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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晚——by华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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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涌泉一下子愣住:「大妈,我……」

大妈完全不听商涌泉解释,一下子哭闹起来:「怎么有这么缺德的人啊,把人家腿弄折了就想用几个臭钱把人打发了,我们家里还有在上学的孩子呢,孩子他爸几个月都没法赚钱是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大妈一闹,病房里的其他几床病人和陪床都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商涌泉有点无措地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位工人,后者却事不关己般看着窗外。

前两天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大妈见商涌泉没有反应,又开始闹起来:「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啊?还是看我们好欺负啊?怎么这么不厚道啊?啊?你是哑巴啊?不会说句话啊?」

商涌泉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道歉吗?看这个样子光是道歉是不够的。大妈的目的看起来是想要更多的赔偿,可是赔偿金的事之前已经由刘哥做主谈过了,他要是现在松了口,到时候刘哥回来事情就更难办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等不到商涌泉的任何话语,大妈怒了,开始推搡商涌泉,「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把你上司叫来,把你老板叫来,做了这种昧了良心的事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商涌泉被大妈的大力敲打得胸口很痛,本来想道歉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谁知那大妈突然使劲一把把他推开。商涌泉一个没站稳往门边摔了过去,头撞到了门沿上。

本来有些吵闹的病房突然噤声了,只有电视里放着相声节目,随着演员欢快的语调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和掌声。

商涌泉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冷冷看向那个大妈和床上的工人。两个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表情都很慌,但是看到商涌泉好像没事,大妈率先悻悻地别过头:「你早道歉不就没事了……」

商涌泉感觉右额头没有那么疼了,于是把手拿了下来,觉得忍无可忍了正想讽刺几句,另外一床的病人突然指着他:「后生,你流血了!」

第十三章:第七年(下)

吵闹的病房惹来了巡视护士的注意,商涌泉马上就被带走去处理伤口了。

额头的伤口是被门的金属边狠狠刮开的,缝了12针以后还打了破伤风。商涌泉觉得有点丢脸,他已经十几年没脱裤子打屁股上的针了。

弄好伤口以后,商涌泉觉得这里的摊子自己处理不了,于是打电话和容叔报告了一下,打算等刘哥回来再说,然后自己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商涌泉顶着一大块纱布的样子让公交车上其他的乘客都不敢看他,他自己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快到站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过来,应该是容叔跟他们报告了自己的事情。

「泉泉,你没事吧?」妈妈用紧张的口吻叫出了自己好久没听到的小名,让商涌泉忍不住想笑。

「没事的,妈妈。」商涌泉道。

「你今晚回家吧,妈妈给你炖排骨!」妈妈急急地道。

商涌泉下了车说:「我脑袋上这个伤口你看了肯定要难过,等我拆了线再回家好不好?」

妈妈唉声叹气一会儿说:「好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不知道,被吃酱油可乐还有有色素的东西,伤口的颜色会变深……」

商涌泉哈哈笑起来:「妈妈,我是男的,不怕毁容。」

「你妈妈我不喜欢!」妈妈不高兴地嚷道,然后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饮食和休息,就挂了电话。

商涌泉收起手机,抬手碰了碰打过麻药以后还是没有什么知觉的脑门,走上楼梯。

走到四楼,看到有个人在房间门口敲门,仔细一看,竟是司竞。

司竞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商涌泉:「啊,你怎么了?」

「哦,摔了一跤。」商涌泉笑了一下,「有事?」

司竞抬了抬手里的东西,是一些柑橘、香蕉之类的水果:「上次吵到你了,上周末又没空过来道歉。」

「啊,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好几天没睡了心情不好。」商涌泉开了门以后,回头问了一句刚出口就想抽自己嘴巴的话,「要进来坐吗?」

司竞点了点头,一脚跨进了房间。

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小,但是司竞一进来就让房间充实了许多。

「你随便坐,我给你倒个水。」商涌泉说完就到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撇开脑门上那块丢脸的纱布不说,最近他气色还算不错,可是一想到那个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的人就坐在外面,商涌泉就开始头疼。

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商涌泉一震,开了门。

司竞就站在门外,面对面站着感觉好像比自己还高一点。

「我来洗一下水果。」司竞提着装水果的塑料袋。

「哦,好。」商涌泉侧身让司竞进到小小的洗手间里。

这洗手间很小,只有一个水斗、一个马桶和浴柜,两个男生同时站在洗手间里都没办法转身。于是商涌泉用水壶汲了水就走出了洗手间,但是一看到房间他就愣住了。

当他在洗手间发呆的时候,房间的摆设稍微换了个样,原本放在窗台边的书桌被拉到了床边,课桌椅也摆到了书桌的另一头,书桌的台灯下并排放着两个卡通图案的搪瓷杯,一切都和几年前的情景重合了。

回想起来今天见面以后,两个人并没有互道姓名正式打招呼什么的,态度虽然比高中时冷淡了些,却都没当对方是陌生的邻居。

现在那个人将房间的陈设摆成了这个样子,证明了商涌泉没有认错人,他就是司竞。

这种陈设商涌泉最初搬进小屋的时候摆过几次,但后来觉得不该再用这种方式去怀念过去,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是想着以前的事,于是就不再摆了。如今再次看到,却是有点触景伤情。

司竞把水果洗好以后出来,看到商涌泉呆站着,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没有说话。

商涌泉将水烧上以后,坐到了床上,司竞也自觉得坐到了椅子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烧水壶发出了烧水的声音,不一会儿水滚了,「啪嗒」一声,烧水壶的电源跳掉了。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前面却没有可以让自己掩饰情绪的作业本,商涌泉终于受不了沉默,一下子站了起来。

司竞跟着抬头,等着商涌泉开口,结果后者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开水要冷了。」

将两杯水倒满以后,商涌泉才开始羞愧,不知道司竞看见他把这个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会作何想?

「你……过得好吗?」商涌泉盯着杯子里还没有平静下来的水面。

「还行,你呢?」

「就那样吧。」商涌泉将杯子拿起来,慌慌张张地抿了一口,茶水很烫,烫得舌尖都麻了。

商涌泉用被烫麻的舌头来回抚弄了一会儿自己的牙齿,再次开口,说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字:「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国的事情?为什么不联络我?为什么?

后面的话在看到司竞以后都说不出来了。

司竞的离开与归来对自己都是极大的冲击,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他脸部轮廓深刻,身板也比从前那个清瘦的他要健壮许多,也陌生许多,如今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相处,让商涌泉觉得难受极了。

明明一直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当初那个巨大无比的空洞似乎依然无法被填满?

想着想着,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起来,商涌泉忍不住闭了闭眼。

「你怎么了?伤口疼吗?」司竞敏锐地发现了商涌泉不舒服。

商涌泉勉强笑了一下:「大概是麻醉过了,所以……有点疼。」这么大人了还怕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司竞瞧不起。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司竞很干脆地站了起来。

「哦,那我不送你了。」商涌泉摆摆手。

司竞走到门边又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商涌泉问。

「没事,我先走了。」司竞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关上以后自动落锁,省了商涌泉再锁门的力气。等司竞走了以后,商涌泉并没有睡下来休息,只是看着桌面的木质纹路,直到太阳下山,房间里再无灯光。

因为是周末,所以没有学校的上下课铃传来,也没有学生吵闹的声音,非常安静。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商涌泉猜动动已经僵硬不已的身体,伸手拿起了司竞喝过的杯子。

杯子里的茶水早已凉透,可是喝入嘴中的时候,舌尖还是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

******

隔天正好星期一,商涌泉头天晚上根本没睡好,迷迷糊糊地疼醒好几次,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有点没精神,不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还是顶着纱布去厂里了。

容叔知道他受了伤,不过看到他脑门的大纱布也吓了一跳,刚从老家回来的刘哥也吓到了。

不过休息了一天的商涌泉已经看到他们受惊吓的样子,反而开起玩笑:「我这也是工伤,给不给我算赔偿啊?」

刘哥有点尴尬地小声说了句什么,容叔让商涌泉在这张脸可以见人之前就留在办公室里办公。

商涌泉顶了几天纱布,觉得还挺骄傲的。以前看黑帮电影、武侠小说之类的时候时常看到「伤痕就是男人的勋章」的话,所以到处得瑟自己脑门上的勋章。

一个礼拜后,商涌泉去医院里拆线。

伤口愈合得不错,但还没有完全好,线是拆掉了,纱布还不能摘。

拆完线商涌泉做公交车回家,母亲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看到商涌泉贴着纱布回来,心疼不已:「哎哟,毁容了毁容了。」

「都说了男孩子不怕破相。」商涌泉笑道。

母亲用手指轻轻地抚过伤口的表面:「真疼。」

商涌泉摇头:「不疼不疼。」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疼行不行?」母亲瞪了商涌泉一眼,「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当心一点。」

母亲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对,然后回头对正在看报的父亲说:「那工人怎么回事,赶紧开除掉。」

父亲抬起头:「这事儿有蹊跷,还在查呢,不会让泉泉吃亏的。」

母亲又转回头来:「你看,叫你不要去工事部你偏要去。到妈妈身边来,妈妈还能照顾你。你爸那里要天天下车间,热得要命,所以跟着妈妈好。」

商涌泉无奈道:「妈……」

「好吧好吧,我赢不过你。」母亲放开了双手,「总之你觉得不想干了就马上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商涌泉笑。

吃过饭,商涌泉回到小屋。床头柜上还放着上周司竞给的水果,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在家里的时候三个人吵吵闹闹的,突然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小屋,就感觉有点寂寞。

商涌泉将一个柑橘拿在手里,向上抛了两下,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吃。

洗漱完躺到床上,等意识到时,自己已经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好久了。

商涌泉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正好能看到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半空。总觉得今天晚上似乎睡不着了,也许看着月亮落下,再看着太阳出来,就等到天亮了。

不过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

梦里模模糊糊的,自己好像是因为生病,趴在那个人的背上。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啊?」

那个人的后背明明是如此温暖,从他背上感受到的心跳也是如此真实,可是不论自己如何追问,他就是不肯回头也不肯给自己一个答案。

商涌泉就这么看着那个人背着自己的背影向前走远,脚下的路渐渐消失了,自己却只能怔怔地站在后面,连抬脚去追的勇气也没有。

连在梦里都要面对这种残酷的场景,不过还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么想着,商涌泉在梦中流下了眼泪。

第十四章:第八年

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有时会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右额头的伤如今留下了一条4公分的疤痕,与肤色相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让自己受伤的那件事,最后查出来是刘哥在背后教唆,让家属闹起来,闹得大就赔得多,他自己也拿点分成。原因是家中老父重病缺钱。

知道真相后,商涌泉才开始觉得那位工人的态度可疑。

本以为刘哥人很好,不过毕竟人心隔肚皮。商涌泉有种被背叛的无奈感,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多,还是减少。

处理完刘哥的事情以后,商涌泉调职到了总务部,处理各项后勤以及监管安全事项。

调到总务以后,上下班时间也固定了,下班时间也不会有突发事件来打扰,突然就闲了很多。

商涌泉的小屋一直没有电脑,破出租屋也没有网线,他也不打算再装,于是平时的娱乐就变成了外出看电影或者是锻炼身体。

司竞每个周末都会过来做客。两个人聊得并不多,刚开始只是面对面坐着发呆,后来司竞就自己带书,两个人就各看各的。这和高中的时候很像,只不过让商涌泉觉得非常迷茫。明明待在一起很久,却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人在想什么。

司竞很少说自己的事,所以商涌泉至今也只知道司竞和他差不多,继承了家族企业。不过他家的保险箱公司可比自家的砖瓦厂高贵大气上档次多了。

这个礼拜六,左等右等都不见司竞来,商涌泉觉得有点奇怪。

司竞并没固定过过来的时间,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但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明明听到隔壁有动静,他还是没有要过来的迹象。

吃过晚饭,商涌泉有点忍不住了,打开门准备去隔壁看看,没想到正好看到有一对中年夫妇从隔壁出来。

他们穿着并不艳丽,但看起来十分干练简洁,男人面目慈祥,女人高挑秀气,仔细一看,轮廓隐隐约约与司竞的重合了。应该是司竞的父母。

商涌泉以前从未和司竞的父母打过照面,虽然高三几乎有大半的复习时间,都是在司竞的小屋度过的。商涌泉本来想别上去和司竞的父母打招呼,就装作好奇向他们投去注目礼,然后下楼晃晃。不过鬼使神差般,他走上前:「请问,司竞出什么事了吗?」

司竞的母亲惊讶地看他:「你们认识?」

「嗯。」商涌泉点点头,「我就住隔壁,我们常常走动。」

司竞的母亲恍然大悟:「司竞生病了,我们来看看他。」

之后,司竞的母亲又叮嘱了司竞两句注意身体的话,司竞在房间里似乎是昵昵哝哝地说了句什么,他母亲便笑了笑,回头对仍然站在门口的商涌泉说:「我和他爸工作忙不在他身边,没办法好好照顾他。你们年纪相近,又是邻居,司竞就拜托你了。」

「好的,阿姨。」商涌泉诚恳道。

然后司竞的父母就下楼回去了。

商涌泉推开没有合上的门,走了进去。

这房间果然是比商涌泉住着的那个要大,是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还有一个小厨房。房间的陈设一如既往的干净,不过客厅的桌上放了一些水果还有干货,都装在袋子里,应该是司竞的父母刚刚带过来的。

卧室的门虚掩,商涌泉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在睡觉的司竞,他的被子隆起,在床头台灯微光的照射下,让他只能看到一点黑黑的脑袋露在外面。

犹豫了一下,商涌泉还是放下了敲门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卧室的地板是有些劣质的木头,人一踩上去就发出吱呀声,睡在床上的司竞猛地抬起头来:「谁?」

「是我。」商涌泉有点尴尬地招了招手,「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哦,是你啊。」司竞复又躺了回去。

反正已经把人吵醒了,商涌泉也不再压低声音:「听说你生病了,感觉好点没?要不要吃点什么?」

司竞盯了商涌泉一会儿说:「粥。」

商涌泉点头说好,然后转身出去了。

等到了厨房,他才意识到,他是完全被司竞威力不减当年的眼力给盯傻了,好什么好,他只会用电饭煲煮粥,从来没熬过什么粥啊?!

好在世界上有一个好东西叫智能手机,上网百度一下,找到了熬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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