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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器——by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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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螃蟹儿。”蓬荀将庞不器的双肩掐在满是青筋的老手中:“我想死你了。”说罢,将他抱在膝上。

“唔。”庞不器心不在焉,勾着嘴角打量跪在地上的侍寝丫鬟。

蓬荀掸掸手,叫她们退出去,只留几名奚童伺候在身侧,而后迫不及待扒/光庞不器的衣服。庞不器趴在黑缎锦褥上,贝齿将下嘴唇咬出一排牙印儿,任蓬荀在后廷疯了似的撞击,身子下面发出怪异的吱吱声。

庞不器不觉得如何,蓬荀却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随带溢出一股异味。庞不器别过脸捏住鼻子,简直忍无可忍,身体随着他上下晃动,这时蓬荀更加卖力了些,晃动的频率更快,声音碎乱烦人。

庞不器吹了口气:“老贼……”

说完,发现蓬荀的动作忽然停住,庞不器倒抽气,不敢吱声。

只听蓬荀捋着胡须大笑:“哈哈……我是老贼!老氵壬贼!”

接着庞不器的双臂被那双嶙峋的老手用力钳住,束在背后,上半身失重地跌在榻上,一侧肩膀和脸颊着地,屁股高高厥起,这姿势的确可以插得更深些,但老贼的家伙事儿只有拇指那么短,再好的姿势也白费。庞不器闭着眼睛,拼命想象着徐泛舟,咬牙忍。

三日后,早朝待漏的大员们议论开来,庞不器和邢德感两人位置对换,庞不器去了工部,邢德感去了吏部,虽然吏部比工部权力大,但本朝有吏部尚书不得入内阁的惯例。蓬太师这个举措明摆着要让庞不器进内阁,以退为进,倘若进不了内阁就成了笑话。

内阁是皇上的秘书团,替皇上裁决天下大事,蓬太师年事已高,当今天子无心朝政,不久的将来,阁臣势必权力膨胀,所以人人都想入内阁。蓬荀是内阁首辅,徐泛舟是最年轻的阁臣,在议定庞不器的事的时候,蓬荀根本没征求其他人的意见,皇上那边只是打了声招呼。其他阁臣只是不满老贼的乾纲独断,但徐泛舟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38、亲密

学士府门外,一架红顶青纱帘轿子停当。庞不器一袭入时的春衫,快速摇着扇子。

随从满头大汗地跑来:“大人,徐大学士还是不肯见。”

庞不器扇子一合:“闯!”

随从还没反应过来,庞不器已经踹开了学士府的大门,几名小厮斗胆上去挡他,被他几脚踢飞,不敢再拦。

“徐大学士好大的架子!下官屡次拜谒,均不见客,是何道理!”庞不器大喊着闯入内院,看见徐泛舟就站在院子里。

徐泛舟平静地说:“庞大人闯进我家有什么事?”

庞不器愣了一下:“你为何不见我?”

“咱们还有必要再见么?”

庞不器张了张嘴,眼珠盯在徐泛舟脸上:“你……什么意思?”

“庞大人进内阁不费吹灰之力,根本用不着徐某,何必再来逢场作戏。”徐泛舟侧身,负手于后,不屑于看他。

“泛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跟进不进内阁有丝毫关系。”

“你当初不就是为了进内阁才接近我的么?”

庞不器咬了咬嘴唇:“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当初是你接近我,不是我接近你。”

“我记得当初某人在蓬莱仙居说愿意为皇上以身试法,不知庞大人承不承认,算了,不承认也无妨,就当我记错了,无所谓。”

“哼,就算当初是我主动好了,后来是谁说要终生厮守的呢?”

徐泛舟道:“是我说的,但你没答应。而且,夜夜求欢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你……”庞不器嘴唇有点发抖,喉咙哽着许多愤慨的言辞,却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真的好过分。”

“庞大人如果没别的事,请速离开,本官还要替皇上草拟文书,就不奉陪了。”徐泛舟说着,转身朝书房走去。

庞不器眼睛有点红。

“徐泛舟!”

徐泛舟脚步停了停。

“王八蛋!”

徐泛舟无所谓地摇摇头,继续走。

“我擦你八辈祖宗!”

徐泛舟攥了攥五指,依然没回头。

“告诉你吧,我和那么多人睡过,你是最小,最软,最无能的一个!”

徐泛舟猛然转身,愠怒地朝庞不器走来。庞不器被他扛起,倒挂金钟。

“软得像香肠!”

徐泛舟扛着他走到凉亭下,将他按在石桌上,扒了他的裤子。

“八十岁老太监都比你硬!啊——”

庞不器突然感到爆裂镇痛,强忍道:“你连进都进不去,还做个屁!”

徐泛舟身子微微颤抖,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庞不器长长舒了一口气,趴在石桌上。

“呼!细得像根针……”

风亭下,彩蝶飞舞,花瓣漫散。徐泛舟躬身吻了吻他白皙傅粉的侧脸。

庞不器接着埋汰他:“你的小细针,人家都快给你扎死了……”

徐泛舟展开折扇,托起他的头,把扇子垫在他脸下面,接下来下身的动作便毫无间隙。庞不器口中只剩下了“嗯嗯……啊啊……”。

半个时辰过后,徐泛舟伏在庞不器背上,粗喘。

庞不器道:“前儿我背着你和蓬太师睡了!”

徐泛舟半晌没反应。

庞不器又说了一遍。

徐泛舟气息不平地说:“这还叫背着我么。”

“回见!”庞不器把他推开,提起裤子就走,不成想被徐泛舟拽住后脖领,拎回来。

“哪去?”

“回去!”

“做完了就回去,是么。”

“你懂不懂什么叫逢场作戏?!”

“不许……”徐泛舟将他捆在双臂中,眼睛潮湿了:“不许再有第二次。”

庞不器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头看他,心一缩:“知道了。”说着把青绢帕子掏出来,递给他:“我的徐大学士,一品大员哭起来怎么像个姑娘似的。”

徐泛舟推开帕子:“我没有。”

庞不器贴上去,舔他眼角的泪珠:“没哭怎么是咸的。”

徐泛舟垂头吻他,像吻一件珍宝。

当日,庞不器留在学士府,徐泛舟竟亲自到厨房为他烹制小菜。晚上,庞不器住下来,徐泛舟命人在大木桶里加满温水,二人一起沐浴。庞不器舒服地仰在徐泛舟胸膛上玩水。

“不器,往后离蓬太师远一点。”

“怎么又提那个人。”

“朝中风言风语很多,说你是弄臣,要小心唾沫星子会淹死人。”

“我是不是弄臣关他们屁事!皇上心里有数。”

“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但……”

“哎呀!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徐泛舟低头看他:“还是谨慎点好。”

“徐大人现在怎么也学得跟邢大人似的!”

“邢大人?”徐泛舟顿了顿:“你是说邢德感。”

“是啊。”庞不器抬起一条纤细的腿,水哗啦啦流下去:“跟老邢在一块儿,总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让的,跟我爹一样,不对,比我爹还我爹。”

徐泛舟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跟他睡过吧?”庞不器转过脸来瞅他。

徐泛舟眉尖若蹙。

庞不器笑笑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转过身去:“邢大人是属金刚的,就算我干,他也不干。我还在翰林院时,邢大人在都察院,朝中传我们俩是那个,传得那叫一个邪乎,可是人家邢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歪,照旧和我交游。我就佩服他一点,正。啧啧啧……说起来,那个人真正经,正经到有点活瞎了。”

徐泛舟沉默着,轻轻往他背上撩水。

“我和老邢真是一对奇异的组合,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次闹别扭的时候,真奇了怪了,就算是我爹在世都不会这么融洽的。他这个人做吏部尚书比我适合,我得承认。”

徐泛舟轻松一笑。

“那你适合在哪?”

“我嘛。其实在哪都适合,在哪也都不适合。”

“何解?”

庞不器转过来,四肢攀在徐泛舟身上,忸怩地说:“泛舟,其实,我就是一弄臣。”

39、朝廷

皇上回朝之后,选秀之事再度提上日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太后这回跟皇上杠上了,横竖不能允许天子无后这种可怕的事发生。

太后闹得要死要活,闹得皇上都想出家了,最后太后让了一步,暂且不选皇后了,但六宫空虚,必须填充。因此司礼监的太监每天追在皇上的屁股后面,夸某某秀女长得美,左一个沉鱼落雁,右一个闭月羞花,皇上都快腻歪死了。选秀说白了就是拼爹,某些人趁机发横财,皇上最可怜,除坤宁宫以外,东西十二宫都已经明码标价,皇上实则没有任何发言权,只是负责挨个去睡。

说到这里,庞不器咂咂嘴:“挨个儿睡,有什么不好?”

“你懂什么。”邢德感抖掉他的手,把领口的盘钮系好。

“邢大人懂,那邢大人倒说呀。”庞不器盘腿坐回小榻上。

邢德感转悠着睡落枕的脖子,道:“南巡的时候你还没看出来么,皇上确实是个断袖,冷不丁娶那么多媳妇儿,你叫他情何以堪?”

“噗哧——”

“你笑什么。”

“没没没,邢大人接着说吧。”

邢德感看看他,不理会:“我是想说,情这一关,没人能过得去,哪怕他贵为天子或是贱为草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呐。”

庞不器摇摇头:“要我看,问世间情为何物,就是一物降一物。”

邢德感用手指头点花着他的脑门子:“可着这朝廷里,就数你嘴最贫了。”

庞不器噶悠两下,忽然又想起一桩。

“过几天蓬太师做寿,你去不去?”

“我敢不去么。”

“唉,都这会儿了,我还没想好去是不去呢。”

“怎么?”

“有人管的滋味真好,一想到那个人,心肝肺脾肾都麻酥酥的。”

“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邢大人鳏居多年,早该忘记被媳妇儿管的滋味了吧?要不,续个弦吧?”

“不和你闲扯了,我得回衙门去了。”

邢德感整了整袍服,走了。

蓬太师六十大寿,寿筵摆在太师府。没有敢不来祝寿的,不在朝的势必送一份贺礼,在这个当儿上不露面,实属取灭之道。

蓬太师在宾厅亲自招待几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可着满座的人里找,独独少庞不器一人,邢德感转目瞧了瞧徐泛舟,不成想徐泛舟也在找,两人不期然目光相触,总觉得较往昔多了那么一份隔阂,说不出来,也不消说。邢德感继续喝茶,徐泛舟继续与旁人聊天。庞不器没来特显眼。叙谈一会儿,蓬太师便招待大伙赴宴去了。

宴罢,知近的几位老臣留下和蓬太师接着叙谈,较年轻的官员都走了。邢德感和王村芦从太师府出来,共坐一车回去,马车路过庞不器家。

王村芦问:“庞大人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哪儿知道。”邢德感闷闷不乐。

“咦?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踪,你们俩不是成天都在一块儿么。”

“我真的不知道。”

王村芦惑然道:“庞大人进内阁的事正在节骨眼儿上,蓬太师六十大寿,这么好的机会,庞大人居然错过,难不成是病了?”

邢德感蹙了蹙眉:“不行,我得去看看,停车。”

“嗳嗳,我瞎猜的!”

马车停了,邢德感忙着要下去,被王村芦拦住:“都这么晚了,要去明日再去吧。”

“明日?”邢德感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村芦。

“你不怕撞到你不想看见的就去吧。”

“唔。”邢德感思量一下,还是下了车,回头对王村芦道:“多谢王大人提醒。”

王村芦道:“少学那个骚猴。”

邢德感笑了笑,朝庞府走去。

庞不器窝在家里看黄书,听家丁说邢大人求见,赶紧把黄书隐匿好,在书架里顺手拿出一本圆觉经,翻开,扣在桌上。

“咳咳,快请。”

邢德感见他在家,挺高兴。庞不器迎出门来。

“邢大人这是刚从太师府回来?”

“是啊。你怎么没去?”

“旧疾复发。”

邢德感知道他所谓的旧疾复发就是闹情绪。

“怎么,进内阁有阻力?”

“不说这个。”庞不器叫人沏茶。

邢德感随手拿起那本圆觉经,线装的,手抄本,但一看就不是庞不器的字。

“这是谁抄的?字不错。”

庞不器顿了顿:“我爹。”

“哦。”邢德感放下。

庞不器斜眼看了看书脊,写着一行小字:徐耆染瀚。邢德感大概没注意到。

这时,家丁禀告:“徐大学士求见。”

庞不器微怔,“噢”了一声,转眼看邢德感,邢德感连忙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邢大人害怕徐大学士不成?”

邢德感道:“我怕他做什么。”

“那怎么一听他来就要走。”庞不器对家丁说:“快请徐大人。”说话拉着邢德感一起出去迎。

徐泛舟在门外并未发现任何车辆,一进门看见邢德感不免有些惊讶。三人入座,沏茶,闲聊。从蓬太师做寿的场面聊到后宫选秀的场面、皇上对待选秀的态度、太后的心思。

“太后用心良苦。皇上一日不成亲,蓬太师就有理由专断一日,皇上一旦成了亲,乾坤既定,蓬太师再专断那就叫‘擅政’,而且等皇家有了子嗣之后,根基牢固,江山才算稳。”

“说实在的,现在民间的蜚语导向很不利于皇室,说皇上是断袖,皇族后继无人,早晚有一天蓬荀要反的,而且反得天经地义。”

庞不器不屑地笑了笑:“切……你们太看得起那个老贼了!”

邢德感道:“目前,举朝官吏皆是蓬党,蓬荀一旦逼宫,皇上就得禅位。”

庞不器道:“这些读书人读的是四书五经,吃的是皇粮,他蓬荀何德何能?我就不信他蓬荀敢逼宫,他若轻举妄动,保不齐下场是死于非命。”

徐泛舟道:“虽说吃的是皇粮,但朝中十之八成的官都是蓬荀给的。严格来说,你不也是蓬党么。”

庞不器扁扁嘴。

邢德感忙打马虎眼:“对对对,蓬太师还没反,蓬党即是皇党。”

40、旧友

庞不器倒不觉得无地自容,发现邢德感打圆场的功夫日渐精进了,这样的人才不早点放在吏部都浪费了。徐泛舟低眉笑了笑,大概也是在笑这个。

庞不器打了个哈欠:“明儿我不去上朝了,跟皇上请病假。”

“怎么了?”徐泛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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