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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质下——by青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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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沈青岚还是止住了他伸向他前面的手,闭着眼睛轻轻摇头。这让卓天屹感到失望,也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怀疑沈青岚是否还是想单方面把他放在一个强盗的位置上,尽管这次与走之前那次不一样,不是沈青岚主动提出。

他抱着他,低头看他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的脸。

他与他云雨,却不想与他共赴巫山。

卓天屹脑海里升起这样的认识,受挫的感觉袭上心头,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类似于将就甚至屈辱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这些感觉在片刻后沈青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重又闭上的时候,便消失无踪了。

能让他收起硬刺不再对着自己已经很好了,能把他这样抱入怀里做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而不再只是对抗和妥协的方式,已经很不容易了。

与其颓败沮丧,不如省下力气想办法一步步启开他的心扉,把他卓天屹的情和热渗透进去,浸润他,点燃他。

这么想着,他俯下脸去,更加温柔似水,同时又热情如火地吻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尽量轻柔地对待他。过程中也总是留意他的表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不让他感到难受。

沈青岚闭着眼睛,手攀在卓天屹肩上,感受着下、体传来的被硬热之物不断捣弄带起的涩痛与酸麻,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种感觉不好受,但也说不上难受。他只知道,他现在需要这种感觉,这能够让他抵御心里那种时不时还在沉渣泛起的撕心裂肺和不甘,能提醒他面对摆在眼前的不容逃避的现实。

他能妥协,能接受,但不可能做到欣然,开怀。

第四十八章:拟约

第二天午后,沈青岚在书房整理这段时间的巡店记录,卓天屹拿着几张纸稿进来了,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座后,便把那几张纸稿放到沈青岚面前,“帮我拟份契约吧,主要内容我都写在这上面了,你再整理完善一下就行。”

沈青岚低头稍稍一看,就愣住了,竟然是跟孟家的。

心头泛上难以言说的被割裂般的疼痛,手里捏着的这几张薄薄的纸,似乎都成了三年前潜龙江上立盟当日孟立仁的誓言,不遗余力地在提醒着他现在已经不是孟家人,而是站在孟家对面的卓家人的现实。

他低头看着那几张纸,久久无言。

卓天屹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却视而不见,笑着解释道:“岭南的药材本来一直是自家的商队过去运来,一来一去很不方便,花费也太大。孟家的商队南来北往,走的正好是这条道。所以趁这次去落影山庄,跟你师兄当面谈了谈,想着以后岭南的货物都由你师兄他们的商队包运,这样可以省很大一笔开支,也节省时间。你师兄也跟我谈了几笔北方的运货生意,到时候他也会把契约派人送来。以后两家可以合作,互利互惠。”

沈青岚仍是捏着那几张纸,眼光停在上面,一语不发。

卓天屹想了想,又道:“对了,还没跟你说说这次见到你师兄的事情呢。我到的那天没见到他,第二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才看到他,跟江墨洇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凉棚里,正与他说着话。后来晚宴结束后一起喝了两杯,谈了这桩生意。第三天,你师兄一早就带着江墨洇回去了,我也回来了。”

沈青岚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起来,睫毛微颤,捏在手里的纸张有些抖动。

卓天屹看他的神态,知道这一招起了作用,此时已无须多说,站起来道:“这事不急,你慢慢拟,好了给我就行。”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回望,沈青岚仍旧保持着那个样子,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欣然。

这是让沈青岚面对与孟怀渊之间关系的最好方法,既杜绝了让他们见面带来的隐患,又能无形当中隔断他们情感上的联系。从现在开始,必须要让他一步一步把自己从孟家人摆到卓家人的位置上,他的心也才会从孟怀渊身上摆到他卓天屹身上。

他带上门悄悄离开,留沈青岚一个人去细细琢磨。

室内安静下来,沈青岚缓缓放下那几张纸。抬手往砚台里加了点水,磨好墨。而后从架上取了笔,蘸了墨,移到纸面上,看一眼上方卓天屹写好的内容,落笔下去。

只是那笔尖在离开纸面只剩毫厘之处,轻轻颤抖起来。他的视线也从笔尖移到手上,越来越模糊。

脑海中景物忽换,瞬间让他回到过去。

一只温暖的手掌包着他的右手,执着笔,在纸上来回移动,片刻后,端端正正的一个“家”字跃然纸上。

“来,青岚自己试试。”头上方传来清朗的嗓音,和着温热的气息,整个人被环在身后人宽松的怀抱里,耳朵还能碰到他的手臂。这样的环境,温暖,安全,令人安心,整个身心都能静下来。

沈青岚的手把那笔握得稳稳的,在纸面上滑动,不用去看范字,那个字已经在手把手写的过程中刻印在了心里。

稍后,场景转换,身后的人站到了旁边,不再环着他的人,握着他的手,只是看着他写的过程,偶尔指点几下,赞许地点点头。一幅字完成,抬头看到那端正面容上嘉许的目光,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三月的暖阳里。

再然后,场景又换,他看着书桌对面的人一身蓝衣,背着手慢慢踱步,吟诵着古诗词句,偶尔回头望他一眼,故作嗔怪地提醒一句,“又走神,还不快练”的样子,心里涌上的是阵阵混合着喜悦羞涩与悸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他心头来回激荡,带起一阵阵不能自己的冲动,甚至连喉头都有些哽,只能快快低下眼去,抚着心轻轻吐出口气。待那阵难言的感觉过去,又忍不住悄悄抬头,贪婪又羞涩地看他变得越来越高大的背影,宽广的臂膀,坚定的步伐,有时候一看就是好半晌,直到被他发现,再次遭到“斥责”。

几番过后,他写下了“蒹葭”,得到他的赞许,裱装之后,挂在了他书房里桌案的对面。那地方是沈青岚精心挑选的,他要让他伏案操劳之后,抬头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心意。

那次骑马被他救下的过程中不慎碰到了嘴角,之后有了“一起成亲”的约定,那天深夜,他在被窝里回味了嘴角相擦带起的无限美好之后,怀着一腔快要满溢而出的激动和再不能自己的情绪,写下了一幅“桃夭”,那八个字,倾注的是自己所有的爱与情意。

送到他面前的时候,沈青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表情,期待他脸上能有自己想要看到的神色出现。结果他看了很久,尤其是“灼灼”两个字,眼光在那笔画上凝视了很长时间,最终却只是抬头,笑赞道:“写得真是越来越好了,青出于蓝,师兄都自愧不如了。”之后便把字稿与之前的那些叠在一起小心地卷好,放进字画缸里。

失望涌上心头,不过他并不气馁。又一个深夜,他提笔,将自己的满心情思都倾注在笔尖,凝结成一幅一眼就能看懂的情书,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敲响窗纸的时候,送到他的书房。

眼前水雾弥漫,拭去水雾,一滴大大的已经洇开的墨滴映入眼帘,污点一样染在白色的纸面上,擦不去,洗不掉,唯一的办法是把整张纸揉成一团扔掉重新开始。

沈青岚手一抖,笔颓然落下,在纸面上染出更大的一道墨迹。

他看着那墨迹,伏下身去,趴在桌上,心神俱裂。

身为质子,人身都受到严密的“保护”,这三年来,除了自己练笔的字画,他一个字都没跟孟怀渊写过,不是不想,而是写了也送不到孟怀渊手上,不如不写,存在心里。

可没想到,现在能写了,也送得到他手上了,写的却将是代表卓家与孟家签订的契约,格式严谨,口气庄重,公事公办。

他带着血和泪的所有爱与思念都将被阻隔在笔尖、纸面,从这几张写好的契约送出的那一刻开始,被斩断在心里。

他的字都是孟怀渊教的,他的笔迹孟怀渊一目了然。他不知道孟怀渊看到他拟写的这份契约,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会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把他像其他卓家人一样看待……

心底深处蓦地升起一道尖锐的痛楚,好像把整颗心生生割裂成两半一样,好像整个人都被一只手扼住了,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太难受,比让孟怀渊看到他裸着身子在卓天屹身下辗转承受还要令他痛苦万分。

沈青岚趴在桌上,在心口那仿如锯子来回锯割的疼痛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晚上回到房里,他也只是沉默地吃饭,洗漱,之后躺上床,闭上眼睛,整个人好像梦游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卓天屹看在眼里,不是不难受不愤懑,而是深深地明白,这种时候,只能让沈青岚自己挺过去,走出来。

午后沈青岚在书房对着那几张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都在蒙着薄纱的花格窗外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再酸再痛也只有忍了。事实摆在眼前,占据沈青岚整颗心的确实只有孟怀渊一个,没有他,由不得他否认。

所以他也只是拍拍沈青岚的肩膀,装作一无所知地样子关切了几句,便躺下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沈青岚也不是不做别的事情,习文厅的功课他一点没耽误,平常别的事情也没拉下,只是到了书房面对着那几张卓天屹交给他的纸稿的时候,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心扑入过去之中,无法自拔。

那杆宝芝林出产的狼毫笔好像有千钧之重,每次提笔都落不下一笔一划;又好像鸿毛般轻,不经意间,便在纸上自如挥洒,待到醒觉时,才发现,那些铭刻在心里的句子,已经跃然纸上。

却又不忍多看,他只能把那些纸稿揉了又揉,扔了又扔。直到第四天天黑,才把那短短三页纸的契约拟好。

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的时候,视线一片模糊,一滴泪漫出眼眶,落在衣襟上,那笔像是受了泪的指引,轻轻地又在最后一个字旁边落下一个小点。

沈青岚不敢再多看,收好笔墨,把契约叠好,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努力平复了心绪,才把契约装进信封,熄灭灯火,回东厢而去。

看他的身影离开,卓天屹推开窗子翻身跃入室内,走到他的桌案边坐下来,俯身从下面的字纸篓里捡出几个纸团,摊开了,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细看。

一张张揉皱的纸上写着的都是沈青岚心底最真实的话语,那些词句,卓天屹虽然书读得不算很多,但也完全看得出其中饱含的深情挚爱和遗憾思念。况且,有好几张上面,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细细琢磨的句子,满纸都只是一个名字――孟怀渊。

他坐在椅子上,手攥成拳,紧紧握着那些字纸,直到在五指间奔腾运转的内力把它们都震成了粉末,也没能止住心里说不出除不去的愤懑疼痛与失落。

最后在演武堂用那些兵器狠狠出了身汗,才终于把胸口那阵肆虐全心的情绪宣泄出去。

第四十九章:貌合

回到房里,沈青岚已经上了床,靠在床头两手交叠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进来,向他指了指床头案上放着的信封,“契约拟好了,你看看吧。”

“我先洗一下,一会儿再看。”卓天屹进了浴房。

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沈青岚仍是靠在床头上,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换过。

他上了床,从案头拿过那个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草草看了一下,“不错,就是这样。”把契约重新装进信封,“以后,跟孟家往来的契约就都由你来拟写吧。”

沈青岚的脸色顿时白了两分,眉头微蹙地默然看着身上的丝被。

卓天屹心里舒畅了一些,伸手揽在他肩上拍了拍,“家里的事务你是越来越熟悉了,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了,”想了想,又笑道:“哦,应该是叫贤内助,是吧?”

他笑望向肩头沈青岚的脸,沈青岚靠在他怀里,身不由己的样子。卓天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又加了一句,“我比孟怀渊幸运呢,有了你。”

沈青岚的睫毛明显颤抖了几下,胸口起伏着,目光投向他的衣襟,停了停,左手慢慢伸出,向着卓天屹的右肋伸去。

卓天屹低头看着那只细微颤抖的手缓慢又坚决地伸向自己衣带的样子,心里泛起的却是一股越来越浓烈的疼痛和郁愤屈辱夹杂在一起的感觉。

这种感觉迅速升腾蔓延开来,占领了胸口的每一个角落,在里面肆虐不已。之前在书房看到的那些写在揉皱的纸上的字句也趁乱跳出脑海,越来越清晰活跃。

他在沈青岚的手指捏住那根带子并使力抽动之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有点累,今晚就先放过我吧。”

沈青岚有些不堪地低下脸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卓天屹把他的手握紧了,按在自己胸前,“沈青岚……”他叹着气强按着心头的情绪,努力找着合适的词句,想了好久却实在找不到,只好作罢,“早点睡吧。”

他放开手,让沈青岚回过身去,两人各自躺下。

沉默统治了帐内的空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远,方向也相反。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之间过着平静且相敬如宾的日子,哪怕是夜晚在床上,也是如此。

沈青岚自然是疏离淡漠的,那晚之后,也再没有任何主动的靠近,整个人好像蒙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冰层,连跟卓信,话都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卓信一个人在唧唧喳喳引他说话,他只是沉默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卓天屹表面看起来平和了很多,带沈青岚出去游玩的提议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之后,也没有任何不豫,仍是毫不气馁地想着各种靠近沈青岚的方法。

只是,心里的郁闷愤然和沮丧失落如同黑白无常,前后夹击,如影随形。每当他向着沈青岚使出一分力的时候,总会面临两种选择,要么被逼着做回以前的强盗,或者被动地做强盗;要么被推到看都看不见的遥远天边。

强盗他自然是坚决不想再做了,也再不想像之前去落影山庄前晚那样,为沈青岚心里的孟怀渊做陪衬而被动地做成强盗,所以对于沈青岚的冷淡和对他毫无回应的样子,他都只有忍住了包容下来,或者不动声色的避开。

可是,他同样不想这样碌碌无为下去。现在这个样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时候还要遥远。至少那时候他们还能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哪怕是刺,也还能刺得到对方身上。

而现在,卓天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好像够不到沈青岚身上一样,那些炽热浓烈的情绪,他根本找不到可以传递到沈青岚身上去的通道。任何的浓情蜜意到了沈青岚身上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

进退维谷。

好像陷入了沼泽地,挣扎只会让自己陷入得更快更深,而不挣扎,那结果也是陷入进去,不会有什么两样。

原以为让沈青岚面对现实,彻底看清他跟孟怀渊之间存在的难以逾越的鸿沟之后,他便会在自己的热情导引之下靠近过来,把情感和注意力投射到自己身上。没想到,恨与敌意的外壳剥掉之后,里面竟是一片淡漠和虚空,根本找不到半点火星的影子。

而且之前沈青岚跟他较着劲的时候,还都会用事务的忙碌来作为支撑自己和与他对抗的工具,现在,不再对抗的沈青岚把淡与空发挥到极限,他不再掩饰自己,会经常地走神、发呆,或者陷入沉思。

这种样子让卓天屹非常地受伤和难以忍受,看着他时时刻刻心有所属的样子,他就觉得屈辱和愤恨。

沈青岚的眼里没有他卓天屹,当着他的面都不把他看在眼里,这种认识让他时不时陷入强烈的愤怒和受伤之中。

时间久了,哪怕看到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卓天屹都会怀疑,沈青岚是否又在想孟怀渊。晚上也是,每次两个人熄灯躺下之后,看沈青岚沉默入睡的样子,他都会想着,他是否期待着在梦里与孟怀渊的相见。

这是之前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恨和敌意消除之后,爱便会在他的努力之下自动从孟怀渊身上转移到他卓天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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