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语气倒是和叶之渊一模一样。”
“默契总还是有的。”赵修文放下杯子的时候。一截白皙的手骨楼了出来。依稀还可以看到浅浅的一条痕迹。许筠默不作声的瞅了一眼。微微撇开了视线。
“这间公寓是我和叶之渊买的。”赵修文突然出声道。“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想着。在自己家里面。就用不着麻烦叶之渊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搬出去了。”赵修文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神温柔的落在了放着留声机的地方。“和他的小男朋友。要是可以的话。真希望可以见上一面。”
“修文。这么多年来。我果然还是不懂你。”许筠说着。也突然笑了开来。
“你向来是最不懂我的那位。”
……
叶之渊办公室里。Alva脸色并不怎么好。可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怒气。尽量把语气放的尊重些：“周秘书。这是叶总退回来的文件。”
“怎么了。”周轩抬起头来。
“报表里有几处数据出错了。”Alva撩起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而且这份数据已经被退回来几次了。结果错误的地方还是没有改回来。”
“哈。”
“周秘书。你是我上司。我也不想说过分的话。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份报表你还错了几次……当然错误谁都会犯的。可是。你最近也太心不在焉了吧。同一份报表错误了三次。被骂的可是我。”Alva越说越大声。最后简直带上了苛责的意味。
“你稍等。”周轩怔了怔。接过文件翻了几页。蹙着眉头。抬起头来。“这份报表在退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检查了几次。我的复核是没有错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交代下面的人的。”
这下是换Alva错愕了。
“底下就开始出错。在错误的基础下。我可没有办法把它改成正确的。”周轩说着。摊了摊手掌。以前他工作的事情还不熟悉。很多简单的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同事暗中给他做手脚也不知道。请教一些资深的老同事也经常被以没空而给拒绝了。没有办法。周轩只好厚着脸皮请教叶之渊业务上的事情。
一开始他的确是会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更有甚者。有时候底下的人故意弄错数据也发现不出来。忙活了一大个晚上。结果被叶之渊轻描淡写的指了出来。
周轩顿时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如果说那时候只是怀疑的话。周轩这下是可以肯定了。公司的人 不仅在明里暗里的讨论他。并且还使下了不少绊子。
“至于你被骂这一点。”周轩直直的看着Alva。“你身为秘书助理。连基本的工作都没有审查好。本身就是失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来怨恨上司对于你的善意‘批评’。而你对于我的指责……你既然知道工作发生了错误。为什么不是去检查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而是来找我进行理论。”
“还是你觉得我新上任。什么都不懂。看起来很好欺负。”
“不……不是。”周轩的声音十分的严厉。Alva不禁愣住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周轩平时都给人很温和谦虚的感觉。也是经常向他们询问问题的。她还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孩……所以配着公司里面的传言。由着手下的人作弄他。只是没想到罪都是她来受了。所以。才一时气不过找他理论。
她怎么忘了。这人是他的上司。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周轩把文件递了过去。声音低低压着怒气：“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不然。我实在得考虑一下。你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Alva全身震了一下。僵着脸色答了一声：“是。”便急冲冲走了出去。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响声。
周轩等那声音走远了。才倏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色。埋着脑袋伸进手臂弯里。身体也一抖一抖的上下耸动着。
“这么高兴。”
周轩抬起头来。脸上肌肉有些扭曲的纠结在一起。满是憋笑而带起的红晕。叶之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管我。”这下。周轩是真的没有顾忌的笑出声来了：“哈哈……太痛快快了。你都不知道那女人脸色比猪肝色还难看。还不敢吭声的样子。我忍着笑忍得痛苦死了。”
111.如果他介意
“小家伙。”叶之渊走了过去。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捏着他脸上的肉：“你眼睛笑没了。”
而某个笑的正欢的家伙被这么一打扰。不禁斜着眼睛直直地瞅着他。嘴角却还是不能自控的咧开着。露出了粉红的牙龈。直到脸上被掐的传来一阵痛意。他才倏地推开他的手。
“嘶……下手轻点。”
“待会一起吃饭。”叶之渊看着他瞪大的眼睛。默不作声的转了话题。
“不去。”周轩说道。“我以为你今晚没空。约了蓝南他们。”
“推掉。”
“不行。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那你怎么没想到多久没跟我吃饭了。”
“那不一样。我们每天都在一个被窝里。天天瞅着呢。”
事实证明。周轩的歪理一大堆。再跟他纠结下去估计会得出情人不如手足之类的所谓真理。叶之渊见他坚持。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想来这段时间的确是让他闷得慌。正好散散心。
只是……“必须在九点之前回到家。”
“下班都快七点了。”
“那是你的事。”叶之渊说完。直接踏出了办公室。
“专制。”周轩的话直接被隔绝在紧闭的办公室里面。
……
【零】酒吧里。周轩捧着雪碧直直地瞅着吧台上调酒的Tom。
Tom被他瞅得有点受不了。侧了侧身子。结果那恼人的视线又跟着转了过来。过了好一会。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Tom忍无可忍了。转过身来：“你够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周轩吸了口雪碧。
“小破孩。”Tom低吼道。“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还好意思瞅我……一边呆着去。”
“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只喝雪碧的人我可不想认识。”Tom无语的看着他。
“你说的话可真让人伤心。”周轩撇了撇嘴。“还想说你调酒的时候很帅气呢。”
“我有人了。谢谢。”
“跟当年一样。一点都不讨喜。”周轩评价道。把杯子递了过去。“再来一杯。”
Tom：“……”
Tom只好重新擦了一个杯子。递了杯雪碧过去。“你小子突然间不来。我都被你气死了。有谁能像我这样忍耐着一位客人在自己面前美滋滋的喝雪碧的。就一缺心眼的小孩。”顿了顿。Tom才又笑着说道：“即使被叶先生拒绝了。也好歹说一声。我好几次在门口看到躺在墙角边的人。吓得我以为是你。你可让我丑大发了。”
“嘿嘿。Tom哥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关心我。”周轩笑嘻嘻的说道。突然拍着胸脯。那样子别提有多嘚瑟了：“但叶先生现在可是我的人。”
“什么……”Tom擦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咧了咧嘴角。半响才又重复了一句：“你、你可真是够缺心眼的。”
“缺心眼这事还真是人尽皆知啊。”后面传来柯竟大咧咧的声音。接着肩上一热。“老板。麻烦给我调一杯鸡尾酒。”
周轩挪开了某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迟到的人得买单。”
“大哥。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是要工作的。”
“嘴欠。宵夜也是你的呢。”
“同意。”蓝南越过柯竟。和周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伸出手。得意地拍了拍掌。
柯竟：“……”
“酒保。麻烦一杯果汁。嗯。可以兑上一点点酒。”
Tom嘴角抽了抽：“……”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
……
“针对。这不是平常的事。”柯竟喝了口鸡尾酒。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跟你讲。但凡工作出色的新人都得经历这个……像我啊……”
“我觉得。他们好像知道了我和叶之渊的关系。”
“哪种。”蓝南说道。“如果知道你是关系户的话应该是巴结才对。”
“我就是这么想的。”周轩皱了皱眉头。“他们的眼光。就是……你懂的。”
“喂。”柯竟吼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是要屏蔽我吗。”
“谁叫你劲说废话。”蓝南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这不是调剂一下氛围嘛。”柯竟咕哝了一句。也安静下来。
“你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啊。”周轩摊了摊手。露出了贱兮兮的表情：“难道跑到他们面前骂他妈的有本事你别在背后唧唧歪歪。跑我跟前指着骂。”
“这倒是好想法。”蓝南被他的小表情也弄笑了。好一会才正了正脸色：“你好歹走点心。”
“刚老板说了。他缺心眼。”柯竟适时补充了一句。
“柯竟。他妈的怎么没人找个东西堵住你的嘴巴。”
柯竟：“……”那么明显的差别待遇敢再明显一点吗。直接扑起来压到了周轩身上。“我擦。”
“叶之渊既然敢把你放到他眼皮底下。你怕个毛毛球啊。”柯竟咬着周轩的手臂。狠狠的一口。才松了开来。“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柯竟说的也对。”蓝南瞅着他。“你不是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吗。怎么这会……”
“我有说过我担心吗。”
“全写在了脸上。”蓝南毫不留情的指出。
“庸人自扰。他妈的他们爱看让他们看着去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周轩紧了紧眉头。半响才松了开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也是。”
握着杯子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敛下眼眸。周轩低着头喝雪碧。一只手却悄悄的伸到了桌子底下。用力的握了起来。
他的确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叶之渊也不在意。如果真的是被公司的人知道了……他不敢想象。叶之渊知道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如果他介意呢……
这才是重点。可是他却鼓不起勇气去问叶之渊。即使是带了假设的语气。
他更没有勇气跟好友坦白。
抬起眸来。周轩复又咧开嘴没形没象地笑了起来。
112.被请了过去
跟叶之渊的约定什么的早忘到了九霄云外。周轩和蓝南自知酒量烂。不敢喝酒也就喝了一肚子的果汁饮料。难受的不得了。终于想起来应该要回家去了。
“没劲。”柯竟看着他们。无语的说道。
夜生活可是才刚开始。
“那你自己慢慢喝。我们先闪了。”周轩挥了挥手。过了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家男人可是在家等着我。”
“啧。就你有啊。”柯竟噌的站了起来。把酒瓶子丢到一边。“算了。你们不玩了。也没意思。”
十点多正是很多人夜生活的开始。霓虹初上。这个城市的另一种姿态才开始慢慢苏醒。虽然天气有点冷。路上还是有十分多的行人。周轩他们三个人并肩走在街上。深一脚浅一脚。躲避着来往的行人。时不时呼出一口白气。
周轩走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朝后面看了一眼。又慢腾腾的走了起来。
“怎么了。”柯竟偏着头问道。
“总觉得有谁在看着我们。”周轩皱了皱眉。“其实也不止一天了”
“该不是小粉丝什么的吧。”
周轩给了他一白眼。快步走了起来。转过巷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瞬而逝。接着又不慌不忙的把视线投在他们身上。周轩心里咯噔了一声。瞅了蓝南和柯竟一眼。明显也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
“靠。还真有啊。”柯竟骂了一声。
“别吼。”蓝南低声说道。“待会我们转进前面那个死角。再趁机看看那是谁。”蓝南一说完。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跑了起来。一下子跑进了角落。钻进了身后那个人的视线盲点。
接着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周轩紧紧贴在墙上。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衣服的男人。不耐烦的在周围查看着。不禁把呼吸也给屏住了。
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周轩会突然跑了。因为人多的原因。只能紧紧的盯着人的身影。结果没想到周轩反应那么灵敏。一会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了。
可真不是一份好差事。男人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抱歉。我把人给跟丢了。”
手机依稀可以听到那头暴怒的声音。男人又应了几句。最后挂了电话。跑出了小巷。
“走了吗。”柯竟摸了摸胸口。小声的问道。
“嗯。大概。”周轩也不敢出去。怕那人突然折了回来。
“可是。那人干嘛要跟踪我们啊。”
“我也不清楚。”周轩说道。“要不。别瞎逛了。待会你们直接叫人或打车回去。”
“你刚刚说了不止一天。”蓝南蹙着眉头。一阵见血的指出来。突然一把按住周轩。制止他往外走。“他是在跟着你。
这件事。你跟叶之渊说了吗。”
“没有。”
“周轩。”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柯竟见情况不对。连忙抓住了蓝南的手。“你干嘛生气啊。”
“因为他这个人真够让人火大的。”蓝南把手收了回来。他刚刚是真的想一拳打下去。
周轩这人爱面死要强。关键时候对于自己的事更是缩手缩脚的。蓝南早就发现了。尤其是对于叶之渊的事。除了笼统的概念。他基本上什么都不会提。今天约他们出来吐公司里面的事。要不是他真的十分不爽了。估计也不会说出来。
更有一点。他知道他绝对没有跟叶之渊提过。
蓝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周轩的表现实在很奇怪。肯定是有事瞒了他们。
“被人跟踪。你觉得很好玩。”蓝南叠着手看着他。“藏着捏着你倒是有种。万一是针对叶之渊而想对付你的。到时把你断手断脚。你要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背部被重重的硌到不平的墙上。周轩疼的倒抽了一口气：“叶之渊又不是做黑社会的。何况。我可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蓝南你不要搞错了。这点小事我还处理得来。”
“小事。你说这是小事”
“好了。”柯竟打断他们的话。“在这里吵像什么话。而且我们现在是三个人。用的着怕一个人吗蓝南。你冷静点。激动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