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对肖佑的公司了解不多，只知道是设计IT方面的，他也不是这个专业的，对这个一点也不了解，心想，说不定还真被他老妈说对了，他去肖佑公司实习，还真只能帮人擦擦桌子倒倒茶了。
十点了，苏辞最后看了眼QQ列表，下线关机。
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放假之后，作息完全被打乱，睡不着也正常。
苏辞其实是一个没有太大追求的人，挺懒散。大一的时候倒是还参加个社团学生会，大二开始就直接变宅男了。
偶尔逃逃课，抽空整理一下笔记，期末考试过的也轻松。对于未来并没有什么规划，像肖佑那样开公司当老板更是想也没有想过。只求毕业之后，投几份简历，有公司看中，也挺合适他的职位，就做。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紧随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肖佑的电话，大概是说明天实习的事情吧，苏辞想。
还真是说对了，肖佑说明早七点半来接他。这样也好，他还没去过肖佑的公司呢，也省了他倒车倒地铁的时间了。
挂了电话，又在床上烙了半个小时的烙饼，仍旧清醒的很。
苏辞找出手机耳机，插上，又从手机里调出一段音频，闭上眼酝酿睡意。
还没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显示——《风月无边》第二期。
不知何时睡着，第二天在苏母的千呼万唤中醒来，已经七点。匆匆洗漱吃了个早饭。然后肖佑的电话就来了，时间正好。
出门前被苏母一段唠叨。
手里还提着一份清粥，是苏母遏令他带上的，说肖佑那么早来接他，说不定没吃早饭呢！
苏母难得有体贴的时候，可惜不是对他。
苏辞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粥递过去，“我妈准备的，怕你没吃早饭。”
肖佑笑了笑，“替我谢谢阿姨。”
之后苏辞就觉得肖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苏辞微微有些发窘，他觉得他知道肖佑为什么这么看他，因为那一身衣服。
“我知道我穿这身很……不和谐，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吧。”
肖佑启动车子，“挺好的。”
没想到肖佑的公司离他家还挺近，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跟着肖佑一路进公司，然后上楼，进肖佑的办公室。苏辞发现一路过来，似乎没什么人。
“还没到上班时间，当然没什么人。”肖佑为他解惑。
“那上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八点半。”
“那你那么早……”
“怕堵车。”肖佑说着看向苏辞，“想好想做什么了么？”
结果当然没有得到准确答案，肖佑似乎也料到了，“等上班后，让JO带你去各部门走一遍，看看你喜欢哪边，再决定吧。”
苏辞眨眨眼，“我这算不算走后门用特权？”
“是啊……其他公司哪里敢收你这么懒的实习生。”肖佑说着已经翻开了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苏辞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肖佑的眼底一层淡淡的黑影。
还以为自己当老板能想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呢，结果上班比其他人早，下班恐怕也不会太早，真是拼啊……
“肖佑哥，明天开始我自己过来就好，认得路了。”
肖佑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最近公司正好有个新项目，比较忙，等过了这段时间。”
苏辞的心里思忖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怎么着？肖佑却不再开口。
话说一半这样真的好么？
一个早上，苏辞跟着肖佑的助理JO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走下来，好像他不是来这边实习的，而是来参观公司的一样。
一个早上下来，苏辞没找到合适自己呆的部门，反而得出了一个结论，技术宅和程序猿的世界，一般人不懂！
于是苏辞哭丧着脸和肖佑交代自己浪费了一个早上，肖佑反而乐了，“不知道去哪个部门的话，就先跟在我身边吧，让JO他们在外面加张桌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这边和你的专业确实不对口，等你大四实习的时候，我帮你找家合适的公司。”
最后，苏辞成为了肖佑的助理，说是助理，和肖佑其他的助理相比，其实他就是一打杂的，把擦擦桌子倒倒茶好一点，整理整理资料，复印复印文件。
午休过后，肖佑的办公室迎来了这一天的第N个客。
此时苏辞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快要睡着了——其实是已经一觉睡醒，朦朦胧胧间，只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办公室。
一边的JO推了他一把，“去洗把脸清醒清醒，送两杯咖啡进去，我这儿忙不开。”
苏辞点点头。
拿着两杯咖啡敲门进去，看到背对门坐着的那道身影，苏辞一晃神，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向前扑去，手中的咖啡杯也飞了出去。
“小辞，当心！”他听到肖佑的声音。
那一刻苏辞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糟了。
碰当两声……咖啡杯与地面一个亲密接触。而苏辞在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双手向前一伸，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他觉得整个人扑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呃，一个人的身上。
整个办公室似乎有漫长的寂静。
“肖总，出什么事了？”外头的JO似乎听到了动静，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关，JO就清楚地看清了里面的情况，长大了嘴。
肖佑按了按太阳穴，“没事，一会儿让人来收拾一下。”
JO点头，看了看还扑在一个人身上没反应过来的苏辞，脸上有一种“惨不忍睹”的表情，离开前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苏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站直身体，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小辞……你没事吧？”
苏辞连忙摇头。
“时总，实在抱歉。”确认苏辞没什么事，肖佑才看向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这……我办公室有换的衬衫，先换我的吧。”
时莫谦的衬衫被咖啡浇了个正着，好在是黑衬衫，除了湿外，看不出什么来。
苏辞呆呆地将目光移向刚刚接住他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被他毁掉的衬衫……苏辞懊恼地垂下脑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么蠢，会不会连累肖佑的工作啊。
“时总对不起，其实肖佑哥……呃，我是说肖总的员工不是都那么蠢的，我是个例外。”苏辞低着脑袋，都不敢看眼前人的表情。
不用看也能想象到，一定是怒气冲冲，狠狠地瞪着他。
时莫谦的脸色确实不太好，遇到这种事，当然会生气，不过在看到始作俑者时，一怔，在看到他低头认错，连看也不敢看他时，觉得这个场景还真是熟悉啊。
不过说的还真是没错，蠢啊。
“没关系。”时莫谦开口，“不过学弟的员工培训还是不要省的好。”说完转身离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时莫谦离开后，苏辞才松了口气，抬头，“肖佑哥，对不起。”
“没事……下次，小心。”
苏辞走出办公室，JO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怎么连送杯咖啡也出状况？”
“不小心绊倒了……那个JO姐，肖……总说没事，真的没事么？”
JO摇摇头，“估计悬，时总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再加上最近公司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等着时总敲板……你要不是肖总的弟弟，肯定被肖总骂的狗血喷头。”
“啊……”苏辞有些沮丧，想起刚刚那个什么时总虽然说没关系，但是却干脆的离开了。本来肖佑应该是要和他谈正经事吧，比如说JO说的重要的合作项目，结果就被他这么轻易的搞砸了。
第20章：黑粉暴露
时莫谦离开佑天后直接回了谦和大厦。
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对于身上被洒了咖啡，当然是不能忍受的，同样也不可能接受换别人的衣服，所以第一时间回办公室换衣服。
之前在肖佑的办公室，时莫谦听到动静刚转过去，来不及反应躲开，就被咖啡淋了一身，被一个人扑住。他的第一反应是厌恶地要推开。
时莫谦的另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这个别人包括……除特别亲密人以外的人。在几个算得上是好友的人眼中，目前也只有岑析一人了。
不过，时莫谦心里大概还为了另一个人例外。
如果说岑析是他最亲密的亲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在时莫谦心里大概是特别的吧。
不过这次推开的动作到底是没有做成，即使那么久没见，即使在那种情况下，时莫谦还是认出了他。从高中到大学，现在已经在实习，可是一如既往的蠢。
没想到，他们的相遇，居然是这番情境。
苏辞他没怎么变，如果说变化最大的，应该是他的声音吧，软软的少年音，很好听。
时莫谦默念着他的名字，一颗颗扣上新换衬衫的扣子。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时莫谦喊了声“进”，进来一个熟悉的人。
时莫谦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坐下，讶异地看向来人，“你不是出差了么？”
“上午刚回来。”
“上午刚回来，下午就到我这儿来了？我记得你不是我公司的员工吧，江医生。”
“网上那个夏的微博是什么情况？”江乔没有理会时莫谦言辞中的暗讽问道。
“那条IP？”时莫谦蹙眉，“不清楚。”
这条微博他自然是看到了，只不过他没有想明白，夏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帮君卿辞，和君归未归有关系么？
想着，抬眼看向江乔，“你想问的应该不是微博的事，而是……三年了，这个夏忽然出现，那么林夏最近应该也在关注网配圈。”
顿了顿，“再不济，你想从他身上问道关于林夏的消息吧，毕竟他是林夏的师兄，或许两人有联系。”
江乔看着时莫谦有条不紊地说出这些话，干脆地承认，“是。”
“你反悔了，所以想重新找到林夏。只是，我问你一句，江大医生，如果当年林夏没有挺过来呢，你这辈子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拒绝他不久，他就办了出院手续，说是出国治疗去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他，不是因为他的病。”
“可是他觉得是，他觉得你是嫌弃他，然后还捏造了一个未婚妻来拒绝他。”
“这些年，说是退圈，偶尔我也会偷偷上去看看，也许哪一天他又出现了呢。”江乔苦笑，“林夏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呢，会不会我下次接到他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或者他死了，而我却永远不知道呢。”
时莫谦知道，江乔再次回归，也不过是听说了一句，他的头像不久前亮起过。
此去经年，还真是此去经年啊。
“林夏喜欢医生，也许那么多年之后，他看上了国外的主治医生，早把你忘了呢。”
江乔正色，“他喜欢我。”
“但愿。所以你要怎么做，就赶紧去做，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时莫谦顿了顿，“虽然我比较想看到你被拒绝。”
“林夏以前是F大的，他就读了不到一年，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和同学相处的不多，所以关系好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你不也是F大毕业的么……”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查？江医生，你的智商猛降啊，直接去微博私信问人，再不济就直接查个IP有多难？”时莫谦笑了笑，“其实你是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他也不知道，所以你一边想知道林夏的消息，一边又想能拖就拖着，免得自己再一次失望。”
“你每次开口说那么多话的时候，肯定没什么好话。”江乔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会直接去问，如果他也不知道……那就再说吧。”
江乔站起来，“走了。”
手触到门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最近我可能顾不上我家徒弟，你有空上线的时候，帮我看着点，整个一招黑体质。”
时莫谦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点头，“我本来一直以为……”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走吧，我要忙了。”
江乔心里想着林夏的事，也没注意到时莫谦欲言又止的话，匆匆离开。
被时莫谦吞进肚子的话是什么呢？
我本来一直以为那个小黑粉是岑析，不过他似乎错了，如果君卿辞那天的话，不是意外而是心中所想随心打出来的话。
……
结束第一天的实习，苏辞恹恹地回到家，真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开端呐。
上线，心里想把心里的郁闷一吐而尽，在为数不多的好友里，苏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家师父。只可惜，他家师父依旧不在线。
反而疏离倒是在了。
苏辞犹豫了一下，戳过去。
君卿辞：疏离大神~ o(*￣▽￣*)ブ
君卿辞：我师父好几天没上了，他很忙么？
疏离：他最近在办私事。
疏离：你找他有事？
君卿辞：哦，也不是。就是好几天不见，想和师父聊聊天。
电脑另一端的时莫谦同志想起白天江乔的托付，以及他心里的那个疑问，难得主动了一把。
疏离：想聊天？我陪你。
苏辞张大了嘴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疏离主动要和他……聊天？！
太不可思议了！
君卿辞：还是……不浪费大神的时间了吧……
自己出丑的事，和师父说说还能接受，和疏离的话，就……
疏离：想聊什么？
咦？疏离是不是没看到他上一条消息。
疏离：没想好么？
疏离：那我们来聊一聊今天你会不会又一不小心就复制过来或者手误或者键盘失灵，错发过来“我是你黑粉”之类的话吧。
疏离：你看这个话题怎么样？
卧槽！疏离这是什么意思？
卧槽！坚决不能聊这个啊！疏离居然还没忘，他是在怀疑了么？那就更得避开这个话题了啊！
于是苏辞几乎没有犹豫地——
君卿辞：疏离大神，我今天第一天实习，就把公司的大客户得罪了TAT
君卿辞：虽然我是走后门进去的，但是我真的不是连送杯咖啡也不会啊TAT
君卿辞：我的手脚还是很协调的，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把咖啡泼客户身上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TAT
君卿辞：虽然我当时道歉，他也接受了，可是后来我听说这个大客户很不好说话，我担心要是因为我，他不跟我们公司合作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TAT
苏辞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去，疏离那边的消息姗姗来迟。
疏离：你怕万一合作不成被炒鱿鱼？
君卿辞：炒鱿鱼是不会啦，公司的老板是我关系很好的邻家哥哥。就算真的有什么后果，他也不会怪我，可是我自己还是会歉疚啊TAT
疏离：你只是有点蠢，人不至于跟你计较。
君卿辞：！！！
君卿辞：又是蠢TAT
君卿辞：真的不会计较么？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感觉他确实是个不太好讲话的人，就是他和我说没关系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是咬着牙铁青着脸的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