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垣愣了两秒。犹豫地喊道：“素素。”
郑素怡含羞带怯地应了声。踩着高跟鞋扭着腰满意地走去洗手间补妆。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看到郑素怡彻底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叶之垣终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声。
素素。素素。你怎么不用怡怡啊。一看不是古代女支院的女支女名。就是狗血言情档的名字。亏她还用这么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他……艾玛。她还真够勇敢的。居然让他喊出来。
越想越觉得搞笑……哎哟。郑总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啊……
笑声的音量有些大。在高级的咖啡厅里更是一下子被放大了好几倍。不一会就迎来了周围异样的眼光。叶之垣连忙收敛了一下嚣张的笑声。瞥着声音。肩膀簌簌地抖动着。连眼角也慢慢瞥得通红。
“大少爷。”太认真了。以至于李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也不知道。
叶之垣抬起泛着泪花的眼神怔怔地看着李洺严肃地过分的面容。好半响。才开口：“李洺。”
“是我。”李洺看着他迷糊的表情。微微皱了眉。
“哦。”叶之垣应了一声。缓了一会。表情正经起来：“李洺。我觉得吧。我们可以更亲密一些。”
“大少爷。我想。我们已经够亲密了。”重音着重在亲密两个字上。李洺眉毛不禁皱地更厉害。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
事到如今。他还想怎么亲密法。
“大少爷。我觉得我们真的有必要好好谈……”
“洺～你可以叫我垣垣～”叶之垣声音里柔媚的都可以掐出水了。顿了顿。脸色莫名的红润起来：“或者。之之也行……”
“什么……”
“之之啊～”叶之垣嘴角抽动了一下。努力的解答。“我是说要亲密……噗。受不了了。”
叶之垣看着李洺完全状况外。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原本就有点瞥不住了。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哈哈笑了出来。想象中深情款款的表情也不知道演没演出来。在听到李洺略带着诧异尾音的两个字之后。什么也顾不上了。通通被咬回了肚子里。脑海里瞬间被乐呵炸开了花。
安静的咖啡厅里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先是小声。后面越来越大。明显是压抑着还显得过分的笑声。周围的人纷纷抬头侧目。入眼的就是叶之垣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头仰地高高的。眼角还闪着泪光。笑的几近抽搐。
一边笑。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哈哈……叫我之之啊……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笨。这么不识趣呢……”
“噗……唔我不行了～哈哈～李洺。救救我～”肚子都疼了起来。叶之垣拉住李洺的衣角。脸颊涨地通红。“疼。肚子疼啊～呼呼～快停……停下来……哈哈～”
李洺不明所以地任叶之垣扯着他的衣服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他的笑点是在哪里。只觉得周围看疯子一般的眼光太刺眼。还有不满的嘀咕声。拿起叶之垣的外套。架着怀里笑疯了的家伙就走了出去。
空旷的停车场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之垣才终于停下了他莫名其妙的笑声。李洺站在一旁。默默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谢、谢谢。”叶之垣揉了揉自己笑抽的肚子。再拍了拍脸。接了过去。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你刚才怎么了。”
“不觉得很好笑。”叶之垣抬头看他。眼里眸光潋滟。突然凑了上去。在人耳边小声的说道。
“就是这么回事。”李洺皱了皱眉头。
“嗯嗯。不觉得超有的。”叶之垣嘻嘻笑了两声。从人家耳边下来。勾着李洺的脖子不松手。直直地瞅着他。
“大少爷。”李洺喊了一声。
“嗯。”
“我发现你这人挺傻的。”
82.三人同行
“就是傻怎么着。就傻给你。”叶之垣哼了几声。趾高气昂的说道。眼睛亮闪闪的。全然不知自己语气里的撒娇成分有多高。看着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眼。李洺有些傻眼的听着叶之垣那像发誓一般的傻话。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合适……公众场合里。非恋人关系的两个男人亲密的搂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咳……”李洺默默地伸手把叶之垣的手挪了下来。不自在的开口：“关于之前那个……”
“现在不想谈那个。”叶之垣利索的打断他的话。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眉毛拧了又拧。“叶之渊叫你过来的原因我知道。可是你不需要一再的提醒我。”
明明知道他对他是怎样的感情。还总是拿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对待他。他就这么不在意。
“现在……上车。我想去逛街。”叶之垣嘟了嘟嘴。努力压下心里的无名之火。拉着李洺的手就往车上拖。“老头子快生日了。还是你比较清楚他的品味……”
“还有我超不喜欢你这副眼镜的。也换了它。”叶之垣自顾自的说着。瞪着眼睛瞅着李洺。伸出爪子就在人身上左摸摸。右摸摸。全然不顾李洺的表情有多僵硬。紧抿着的唇堪比一条直线。
“大少爷。”李洺伸手拦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语气有些无奈：“在这里。别搜了。”
“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你来开车。今天光顾着应付那郑小姐。都快累死我了。”叶之垣想了想。又把钥匙塞回李洺的手里。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位。
李洺愣了愣。有点自暴自弃的走进驾驶位。
他这位大少爷。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虽然认识的时间很久了。他还是搞不懂他……搞不懂他怎么就死心眼的看上自己。他自问长的不女气。也不属于可爱型那种。相反。面容常常严肃的让人敬畏三尺。不懂浪漫。更不懂风情。虽然也有几个女孩子尝试接近他。但最终还是被他吓跑了。
那么他就不懂了……他究竟是哪一方面吸引了叶之垣。总是爱这样欺负自己。虽然真的很不爱用这样的字眼。
想到这。李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那一夜的低喘呻吟。叶之垣在他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己大张开腿。像个女人一般的被压在身下。迷迷蒙蒙间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喉咙里发出隐忍而又克制的破碎音节……
……“舒服吗。”
“你怎么了。”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吱地一声。车轮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李洺猛地踩住刹车。有些惊恐的看着叶之垣。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记忆。
眼前的叶之垣是嘟着嘴。毫无杀伤力的可爱的少爷。并不是那晚……
“没、没事。”脸不自觉的发烫。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李洺连忙偏过头。不敢对上叶之垣的视线。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你刚在想什么……”
“……抱歉。”手机在震动着。李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接起电话。避开叶之垣的追问。“boss。有什么事……周轩么。”
“……好。我知道了。”
李洺挂断了电话。有些抱歉的看着叶之垣：“我有事。不能帮你挑礼物了。”
“是周轩。”
“boss叫我接他去机场。”
“你是保姆吗。去机场他不会自己去啊。”叶之垣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明明答应我了。一听到他的事就飞奔过去。李洺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那是我的工作。”李洺扶了扶眼镜。“如果需要的话。我下次再陪你。这次只能抱歉了。”
“你。”叶之垣气呼呼的转过身去。“开车。去接周轩。反正我下午都没事。跑一趟也没关系。”
“可是……”
“别可是了。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李洺抿了抿嘴。眼镜反射着眼光。没有说话。
一路无话。
周轩看到李洺的车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也不想的。叶之渊非要……”
“没事。”李洺走下车。接过他的行李打开车门。抬手挡在车门顶。“这是我的工作。请上车吧。”
“呃……好。”周轩摸摸鼻子。拱着身子走了进去。“啊。叶之垣……”
“哼。好久不见。”叶之垣头也抬没往抬。拿着手机使劲的戳。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周轩定了定。尴尬的坐在位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车就遭遇强低压。更不明白叶之垣怎么也在这。
于是。号称已经是朋友的两个人一个无视。一个无语。气氛莫名的奇妙着。
“东西都收齐了吗。”
“啊。唔。大概吧。”周轩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应道。
叶之渊突然打电话过来要他去澳洲出差。他什么都来不及问。只好急冲冲的跑回家拿了护照。收拾了几件衣服。
“叶之渊叫我过去干什么。”
“boss没有说。”李洺紧了紧眉头。突然听到周轩咳了两声。看向后视镜才发现周轩的脸上挂着不正常的潮红。“感冒了吗。”
“有一点点。”
“待会我去买点药。你路上吃了。再上飞机。”
“哦。好。谢谢。”
虽然他们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客套。僵硬、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味道。可是一直被冷在一边的叶之垣听着他们这种“你侬我侬”的语气。顿时火大到不行。
是当他不存在吗。
“叶之渊自然会照顾周轩。用的着你吗。”心情郁闷。口气就好不到哪里去。明里暗里都指着你什么都不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叶之垣撇了撇嘴。就差翻几个白眼了：“就你多事。叽里呱啦的。不专心开车是想出车祸吗。”
“大少爷……”
“别说话。我才不想和你说话。”叶之垣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气愤的表情慢慢聋搭下来。留一个后脑勺直直地给李洺。
周轩在后座上。也没接话。看着李洺和叶之垣的互动。加上叶之垣反常的表现。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该不会吧……叶之垣喜欢李洺。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之垣。周轩猛地摇了摇头。
可是……如果说叶之垣喜欢李洺。而他又知道李洺喜欢自己的话。那么针对自己的事是不是说的过去了。
其实后来他想了想。如果是为了叶之渊的话。叶之垣怎么可能说要和他做朋友。还说出弟媳妇那么让人兴奋的话……
越想越有可能……周轩撑着下巴瞧着前座的两个人。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幅度。
83.人都是会累的
一路上叶之垣都显得阴沉沉的。撑着下巴直直地盯着窗外。周轩也不说话。塞着耳机坐在后面闭目养神。李洺瞧了叶之垣一眼。眉头紧了紧。实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吃药吧。”李洺递给周轩一颗药粒和一瓶矿泉水。
“谢谢。”
“飞机误点了。还得等一会。”周轩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看。之前还稍微有些红润。现下嘴唇都有点发白了。李洺看着他。抿了抿嘴。眼里多了一份担忧。想了想。还是抬手探上了他的额头。仔细地对比着两人的温度差。
温润细腻的额头质感很好。额前细碎的刘海刺在掌心上。带着痒痒的柔意。李洺微微愣了愣神。眼镜片下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半响。他才慢慢的开口：
“没有发烧。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周轩悄悄推开了他的手。顺了顺自己的刘海。斜着眼看着在旁边一声不啃的人。“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了。”
“可……”
“没关系。”叶之垣突然大声说道。打断了李洺的话的同时吓了那两人一跳。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李洺。挪着身子就直接揽上了周轩的肩膀。“我们是朋友嘛。送你也是应该的。我都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啊。”
声音之大。周轩的耳膜都快被振穿了……紧张的究竟是谁啊。
“行。你说送就送吧。”
周轩无语的笑了笑。想推开叶之垣的手才他力气很大。而且还愈来愈用力。都快把他肩膀给捏碎了。周轩嘴角抽了抽。一个个指头的用力扳开他的手：“是。我知道啦。你他妈能别这么用力吗。”
叶之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抬眼看到的就是周轩一脸痛苦的神情。摸摸鼻子。还是死鸭子嘴硬：“你又不是女的。怎么那么脆弱啊……”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李洺有些责备的眼神。叶之垣嘴巴张了张。接下来的讽刺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周围渐渐被黑色笼罩。黑暗之中周轩乘坐的那架飞机早已经飞远了。叶之垣跟在李洺的身后。一上车就直接坐到了后座上。
李洺顿了顿。坐到驾驶位上。什么也没说。
一路无话。李洺本来就不是善于挑起话题的人。现下叶之垣也不主动开口。一时间气氛变得莫名尴尬。李洺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叶之垣几眼。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直紧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不是说要去挑礼物吗。现在时间还早。想去哪里。”李洺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打量了一会叶之垣。发现他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估计是睡着了。也就安心下来开车。
好久。后面才突然传来叶之垣冷冷的声音：“不用了。你找个酒吧把我放下来。”
“……我知道了。”
叶之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叽里呱啦说一大推。显得朝气蓬勃的。李洺握紧了方向盘。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安静状态的大少爷。
“您……是不舒服吗。”一紧张。就连敬语也出来了。“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公寓吧。”
“李洺。”叶之垣睁开了眼睛。眼神却有点冷：“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什么。”
“送我回公寓吧。”叶之垣闭上了眼睛。像是累的不想说话了。“别吵我。”
“……好。”
……
一路上叶之垣都没有说一句话。李洺跟在他的后面。越发觉得不安。在叶之垣要关上门的刹那终于忍不住问道：“您。究竟是怎么了。”
“李洺。我说过了吧。在我的面前。不需要你用什么敬语。你答应了。怎么见到周轩之后就立马忘记了。”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