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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王+番外篇——byproph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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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昱溟取出汗巾拭了眼角,抿嘴一笑:“孤失态了。”

方静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北宫昱旻接着道:“嗯,孤也要传一道密旨给先生。”他转过头,杨子荣连忙从袖子中拿出黄绢,恭恭敬敬得递给他。北宫昱旻微微颔首,接着道:“方静玄听旨。”

“口谕:今无法亲自辞行,朕交代太子前来。方静玄,此次去尓且以大局为重,步步为营。北海事虽关乎重大,然朕亦可亲征而灭之,抵不上尓一人之才。今赐尓九渊之剑,乃朕佩剑,尓执尚方宝剑,代天巡狩,便宜行事。祥龙配可通虎符,北军俱认。钦此。”

杨子荣沉默着,看着方静玄从太子手中接过那柄宝剑,仿佛重若千钧。他有些不得其解:北宫棣几乎是将半壁江山交给了他,怎地就不担心方静玄心怀不轨?然而他看到方静玄眼中同样的复杂,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帝王心术。杨子荣倏得生出了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外,”北宫昱溟忽然有些郝然:“有一叠花糕,还请先生带去了。”方静玄微带讶异得看着他取出一个八宝锦盒。北宫昱溟又补充道:“是御膳局制的。”他示意方静玄收下。

太子上了马车,留下杨子荣与方静玄,二人间的气氛没了方才的温馨,却有些复杂诡谲。杨子荣打量了他一番,开口打破了一片沉郁:“退敏必在此恭候孝甫兄归来。”

方静玄默然了一会儿:“若是可以,请你切记要教授太子殿下权谋之术,东府还请你照拂一二,至于其他……”

见他声音消失了,杨子荣顿时猜到他欲说还休的是什么,立刻从善如流得转过话头:“退敏必不敢辞。倒是这册书还请先生收下。在其中我记载了南洋水军创建始末,与编制等,想来于先生有用。”

他忽然退后一步,作揖扬声道:“此去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先生,前途尚远!望自珍重啊!”

烈烈的江风吹过,将如火晚霞打散在天际,天水相接,一些余霞仿佛悄然没入了澄澈的水面,江涛扑打在案边,激起一阵阵的白色碎沫,犹如一道白练横在大地之上。

渡口的尽头一艘船默默得停靠在那里,船并不是河道的小舟,而是一艘颇大的木质帆船。桅杆上,一面小小的龙纹“水”字旗帜在风中乱晃着,颇有一些苍茫之感。

方静玄一时间被他激起了豪气,不由重重点头,回了一礼:“好,便就此别过!”他言罢,拂袖而去。手中紧紧握着剑身,另一只手提着锦盒与书籍,大步向渡口迈去。在他身后,杨子荣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方静玄却再没有回头一次。

“主上,方大人已走了。”一个面容普通至极的人影跪在地上,北宫棣看了他一眼,依然埋首改着奏章。那人心头一凛,继续说道:“一切事宜按主上吩咐已安排了。与北海接壤的雍、黑、幽三州已准备妥当。这三州的官员、兵力详情会在军船上交予方大人。还有有邑贵族的详情,南方水军的资料也尽数准备了。厂卫的一切下属必然极力配合……”

北宫棣忽然悠悠的说道:“两仪阴阳环的阴仪环在他手里。”

那人立刻改口:“必然对方大人唯命是从,无所不辞。”

北宫棣无声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人影慢慢得讲述了太子与杨子荣二人送行的内容,便退下了。

灯花微挑,景阳宫中。

“陛下,皇后派人来,说今日起开始礼佛,不再过问后宫事宜。”左常悄声步入殿中,对灯火前侧头看着一份文书的北宫棣说道。

北宫棣表情不变,没有抬头:“嗯,知道了。”

半刻钟后,侍立在旁的左常又开口道:“陛下,时候不早了,安歇吧。”

北宫棣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左常连忙上前,搀扶着北宫棣,一面小心翼翼得道:“陛下,今儿晚膳后您便一直劳累着,可要按例传太医?”

北宫棣冷冷看了他一眼,左常顿时噤了声。走入景阳宫正殿后,北宫棣开口道:“此事无需第四人知晓,皇后——也不必知道。”

左常立刻唯唯应是,北宫棣由他更衣洗漱,闭上了双目,眼前却慢慢得闪过许多画面。

那日陈夏阳说完后,跪在景心殿内有两个时辰。北宫棣着实生出将他杀了的念头,这念头甫一产生,也让北宫棣愈发痛苦与茫然:和方静玄相关的事竟然影响他到了这般地步……么?

陈夏阳素来是不惧他的。但陈夏阳却是真心待他的;方静玄也是真心,但陈夏阳却说,那是陛下你欲要看到的真心——身为臣,怎可能对帝王有一片真挚情意,往日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梦幻泡影……

然而北宫棣又怎会甘心,虽则与他间隔着如此多的隔隙,他又怎会不愈发执念,愈发要破荆斩棘,直至世间无人可阻为止。

陈夏阳大约是知道了些什么,然而帝王心思他不可以揣测,更因未曾经历情爱,他反倒看的分明:这本孽缘,将方静玄与北宫棣隔开,漫长时间过后,此情或也就消泯了。

北宫棣闭着眼,想起瑶词中似乎有一句飘飘洒洒如飞絮般的轻柔之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能不能信呢?除了权力,他不敢信任任何事物……方静玄会知道么?毕竟这已经超过了骗局的概念,诓骗所有人的时候此已非骗局,而是他和陈夏阳的豪赌,他固执得要虚无缥缈,陈夏阳却要他江山永固。

第三十三章:南军初试海

南疆的卢勾山中有一种独有的动物,当地的土家人称之为“醐猫儿”。此物通体雪白,唯两耳和四肢末端是黑色,皮毛油光软滑,比狐裘不差。但因为它体形小巧,来如影去如风,唯有最为杰出的猎人才能在山林中发现它、追逐它,并捕获它。

此刻,一个谨慎而步履轻巧的人影正在树林间飞快得穿梭着。他浑身上下穿着贴身的猎服,与宽大而行动翩翩的中土袍衫相比,此种服装能让人行动时不发出声响。他忽然停了下来,躲在一颗粗壮的榕树后,亮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

这是一位年轻的猎人,他一面观察着在远处一株枯木上优雅迈步的雪白动物,一面暗自屏住呼吸,头脑中飞快的思考起来。

巴扎岭月亮寨是方圆几百里中排名前五的寨子,而好些个土人寨子都有着一个风俗:男孩在二十岁时,必须入山捕猎,以猎物来见证成年礼。而能猎到醐猫儿的勇士,将会得到最盛情的款待与崇敬。

年轻的猎人似乎是想到了美酒、鲜花与美丽的姑娘,他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那只醐猫儿警惕的张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此处已是卢勾山的深处,年轻的猎人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此击不中,他必须立刻寻找别的猎物,在天黑前赶回寨子的大祭坛。

无声无息的,他卸下了挂在背后的弓箭,搭弓上弦,瞄准。时间一分一秒流散了,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蓦得,几乎在传来一阵奇怪动荡的一刹那,猎人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得松开了弦。然而醐猫儿已然跃起,眼看这支箭将无功,却忽然窜出了一个奇怪的活物。金石相击之声过后,就见醐猫儿已然倒在地上,一柄箭插在额头,那高大的活物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猎人苦笑,他在原地并未走近,朗声说着土家话:“勇士,您用刀如神,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猎人。”

那边却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年轻的猎人一惊,立刻冲了上去。果然是个一个男人,但他穿着褴褛,发鬓散乱,手中却牢牢握着一柄弯刀。年轻的猎人眼尖,在他同样破烂的铠甲上发现了一个“晋”字。那人忽然睁开眼,说到:“快……带消息回……并州丘南军……南疆古丽地区……叛乱……”

猎人磕磕碰碰的听懂了他说的大晋话,顿时不甚不流利回答:“您……名字……什么……是?”

那人死死的看着他,说到:“百户张源。你是南蛮人……若你带回消息,必有重酬……他竭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血液却涌了出来,立刻又昏死了。

年轻的猎人看了看触手可及的醐猫儿,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大晋百户。他是带着醐猫儿回月亮寨,还是跨过山林去完成陌生的嘱托?说实话,他知道卢勾山脉的那一头是大晋,但却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家。这个话题历来被寨中的祭祀们禁止。年轻的猎人忽然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报——”一阵高亮而难得一闻的声音自外传来,原本异常吵闹的文渊阁一下子安静下来。杨子荣和刘缜不由停下了争执。刚入阁的大理寺卿元崇安,与左都御史白瑞对视一眼,慢慢走回了位子。户部的王善从头到尾一直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看着宝钞提举司的文书,眼皮也没有抬。

那个小兵冲了进来,跪在地上,看到杨子荣,立刻眼睛一亮:“禀诸位大人!并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南疆古丽叛乱!”

文渊阁内静的有些诡异,杨子荣踱起了步子,问道:“可向燕京宋大人处传了讯?”兵部尚书宋礼前些日子领命去了燕京,不在京师。

那人跪着道:“属下不知。请左侍郎大人尽快行事啊!”

杨子荣接过军报挥手让他退下,有些烦躁得揉了揉头。刘缜见状,顺手递上了杯茶,杨子荣拿着茶杯,怔怔得凝视着桌上铺开的大晋全图。

真是多事之秋!方静玄走后,北宫棣没有再设立文渊阁首揆,而是在原来杨子荣、刘缜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三个人:元崇安、白瑞与王善,组成了五大学士的议政规模。杨子荣自然不会知道,北宫棣正是把上一世的“乾宁五学士”提早了许多年,重新组起来了。

然而七月末传来荆州大旱的坏消息,北宫棣登基三年一直风调雨顺,这大旱之事颇弄的人心惶惶。民间也盛传什么“陛下冤枉了忠臣,将他发配,故而天降怒火”。然而北宫棣除了让文渊阁拿主意之外,便再无作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杨子荣与刘缜正对派遣的钦差人员讨论半日,争执不下。元白二人素来一派交好,没什么主意。而王善那里,只要与宝钞财政无关,他看都不会主动看一眼!这两日的政事堆积着,还待他们票拟之后,递交给陛下,文渊阁大学士杨子荣简直要忙得要上火了。

一只手忽然指上了地图的一角。原来是刘缜:“这是古丽!”他神色凝重。杨子荣不由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由叹了口气:“子清,你去安排荆州的人。兵部之事你并不通晓,由我这个左侍郎看看吧。”

刘缜也知道大局为重,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然将二人都派去荆州?”杨子荣一愣,下意识道:“陛下似乎没有很重视……”言下之意是,派两个钦差太隆重了。刘缜皱起了眉,眼带思索得慢慢走开了。

“哦,南蛮之疆叛乱?”北宫棣声音淡淡的,顺手翻开一份折子,与兵部奏报放在一起。

杨子荣站在殿中央,垂首恭敬得道:“禀陛下,是。古丽地处并州、南疆交界之地,虽奉我大晋为主,但早有叛乱之心。此次事发突然,我大晋在古丽的驻军仓促应战,几乎全军覆没。若非一名百户托当地土人告知丘南军,只怕先机尽失!”

“那名土人当重赏之。”北宫棣道。他又摩挲了手中的纸张一会儿,看着两份内容几乎无二的奏报。但是署名下的日期来看,北宫棣另拿出的奏报早了一个月。是并州军方管事不利,太过松懈,还是有人故意押后?视线划过纸头上“厂卫”特有的标记,他的眼睛暗了暗。

“南洋水师如何?”北宫棣突然问道。

杨子荣眼中一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曾参与筹建水师,乾宁元年,水师初步建成后,便领兵部侍郎一职。此刻杨子荣颇有些振奋,难得激动的道:“禀陛下,可战!”

北宫棣浅浅笑了笑,沉声道:“杨子荣,你去枢密院传旨。慕容德领兵,立刻前往并州。调离海港中所有水军,择航线沿花江入海口、与各岛屿西上。速速平叛。”他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话,在景心殿中缭绕着。

“古丽多林木……带上燕京军器局的火燃弹吧。”

杨子荣悚然。火燃弹是军器局新制武器,用石油、白磷等造成,燃起后可以长达几个时辰不灭。此次出兵必然是伏尸百万,流火千里,然而他看了眼龙椅上表情平淡却骨中嗜血的帝王,行礼后恭敬得退下了。

次日,慕容德自京师启程前往并州。十日后,在南洋离海港口,碧澄澄的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船只等待进发,中央几艘是几百丈的高桅铁甲帆船,森寒的火炮在船舷一侧露出口子。还有线条流畅的箭头状小船,在水面上航速极快。望去黑压压一片,仿佛遮天蔽日一般。

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北宫棣竟然在这片土地上组建了一支不逊于上一世下南洋时最鼎盛的舰队。大晋的财富与决心可见一斑。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的舰队是震慑与示威,而这一世,北宫棣将从鞘中抽出宝刀,他要的是一支历经浴血的军队,是一支王者之师。

誓师高台上,慕容德朗声道:“此次去,誓要平南疆!”他眼中狂热,身形如剑,犹如天神一般。众人却无一轻视这个俊秀的青年,关于枢密院中他沙盘推演时以一敌三的凶悍事迹早有耳闻,而兵法韬略更是得陛下赞誉“非凡”的——此人为将,谁敢明言异议?又何况他到来的短短两三天,便恩威并施、干脆利落得收服南洋水军上下。而后枢密院紧跟着一道令下,原本的刺头纷纷被调离……

此刻,无人提出古丽只是南疆的一部分,被所有的甲兵仿佛被他感染了万丈豪情,统一的高声吼道:“誓平南疆!誓平南疆!”喊声如雷,贯彻天际。

慕容德满意的笑了,隽秀雅致,高台旁站立的副将与千户却纷纷打了个寒噤。形如好女,性如恶鬼。慕容德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评价。至少,在这个时空中,他并未如原本那般历尽坎坷,大器晚成,他是锋芒毕露,个性十足的战场新星。

“出发!”他拔出剑,遥遥指向天空。猎猎海风中的“水”字旗帜飞扬着,士气如虹。

暮秋之时夜阑姗姗,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坐在桌前的北宫棣拿出一张纸,慢慢的写到:“静玄,南方诸疆颇不安分,正好南洋水师训练已久,可堪一战。不知北方如何……”他写完之后,怔怔看了半晌,忽然抽起信纸,似要靠近桌边火烛,却又收了回来。北宫棣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书架边,从一处抽出了一本四书五经,把写满字迹的纸夹了进去。

他的手指在书脊上划过,他送他出海已然两月,然则仿佛度日如年。相隔天涯,纵然心与君同,到底意难平。

《诗经》被夹入纸张的那一页上,正悠悠写着一语,似在说着主人之心声: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第三十四章:使者自西来

南洋是一个统称,包括陆地上林瘴密布的南疆野岭、花江入海口处的南蛮荒岛,还有便是离海、南海两大海域。若非自小生长在此,必然是搞不清这复杂的地形,对其中纷繁的水道、暗礁也只有望而生畏,暗中却步了。

建立水师之初,北宫棣便要求选拔沿海有资历的水手、船家子弟,齐聚至并州组成新的军队。南洋水师的港口选址在了并州沿海的一处天然深水港,八月初,枢密院后副枢密使慕容德奉命,调走了几乎全部的舰船出征后,只余下了几艘防卫巡海的军船。白云港忽然间清净下来,却让人有些颇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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