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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质上——by青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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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几步,便听到耳边有掌风掠过,门后的门闩应声而落,将门插得严严实实。

大惊之下,沈青岚猛地收住脚步,身后传来卓天屹依旧波澜不惊的声音,“你真的不愿意?可以。但是,如果这是为了孟家,你也不愿意吗?!”

沈青岚霍地转身,忍无可忍地道:“我是孟家交给卓家的质子,不是孟家卖给卓家的物品,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如果我一定要呢?!”卓天屹的侧着脸,线条硬朗的面上挂着一丝笑意,威胁的意味却毫不掩饰地从笑意中透露出来。

“堂堂卓家的当家人,不至于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吧!”沈青岚拔高声音,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下三滥?你是指强暴吗?”卓天屹的口气是毫不在意的云淡风轻,“你说得对,这种倚仗武力强占身体的事情,我确实做不出来。”他走近几步,“不过,如果我用孟家,用孟怀渊的性命来要挟你呢?!”

“孟家,孟怀渊的性命?”沈青岚冷笑一声,“如果你真能做到,卓孟两家就根本用不着争斗那么多年,也用不着订立和盟了吧?!”

“说得不错,可那是从前,不是现在。”卓天屹脸上依旧挂着笑,语气却渐渐转冷,“现在的我,就是做得到要你心心念念的孟怀渊的性命!”

第九章:强挟

沈青岚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卓天屹已经开口,“孟家每月初八一次堂会,除这一天孟怀渊会整日待在孟家之外,其余时间多在外地。孟怀渊每两个月巡视各分号一次,其中三成分号在江北。孟怀渊每次来,都会于双月初十卯时左右,在随州城南百林渡上岸,过下马林,辰时进随州城,辰时中至随州孟氏钱庄,午时到南街孟氏酒庄用饭,未时去城北孟氏镖局,申时出随州,酉时到淮安,下榻在淮安城东留客林的孟家别院。那别院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是个好去处。卓家年前新设的药堂,就在山后,离孟家的别院也就隔了个山头。”

沈青岚面色凌然,不言不语,卓天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哦对了,我那药堂里,养的可不是黄芪当归柴胡半夏,而是苗疆的蛊虫,西域的冰蛾,天山的僵蚕,鬼离岛的火龙,随便跑了那么两三条,就能毒死整座山的活物。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孟怀渊两个月也就在那待个一两天,我要对付他,不可能就在那守株待兔。不过,你也听到了,他这一路上的行踪,我都了如指掌,随便在哪个地方动点手脚,都能让他吃些苦头。而且,我这药堂的活药养来也不是专为了对付他,而是用来对付孟家在中原各地的上百家酒楼饭庄,随便哪个地方的孟氏酒楼吃死了人,想必孟家都得倒大霉。”

沈青岚脸色白了几分,胸口也有些起伏。卓天屹满意地一笑,继续道:“也许你会觉得这些最多也就是让他费些脑筋,伤不了他的性命,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你那附庸风雅的心上人有哪些特别的喜好。他喜欢喝临江楼的醉春风,听金玉馆的十里荷风,用宝云楼的纸,千秋庄的墨,狮子林的狼毫,栖云阁的砚台,穿丝缕铺的云锦,尤其偏爱蓝色,他的坐骑共有八匹,由两个北疆来的驯马师帮他看养。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这些想必很是清楚,看看我说对了几成!”

沈青岚面色苍白,双唇微张,胸口像有一块看不见的石头重重压着一样,“你……”

“你想问我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卓天屹迈开步子,慢慢走向他,“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药堂里,除了那些世上最毒的毒药之外,还有最会制毒、使毒、驭毒的高手,他们会把各种各样的毒配在一起,下在酒里,做进纸笔里,涂在墨砚上,织进布帛里,甚至,孟怀渊骑的马,我都有办法让它们身上沾上看不见闻不出的毒药,让他慢慢中毒。最重要的是,卓孟两家有部分生意往来,我跟你那心上人少不得要会面喝酒谈买卖,随便什么时候动点手脚,都能让一表人才的孟怀渊变得痴呆愚钝,或者英年早逝,你信不信?”说话间,他已经来到沈青岚跟前,凑近他的脸,将这几句话既轻且近地说给他,末了,又轻轻加上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时间一长,难免顾此失彼,我倒想看看,孟怀渊的运气,能助他逃过几劫!”

沈青岚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面色苍白如纸,“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跟你们卓家,就是众矢之的,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本来确实没什么好处,我也不想真这么做。”卓天屹在他脸边笑了一声,“这些只是未雨绸缪,为了夺回江墨洇,以防孟家不肯善罢甘休之时鱼死网破之用。可现在,如果我用它来要挟你,让你做了我的人,那么这便是好处!”

“这种做法,跟下三滥有什么区别?!”沈青岚转头盯着卓天屹的双眼,“亏你还是卓家的当家人,你们卓家,在全武林人面前跟孟家订下和盟,发下血誓,化干戈为玉帛,你这些做法,背信弃义,阴险卑劣,配得上你的身份,配得上你们卓家的名声,配得上武林同道对卓家的敬重吗?”

“哈哈!”卓天屹不怒反笑,“好一个‘背信弃义,阴险卑劣’,你是指我用毒去杀孟怀渊,还是用这种方法要挟得到你?只是,于我都没有区别,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仁人义士,我也不齿成为那样虚伪无用的人!”

他慢慢绕过沈青岚的身后,走到他另一边,“不过,对你来说,这里面区别可大了。江墨洇已经变心了,我与他再无瓜葛,孟家没了牵制我的力量,孟怀渊的性命,可就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对不对付孟怀渊,全在我一念之间,也全在你一念之间。现在,只有你才能保全孟怀渊和孟家。你可以拒绝我,只要你舍得下他的命!”

沈青岚面色由白转青,右手紧紧地握住那枚挂在衣襟下的腰佩,浑身僵冷。卓天屹继续向前,绕到他身前,“另外,我要提醒你,别用名门正派那一套做法来压我,没用,我从不吃那一套。你也别存着侥幸的心思,以为我碍于卓家的地位和名声,做不出来。我卓天屹没别的本事,就是会言出必行,不择手段。想当初,为了江墨洇,我可以在三年之内,把我爹的卓家变成我的卓家,再把它打造成今天这样能把孟家一口吃掉的卓家。为了你,我也照样会去做,谁叫你是孟怀渊的人呢!道义名声仁信,于我都是一文不值,我想要的,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不择手段去要!”

他说着伸出左手,一把揽过沈青岚的腰,右手扣上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脸。烛火下,那张脸上蒙着一层晕黄,眉眼浅淡,不是江墨洇那样妩媚娇柔的模样,眼里却还凝着最后一丝不肯散去的倔强和坚持。

心底猛地勃发出一股焰火,卓天屹微眯了眼,迎着那双眸子,凑近去,咬牙道:“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你在怪我。可那没用,我就是要你,就是要得到你!所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你要回来?!你就那么要为孟怀渊着想,为孟怀渊牺牲吗?!我倒想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几句话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深入骨髓的凶狠和强烈的占有欲念,下巴上的力气大得惊人,沈青岚无法挣动半分,只能仰着脸,被迫看着那双闪着毫不掩饰的疯狂的眼睛,浑身冰冷,脑中是一阵阵连续不断的轰响。

卓天屹将脸移动到两人的鼻子都快碰到的地方,而后紧紧盯着那双渐渐变得暗淡无神,失去光芒的眸子,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宣布着,“沈青岚,你听好了,我卓天屹不光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别再想着孟怀渊,他和孟家,跟你再没有关系了!”

他猛地放开他的脸,右手袖子一扬,带起一股劲风,内间床上那件喜服应声落到他手中。

卓天屹拎着那件喜服一抖,将它裹到沈青岚身上。

苍白的脸被大红的缎袍一衬,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更加浅淡了几分,整个人像未上彩的素釉,毫无颜色。

卓天屹将喜服衣襟左右裹紧,略一打量,“很好!”说着一揽他的腰身,几步跨到桌案边,执起酒瓶倒满了两个杯子,而后举起一个杯子一口喝干,将另一个杯子举到沈青岚嘴边,“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记住。喝了它!”

沈青岚没动,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神情木然。卓天屹也不多说,一手揽过他的脖子,将那杯酒强硬地喂进他嘴里。

酒液顺着无神的嘴角向下滑落,将同样浅淡的双唇染得有了几分水色,卓天屹捏起他的下巴,“交杯酒已经喝了,现在,”他伸手一把掀掉沈青岚身上那件适才披上去的喜服,“该做我的人了!”

他伸开手臂揽紧了沈青岚,几步将他拥推进内间,来到那张雕龙刻凤的大床前。

视线一触到满床的红色,失神的眸子才有了稍稍的颤动,沈青岚站在床前,浑身的力气都像被看不见的鞭子抽散了,脑海里回荡的却是那个多年来都一直萦绕心头的声音,青岚,青岚……

卓天屹站在他身后,视线所及之处,是沈青岚的脑后,深蓝色的缎带绾着发丝垂在肩上,那抹蓝色裹在黑色的长发中,显眼到刺目。

心里倏然冒出一股火苗,卓天屹伸手抽掉了那根碍眼的带子,扔在地上。一瞬间,满头青丝水似地倾泻下来,散发出一股皂角的清香,飘到鼻间的是完全不同于记忆中江墨洇的陌生气息。

这陌生气息点燃了他的欲望,卓天屹倾过身去,左手揽上沈青岚的腰,将脸贴近他耳后,深深嗅了一口,“不错,你竟然已经洗浴过了,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他的右手绕到沈青岚身前,一用力,就将他腰间的束缚扯掉,接着双手往后一扯,几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过后,那身赭褐色的宽大袍服连同白色的内衣便被剥离了主人的身体,弃在床前的地上。

失去衣物包裹的身体完全地暴露在床边鹤立松枝形的铜灯下,跟脸一样的苍白,过于瘦削,不是千娇百媚玲珑浮凸的诱人模样,但一想到这身体上曾经刻的是个孟字,卓天屹就觉得欲望暴涨,难以自控,似乎连血管里的血液都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他俯身过去,在那依旧木然到毫无反应的耳边轻声道:“沈青岚,看到了吗,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从今往后,你的衣服,只能由我来脱,记住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解掉了自己的衣物,伸手把那个依旧木然站立的赤裸身体箍进怀里,卓天屹欲望勃发,满心满身叫嚣的都是征服这个身体的欲念。他伸出双手穿过沈青岚腋下,将他推进铺着大红丝缎的床里。

赤裸的皮肤一接触到光滑的缎面,就不由自主地激起战栗,眼前满是红色,沈青岚的视野里,却有一抹蓝色,端正的面容,温煦的笑容,站在船头的挺拔身影,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温暖的手,甚至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都不是冰冷无情的威吓,而是亲切温暖的召唤,“青岚,坚持一下,再游一段师兄就拉你上来……”

身后覆上了一个陌生的躯体,火热黏腻的触感顺着洁净的肌肤游走开来。他向前伸出手去,揪紧了那绣着戏水鸳鸯图案的华美缎被,师兄,师兄,怀渊……

卓天屹跪在床上,眼前是一幅极其刺激身心的景象,红色的被单上,苍白的身体认命地俯趴着,似乎在等待着无情的惩罚与鞭挞,脑中轰然声响,那是欲望急不可待要发泄的声音。

他粗暴地用手分开那两条腿,将那个身体摆弄到最便于侵入的角度,而后双手扣上窄窄的腰,将自己激动勃发的分、身顶上暴露出来的秘道入口。

刺进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顿,而是一挺到底。

才进去不到一半,手下的躯体便细细地颤抖起来,两条腿快要跪不住,细瘦的脖子向后弓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整个人抖得像被勒紧了七寸的蛇,连呼吸都屏住了。

“沈青岚!”卓天屹挺着胯部狠狠向前一送,将自己的欲、望深深扎进身下人的身体深处,而后俯身下来,凑到他耳边,“很痛是不是?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

他伸手强硬地扳过沈青岚眉头紧皱痛苦不堪的脸,让他侧对着自己,“看着我!”他说着抽动起来,灼热的气息随着动作一下下地喷在沈青岚耳边,“我是卓天屹,现在让你痛的是我,正在占有你的也是我!你的心,你的身体,都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让你痛,让你哭!孟怀渊,他不能,永远不能了!”

他盯着他,嘶吼着狠狠地在他身后撞击着,用像要把之前这具身体上的所有烙印一举破坏、铲除,同时把自己独有的印记雕刻、熔铸上去一样的力度和坚决。

沈青岚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捣碎了,身后被利刃反复抽刺的剧痛已经变成了麻木和痉挛,眼前景象模糊晃荡,只有一片冰冷的血红,耳边是一阵一阵的沉闷轰响,一如当年山洪之中那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绝望。

红木大床痛苦地吱呀着,摇曳的灯影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痛与血的色彩,在不断升腾的欲望和征服中,被侵袭,被摧毁。

苏州孟家。

雅致的厢房内,孟怀渊坐在床边,将收回的内力在丹田内运行一个周天后,舒出口气,“今天就到这里,这次的风寒算是压下去了。下月我去秦州,再购些火参回来,你每天服用,到时我再用内力为你调养。”

他起身,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休息吧,我走了。”

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一只纤瘦的手拉住了,江墨洇从床上直起身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落影山庄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孟怀渊没有回答,眼睛望向窗外,停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拦你,本来就不该用质子这种方法来……”

“我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江墨洇急急地打断,用双手握紧了那只手腕,从床上跪坐起来,将专注的眼神投向他的脸,“我想告诉你,我没有伺候过卓天屹,我是干净的,你……别走,好吗?”

孟怀渊沉默着,片刻后叹出口气,望向窗外的眼神凝着一丝落寞与沉重,“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他抬起另一只手,将手腕上那双不肯放开的手抹下,随后离去。

身后,江墨洇怔怔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颓然坐回床上,一滴泪滑下脸庞,落入垂在胸前的长发里。

第十章:旧梦

沈青岚仰面躺在草坡上,眼前是明净澄澈的天空,几丝云懒懒地漂浮在浅蓝色的天幕上,仿佛触手可及。

闭上眼,有清冽的风从脸上滑过,鼻息间,是身边柔软的青草芬芳,时间像近前那几朵停驻不动的云一样,仿佛静止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青岚用手碰碰身边人的手臂,“师兄,”他翻过身,凑到同样仰卧的青年身边,“睡着了吗?”

孟怀渊没有回答,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脸被阳光照着,本就端正温和的一张面孔显得更加和煦健朗,两道清俊的眉毛下,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轻轻合着,高挺的鼻子下方,是两片不厚不薄的唇。每次喊出他的名字时,那唇总是微微张开,再弯起来,仿佛一直都是笑着的模样。

沈青岚看得出了神,这张脸说不上俊美,但在他的眼里,却是那样难以忽略的存在,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心悄悄快跳起来,他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把脸俯过去。

近了,更近了,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像个贼一般,偷偷地做着这令人羞耻的事情,可是却一点都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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