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另外两个人回来，把该解决的先解决了才能帮你解决你的事情。”一连几个解决，除了最后一个前两个完全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孙华怀疑地看他。
赖青水笑道：“你得相信我，虽然我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我从不伤害跟我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孙华别无他法，理智上觉得不该相信这帮心狠手辣歹毒之辈，但是直觉上又觉得他们是可信的，“好吧，我暂且信你。”
孙华也没别的事，临走之前他忽然对二人说道：“也许你们做的是对的，任何阻挠的势力都该趁早铲除，毕竟，人生就那么几十年。”
赖青水和沈九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点头同意。
孙华回了红舞，发现李墨宣仍然跟着他，走哪儿跟哪儿。
“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自己玩去吧。”
李墨宣不解问：“为什么？孙哥你不喜欢我？”
孙华审视他一番：“不讨厌你。”但是喜欢二字也不能随便对人说。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了？”
“你原来不是跟着赖青水吗？难道是赖青水让你看着我的？”孙华的语气顿时有些危险。
李墨宣着急辩解：“不是呀，大哥说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你的人……
孙华不知为何，自己现在对男男关系如此敏感。
尤其是在刚刚看过一对亮瞎眼的狗男男的恩爱秀之后。
既然不知道赖青水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你去帮我找点东西来。”
“找什么？”李墨宣兴致勃勃问道。
孙华以前就时常安排他去买点东西或者找点东西之类的，反正比闲着站门口或者跟屁股显得有用多了。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没上过几年学，对什么化学之类的更是一窍不通，孙华让他找一些可以清洗尸骨和保存粘合骨头的药，他马上想到泡尸体的福尔马林，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了。
幸好他头脑比较灵活，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可以找人去问啊，林冶市有几所全国著名的大学，他记得那个谁来着，就是里面的教授，虽然蛮久没见了，过去问问应该……没什么吧。
孙华不知道他的考虑和为难，反正他只要看到东西就行。
李墨宣让人扛了两箱子东西送来孙华房间。
“唔，这个是福尔马林，就是甲醛，可以杀菌的，我见他们都是拿来泡各种脏器的，这个是石灰水，也能杀菌，可以清洗骨头，另外这个是高强度粘合剂，千万别搞到手上，不然要撕掉一层肉，这些都是香料，据说古代人保存尸体都是用这些……”李墨宣断断续续的把该说的都说了，跟背书似的。
孙华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李墨宣撇撇嘴，那么辛苦忙活一趟，没有夸赞两声吗？
第二十一章：改朝换代（二）
沈九把药丸准备好，和水杯一起送到赖青水旁边。
“阿水，孙华说的尸骨是怎么回事？”孙华说的时候他没问，后来一直惦记着。
赖青水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沈九身体一僵，立马腆笑道：“我就是好奇，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再说了我要是跟原野透露任何情况的话，那以后孙华知道了不得宰了我啊。”
赖青水慢条斯理地把药吃了，对沈九说：“就算你以后什么都不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冲他带原野半夜三更装成警察进屋搜查这一点来看。
况且是在某个前提之下。
沈九苦着一张脸道：“那怎么办，我两头不是人了嘛。”
一个是即将上任的顶头上司，一个是心有亏欠的好友。
赖青水伸出一只手拉扯他的脸皮，一张俊脸被拉变了形。
“你活该。”
“先前老板叫人去抢原野手里的一个墓，也没抢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副骨架而已，应该不那么重要，你也别那么担心，原野他若是因为这点事就责怪你这朋友不要也罢。”赖青水话里话外都是离间的意味，沈九一味的照顾原野的行为让他不爽很久了。
沈九听完之后觉得不太妙，不管值钱不值钱，原野他也不缺钱，原野对这些东西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怎么少一部分？”
“只抢到一半，另一半据说被国家博物馆收藏了，想要搞回来也不会太麻烦。”赖青水琢磨着说道。
但是这些沈九都没往心里去，他越发忧愁起孙华与原野的关系了。
两个人就像两个结，解不开还缠的更紧了。
半个月之后管长风和张甚相继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和赖青水沈九碰头商量了半天，让人去叫孙华来。
孙华此时已经将近十多天没出门了，皮肤苍白的可怕，整个人瘦的脸颊骨都显出来，浓重的黑眼圈像非主流少女的烟熏妆。
赖青水见到他跟见鬼一样：“你这是怎么搞的？”
说完瞪李墨宣。
李墨宣哭丧着脸：“孙哥都十三天没出过门了，吃的什么东西都是叫人送去房间里……”
他还想说什么，孙华轻飘飘瞥他一眼，立马住嘴了。
“不关他的事，我最近在搞点研究。”
赖青水正想问你能研究什么，初中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突然想到孙华手里有两副尸骨，还都是千年的古尸，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管长风连忙招呼孙华坐下：“孙少平时要注意身体啊，年轻人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的为事业奋斗啊。”
“事业？什么事业？”孙华疑惑，他什么时候有的事业，从他变成孙华开始就已经是无业游民了。
管长风微微一笑：“蛟龙会啊，说起来这原本就是你爸的事业，现在他不在了，理应由你接手。”
孙华眯起眼睛瞧了这一圈四个人，总觉得自己是被他们套进去了。
赖青水轻咳一声：“我们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沈九狗腿似的帮他蓄满一杯水。
张甚点点头。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户口迁到闻冬强的户口里了，当然，这也是他的意思。”
“所以你是他的法定继承人。”赖青水道。
孙华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看中我什么了？”还是只需要一个傀儡？
沈九说道：“早说了嘛，你是聪明人，大家也都是聪明人，我们要的是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互相理解包容和……保护。”沈九手指指了指自己和赖青水，然后又画了一个圆，把在场的人都包括在内。
张甚接着说道：“很多原因，以后你都会知道。”
孙华狐疑的问道：“你说我要你帮忙的那件事是要继承蛟龙会才能做到？”
赖青水点头：“只要你是蛟龙会的领头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可以安排给我做。”
许诺给他的权利，意味着他并不是傀儡？孙华不太信，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确定是无法做到的。
如果是为了靖儿，他什么都可以做。
孙华点点头答应了，赖青水马上提出要设一个宴会把继承一事公之于众。
孙华却提出必须把那些尸骨找回来才行。
赖青水无奈，如果不是骨头而是红颜，这位还真有些昏君的潜质。
沈九得到消息的时候，博物馆已经失窃两天了，原野怒气冲冲的打电话来质问他。
“你知道吧，你肯定是知道的！”
“你明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重要居然不跟我通个气儿！”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沈照！”
沈九被一连番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对不起。”
“重色轻友！”原野愤愤说道。
“……”沈九不否认。
“活该被压，一辈子！”
诅咒，这是赤裸裸的诅咒！沈九心里抗议。
“我说，你也消消气，其实我挺搞不懂你的，赚钱的东西你搞了那么多，按理说该不稀罕了啊，怎么就偏偏执着于这些。”沈九说道，“我一度还那么羡慕你财大气粗的，不要自毁形象啊。”
原野平静了下心情说道：“钱再多势力再大有什么用，没有一个能真心陪伴的人，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该说羡慕的是我。”他心知这件事也怨不得沈九，本来那副尸骨的重要性对他来说远不及之前将军墓里的那副，他也放任它们放在博物馆里。但他气的是，孙华竟然能将两副都拿到手。
偏偏孙华又成了蛟龙会内定的继承人，动不得手。
沈九听他这么说，以为小伙伴内心寂寞的终于有找对象的心思了，激动地准备出谋划策：“我们打算办一场宴会，到时候邀请很多人，到时候你也来吧，兴许能碰上一两个中意的。”
原野说道：“嗯，我是打算去的。”既然都说是中意了，还一两个，我才没有那么花心，原野暗道。
孙华依然住在红舞，尽管赖青水强调了很多次，他可以搬去闻冬强名下的任何一处别墅，甚至再买个一两座喜欢的都可以。孙华拿到南宫靖尸骨的剩余部分，已经日夜不分的沉迷在养护这些骨头上了。他根本顾不上别的，总要好好的爱惜他一番。无论前世今生始终亏欠他那么多。
孙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是谁，但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
也许，自己曾是南宫宸灵魂的一部分，以悖德之情爱着靖儿的那一部分。
宴会的地点依然是红舞，顶层有一座露天大厅，厅外是一座迷你型的花园和游泳池，赖青水将这一切打点的十分完善，孙华只等作为主角出席宴会即可，完全不用操心任何事，显然，孙华也没有别的精力操心。
赖青水去房间里迎孙华，就看见半个月前照着他的身材定做的西装，此刻挂在孙华身上，显然肥大了一圈。
“你怎么又瘦了？！”赖青水忍无可忍冲他怒吼。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身体的人，看看这乱糟糟的头发，干枯没有营养，看看这浓重的黑眼圈，眼皮都要睁不开了！看看那苍白的皮肤……皮肤挺好，但是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哪里好看了！
赖青水围着他转了两圈数落了一番之后对孙华道：“要不是看你目前精神还算正常，我都还以为你被什么阴魂厉鬼的附身了，不，也可能是被那些千年尸骨吸了阳气。”
赖青水说着突然瞪大双眼，一把握住孙华瘦削的肩膀：“孙华，你实话告诉我，你对那两幅尸骨做了什么？”
赖青水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急促呼吸声，他双眼紧盯着孙华，脑海里全是少儿不宜的重口味恋尸癖的动作情节。
孙华拨开他的双手，翻个白眼给他：“你想多了。”
赖青水宁愿自己想多了，越多的了解孙华，他越发觉得自己从前的淡定和风度就丢的越多。
但是此刻也不能多说，“快走，宴会马上就开始，只等你了。”
赖青水跟在孙华身侧走进大厅，原本嗡嗡吵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孙华步履一顿，赖青水以为他会紧张，马上悄悄扶了他一下，一步不离的紧跟其后。
孙华也只是顿了顿，等眼睛适应了灯光之后态度自若走上台去。
沈九同原野一起站在远远的角落里。
原野说道：“你们虐待他了吗？”
“啊？”沈九不明所以。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沈九也不明白，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在赖青水身上，哪里顾得到别人。
“说起来，我倒是听阿水说过一点，大概就是被那些千年古尸给折腾的，可能有什么秽物之类的，说要找个法师什么的给瞧瞧。”
原野眼睛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人回道：“你们还信那个？”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听我家阿水的。”沈九甜甜蜜蜜的一笑。
从来不在意身边那么多单身狗们的感受。
原野抽空瞥他一眼表示鄙视之后又认真端摹孙华起来。
一个市井小混混能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变得这么大气吗？
那说话的语速，脸部神态，毫不虚作的站姿无不显示一种淡然的气势和良好的修养，往往是需要深厚家底培育和祖父辈的影响才能形成的。
倘若是原野有这种变化，以他的身份和家境就不会惹人怀疑。
原野在想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样的灵魂呢。
第二十二章：初次见面（一）
“阿水这次下了很大手笔，请来不少人，诺，那边那个黑色西装紫色领结的是市长家的小公子，二十六未婚长得不错，怎么样？他旁边的是林大的著名教授张起，林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张起身边是他带来的学生叫李天厚，颇受他看重，长得蛮俊俏吧。”沈九热心地推荐。
原野打量了两眼，兴致缺缺的模样。
“那是谁？”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面貌清秀，穿着白衬衫格子马甲，一把腰纤细。
沈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清语？一个MB而已，你喜欢那样的？”
沈九不太赞同，若是玩玩就算了，真心想找个过日子的人，最好是身世清白的正经人家的孩子。
“不是我喜欢，是别人。”
原野一早就注意到陈清语一直晃荡在孙华不远处，孙华有时会看一眼，有时看过之后还会愣愣的发呆。
沈九摇摇头：“他们俩不会有什么。”
“这么肯定？”
沈九笑：“这点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我们老板虽然年轻了些，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分的清清楚楚。我估摸着他看那孩子也就是能从他脸上看见什么人的影子吧。”
原野心里一动，望着陈清语的侧脸隐约觉得一阵熟悉。
“你确定他是个弯的？”
“不确定，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很少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性冷感。”
原野抿唇笑了笑：“我确定他不是。”
“不过这样说你的老板好吗？”
沈九瞪他一眼：“还不是你想法设法从我这里套话，可怜你的。”
原野说道：“我见你一直热心做红娘，你倒不如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年轻的老板。”
沈九瞪大眼：“你是想害死我吗？”
“有你家阿水在，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原野斜睨他一眼。
沈九自动忽视他一嘴的嘲讽意味，笑容洋溢道：“那是，阿水最爱我了。”
原野心道老男人一个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从刚才见你就想问了，你那耳朵上带的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听力不好还需要助听器了。”
原野笑了笑：“不是助听器。”
沈九说：“你别给我玩脱了。”
“阿水他们很看好他。”
原野耳朵上一直带着一个小型的耳机，因为颜色偏向肉色，又被头发遮住一半，远处看起来不是很显眼。
这时耳机中传来声音：“老板，我们已经控制了摄像，现在准备进入房间。”
原野手指在手表上“哒哒”敲了两声，示意他们可以继续。
孙华此刻正在跟各界不同名流一一寒暄套近乎，他精神疲惫，许多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此刻被灯光刺激直觉得眼皮酸涩又沉重。不过有赖青水跟着他倒是不用太操心，偶尔偷空还能打个哈欠。来人一见孙华精神状态不太好，也不会多说很多，相互认识一番客套两句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