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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头仙之破煞 上——by艾苃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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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又要跟我瞪眼睛,我冲他笑了笑,“放心吧,有你在,我肯定没事!我信得过你,而且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这都快一个礼拜了,万一再有人死掉,我们俩肯定会后悔!”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我们俩收拾了一番,便开车前往河边。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气温依旧很高,想必水里也不会太冷。河边几乎没人了,这让我们的行动隐蔽了很多。

我脱掉衣服,只穿了一条泳裤,刚迈进水里,便被五哥拉住了胳膊,回头看他时,只见他神色凝重道:“千万要小心!”

“嗯。”我冲他郑重地点点头。

适应了水温后,我便往河心游去。游到上一次我落水的地点,我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沉了下去。

第34章: 根除祸患

我憋住气,静静地站在河底,等待着那只水鬼来找我。

等到实在憋不住了,我就双脚用力一蹬,游到水面上去深吸几口气。等缓过劲来,再次沉进水底。

反复几次后,五哥在岸上喊道:“小恺,差不多了,上岸吧!你病刚好,不能泡太久!”

“我还能坚持一会儿!”我回答完,不等他继续劝,再次入了水。

当我再次因窒息想要上去换气时,我突然觉得背后发冷。回过身一看,一个皮肤惨白、双眼全黑的人正站在跟前冲我冷笑呢!

他来了!

还不等我发出求救信号,一双冰凉的手瞬间便掐上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脖子又疼又紧,舌头下意识地往外吐,眼睛也开始往外凸……

我快被掐死了……五哥,快来……

终于,朦胧中,一个人影悄悄出现在水鬼的身后,只见他快速出手将一张特质的纸符打在了水鬼的身上。

水鬼的脸开始扭曲,七窍瞬间流出了血来。他放开我后,回身照着五哥就是一抓,五哥扬起手中的神龙锥借势削掉了他一只手。他见敌不过,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口鼻,残余的理智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时呼吸,不然我会活活被水呛死!

五哥见水鬼逃跑了,急忙抱住我往上游去,出了水面后,我立刻贪婪地大口呼吸。我的嗓子因为差点被掐断,此时空气一经过气管时,竟然如同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五哥急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摆了摆手,试着说了句话:“没、没事……”

“走,我先带你回岸上!”他说完,便带着我往岸边游去。

我们俩上了岸后,躲在撑起的大雨伞下面,五哥将浴巾给我披上,然后托起我的下巴,说:“我看看!”

他看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说:“入体的寒气不是很多,看来他是想直接让你窒息而……”

他没有说出那个“死”字,估计是觉得晦气,便直接打住另起了话头,“养几天就好,这几天多休息!”

我点了点头,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五哥神色一敛,回头望向水面,冷声说道:“那符既然打中了,那我就能找到他,看我不拆了他的老窝!”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研究怎么才能除掉这只水鬼。

首先,五哥的纸符在水下是无效的,所以他才施展不了所学的本事。其次,他火气旺,只要一下水,那水鬼就会敬而远之地躲起来。若是将火气压制下去,那鬼会感知不到他,依然不会主动靠前。

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火气低招鬼喜欢的我去做诱饵引他出来,但是引他出来后,五哥找不到他的老窝就没办法彻底除掉他。所以,我们还需要一枚用来追踪的符。

五哥想了很久,昨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几经试验后,他选用了防水的蜡光纸,然后将精血兑进红油漆里,画了道符。用验符咒一试,效果不错。

“五哥,趁那符还没有失效,你赶紧去吧!”蜡光纸也是纸,泡时间长了也不行,所以我赶紧劝他抓紧时间。

他看了看我,说:“那你待在这里,哪也别去知道吗?”见我点头,他又看着我头顶上的胡长河说:“在岸上你总能保护得了他吧?”

胡长河没说话,从我的头顶跳下来,趴到了我的肩上,依旧和往常一样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五哥嘱咐完,便下了水。他念了几声咒语,感应到那道符的方位后,便朝着一个方向游了过去。当他快游到对面时,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过了一会儿,他浮出水面深吸了几口气后,再次潜入水底。几番折腾后,他终于抱着一个东西浮出水面,往回游。

“小恺,准备!”他冲我大喊一声。

我连忙起身跑回河堤上,打开后备箱取了些必要的东西。当我回到河边,支开了一把黑伞后,五哥抱着一个坛子也上了岸。

他将那个坛子放到黑伞下后,吐了口气说:“可算是找到了,这次看他往哪跑!”

那个坛子挺怪异,怎么说呢,就是两个黑色的坛子去掉了上半截以后倒扣在一起,然后在接缝处用铁线给锔上了。

“这坛子好怪!”我仔细瞅了一眼后,忍不住嘀咕一句。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要找的肯定就是这个东西了!”五哥说完,看了一下那把黑伞,见伞骨上早已缠好的几张符都完好无损,便让我躲远一点,然后他举起了一块石头照着坛子狠狠砸了下去。

“哐啷”一声过后,坛子被砸破了,一股恶臭瞬间袭来,熏得我和五哥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弯下腰不停地干呕。

我被那臭味熏得头晕目眩、脑仁直跳,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便“哇”地一声狂吐起来。

五哥拍了拍我的背,艰难地开口道:“忍一下……那东西出来了……”

我抬头看向那个坛子,只见一缕黑烟缓缓升起,全部聚到了黑伞顶端,贴着伞面在伞骨之间流转,却怎么也逃脱不开这把伞的笼罩。

我知道,这是因为附着在伞上的几张纸符起效了,将那鬼魂困住了。

五哥忍着熏死人的臭味,走过去将那伞收了起来,防止坛子里的东西被雨淋湿,他又支起了一把普通的伞,罩了上去。然后,他举起了另一块石头,将那坛子砸得更碎了一些。

坛子完全破碎后,一个东西露了出来,黑黢黢毛茸茸的,像个皮球大小的头发团。

五哥用手中的伞捅了一下那东西,待那东西翻了个个儿后,露出里面白色的部分。我站在不远处,在好奇心驱使下,顾不得恶心,仔细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一眼,让我汗毛倒竖、惊起了一身冷汗!

我勒个去!那是一颗人头啊!

那毛茸茸的部分确实是头发啊!而且是长头发啊!那人头竟然没烂,脸上依然有皮肉,而且眼睛半睁,黑黝黝的,跟张春明一样没有眼白……

五哥怕那东西出变故,急忙取了一道符扔在上面,然后头也不回地问我:“小恺,还能动吗?”

他一问我才回过神来,而且发现自己的身体刚才已经吓得僵硬了。我强自镇定,说了句“能”。

“汽油忘拿了,快去取!”

“哦!”我应了一声,便往车那里跑,因为还有些没缓过劲儿,脚步有些踉跄,险些跌倒。

待我取来了汽油后,五哥将汽油浇在上面,点了一把火把那东西烧了。

恶臭加上烧焦的糊味,简直不能更恶心了!不仅我再次吐了起来,连五哥都吐了。等那东西烧没了,我们俩已经吐得蹲在地上快直不起腰了。

歇息了一会儿后,五哥将那把含有张春明鬼魂的伞用红绳束好,在绳子上又加了两道符,然后装进塑料伞套里递给了我,让我将其放到后备厢里去。我去放伞时,五哥将现场收拾了一下,也跟着过来了。

我们上了车后,直接回了家。

五哥说,那坛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年头很久,看样子就知道和邪术、咒术一类的脱不了干系。那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想让那被困的魂魄不得超生,所以那魂魄想了个偷梁换柱的办法——抓别的魂魄顶替自己,让自己得以脱逃。因此,这办法才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

坛子已经被我们毁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我们烧了。我问五哥要如何处置张春明的魂魄,五哥叹了口气说:“念在他新死不久的份上,就不除掉他了,但是他已经变成了恶鬼,超度是不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托人送去寺庙里了。但愿晨钟暮鼓和僧侣的佛号能感化他……”

我们不敢耽搁,下午,五哥便通过熟人介绍去了我们当地的一家小寺庙。在庙门口,五哥将伞交给了一个和尚,和尚接过后与我们施了一礼,待我们也还了一礼后,拿着伞回了庙里。

我长舒了口气,对五哥说:“五哥,咱们这算不算是干了件好事?”

我们这算是为民除害吧?而且还救出了那张春明的阴魂。这么一想,还挺有成就感的。

五哥微笑着揉了下我的发心,说:“别得意太早,事情还没完呐!”

“啊?还没完呐?”我大吃一惊,“还要做什么啊?”

“还要找点东西,镇一镇那片水域!”

五哥说的东西其实也不难找,就是一些砖头。将粘土做成砖坯放进窑里烧制,才能烧成砌墙用的砖头,所以砖头是土属性加火属性的,用来克水正好。不过,五哥不要普通的砖头,为了效果更佳,他要灶坑里的红砖头,而且还是天天做饭、年头够久的那种灶坑,他说这种的阳气足。

去哪给他找这种砖头呢?我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

我去了前院的老赵家。他家男人是泥瓦匠,盖房子都会,何况是砌个灶台呢!我直接告诉他我想买他家灶坑里的红砖,让他开个价,他开价五百,我白了他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这太黑,我去后面老邢家问问。”

我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老邢家也有泥瓦匠。老赵一把拉住我,直说是跟我开玩笑,最后我们以三百块钱成交了。他将灶台拆了后,将那些红砖拣囫囵的全送到我家院里了。

五哥选了八块比较好的,将精血分别滴在上面,然后用神龙锥在上面刻了些符咒。

第二天一早,我们俩再次去了河边。五哥潜入水底,将那些红砖按方位一一埋在了河底。

太阳升起后,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河面。五哥放完最后一块砖头后,迎着阳光向我游了过来。

看着他的笑脸,我深深地觉得那笑容和阳光一样温暖……

第35章: 野花与礼物

从捉到水鬼的那天晚上起,我就开始发低烧,不过白天却没事,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五哥说,我被水鬼掐了脖子,只在晚上发几次低烧已经万幸了。

他当时看到我脖子上淡青色的手印时,后悔加后怕的神情一目了然。他是真的很关心我,没准是真的拿我当弟弟了。有他这种大哥,真好。

临走前的一晚,我又去大榆树那烧了纸上了香,然后跟黄家六少道了个别。

成顺一直没有给我回短信,也不知道这个混蛋跑哪去了。我看,八成是赌输了钱跑哪躲债去了。

回到五哥家,我养了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日子便再次跟往常一样过起来。

***

这天家里来了位熟人。

说是熟人,我也只不过见了他几次而已。

他就是小东。

前些日子我们还跟他在公园里发生了两次口角,其中一次还把他女朋友吓坏了,想不到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说他想请我们帮忙,让我们去他姐姐家看一下他小外甥女。他外甥女今年七岁,最近两天总是哭闹,而且精神也不是很好。

我说等五哥回来再说吧,我做不了主。

五哥回来后,见到小东也是一愣。听他讲完后,立刻同意“出诊”,于是我们一行三人驱车前往小东的姐姐家。

小东姐姐家住在城乡结合部那里,虽然仍然住在三间老房里,但是在靠街边的位置新盖了几十平的房子用来作门市,开了个蔬菜水果店。别说,品种还挺全的,看样子这里生意还不错。

小东将我们引荐给他姐和他姐夫时,他姐明显有些不信任我们,一边打量着我们一边问:“你们行不行啊?我觉得我姑娘就是感冒了,要不是我弟弟让我找人看,我才不……”

她还没等说完便被她男人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才悻悻地闭了嘴。

小东见他姐这个态度,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跟他姐说:“姐,他们是真有本事,我亲眼所见做不了假!让他们给小霞看看,没事不是更好?”

小东的姐夫也连连附和,“就是,先看一看再说!”

他姐拗不过两人,终于同意了。

我和五哥跟着他们来到门口时,五哥依惯例用纸符开了眼,见他有这一手,那女人才收起了不屑的神情。

进了屋后,他们一家走向炕边轻轻喊了一声躺在炕上的小女孩,但我和五哥却没跟过去,因为我们俩被一件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把插在罐头瓶里的白色野花,那花就放在老式家具的隔间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但那花却不普通,因为上面附着了一只鬼。确切的说是鬼的一部分,因为只有一颗脑袋,不见了身子。

那脑袋着实吓人,双眼外凸,眼角还留着黑血,鼻子没了只剩两个窟窿眼儿,嘴唇呈紫黑色,嘴角却上翘似乎在冷笑……连我这见了不少鬼的人都吓得打了个激灵,何况是普通人看到呢?

我觉得那小女孩很可能是看见了这东西才会吓得哭闹。想到此,我望向五哥,他此时也正好回头看我。

“你怎么想?”五哥竟然这么问我。

“我觉得她是看见了,吓得。”

如果是被磨了,那鬼此时就应该在小女孩的身上,而不是还黏在那束花上了。

五哥笑着点点头,夸了我一句:“行啊,快出师了!”

我笑了笑说:“我只会看,又不会赶,哪能出师啊……”

见我们俩站在门口自说自话,小东问了我们一句“怎么了”。

五哥说:“找到由头了。”说着,他喊了下那叫小霞的女孩,然后一指那束花,问她:“这花哪来的呀?”

小霞的视线一触及那束花时,顿时吓得小脸一白,“哇”地哭出声来。她回过头,使劲往父亲的怀里钻去,显然是害怕不已。

见小女孩哭闹着不肯回答,五哥便问小东的姐姐和姐夫,这花是从哪来的。

小东姐夫说,这花应该是他女儿从坟头上采来的。昨天他带着女儿去祖坟上给过世的老母亲烧周年,由于他忙着张罗祭奠老人的事,便让女儿独自到一边玩去了。结果下山的时候,就见女儿手里拿着束野花。他当时也没多想,便任由女儿将花带回了家。

五哥点点头,问他们家有没有红布,最后小东姐姐找出了一个红包袱皮。五哥在那包袱皮里放了一张纸符后,用它将那束花连人头带罐子全部裹进其中。

“这些我带走处理了,你家女儿没啥大事,过几天就好了!”说完,五哥又简单说了一下花上有东西的事。

他们一家听完,明显有些后怕,小东姐姐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么?”

五哥轻笑一声,“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要看吗?”见五哥当真掏出了一枚纸符,小东姐姐才摇了摇头,表示不再怀疑了。

见我们给他们解决了问题,小东问五哥报酬是多少,五哥依然是那句话——“看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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