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蓝南顿了顿。揉了揉眉头。紧绷着的脸舒缓下来。“我只是”
“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先离开这里。”柯竟说道。指着周轩。”你回去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叶之渊。他也许有什么线索。然后蓝南你叫季文去查一下周轩、叶之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季文人脉广。应该能知道点消息。而且我看着那人也并不是想对付周轩。要是想对他做些什么早什么都做了。不可能等我们发现。”
“我知道了。”周轩应道。眼神复杂地看了蓝南一眼。
柯竟和蓝南把周轩送了了车。才松了口气。
“你说。会是什么人。”蓝南看着远去的计程车。问道。
“我觉得那人倒更像保镖多一点。”
“保镖。”
“只是直觉。”柯竟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臂。脸色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你今天太激动了。”
“你可以理解为因为工作压力而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别给我打哈哈。我生物可没学好。”柯竟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不该说的。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事。不想让你知道的。自然是他能够处理好的。”
那头的周轩一下车。却是直接被人请了过去。
“周先生。我的老板想见您。”一个男人。长像斯文的中年男人。朝着他指的方向。周轩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灯下。
“所以。刚刚那人是你们派来的。”
“抱歉。”
周轩瞅着他脸上疑惑的表情。抿了抿嘴角。“你老板是谁。”
“您过去自然知道了。”中年说着。笑着让周轩走过去。过程礼貌而绅士。却一点也不容他拒绝。周轩叹了口气。看着近在眼前的家。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不跟叶之渊出去吃晚饭了。
“老板。周先生来了。”
车门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的出上了年纪。只是保养的十分得当。头发乌黑。脸上的皱纹并不太明显。只是那眼神。一看就是经过不少风雨。
周轩呆在原地。倒不是因为被震慑住了。而是因为那人的面容。
接着他看到中年男人紧抿着的嘴角微微松动：“你好。我是叶之渊的父亲。叶正华。”
113.我不答应
叶之渊长的其实很像他父亲。尤其是那眼睛。深邃的如同是深潭里的静水。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却又莫名的让人畏惧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进来吧。”叶正华再次开口。打断了周轩的发呆。语气并不怎么好。
周轩连忙钻了进去。
“我想我找你有什么你应该清楚。”
周轩紧了紧拳头。有点拘谨地应道：“嗯。大概。可是我不答应。”
“你倒是敢说。”叶正华轻笑了一声。从身旁拿出一份文件。问道：“周轩是吧。话先别说的太满。”
“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孤儿。”
“伯父。”
“别急。年轻人就是耐性不足。”叶正华亲昵地拍了拍周轩的手背。嘴角抿着得体的幅度。朝前面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李厉。你来告诉我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情。人老了。记忆力也不好。就是不中用。”
“是。老板。据资料显示。周先生五岁被抛弃在某条繁华的街道。而后被福利机构收留并送进了盛德孤儿院。因为表现良好。7岁的时候被一家人收养。”
说道这。李厉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从听到收养这个字眼。脸色就苍白的跟张白纸似的周轩。
“收养的那家人是当地颇为出名的老先生。只是过了没一个月。周轩就擅自跑回了孤儿院”
“够了。”周轩突然抬起头。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一圈牙齿印子。“你们说这些究竟是想干什么。”
李厉合上文件。看向叶正华。
叶正华轻笑了一声。瞅着周轩的脸蛋仔细的观摩了一会：“长得倒是不怎么出众。只是听说那位老先生对你猥亵未遂。但我也听说了当时你满身伤口。想来那人应该也有些虐待小孩的癖好。”叶正华顿了顿。敛了敛面容：“请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我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周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数据表明。像你们这种从小受到创伤的小朋友。当然。这是从各个方面来讲的。对于后来性格的养成。会造成一定的缺陷。而我想。你会喜欢男人这一点。很大理由是基于这一点。”
“您这是在给我做心理辅导。”周轩紧紧的瞅着他。眼眶已经红了一片。却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丝毫不畏惧叶正华不怒自威的眼神。“那我不怕告诉你”
“我想你是搞错了。”叶正华的声音冷了下来。打断他的话的同时。脸上的笑意也慢慢褪了下去。“我来。只是为了警告你。像你这样的小孩。我姑且不理会你的性别。你也是没有任何资格呆在叶之渊的身边。”
“当然。我看你也是聪明的小孩。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那么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一些狗血的筹码。”叶正华说着。拿出了一张支票。笑了笑：“人老了。精力不如从前。也就只能玩玩这种花样。我想你也是懂的。”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答应。”周轩说道。就要拉开车门出去。
“请你想清楚。虽然说人老了。可是该玩的花样还是一样都没有忘。”叶正华冷下脸。“要知道你不答应的话。可是出不了这车门。”
周轩这才发现他打不开车门：“您可真够无聊的。”
“脸色这么难看就不要逞强了。”叶正华闭上了眼睛。随意的说道。“如果说。我把你送到当年那位老先生那。你会怎么样。听说他仍然健在。”
“你开什么玩笑。”周轩猛地转过身来。而后疯狂的开始扯动车门。车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周轩没了力气。缩在车子的一角。惊恐的看着叶正华。脑子里一些画面在迅速的回响着。疼痛的力度。小鞭子身上沾着的盐水。很疼很疼。
车门突然猛地被拍着。叶正华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一脸气急败坏的人。再看看车子里的人。想来。想要的震慑也是达到了。朝李厉挥了挥手。车门打了开来。
“好久不见。许家的小孩。想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叶叔。好久不见。”许筠看着车上脸色苍白的周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把把他扯了出来。周轩见是他。本来惊恐放大的眼睛稍微放松了一点。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乖乖的被他扯着出来。脚却像失去了力气一般。人一直往下滑。
“小家伙。你还好吧。”
周轩木讷的抬起头来。
“修文。你先把他带回去。”站在一旁的赵修文连忙把周轩接了过去。带上了车。
“那是赵修文。他回来了。”叶正华说着点起了一根烟。语气闲适。“如果跟那小孩相比。我倒是宁愿是修文。”
“叶叔。”许筠并没有进到车内。只是微微弯着腰。“我敬你是长辈。叶之渊和叶之垣的父亲。当年的事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如果您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事件重演。抱歉。我可不答应。”
“许筠。这是你对你叶叔应有的态度”李厉转过身来。开口喝道。
“原来李叔您也在。”许筠冷笑了一声。“我想大概李洺会让我跟你打一声招呼。”
“没事。李厉。孩子翅膀硬了。难免说话会狂妄一点。”叶正华倒是不甚在意的看着许筠。”我们退休了。管的宽了。孩子自然觉得烦。只是做错了就是错了”
“叶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口才。”许筠站了起来。打断了叶正华的说教：“只是退休了就好好的去旅旅游散散心。做一些老人家该做的事情。现在可不比当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把人惹急了。可就不单单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叶正华的脸色僵了下来。
“那么我不打扰您们了。晚安。叶叔。李叔。”许筠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烦躁的解开衣领。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停在路边的车缓缓发动起来。只听到叶正华轻飘飘的呢喃声：“那孩子背景太干净了。也不好下手。”
“老板。孩子大了。很多事情还真的由不得我们管”
“是吗”
114.安抚
赵修文直接把周轩带回到了公寓。
周轩大概还没回过神来。下车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赵修文想查看一下。也被他礼貌的拒绝了。看起来除了心情低落了点。其他都还很正常的样子赵修文想着。扶着人走到了沙发上。
“你还好吧。”见周轩没有搭话的欲望。赵修文顿了顿。又走去厨房冲了一壶花茶出来。“喝点。”见周轩抬起来。微微一笑。“是薰衣草。安神的。”
周轩怔怔的看了他几秒。
赵修文的眼神十分的柔和。像是温和的流水一般。静静的。浅浅的笑意更是让人无端的放松下来。配着薰衣草花茶的淡淡清香。周轩放松了一些。端起茶喝了一口。僵硬着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赵修文见状。这才坐了下来。
周轩没开口。赵修文也不接话。两人静静的抿着茶。最终还是周轩扛不住这种静谧的氛围。打破了尴尬。
“那个”
“赵修文。你可以叫我文哥。或者修文哥。赵哥都可以。”赵修文放下茶杯。说起称呼这件事就来了兴趣。“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车仔么。”
“哈。”
“不行。”
“不是不行。”周轩连忙摆手。“只是我不叫车什么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是因为轩字吗。”
赵修文含笑点了点头。见他好像放松了下来。也不跟他开玩笑了。喝了口茶。才温和的开口：“刚刚叶叔。就是叶之渊的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这话一说完。周轩身子一僵。又变得紧张起来了。握着杯子。低着头不说话。
“别介意啊。”赵修文意识到自己激进了点。暗骂了一声。“只是叶叔很擅长心理战术。软硬兼施。我怕你但其实你也不必要听他的糊弄。放心吧。有叶之渊在。他动不了你什么的。”
“嗯。”周轩低着头。赵修文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至于究竟叶正华跟周轩说了什么。让这个传说中十分活泼或者说介于泼辣中的人变得黯然失色。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赵修文又观察了他一会。也觉得现在谈这个事情不太合适。
只不过看来。恐怕这一次叶叔又很好的抓住了人的软肋。
果然是叶之渊的父亲啊。赵修文在心里轻叹了句。
“要不我喊叶之渊过来吧。”
“不。不用了。”赵修文这才留意到他的一只手一直在紧紧抓着手机。而在指缝间。还可以隐隐看到一些光在闪动。“他可能还在忙。或者睡了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先别告诉他这件事。”周轩嘟嘟囔囔了一大堆。最终才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就、就”
眸子里的光芒十分的可怜。虽然没有刻意的指出。但是请求的意味十分的浓厚。赵修文抬着眸与他对视。突然觉得有些弄不大懂这个少年。据叶之垣和许筠提供给他情报来比较。跟在他面前的表现的这个可不太一致。
赵修文有些疑惑。虽然不明白周轩不想让叶之渊知道的理由。却还是点了点头。
学了几年的心理学。也不是白白的学习的。
“我懂了。”赵修文微微一笑。“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好。谢谢你。”
赵修文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弄点粥。对了。这里你应该比我熟吧。不用我给你带路。”
周轩点了点头。心里头有些疑问。只是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什么也想不清楚了。
“衣服呢。有么。”
“啊。有。之前还留了几套衣服在这里。”周轩连忙答道。赵修文的手已经搭在房门的锁上。听到他的话又倏地放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走进了厨房。
周轩愣了几秒。慢腾腾的挪到那个房间门口。门并没有锁上。紧了紧手中的手机。周轩抬腿往浴室走去
煮好的粥周轩到底没有出来吃。洗完澡之后。躺在主卧里。许是太累了。皱着眉抱着枕头。蜷着身子。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头发尾梢还带着稍许的湿意也没有在意。
赵修文暗暗地看了他几眼。刚退出了主卧。就听到许筠不耐烦的声音。
“谈完了。”赵修文倒是不在意他那个不太愉快的表情。开了门就往屋内走。“我刚煮了粥。正好你来帮我消灭它。”
“他呢。”
“睡着了。”
“还是你在行。”许筠说着。大大咧咧的摊到沙发。脚直接搭到矮几上。睥着眼看着赵修文：“哄小孩这种事。”
“我可没做什么。”赵修文耸了耸肩。他也的确什么也没做。
“小老头这会越来越猖獗了。”
“许筠。注意你的用词。”
“是是是。就你讲究。”许筠啧了一声。“你说叶叔跑到叶之渊家门口堵人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啊。刚那小家伙可是一副被吓坏了表情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等等。”赵修文好笑的打断了他夸张的表情。“什么叫叶之渊家门口。”
“你不知道。”许筠瞅着他的眼神。又瞅了周围一圈。半响才揶揄的说道：“好吧。你是不知道。”
赵修文：“”
“没准就是因为总堵不到人。叶叔才明目张胆的下手。”闹腾了会。赵修文决定不跟他计较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连你都出动了。想来。小宝这次是真的很认真。”
“修文。你”
“我说了。他已经搬出去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件事。”
“好吧。算我什么都没说。”许筠摆了摆手。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跟叶之渊说。”
“这个我可没有办法答应你。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赵修文才出声。门铃就响了起来。赵修文无语的瞅了眼看好戏的罪魁祸首。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件事也并不是他告诉叶之渊的。
“许筠。改天真应该好好修修你嘴巴的大小。”
115.你轻点
冬日的早晨带着深冷的寒意。室内却温暖如春。温和的阳光洒到了床上鼓起的一个包上。随着轻微的翻转声。被子慢慢的滑向一边。而后一只手倏地伸出被子。把被子重新拽了回去。顺道压住了不安分的人儿。
周轩不耐的扯动一下眼皮。却没能睁开。两个人的被窝在暖气下显得有点热。周轩几不可闻的哼了声。沉溺在睡梦中。又挣脱不开身边人的怀抱。最后只恼怒的往那人怀里撞去。
周围是熟悉的气息。那点热度也并非十分难以忍耐。周轩拱了拱身子。贴在那人温热的身上。不一会。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