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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王+番外篇——byproph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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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咬了咬牙,感受到身边的二弟已经在北宫棣的威压下发抖,不由得跪着开道:“父皇,此事乃儿臣好奇之心作祟,一意孤行,与渊儿无关。还请父皇免其罪过,责罚儿臣一人。”

北宫棣闻言更暴怒道:“放肆!文渊阁乃朝中重地,岂是你一时好奇便可来的!”

二皇子北宫昱渊却开口了,只是带着一丝倔强与哭声:“此事儿臣也有错,有难同当,求父皇莫要只责罚大哥。”

文渊阁中的几位大学士们虽然被两位皇子突然出现方式震惊了片刻,也被太子的顽劣一面弄得颇有些傻眼,但他们两个小孩居然能躲过重重守卫,从东宫来到此处,足可见其慧敏;而此刻兄弟间这般相护,足可见孝悌情深……一体两面,这般一想也不是俱是坏事,身为天然贵胄的他们,顿时自然也在心底有意求情一二,只是陛下已然火冒三丈,未免适得其反,纵要劝阻,也需得找个合适的人出头。

于是在众人再一次齐刷刷的瞩目之下,首辅方静玄在北宫棣变得更加恼火之前,轻轻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把刚刚众人心里头想到的理由说了出来,还加上了切身感触:“……何况太子殿下毕竟尚只有十四岁,这般年纪正是精力旺盛之时,臣家中的二子只更顽劣,太子这般一时冲动也是情有可原。还请陛下念在二位殿下初犯,从轻发落。”

北宫棣见他出了面,心中怒火顿时收敛几分,熄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半恼半恨的对两人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给我回东宫书房去,抄写《论语》五十遍。太子年长,不护幼弟,另加《祖训》五十遍!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给朕回去换回来!”

在二人退出去之前,北宫棣又加了一句:“如若再犯,被朕逮到,再不轻饶!”

北宫昱溟一离开文渊阁,眼中褪去了老实乖巧之色,若有所思:父皇的意思是,若是不被发现,便无惩罚一说吗……

就在文渊阁中众人面面相觑,暗中眼神交流之时,北宫棣授意文渊阁其余人继续处理公务,单独传杨子荣回了景心殿。

方静玄走到侧厅,坐在其中摆放的一张桌旁,刘缜见状跟了进来,行了一礼开口道:“先生,子清有一事相询。”

方静玄见他目光似有犹豫,心中转念一想,便知晓他要问什么,微微摇头道:“此事我不便回答。”

刘缜垂头思量了半晌,再次不死心问道:“方大人以为,朝中除他之外,谁更堪揽其位?”

一听此言,方静玄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目光中顿时含着一丝诡异,饱含深意的悠悠得看着他,径直问道:“你要举荐他?”

刘缜再次皱起眉头:“若他无意,我亦不想恼了他。”二人竟是一来一往打起了哑谜。

方静玄喟叹一声,他原是以为,刘缜对尚书之位或许也有想法,如今一看,他竟是半分心思也无,到让方静玄颇生出几分惊讶与奇妙的感受。官场中人谁不想高步通衢,却让他碰见刘缜这般品性之人,不知这样于他是福是祸。

姚禀秋退任一事,北宫棣与他俱不意外,北宫棣更是早早做了准备。只是王善推拒确实是有些突如其来,打乱了北宫棣的计划。帝王之道,首在平衡。这平衡不仅仅是朝堂上文武并驾齐驱,南北派系并重,不可偏废,连小如内阁中人的权位亦必须平衡。

本来王善、刘缜、杨子荣三人虽俱任职从三品六部侍郎,但杨子荣与皇帝更为亲近,话语权也更重,故而他衔领的兵部尚书在三人中排最末。

而刘缜所在的吏部则是六部魁首,此般便与杨子荣勉强平衡起来。无论将户部尚书之位给杨子荣,或是刘缜,都会撬动平衡,不由得北宫棣与方静玄不伤脑筋。

只是方才下朝后,在景心殿他听北宫棣的意思,似乎已经有所决断的样子。

远在京师另一头的一座府邸内,年届花甲的主人正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件,眉头微皱,一副思虑的样子。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叫做何岱青。

自景洪十年起,何岱青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干了二十二年,深谙官场之道,揣摩人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刻,他看着手中的信纸,脸色却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犹疑。

信上的字不多,只是约他今日前往城南的一座酒楼中“一叙旧情”,让何岱青产生了忌讳的,恰恰是信上暧昧不清的言语中,提到了“云锦山庄”四个字。

这“云锦山庄”并非是一座确有其实的山庄,而是一个凉州组织代称。两个月前,凉州月雁镇一夜间被屠戮一空,数千镇民惨死,唯一的线索便是一块遗留下的刻着“云锦山庄”四字的令牌。这件事在凉州州牧调查无果之下,报向了京中。这般惊天动地的大案立刻受到重视,大理寺肱卿元崇安便被派往凉州,调查此事。

想到元崇安,何岱青不由得想起了朝中的一件趣闻。据说离京之后,同为大学士的元崇安一直与挚友白瑞保持通信,几乎每隔几日便往来一封。他们每一封的信上内容并不是政事,而是和诗——如今为止元白二人已然和了二十余首诗,而还且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朝中官员们见到左都御史白瑞的问候,已然变成了“今日元大人之诗压了何平仄?”倒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不过按理说,凉州与京师相隔数千里,即使“云锦山庄”有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何岱青,这也确实令何岱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他为官这几十年来,的确得罪过不少人,倘若对方借此要挟,将污水泼到他头上,何岱青即使自忱“清者自清”,也是颇有些忌惮的。毕竟六部之首的吏部对五品及以下的官员有着考核、任免的权利,牵扯到广泛的利益,何岱青小心翼翼得走到现在,也不愿在阴沟里翻了船。

晋朝的文武官制中,一品的三公、三孤、兵马大元帅是加官无权,二品的太子三公、太子三孤、柱国、奉国、安国三大将军不理朝政,亦同加官。真正在中央的掌权的便是三品六部尚书,而算起来,五品及以下,几乎就包括了大晋大部分的官员。由此可见,吏部彪炳权重到何等地步。

而何岱青虽素来以“言行诚笃”为皇帝所喜,深的倚重,但沉浮宦海多年的他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心机。此刻,何岱青放下了手中书信,脸上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

“乐棋,随我出门一趟。”

何岱青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离开竟会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迈出府门。

乾宁八年夏,吏部尚书何岱青遇刺身亡,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并下诏,兵部侍郎杨子荣任户部尚书,吏部侍郎刘缜升吏部尚书。

北宫棣知道何岱青遇害,其尸体半夜在城南被发现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上一世别说有人刺杀当朝三品大员,就是“云锦山庄”之事,也是根本未曾耳闻。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令北宫棣颇认识到了一番“蝴蝶效应”的威力。

厂卫渗透下,北宫棣知道一些超出常人了解的内容。凉州这个“云锦山庄”打着商人旗号,却行着谋逆之事。只是凉州毕竟地处偏远,北宫棣力所不及,便将元崇安派遣去明察暗访。

但两件事相较之下,何岱青遇刺之事造成的恶性影响更加严重。是什么样的人,或是势力,竟然敢在京师对朝中重臣下手,而事先在眼线密布的京师却未被察觉丝毫。

伸手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北宫棣愈发感到头疼起来。不过祸福相依,这般倒是全了他的平衡之策,但失去了一个昔日兢兢业业,上一世病死任上的好官,北宫棣心里还是异常惋惜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恶性事件,北宫棣心底倒也有几分明白,别的不说,光是这几年大晋太祖朝急剧变化,即使北宫棣凭借几百年的先知先觉,握着缰绳控制着,也不可能人人安居乐业,免不了出现反对的声音。这些矛盾与摩擦加剧、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而出。

京师中这些时候颇有人心惶惶之状,北宫棣也下令安抚民心,实行外松内紧之计,只待引蛇出洞。等元崇安除云锦山庄自凉州归京后,再调动三司审理何岱青一案。

第四十三章:浮春遇国丧

杏枝斜斜得从红墙砖上倾了出来,绿芽、红苞争相渐次点缀着,一丝丝春意缭绕在枝头,悄然间乾宁九年的春季便到了。就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时节里,皇城禁宫中却少见鲜研色彩,甚至连以往繁华空构而出的热闹,都散了几分,生生压抑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之中。

寡淡、清寂,或者说一种因岁月沧桑而慢慢沁入心骨的苍凉,是此刻人声走动的庆元宫内的写照,此种苍凉有些讽刺的意味,又因为药石的苦涩香味与佛香丝丝混杂在一起,沉甸甸的,滞涩而悠长。

皇帝前些日子里杖杀了一个得力的太监,今日又在朝堂上发作了一个官员。算起来,皇帝下朝后来庆元宫中稍坐,已是第五日了。然而皇后一日未醒,庆元宫中也就一日不敢大声出息。

虽则有太医在的圣手日日相伺会诊,天清山玉皇寺住持也被请来诵经祈福,然而人人心底都隐隐明白:皇后只怕是不行了。

暮色渐渐泛起,在宫廷外伺候花草的宫女微微打了个寒噤,此时恰最是乍暖还寒时节,今夜反常的冷。她纤细的手指划过精心摆放的花盆,鲜花兀自正含苞待放,然这花而又是为谁而开的呢?宫中之花聚萃了十六州之地的珍奇品种,但在这样的寒春,怕也是无人有心观赏的吧。

她温柔而熟练的对待着这些花草,仿佛是视若自己的生命般的珍重。抽起的绿芽、掩藏的色泽、枝叶的卷曲弧度,落在知花人眼中,俱是极美丽的。蓦地,她忽然掩口惊呼一声,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了她的手上,冰冰凉凉的。宫女抬头一望,就只见片片细小而稀疏的雪白一点点自天上飘落下来。

落雪无声,在这个夜里,绵绵的雪似情人呢喃不绝的柔语,覆盖了整个京师。

庆元宫内殿中,北宫棣平静无波的坐在床侧,看着沉睡的女人苍白的面容。陈斐华还很年轻,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和田白玉似的面庞,衬在这绸缎上,她的病容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清清浅浅的,教人忍不住觉得下一刻或许便会醒来。

北宫棣不知道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坐在这里的。陈斐华不是他爱的人,不是他最牵挂的人,她在一国之君心中的分量太轻了。但陈斐华是北宫棣的妻,只这一条,便教她枉投了一片情深,至死不悔。自这点,北宫棣从上一世懂到了这一世,也沉默到了这一世。

曾经北宫棣的沉默是因为无情,而这一世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妥协……他所能给陈斐华的,也就只余下最重也最轻薄的“皇后”二字了。

“陛下,”太医轻轻的声音在北宫棣跟前想起,“臣需为皇后娘娘请脉,请陛下移步。”

北宫棣定定看了他半晌,终究是说出了与上一世一样的话:“朕只要结果。若治不好皇后,你们便就尽数陪葬吧。”

他在外厅等着,透过重重珠帘、纱丝,年迈的太医步履沉重,眼中满是死亡的灰暗:“陛下,恕臣直言。”

捕捉到太医眼中一丝细微的恐惧,这样的眼神北宫棣很是熟悉,北宫棣道:“说。”

“娘娘之疾已入膏肓,臣无力回天。”太医低着头,等待着九五之尊的雷霆震怒。

北宫棣的身形晃了晃,一瞬间与前世某刻重叠起来。

“陛下,午后咱们来赛蹴鞠可好?”秀美调皮的声音回荡在亭中,鲜研的容貌露出十分朝气。帝王挑眉揽过少女柔软的身躯,调笑道:“爱妃对自家这般有信心?”

二八年华的少女眉眼带俏,正待出口回击,却只听见亭子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北宫棣转过头,只遥遥听见“皇后娘娘!快传太医!”的呼喊,他的表情微微一乱,弃下新宠妃子急匆匆赶去,入目只见一个身影昏倒在地,嘴角含着血丝的苍白容颜触目惊心。

帝王向来冷漠无波的心境,在那一刹那,只觉天地失色,被一种即将失去的惶恐席卷全身,让他如堕冰窖。

北宫棣顿了一顿,眸中露出深刻的悲哀、苦涩,他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能够说什么,终究是汇聚成了一句低低的呢喃:“斐华……”他有近十年未曾称呼过这个名字了,此刻竟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太医的身形埋得更低了,他退出了宫门,留下帝王一个人在大殿中。

上一世北宫棣并不如何留恋宫中,陈裴华在乾宁九年病逝后,便愈发不愿去后宫。而这一世,他已然改变了时代的轨迹,却在相同的时刻,迎来了皇后缠绵病榻的噩耗……是否世间本就生死有命?北宫棣的手慢慢紧握起来,他改变着未来,但却改变不了命运无常,这样的一种惶恐,一种无力,着实比半年前何岱青出乎预料的死亡,比云锦山庄背后的惊天势力,更令他感到心神憔悴。

这是一种茫然,或说畏惧、或说悲悯,北宫棣经历过死亡,却也无法做到对死亡平淡释怀,何况是他也有极少的几分在意的人,虽则君情如冰,然而陈斐华的的确确在他的生命中,意味着一段悠远悠远的记忆,意味着某种因责任而生的复杂情感,一种契约与牵绊。

京师的这场怪雪,下了整整三日。雪停后,却是缟素十里,国丧百日。

随着六十四声敲响的沉沉钟声,皇后病薨殡天的沉痛讯息自宫中传出。白尽染京师,一眼望去如雪一般,寒意竟好似也依旧缭绕着。

皇后梓宫停留在北宫棣特意修建的奉天殿中。而后“上尊孝贤皇后,辍朝五日,服缟素,日行三奠。诏命妇入宫,朝夕哭临三日。太子与二皇子服孝不食三日,泣晕于殿中。”

这些冷冰冰的文字或许会在未来记载在史书上,说着帝王家事。古今多少悲欢,不也尽付笑谈。北宫棣却只觉得晚风寒冷至极,透心的寒了。在下诏“再不立后”,罢三年选秀后,百姓皆道帝后情深,天家恩隆。谁能知道他再度跨入这道殿门的心情?

奉天殿内,北宫棣静静的站在那里,单影只形,偌大的正殿中央,层层繁盛花卉之上,摆着金丝纹凤的楠木棺椁。北宫棣立在皇后梓宫旁,殿中烛火通明,映照出一室明明暗暗,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却偏偏浑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沉闷。这种沉闷扑面而来,在夜深宁静无人的殿中化作了极致的哀伤。

那张端庄的画像是昔日春天宫廷画师为陈斐华绘制的,北宫棣凝视着它,眼前无可避免得划过另一段压下心头,算起来其实相隔了几十年的岁月。那是他意气锐利的时光,整整二十年啊,那个大红罗烛与他婚契一生,那个为他打理燕地赢得民心,那个兰心蕙质而又柔中带刚的女子……恍然已就生死两隔。

北宫棣曾在一堂哲学课上遇到过这样的主题:小之于大的衍化折射出什么……一句话的撕裂能有多痛楚?一分秒的时光能有多至要?一扇门的距离能有多遥远?

日月恒久,天地恒久。人世间的短短一秒,已决定无憾和内疚。

殿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了,又慢慢合上。北宫棣听到一阵脚步缓缓向他走来,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北宫棣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良久的沉默。北宫棣看着那幅画,轻轻的说到:“朕终究是负了她。”

方静玄没有说话,他立在殿外,也早已浑身带着寒风,他不知自己站立多久,他只知道开门见到的满心满眼的只余下殿中央沉默的帝王。方静玄一时间手足无措,北宫棣身上携着的茫然无措与脆弱气息,他不喜欢,很不喜欢,所以哪怕两人身上俱是寒冷,他依旧毫不犹豫得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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