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果然还是你轩哥我魅力大。哈哈～小猪来亲一个。那么快就认清谁对你好果然十分聪明。”
“周、周轩。”小猪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眼睛亮闪闪的。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叶璟。声音里满是雀跃：“周、周轩。”
“乖。待会再让你聊好吗。哥哥跟轩哥说会事。”
小猪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叶璟。突然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拿着手机的袖子。倒是没有再吵他。
“轩哥你就少自恋了。”被扯着手臂十分的不舒服。叶璟另一只手又没办法拿手机。只好半低下身子。“小猪只是太久没见你而已。估计看了两眼就该嫌弃了。”
“小璟你该不会吃醋吧。”周轩夸张的说道。顺手拉开了窗帘。窗外的阳光立马映了进来。嗯。是个好天气。
“开什么玩笑。”叶璟呵呵了两声。果断转移了话题：“不是啦。我有事找你。”
“又被小胖欺负了。”
“我怎么可能给那个小鬼欺负。”
“不是吗。”
“好吧。有啦。那臭小鬼居然拽我的石膏。都移了一个位了。害我又跑了一趟医院。”叶璟气呼呼的说道。告状的语气情不自禁就涌了出来。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偏离了打电话的目的：“不是。我不是为了这件事给你打电话的。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是说难得周末。我想见你。然后有话跟你说。”
周轩听着那边突然平静下来的语调不禁愣了愣：“好是好。只不过有什么话非得当面说。”
“那你就当我想你了好不好。”
“行。只是你的青春叛逆期是不是来的太晚一点了。现在才来一炸一炸的。”
叶璟：“……”
……
孤儿院离周轩住的地方有一点远。所以他平时也没怎么回去。只是到了特定的节日才会回去一趟。
他也蛮想念孤儿院里面的小家伙的。当下买了不少小孩爱吃的零嘴和一些玩具。
叶之渊给他配了一辆车。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大包小包的塞了进去。
孤儿院这几年变化蛮大的。之前的老区早已经拆迁重建。孤儿院里面那棵参天大树也被砍了。印象里简直可以遮起半边天的巨大绿意也就是小孩子脑子里的产物而已。事实上。那棵树早已经凌凌落落。枝桠横生纵长的。却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周轩知道它还活着。却因为影响市容的理由这样的理由而被活生生的砍掉。难免会伤心。
这或许就是人生。优胜劣汰。本是常事。
周轩去到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找叶璟。把零食和玩具分给了小朋友。甚至还好好的打量了一会那个传说中的小胖。
长得倒是挺伶俐的。只是听叶璟说这小孩心机重的很。在孩子里面就称大王。横行霸道。在院长和一些来孤儿院资助的人面前嘴甜的跟抹了糖似的。装的比兔子还乖。
周轩笑了笑。拿过一把零食放到他手里：“你叫小胖是吧。”
“是。谢谢轩哥哥～”小胖摸着手里的糖。甜甜的笑道。露出了憨憨的牙齿。
“很高兴认识你。”周轩摸了摸他的头。打着商量的语气：“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轩哥哥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帮你完成。”
“嗯。很简单。以后不能随便拽叶璟哥哥的手臂。你知道的。他的手受伤了。随便拽的话。可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我没有。”小胖看了他一眼。本来信誓旦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
“我只是说以后。”周轩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声音却很严厉：“能做到吗。”
小孩咬了咬牙。看着周轩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阴沉沉的。不禁退后了一步。最终怯弱弱的点了点头。
周轩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乖。丝毫没有恐吓小孩的愧疚。脚步轻松地往院长办公室里走去。
一把糖一鞭子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跟院长聊了一会。周轩才迈开步子去找叶璟。
本来还以为叶璟那破小孩会来迎接自己。没有也就算了。他都来了那么久了。居然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丝毫没有发现是自己来了也没提前通知叶璟。周轩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心情却莫名的好。甚至还轻轻哼起了歌。
叶璟还是睡在以前的那个房间。此时的他正坐在窗边专心的赶着手上的作业。争取把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
小猪在一旁坐着。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包棉花糖。手里还拿着一小袋开了包装的棉花糖。时不时瞅瞅叶璟。时不时低下头舔一口。抿抿嘴。视线慢慢定点在窗外。叶璟偶尔抬起头瞄他一眼。见他也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旁边。好像守卫他似的。不禁乐开了花。凑过去就是吧唧一口亲在小孩的脸上。
小孩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把手里啃得有些面目全非的棉花糖拿到他的面前。上面还沾了晶晶亮亮的口水。
叶璟哈哈一笑。连忙说他不吃。把糖都塞进小猪的嘴里。又给他拿了一颗出来。拆开包装放到他的手上。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所以当周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小孩身上又亲了几口。重新埋头扎进试卷堆里。
还是神游太虚的小猪眼尖地看见了他。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一边连忙伸出自己短短小小的胳膊。一边喊着：“周、周轩。”
64.你会怎么做
周轩连忙抱起小猪。捏着他脸颊上软绵绵的肉。还不忘掖谀地调笑道：“哟～小璟这是在临阵抱佛脚啊。”
叶璟抬头看着他。似乎是在看什么外星来的生物。好半响。才张了张嘴。嗡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说真的。自从那天周轩把他送回孤儿院之后。他还没见过周轩。今早上的电话也是考虑了很久。才让小猪“一不小心”摁了拨打键的打过去的。
那晚周轩的脸色有多糟糕他不是不知道。当下也没敢闹他。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只是现在看来。周轩又似乎什么异样也没有。脸色比以往还红润了些。
“轩哥。你没事吧。”叶璟看了他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问完了连自己都觉得愧疚。当下不问。现在来问还有什么屁用。
“哈。”周轩指了指自己。疑惑地看着他。
“呃……没事。”叶璟咳了一声。“那个。你去看陈妈妈了吗。”
“还用的着你小鬼说。放心好了。我看完了陈妈妈才过来看你的。”周轩说着。把小猪放到床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遥控车给他。
他也不知道小猪喜欢什么。只是售货员都说这款赛车是很多小男孩都喜欢的。那么大概小猪也会喜欢吧。
果然。小猪摸了摸。表示出强烈的兴趣。本来还不依不饶不愿坐在床上。一直伸出手强烈要求抱抱的。当下就埋头研究了起来。
小孩。果然好收买。
“对了。我还顺便看了欺负你的小鬼。”周轩搞定了小猪才转过身来。笑的一脸狡猾：“说真的。真想不到你居然被这么一个小鬼欺负。啧啧啧。亏你还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唉。白教导你了～”
“轩哥。”叶璟有些恼羞成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都说了我没有。要不是这手。我还不把他一巴掌给甩上天了。”
周轩笑着看着他。挑了挑眉。忍住嘴角的那一抹嘲笑。不置可否。
“对了。手臂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拆石膏了。”说到这。叶璟不禁嘟了嘟嘴。“就是痒。还挠不到。痛苦死我了。”
一直没办法擦洗。这里不是叶之垣那里。不仅没有专门的医生看着。更加没有叶之垣在旁边一惊一乍地看着他擦洗。提醒他注意水流。
想到这。叶璟的脸色不禁暗了暗。其实说起来。叶之垣还是一个蛮可爱的人。撇去他那些变态的行为。当个忘年交也是不错的。
哪像现在。他只有一只手。洗澡的时候动作有多不方便不说。还得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水。别提有多难受了。
“再忍忍吧。”周轩凑上前去。忽然没了之前流里流气的模样。摸了摸他手上的石膏。那上面还有小猪用彩铅画的歪歪扭扭的小花。“等会哥带你去吃猪蹄子。好好补补。”
“哥。我又不是猪。”叶璟无奈的笑道。低垂下眼眸感受着周轩的手在他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虽然长得比周轩还高大了。身体里的孩子习性却还是没改变。弯下身子微微眯了眼。这个从小周轩安慰他的时候就会做的动作……当下就觉得眼睛有点潮湿了。
好一会。叶璟才小声的说道：“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叫你过来是有话对你说。”
“嗯。”周轩疑惑地对上他的眼。露出爽朗的笑容：“难道不是为了撒娇。”
“哥。”叶璟没有理会他的调笑。在脑海里纠结了一番才吞了口口水。缓缓的开口：“哥。要是我待会说出来的话你不喜欢听。可别生气。”
听到对方口气里的镇重。周轩张了张嘴。却收回了不正经的调调：“好。你说。哥听着。尽量不生气。”
得了周轩的保证。叶璟深呼吸了口气。拉着周轩坐了下来。才好好的想该怎么开口：“哥。之前我不是被叶之垣给扣住了嘛。然后……然后我从他那听了点你的事。”
“我的事。”
“嗯。”叶璟为难的抓了抓头发。
这件事他苦恼了很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周轩开口。一方面来他不知道如果周轩的答案是“是”。他该怎么来面对周轩。另一方面他也不敢肯定周轩是否愿意让他揭他的私事。不是还好。就怕……
“你倒是说啊。”被他表现出来的凝重气氛给弄得有点抓狂了。周轩开口催促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人不上不下地吊在空中的感觉真他妈的让人难受。
“别吊我胃口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跟你说了我什么事。”
“嗯……他说……”叶璟突然抓住周轩的手。眼睛急切地看着周轩：“你说了不生气的。”
“说了尽量。你烦不烦。”
见周轩是真的炸毛了。叶璟深深呼了口气。才佯装轻松的继续说道：“他说你现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见周轩一瞬间楞住了。又连忙改口：“我也就是听他这么一说。所以才问问你的。我就知道不是的啦。轩哥你怎么会……”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周轩苍白着脸色。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什……什么。”
“我说……”周轩顿了顿。一字一字咬地特别的重：“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男的。并且还和男的在一起。你会怎么做。会怎么看我。”
叶璟吞了口口水。哑然地看着周轩。他是真没想到周轩会这么问。
他会怎么做。
会怎么想。
他怎么知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自找苦吃。什么都没想好问什么问。就应该让这个疑问烂在心里的。他现在什么都没准备好。怎么告诉周轩的答案。
缓了好久。他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才呐呐的开口。
……
65.我们谈谈
……“我不知道。”
叶璟看着周轩。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我……我还没想好。”
但其实周轩也能料到这样的结果。
叶璟藏不住事。能瞥那么久都让周轩有点意外了。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能那么坦白。就这样云淡风轻的问了出口。
“我不为难你。”周轩笑了笑。没有隐瞒。没有假设。眼睛直直地看着叶璟。语气冷静到他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声音：“我的确喜欢男人。也的确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叶璟张了张嘴。却被周轩阻止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不接受。”周轩尽量放轻松自己的语气。松开了叶璟的手。“如果你真的不能够……”
“轩哥。”叶璟有些急了。死死握着周轩的手不让他挣脱。像是发誓一般：“我我也是查过了这方面的东西的。的确。之前我是有点难以接受。听到叶之垣说的时候甚至很激动的揍了他。可是……但这……这并不是说明我会……”
叶璟说的磕磕巴巴的。急的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还是竭力的组织语言：“我是说。我今天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可以接受。我我知道那是正常的。你一直都会是我哥。并不会因为这些改变。只是。只是……”我有点害怕。接下来的话。叶璟没有说出来。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神无助地看着周轩。
叶之垣曾经试图对他做出那种事。所以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周轩的那种生活是怎么样的。他还没有准备好。准备好去面对他的世界。观摩并且踏足。他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这些事情。自己在那里瞎着急。瞎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出解决的办法。最终还是决定来求助周轩。让他来告诉自己……他的世界。他的事情。只是这些都得慢慢来。这样他才能慢慢的消化。
“我懂了。”周轩看着叶璟那副着急的小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很想笑。他之前一直很害怕。怕他知道之后唾弃的眼光。鄙视的眼神。可是怎么会忘了。叶璟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个哥哥的呢。“谢谢你。”
“轩哥。”叶璟如释重负的把头搁到周轩的肩上。声音闷闷的：“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来。”
“嗯。”
周轩点了点头。两人安安静静的靠了一会。就像当初周轩带着叶璟离家出走的时候。两人呆在小公园里互相取暖一样。周轩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顾虑太多了。无论是对叶璟。还是叶之渊。抑或是周遭的人。如果他足够坦白。是否会比现在活的轻松很多。很多事情是否就真的跟他想的一样难以解决么。
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的吧。
只是。在旁边的小猪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貌似不满了。直觉得他被人无视了。扔下手里的遥控车。骨碌碌的爬下床。一把挤进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嘴里呼呼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周轩后面果真带着叶璟去吃了两个猪蹄子。骨肉清脆。油而不腻。叶璟本来还是有些气呼呼的。觉得他哥真把他当猪养了。不情不愿的啃了一口后。眼睛发亮。当即又叫了一个。
后面吃撑了的几个人决定去散散步来消食。路上买了不少东西。最后干脆带着小猪去公园玩。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公园里也没什么人。稀稀拉拉的几颗星点缀在天幕上。倒是月亮亮的厉害。像个大光斑一样横在上面。
小猪在沙池里堆着沙子。周轩和叶璟站在沙池边看着他。偶尔看着小猪堆出的不成样的沙堆。就忍不住出手指点一下。
“哈哈~小猪你也太差劲了吧。”叶璟蹲在小猪的旁边。对着他那个不伦不类的四不像就是一番嘲笑。小猪蒙蒙的看着他。好久。才突然窝进他的怀里。使劲的拱着。手上的沙糊了叶璟一身的衣服。显得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