。外头刮风,吹着插在门首两头的红旗,哗啦啦响。开着灯,开着仿若无眠的烛影摇红。其实很困。不知道该从哪儿,进入梦乡。她伸手把灯关了。我问她关灯做什么,她说你妈妈和你爸爸那个屋子,在看着你这边灯熄了没有。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无论如何,我一宿未眠。合卺礼行,像是经过一场骤雨的夏天草地上,洒满了白色的盐。我的心思散乱,像烈日下蔫蔫的王莲,在水波上游丝不定的飘着,只是等着一个既定的时辰,那团散乱的心思,被一双温暖的手触摸到,告诉我外头的夜是冷的。告诉我即便百结难解,此刻也需要安歇片刻,在这新婚志禧的末端,致一小小团圆,不唯应景。

……谜于倒影的假象。和我结发的你……

第 101 章

大婚次日丫儿回门之后起。我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呆了七天,很少说话很少活动。妈妈几次问我是不是累了。我说不是,我只想安静几天。想想将来的日子。那几天太阳都很好。晨辰也几乎不来找我,要么呆在他屋子里,要么在母亲那边。丫儿时不时的拿着些好吃的给晨辰,像是对她弟弟一般疼爱。有次下午我正在屋里躺着,晨辰撩起门帘进来问我,睡了吗。我说没。他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嫂子呢。可能在忙裁剪的事儿,快过年了好多人做衣服。他说可能都是老头老太太,现在年轻人都出去买了。他说我是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北京。我转身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明天吧。我说我不去送你了,你路上当心吧。他说没事的,不是第一次了。我问他你再念书估计还有小半年吧。他点点头。我说好好念书吧。他坐了半天无话,起身要走。我问他过年回来吗。他停顿许久,嗯了一声。我说那到时候,把诗阳带回来吧。他没说话,我问他怎么样。他说那得看他自己。我说除非他这辈子不想见我一面。我到时候给他打电话吧。

夜里没吃饭,丫儿把饭端到屋里来了。我说我不饿,她说好歹吃点。你是不是这几天有什么事儿。我说没有。她看了看我说看着你恹恹的。我说歇几天就好了。她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都两口子了,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说我知道,你别自己琢磨,真没事的。夜里睡觉,她把手背探到我额头贴了贴,可能以为我睡着了。我小声的说,早点睡吧,我真没事儿。她说晨辰明天要回北京了,他们还没放假吗。我说也说不定他在那边有兼职做别的事情。可能过节就赶回来了。她说妈几次和我说,要我们给她和父亲添一个小宝宝呢。我笑了笑说知道了。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这没什么,匹夫匹妇都这么过来的。她说睡吧,我问她,才进门这几天还习惯吧。她说都挺好的。我说想你妈妈了就把她接过来,也可以和我妈做伴儿聊天。或者你随时都可以回去看她,反正距离这么近。她说好的。我跟她说夜里睡觉不拉窗帘会觉得有些冷,拉上窗帘会看不到外头的月亮星辰天宇云。她笑着说你练睡觉都这么纠结,经常失眠的吧。我说除了睡不着的时候,其他时候睡的都挺香。她问我我失眠时候会睡不着,我说有时候睡不着也就是胡思乱想些没用的事儿,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和我说起白天有几个人来做衣服的事儿。说自从她嫁到我们家然后裁缝铺子从她们村搬到我们村她的好多老主顾觉得做衣服都不方便了。不过你们这边的老头老太太倒是很高兴。我问她都是做衣服的吗。她说也有些老太太拿着一些布头让做包包的。我说什么时候咱们出去买些裁剪的书,或者到网上下载一些时尚的图片,你也试着那上面时新的款式给他们做。与时俱进花样翻新些,会效果好一点。她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头脑。我说只是能想到的给你出出主意。她问我之前在北京是做什么事儿。我说什么都做过,比如公司里的行政,业务,策划,销售什么的。不过和咱们乡下这些都不怎么沾边。她说感觉你是绕了一圈儿,我是没有出去。看上去咱们最后的结果都是这般,但是本质上却不同。我说那些都是外在和主观的事情,关键的还是看自己。小了说是自己个人的想法和选择,大了说就是一个人的世界观和宏观的好多认识吧。她说这些都是形而上的,费解。我问她今晚的饭咸淡?她说睡你的,不和你说了。我才要睡着她推醒我,说晨辰明天要去北京,我们把他送到省城顺便给他买件过年穿的衣服吧,快过年了,我这个当嫂子的。我说衣服他有,别花那些额外钱了。你的心意我知道。她说那我给他500块钱,零花或是别的都好。我说不需要的,大家是一家人来日方长的。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她说我不听你的,你们是兄弟,从小到大不讲究这些。我说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明儿给他好好做顿饭就行了。她说那是两码事儿。你睡吧,我都想好了。

丫儿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回来的,我起来就不见她了。是上镇上去了,给晨辰买了个单肩背的皮包。晨辰说谢谢嫂子。丫儿说没事儿,你在外头我想你用的着,别的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你喜欢就好了。我妈妈很高兴,说这孩子还专门跑一趟,一家人了都。丫儿说顺便上镇上去进布匹就买了。然后就开始忙碌着做那顿丰盛的午餐。她忙里忙外的,我妈妈也跟她一起弄。我和晨辰就只能打下手,弄些剥葱捣蒜的事儿。类似的场景,又想起在金鱼胡同的时候,想起来诗阳,我想不单是我,也包括晨辰。吃饭的时候,晨辰不知道怎么来了好多的感慨,给丫儿敬酒,说了些很实在和发自真心的话。我觉得他那些话比我自己说出来都真切,觉得他却是离开我很远很远了。丫儿眼眶都湿了。我说你看你弄的丫儿都哭了。丫儿说没有我这是高兴。我不知道他高兴什么。给我一种进入深宅大院,思言谨慎,如履薄冰的新嫁娘一样的感觉。想和她好好说说给她松松绑。因为现在的丫儿,和结婚前那次我骑车载她一路东游的时候那种单纯天然开朗的丫儿像是成了两个人,我喜欢那样的丫儿,和任何人都敞开真实的自己,而不单单仅限于我,仅限于我们共同拥有的月光皎洁的夜半絮语。

晨辰走的时候专门去我屋里和丫儿告别,毕恭毕敬的样子,好像是因了我的缘故,因了我之前寄托在他和杨洋身上的那种莫大的指望。丫儿也一直送他到大门口。晨辰说你和我走一段。我就和他往村口走。他说你娶的老婆很贤惠。我说父母积德修来的,我是托了他们的福,也包括你。嫂子给了我300块钱,让我拿着花。我笑着说既是丫儿给你的就拿着吧要不辜负她一番好意。他点了点头问我,你怨我吗。我说事到如今,何怨之有。不过你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我最后一次和你说。他说放心,你也好好过吧,然后问我你之后的生活打算好了没。我说没有,不过很快会有结果。他说,你会种地吗。我说,不会学。他就笑了。跟我说耕读传家挺好。我说晴耕雨读也是我一直希望的,只是没想到是和丫儿。也不知道该读些什么书好,要是在下雨下雪的时候。

我们一起拦了一辆顺风车,送晨辰走了。他在和我挥手。我希望他真的把诗阳带回来,哪怕一次,在临近年关的那会儿,就和去年我带回来诗阳那样。

……那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果子你们都可以食用,除了那棵智慧树上的果子,吃了你便要死……

第 102 章

小年夜里,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顺儿,在给一个选秀活动做评委。精神看上去好多了,不由得想起来蚊子和当时一起的时光。我盼着过年和盼着什么似的,总算盼来了晨辰,是下午才回来的,我妈一下午不停的打电话催问他走到哪儿了。我牵挂的是诗阳回来没,我问我妈,我妈说他没说。下午跟往年一样忙,只是多了丫儿,多了不一样的味道。我们一起在外头贴对联。手上染了好多红纸的颜色,红红的。晨辰到了之后,我问他诗阳呢。他说他回去看姑妈去了。我哦了一声。转身上房了。我是准备之前给诗阳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回来一趟的。西边的云彩渐渐的擦上了夕阳的颜色,冉冉的些许雾霭游离。我想这年也就这样了吧。打了个电话给诗阳,就通了。远处偶尔一两声炮竹声响,听的分外遥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了句说话。我说我在呢。我问他你还好吗。他说挺好的。问我怎么样。你不是说好要回来的吗。我问。他说有些别的缘故就改主意了,你往后不会出来了吧。我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他看不到的,就说应该差不多吧。他说好好过日子吧,我想说我其实很想念你。但是没说出来。我说那就这样吧,过年好。他说过年好。

夜里八点多,起了第一次放炮仗的欲望,诗阳没回来,我似乎做什么都不在心上,年年行着的那一套礼仪都由晨辰代劳了。丫儿和母亲在哪儿煮饺子,我在一旁看着,母亲回头看见我,让我把盘子给她递过去,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儿。她问,是不是饿了。我就笑了。问她属相的馒头蒸好没了。妈说还没。我说记得蒸上诗阳的属相。妈点了点了头。说你去洗澡吧。泡在水里,偶尔可以听到晨辰和父亲在外头说话。不知道泡了有多久,直到诗阳来叫,问我洗完没。我说好了。然后换了衣服出去了。看到他我没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他答应我的好些都没有办到,或许我不该寄希望于他。等着开饭的功夫,我从窗户玻璃往外看,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一切都和去年差不多。丫儿夹了一个饺子过来,让我尝尝煮熟了没。我尝了一个说差不多可以了。这时候听到大门响,我以为是父亲。转身看到父亲在房上绑喜神竿儿。然后,我就冲了出去,不管不顾地抱着了眼前的这个人。有好多的泪流到的他的脖子里,什么也没说。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儿了,你难受什么,我都来了。他小声地说了句,你都这么大了,不是都结过婚了吗。怎么还这么孩子气。我忽然想起来一处地方,然后就拽着他跑了出去。像是私奔一样。

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我只是什么都不顾,只求上苍准允我这一次的情难自禁。像是偷情,像是扑火,在村子南边的桃花林里,我狂热的吻了他,这个我时至今日依然深深爱着的家伙。我说你怎么瘦了。他说一直这样子。他问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说我每次想你就会来这里。他说刚才在屋里的那个女生,可是你妻子。我点了点头。他说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在看我们。我说她人很好。他点了点头,说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说我也要好好看你。我们就傻傻的看着傻傻的笑了。我又一次问他过的好不好。他说好。我问晨辰对你好吗。他点了点头。我奇怪他怎么没和晨辰一起回来。他说去镇上去了。我自己认得你家在哪儿,就让他先回来了。我说我没准儿夜里住在镇上,让他别告诉你我回来了。我问他你怎么回来的从镇上,都这会儿了哪儿还有车。他说先是走着来,后来拦了一辆顺风车。他问我是不是准备再这里呆一宿,说我肚子有些饿了。我说咱们回家。然后又亲了他。其实我不想回家,回到家里就要假装隐藏起来好些只有我们三个才知道的秘密。

回到家里,饭菜都摆好了,中间是母亲蒸好的家人的属相馒头。笑着和诗阳说,连晨嘱咐的。诗阳说谢谢阿姨,和我爸爸打了招呼。丫儿,在那儿笑眯眯的站着。我和丫儿说,这是诗阳。丫儿说他经常说起你。诗阳笑着说,连晨是个好人,你嫁给他真好。丫儿就笑了,笑着看了看我,她的眼神,像是在问我,像是等我回答或是说明。我看了看晨辰,晨辰没说话。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晨辰怎么没把杨洋带回来。晨辰说,杨洋回家过年了。父亲说咱们吃吧。气氛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我和晨辰谁都不说话,丫儿也没说话。父亲本来就不擅言辞。只是母亲觉得奇怪,问我们要不咱们行个令。我说我今年脑子有些迟钝。晨辰来吧。晨辰说累了。

母亲说那就早早吃了早早睡吧。吃完饭之后大家坐在一块儿看晚会,一直陪父母熬夜到凌晨。放过第二次炮仗后,丫儿有些困了,我让她早早睡去了,母亲说你和丫儿睡去吧。我说我再熬会儿。后来父亲和母亲也睡去了。只剩下我、诗阳、晨辰。晨辰说咱们也睡吧。我不知道他说的咱们是在招呼诗阳,还是说我们三个。诗阳看了看我,说睡吧。我点了点头。晨辰起身去他屋里铺床。我和诗阳关了灯出去了。院子里,夜空很晴朗。我不知道要是他这次不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他。他说新娘子很漂亮。我说知道了。他问我镇上有个月老祠,你怎么之前没和我说过。我说许是忘了吧。相互道了晚安。各自一东一西的去了各自该去的屋子。回屋之后丫儿还没睡。问我,你们上哪儿去了。我说出去走了走。她问我是不是和诗阳好久没见了。我说是的。我担心她还要问我什么。我担心我该怎么回答。但好在她说的是早点睡吧,我如同蒙赦的人。又觉得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第一次,感到危机和压力距离我这么的近。她的手探上我身,小声的说了句,如同宫闱深处的女子。我褪去了衣服,在黯夜翻起身来。被子掀落至地。有她无以言说的声,被夜听到,在明明宣告,我只是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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