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是铁二，就算真的跟进去了，估计也跟不到房间那里去。没一会儿，突然有新的邮件提示，华阳打开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华队，不好意思，我和二哥谈的生意上的事，不方便让你们听到。
“这女人胆子不小啊。”程志新摸着下巴说。
吴蝶。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吴蝶其实可以排除在嫌疑。”华阳坐回椅子上收了电话：“第一，她没有动机，他和王章根本是素不相识，真要扯上关系，那就是王章是他前夫现任男友的前男友，如果是为了报复前夫，她要杀的应该是夏霁。第二，她和王章喝下的是同一杯酒，如果真的是她在那杯酒里投了毒，她也活不了。”
何书安反问：“如果她事先吃了解毒的药？或者把药抹在杯檐？”
肖柯艾摇头：“小袁说这种毒只能洗胃，没有药丸之类的可以解，而且一般是膏体，还带着一股淡香，而当时的目击者的证词都说过了，当时吴蝶拿杯子的姿势和她平时一样，手指并没有碰到杯檐，而且因为当时她喝的时候是被王章突然抢走的，那个时候酒还差点倒到她的身上。”
程志新也说：“对，当时我也在那里，当时因为王章是岳风最后一个客人，那杯酒大家起哄要岳风和王章各喝一半，王章当时朝着人群我看了一眼，我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看在人群外的夏霁，岳风拿了酒，吴蝶按规矩是要先喝一口，然后由岳风喝，不过她才刚喝，王章就把酒抢了过来一口灌进了嘴里。而且当时王章动作太急差点让吴蝶呛到。”
“最近岳风那边有没有动静？”乔野敲着桌子问。
华阳摇头：“他基本上都呆在屋里，还把我们的人给请进去喝茶了的。”
何书安一笑：“他倒是有持无恐。”
肖柯艾用手撑着下巴看他们：“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太有自信，二是问心无愧。”
把如果把吴蝶排除在外的话，那剩下的就是岳风，高辉，刘谦和，夏霁。
肖柯艾拿着笔在把夏霁划掉：“我觉得夏霁不可能，第一没有动机，第二没有机会。他虽然是第一个发现尸体，但是当时开锁的酒店人员也在，开门后看到尸体到打电话报警，都是酒店人员打的，而且有人证证明他当时只摸了一下王章的脉搏，然后就坐在尸体旁边开始哭，直到警察赶到为止都没有再碰过尸体。”
“因爱生恨。”程志新一副情感专家的嘴脸。
肖柯艾摇头：“以我的观察，不会。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王章的遗体，我那天去探病，还发现他枕头底下有王章的照片。再说如果因爱生恨，吴蝶杀刘谦和的可能更大，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个男人而和他离婚。”
程志新叹了口气：“这就跟一人GAY要接受自己的男人爱上女人一样不可思议。”
“那现在还剩下高辉、岳风、刘谦和。”华阳说着，同时把他们三人的照片调出来。
乔野双腿翘到桌子上，问程志新：“当天坐在王章身边的人有没有人碰过他的嘴唇？用手，或者亲他，在他喝这杯酒之前。”
程志新回忆了一下说：“没有，因为当天的焦点是岳风，而且还是吴蝶亲自过来的，而他们又都在王章身边，所以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在他喝那杯酒之前，他手边有酒但是一直没有喝，有搭讪的他也都态度不怎么好地给打发了，所以在喝下那杯酒之前基本上嘴唇没有沾过任何东西。”
肖柯艾看着电子屏突然说：“那天《茧》的监视录影带再看一遍吧，说不定能还能发现什么。”
周峰回来之后，大家就把录影带打开了调到了当时的时间。
录像非常清楚，从那杯酒前二十分钟开始，吴蝶先是和岳风聊了一会儿，然后岳风就去了王章身边，而吴蝶则去了她的专用画妆间补妆。然后走到了当时已经被人群围住的王章和岳风身边，高辉看到吴蝶之后就拿出了所用的酒，在大家的面前开瓶，调酒。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岳风端着酒本来是递给王章的，王章看着人群外的夏霁没有接，吴蝶怕岳风尴尬，接了酒要喝，嘴唇确实是碰到了酒，但是王章却是一把抢过一口就喝了下去，动作有些猛，酒差点洒了出来，那边正吹着口哨，高辉却是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吴蝶，吴蝶没要，熟练地从柜台里面抽出纸巾小心地把唇边的酒渍和口红擦掉了。这个时候高辉要把酒杯收走，王章伸手去抢却碰到了高辉的手指，高辉说了句什么，王章收回手用手指擦了一下嘴唇就离开了。
华阳按了暂停，盯着画面上的高辉：“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王章到底是被怎么下毒的，刚才他自己用手指擦了一下嘴唇，如果毒物是在这个时候沾上的嘴唇的呢？”
“王章的嘴唇和手指上并没有毒物反应。”袁周在一边淡淡地开口。
乔野不以为然：“嘴唇上说不定在开车的时候舔掉了。”
肖柯艾赞同：“对啊，一定在进房间之前弄掉了，不然和他接吻的话，岳风也会出事了。”
程志新在一边补充：“NO！NO！NO！岳风说过了，他们一进房间王章就性急地要他帮他用口做，所以他们并没有kiss，而且王章平时也并没有舔嘴唇的习惯，所以说如果是嘴唇上的话，当时应该是可以化验出毒物反应的。”
听到用口做肖柯艾就不自在地红了一下脸。
袁周依旧面瘫地一本正经：“平时没有这个习惯并不代表不会做，不过如果是嘴唇上沾了毒物，舔两下是决对不能完全舔掉了。”
华阳摸着下巴点头：“如果问题真的是出在这里，那么在发现尸体之前就一定有人清理过，那么除了有十五分钟和王章单独在一起的岳风就没有别人了。”
大家又把画面倒回去，却发现王章在喝这杯酒前半个小时去过洗手间，而《茧》的洗手间里是放置有高档的洗手液的，而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他的手指除了拿着高辉给他调的一杯他没有动过的酒，就没有碰过别的。
如果是手指上沾上了毒物，那么就只可能是高辉擦上去的。
“不，也有可能不是杯子上的，因为服务生收杯子的时候也会碰到毒，然后在送酒的同时也一定会再传给其它客人，如果只是想杀王章一个人，这根本就行不通。”何书安分析道。
乔野又把画面重放了一次，然后定格在他们抢杯子的那个时候：“这个时候王章摸到了高辉的手指，如果毒物是涂在这里，那么机会就有很多了，握个手之类的就可以很轻易地把毒擦上去。”
“如果按这条路，岳风就是共犯。”何书安拿着红色的笔把两人的名字用个圈画在一起。
华阳问袁周：“这种毒物可以如果是在手帕上，可以洗掉吗？”
“除非用漂白粉，不然就会有残留。”袁周回答。
程志新非常精神地扯下被自己撸起来的短袖：“很好，那天他用过手帕，手帕上就应该有毒物残留。按现在的观察，这条手帕他一定是随身携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现在直接出发去《茧》找高辉。”
乔野一把按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起去的肖柯艾：“你，不准去。”
程志新很不识趣地插嘴：“乔哥，小可爱现在长大了，你现在要护犊也管不住了。”
肖柯艾倔强地瞪他：“反正都去过一次了，又没发生什么事。或者你不想我和你们一起，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乔野眯起眼睛，嘴里似乎还冒着冷气：“好啊，现在长大了就不听话了，是太久没受惩罚是吧。”
肖柯艾脸刷地就白了然后又红了，看得程志新一阵稀奇：“哟哟，小可爱这脸色变得跟什么似的，什么惩罚吓成这样。”
乔野对自己正在施教有人打扰很不爽，一眼扫过去：“家务事你在那边插个屁的嘴，饿了去隔壁。”
他们的会议室和其它组不同，隔壁是厕所。
肖柯艾手指抠着笔，告诉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怕他了，不就光个身子在家里溜个鸟吗？他不就是抓着自己害羞不敢吗？反正那个时候也只有他和乔野，而且这事乔野自己几乎每天上早都干。
“我，我，我才不怕，你就会用这招。”嘴上这么说着，手里抠着笔却是指关节都泛白了。
乔野哼了一声伸手就把想逃的他用一只胳膊给拽了回来：“行啊你小子，那好，现在咱就回去试试，小新子你不是好奇吗，一起来看看？”
肖柯艾知道他说到做到，刚才的气势完全就没了：“大叔我错了，我错了。”
“叫什么？”
“……哥”
7、蝴蝶姬（七）
最后肖柯艾还是被关在了这里，乔野的理由是不能让那种地方带坏他家小孩儿。
肖柯艾看一声“哥”都哄不好，也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前查案这事乔野是不允许他参与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他对案子有时候也会有些关键的帮助，这种不用上真家伙的案子还是让他参了一脚，所以肖柯艾就留在了会议室继续研究他们收集的资料和那卷带子。
大家一起去了家馆子吃晚饭，乔野心情很好地全点了肖柯艾喜欢的菜，偏偏喜欢清淡口味的菜让一群人也没了喝酒的性质，以前肖柯艾还会顾着他们，想想一会儿他们要去的地方，他也没客气地大吃特吃，耐何人弱胃小，一桌子菜也没吃多少就饱了。
看大家看他埋头吃东西那狠劲，都用谴责的目光瞪向乔野：你平时把人家饿成啥样了？这可是一群人一起养大的小可爱，虽然在你家也不是任由你虐待的！
乔野一群人到了《茧》之后就直接要找高辉，但是高辉今天是晚班，所以还没到时间上班，现在才下午六点半，他们来得确实早了些，高辉今天要到九点半才上班。
“你们不用担心，辉哥来得比其它调酒师最少会找半个小时，如果不是夫人规定工作人员必需要保证最好的休息时间，不能一直泡在这里，他一定赶都赶不走。”一个服务生看他们实在有些无聊，对这里的活动除了程志新，大家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好心地和他们搭起话来。
顾客至上嘛。
乔野为了补偿肖柯艾，用手机拔通了他的电话打开了扩音放在上衣口袋里让他能听到他们调查的过程。
何书安略有些好奇：“这么敬业啊。”
那服务生在那里冲他们挤挤眼睛：“这个嘛，常来这里的客人都知道。”
程志新凑了过去：“那个谣言是真的？”
服务生点头：“这位先生应该是常客吧。”
在大家的目光中程志新嘿嘿地笑了两声：“高辉喜欢吴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起来的话，常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
服务生端着酒杯走开了，几人围在那里拿着酒杯观察着周围，时间越晚，人就越多。
各色的人来了不少，他们这一群人倒是还遇到了好几个过来搭讪的男男女女，除了程志新有兴趣调戏两把，其它人直接就打发了，看看时间已经还有一个半小时，乔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早知道还不如呆在他家小可爱身边等时间差不多了过来。
“其实这里喜欢吴蝶的人可不少，有些人还天天过来等着就想见吴蝶一面，不过这女人来时间根本不定，除非是有蝴蝶姬要解约了，不然出现的机率非常小。”程志新在里面转了一圈，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里没有伴儿的有百分之五十根本不喜欢男人，都是为了吴蝶来的，毕竟如果攀上吴蝶，那这辈子躺在床上都不用愁了。”
华阳的口袋里也一直带着录音笔：“为什么是十一点？这个时间是夜生活才开始吧。”
“因为十一点我要睡美容觉了。”一个娇媚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大家回头，正是吴蝶。
她今天出现得很早。
程志新笑嘻嘻地凑上去：“夫人这么早就来了？今天难道又有小蝴蝶要飞了？”
吴蝶拿手轻轻地在程志新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新哥想飞进来不成？”
程志新从善如流地抓住她的手：“我这样的，就怕没人看得上，给你丢了门面啊。”
吴蝶示意调酒师给她一杯酒，端了走到他们中间，笑容满面地敬了一下：“今儿实不是故意，那小兄弟改明儿妹妹我好好招待他，今天在这里给几位哥哥陪个不是，这杯我干了，今天几位哥哥的酒水算我的。”
她一口一个妹妹一声一个哥哥，大家也都拿着手里一直没怎么喝的酒说着客气话喝了。而她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站在这几个表情各异的糙汉子里，这种组合要来就吸引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吴蝶。
在A市道上的人谁不知道的蝴蝶夫人。
红灯区里男人垂涎又敬畏的蝴蝶夫人。
她放下杯子眼波一扫，坐在吧椅上双腿叠起，侧靠着将身体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锁骨尖儿上歇着一只彩蝶，在那白皙的皮肤上份外引人眼球，而锁骨下深V的曲线饱满而美好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样的女人，当真是极品。
程志新在众多男人嫉妒的目光中靠近她，笑得一脸色相：“十一点可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啊，这么早那不是会错过很多有趣的节目？”
吴蝶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拍拍程志新的脸：“为了某些人，当然是可以有例外的。”
程志新也看到了她手腕内侧，石榴石手链滑下去的时候，一只艳丽的小彩蝶，伸手就把那纤长的手抓住了：“哟，又发现了一只。”
坐在那里观望着这边的男人们都不淡定了。
站在她身边不止，这还动手动脚了，程志新却完全无视了那些目光，仍然和吴蝶调笑着：“夫人这已经被我发现了四只了，还哪里有啊？”
吴蝶也不急着让他松手，眼波一转娇笑道：“新哥就猜猜呗。”
乔野一直不喜欢吴蝶，坐在那里朝着程志新使了个眼色，程志新得令，放了吴蝶的手：“我们是来找辉哥的，不过老板来了他都没来，是不是要扣他工资啊。”
吴蝶也知道他们来不会是来和他喝喝酒唠唠嗑，别的男人还可能对她有兴趣，程志新这个不喜欢女人的，怎么可能对她兴趣，她自认全身上下还没哪点能吸引一个纯GAY。
在众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中吴蝶带着他们到了二楼的VIP包厢供他们用，这个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五了，吴蝶的脸上明显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高辉别说迟到，你让他不早到都难，今天怎么会这个点了还没出现？
程志新歪在沙发上没个正经样：“夫人，咱哥几个都来了，不放两只小蝴蝶来闹闹？”
吴蝶眉一挑目光在其它人身上扫过，其它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笑着也门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七个美少年进来，个个都一副随风柳絮的柔弱身段，眼角带着情意的红跟沾了桃花似的。
程志新挑了个最漂亮的就在那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吃起水果来，乔野身边的孩子被他刀子似的一眼瞪得只干干坐在那里，而从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的袁周被一个男孩挨着，那男孩看袁周一张清俊的脸，和那边几个肌肉发达一看就武力值破表的糙汉子不一样，甜丝丝地就问：“哥哥是做什么的？”
程志新嘴里还塞着苹果，伸了头抢道：“华衣。（法医）”
男孩子没全听清，只明白了后面有个“yi。”他看袁周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指，讨好地说：“真好呀，我最崇拜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