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世民虽然提出了要求，却没有说要立即交换，唐天直接吩咐魏南带人围了李世民的住处，他和寇仲还是要先去城外的兵营看看。
“唐大哥你会用李世绩换虚先生吗？”寇仲几番张口到了营地才问出这句话，唐天与虚行之的交情毕竟没有他跟虚行之的交情深，李世绩是唐天抓到了，唐天没必要拿他抓到的人去换一个不是他阵营的人。
唐天肯定是要用李世绩换李震的，再加上虚行之的话，如果对方愿意，他没意见，让他愤怒的是李世民居然敢在洛阳的地盘上跟他谈条件，这触动了唐天的地域警戒线。
“虚先生是个有才华的人，对天下大势看的十分清楚，如果唐大哥你愿意救他的话，他肯定会愿意为唐大哥你效劳的。”寇仲想，只要虚行之活着，才能谈其他，就算虚行之成了唐天阵营的人，只要唐天不跟他对立，那么他请虚行之做做临时幕僚也是可以的。
“这是我跟李世民之间的较量。”唐天只说这句话，李世民不是要李世绩嘛，给了李世绩，他也能让李世民和李世绩两个呆在洛阳城里，出不去！
寇仲还想再问，两人已走到了校场，寇仲只得收了话头，先跟着唐天查看了下刚到手的三万人马，这些士兵面上很听话，让集合就集合起来，但是人多心杂，私底下里不知道有多少是王系的人马或者是王系下属的人马。
唐天实在是厌恶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军队应该是用来保家卫国的，非要把里面的派系弄的那么复杂。
“我不管你们过去属于谁的阵营，现在属于谁的阵营，但是你们的将来只属于洛阳城。”唐天的话响在校场上，明明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扰乱军心者杀！结党营私者杀！叛国通敌者杀！对我来说，杀人不过是数字而已，三百个禁卫军我敢杀，三千个守城军我敢杀，三万个你们……我很想试试。”
众人只觉得背后一寒，心里有别样想法的，只觉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唐天扫视一眼下面的人，对震慑的效果十分满意。
“我会让魏南调一千守城军过来训练这些人，如果李密攻击偃师，就让他们去偃师帮忙。”唐天转头，低声对寇仲说道。
“一千够吗？”寇仲看着眼前的三万人，如果真的被王系的人策反的话，怕是一场恶战。
“洗脑而已，够用了。”唐天才不信王世充都死了，这些人还对王系的人死心塌地，王世充又不是什么众望所归的真命天子。只要有人耸动，不怕他们不动摇。
寇仲不知道之前唐天在守城军立的威，但是唐天既然说有用，他就听着就是。
之后唐天带着寇仲跟几个参将认识了一下，既然能做到参将这个位置，都有一定的人脉消息，特别是守城军的四个参将的事情让他们对唐天有些敬畏，在唐天面前乖的不得了，再加上寇仲自己的圆滑，寇仲的加入并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
办完这些事，唐天跟寇仲便回城准备对付李世民。到了洛阳城门口的时候，唐天之前想困住李世民的打算就落空了。
“唐施主近来可好？”在洛阳城门口等着唐天的正是之前唐天在净念禅院养伤时，照顾过唐天的小沙弥。
“我很好。”这个小沙弥来的时机太凑巧的，让唐天不得不防备起来。
“小僧法号明澄，此次前来，是替李世民施主邀约唐施主，明日午时在净念禅院相见，让李世绩施主和虚行之施主各归各位。”
唐天直直看向明澄，眼神凌厉，明澄还跟以前一样一副无波无谰的样子，不为外物所动，唐天闭眼点了点头，“我始终是欠净念禅院的一个人情的。”尽管不是主动欠下的，但是佛说的因果不过如是矣。
“施主并不欠吾院什么……”
“我离开净念禅院的时候，小师父你也是这么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自然信小师父的话，但是我不信以小师父的通透，会不清楚手下万千的李世民为什么让小师父来请我。”不过是以恩相挟而已。
明澄的脸上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旋即叹了一口气，“吾院了空禅主已经决定明日事毕之后，封闭禅院，不再管这世间任何俗事，潜心佛道。”
“那请你转告李世民，明日我会准时到的。”唐天策马进了城门。
“李世民真狡猾居然先一步躲到净念禅院去了。这下我们想做什么都不好下手了。净念禅院的和尚可不是好对付的。”寇仲以拳击掌，话里一阵愤懑。
相较于寇仲的恼怒，唐天倒是平静了下来，正面回答了寇仲之前的问题，“寇仲，我会拿李世绩换虚行之，但是虚行之一个的分量不足以换李世绩，你找人给荥阳传句话，告诉李密，不想李世绩缺手断脚的话，明天午时净念禅院拿李世绩的儿子李震来换，顺便你让翟娇给我找一个见过李震的人，我要确保到我手上的是李震本人，而且要是活的。”
“唐大哥，你要李世绩的儿子做什么？”既然唐天愿意换虚行之，寇仲便放下心来。
“既然李世绩不想要这个儿子，我好心帮他养而已。”唐天皱了皱眉头，“你给李密的理由就是李震的生辰八字正是我要找的。”
“额，那李世民那边需要说些什么吗？”
“你觉得李世民要李世绩做什么，威胁李密嘛，李密会受威胁？！不过是李阀交好李密的一个手段而已。李密和李世民私下肯定有交易，这一次我会让李世民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唐天冷笑一声。
寇仲去找翟娇传信去了，唐天收到魏南的回复，李世民的人已经全部退出洛阳城了，都在净念禅院之中。
“我们需要派人围住净念禅院啊？”魏南问道。
“不必了。”如果唐天在净念禅院动手，那么势必将净念禅院推到李世民那边，净念禅院就在洛阳城城外不远，唐天不会为自己制造一个靠的这么近的敌人。了空说了他会闭院修佛，不管世事，那就是等于是给慈航静斋断了一只臂膀，而另一只臂膀就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宁道奇。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次日午时将至，唐天寇仲徐子陵三人带着李世绩一步一步走上净念禅院。
“之前来的时候可没想过，还有机会从正门进净念禅院一次。”寇仲低声说道，旋即又苦下脸，“不过为什么我们走路，李世绩不用走呢？”
唐天特地找了铸师把之前中间有锁链的长镣铐改成跟现代手铐相似的短铐，跟铸师研究了下现代的手铐特性，改了下镣铐的锁孔，然后给李世绩的手脚都铐上，铐上去之后，发现李世绩除了蹦跶根本无法走路了。带太多人，唐天又觉得麻烦，最后抬李世绩的事，自然就交给跟他一起上山的寇徐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一人抬着长杆的一头，长杆上挂着是李世绩，就是乡下捆猪的那种样子。
“仲少如果喜欢，你可以跟李世绩一起挂着，我和陵少抬你们。”唐天悠闲的说道。
“呜呜呜呜呜。”李世绩之前特别反对自己被这么捆着，唐天嫌弃他叫嚷的声音太大，便把他的嘴堵住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寇仲看了李世绩的模样一眼，“算了，我宁愿自己走。”
他们四人到达净念禅院的时候，明澄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进了大门，该在的人都在院子里了。李世民还有他的一群幕僚。
唐天扫视了一眼，没有看到李密的人，随即冷哼了一声。出现的越晚，我让你们越后悔的。
李世民在一群人中倒是很显眼，唐天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世界的李世民，此人身上的气度的确不凡，脸上表情恰到好处，既让你产生敬畏，又不至于显得太过嚣张。
“请将李世绩施主和虚行之施主交予贫僧的手上。”了空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师妃暄和一个弟子。站在两队人马中间。
李世民对着身后的虚行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态度不要太宽和，虚行之看了李世民一眼，走到了了空身边。
“师妃暄站在了空师父后面，真的十分的不搭呢。了空师父那么英俊伟岸，要羽化登仙的气质，一下子被衬托的庸脂俗粉了许多。”
“你……”师妃暄还没说话，李世民身后就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了，不过刚出口一个字，就被李世民给拦住了。
“师小姐不如屈就站到本王身边吧。”李世民有礼的说道。
师妃暄脸上的表情未变，淡淡的瞟了唐天一眼，然后站到了李世民的身边。
“扔过去。”看到师妃暄离开了了空身后，唐天直接对寇仲和徐子陵说道。
寇仲徐子陵长杆一扔，就将李世绩扔到了了空的脚下。了空微微皱了皱眉头，身后的弟子上前将李世绩扶了起来，拔掉了李世绩口中的塞子。
“唐天，我李世绩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奉还。”李世绩张开便说道。
“我等着。”唐天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句。
了空分别碰了碰虚行之和李世绩的脸，然后说道，“没有易容的迹象，请二位各归各位吧。”
虚行之倒是直接走到了这边，李世绩却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一片。
寇仲与虚行之做了一番他们自己才懂的眼神交流之后，然后同时对唐天点了点头。
李世民那边李靖走到了空身边，对着了空拱了拱手，“冒犯了，大师。”
然后伸手抽出刀对着李世绩两腿之间砍去，唐天的嘴角勾起来。
李靖的刀法娴熟，自然能够有把握不伤到李世绩的情况下，砍断脚铐，但是刀铐相撞，铐未断，刀锋却出现了一道凹槽。
李世民一干人等都愣住了，李靖之前的刀送给了寇仲，现在手上的这把刀，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找原材，然后请名师铸造，吹发可断。居然砍不断一副镣铐。
“唐天！”李世绩此时也醒悟过来，怒气冲冲的喊道，之前说什么长镣铐是他的镇派之宝，不给他带走，所以换一副普通镣铐给他，还有什么反正是白送人的，当时越短越好，他才不至于亏本之类的话，根本就是骗人的，这幅短铐根本不比之前长铐的材质差。
“李世绩，别喊我，要喊请喊你家主公，我可是跟你家主公说了，如果不想你缺手断脚的话，就让他按照我的要求做，可惜，你看到了，我要的东西他没送来，不好意思，让你从这副镣铐中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砍断你的一只脚和一只手而已，以李靖的刀法，必然是快狠准的。”
“你……”李世绩想冲到唐天面前，但是却因为脚上被铐住了，差点摔倒，幸好李靖伸手扶住。
“我劝你最好少做动作，你难道没有感觉嘛？不愧是武将，皮厚肉糙啊。”
李世绩略微一感觉，脸色便白了，“你在镣铐里做了什么手脚？”
“天策府最新研制，你是第一个实验者，那种越挣扎捆缚越紧的感觉如何？”唐天眼神亮亮的，他记得小时候有段时期特别流行那种仿真玩具手铐，他不过是知道原理跟铸师讨论了一夜，才做出这一副实验品，现在看来是有用的啊。
“我来试试。”师妃暄上前说道，准备用内劲挣断镣铐。
“如果不想被吸干内劲的话，你尽管可以试试。”唐天脸上的笑意没了，这话他也不确定，但是他的武器可以吸收内劲这是经过试验的，但是改造成镣铐之后还没有试验过，真亦假时假亦真嘛。
师妃暄一愣，脸色终于变了，看向唐天的眼光如刀一般。
“看我的。”红拂女上前，扯了一根红丝，输入内劲，使得红丝坚硬如铁，然后刺入锁孔拨动里面的机关。
“不行，越来越紧了。”李世绩大声说道。
“你们尽管可以试，真的，第一件试验品，我也想知道效果如何，但是如果你们实验的方法不对，导致内里的机关错误，我的钥匙也打不开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我们可以找铁匠融了这个。”李世民的幕僚有人提议道。
“镣铐与手脚如此接近，高热之下，怕是李世绩的手脚也保不住吧，我说那个李密真是狠心啊。李世绩你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呢。”寇仲笑眯眯的说道。他本来还以为唐天对李世民妥协了呢，没想到居然还留了这一手，不枉他花费力气，抬了李世绩那么远的路啊。
“唐施主，这是何必呢？”了空师父打算中间做个调停说道。
“了空大师，我敬重你，所以我不会让人在净念禅院动武，但是我只是个俗人，我有我自己的执念。望了空大师成全。”唐天双手合十，对着了空大师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决定待李世绩施主和虚行之施主各归各位之后便闭院参佛，不问世事，几位只要不在净念禅院之内动武惊扰了佛祖，贫僧便与几位一个方便，让几位在产院内把事情解决完。”了空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身进了大殿。
“想要钥匙，条件李密知道的。速度点，否则以李世绩如此不安分的性子，不出半天，这镣铐就会刻入他的皮肤，勒碎他的骨头。”唐天笑着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清脆的女声的响在身后，唐天感觉了一下，来人的内家功夫不错，还带着一明显气息不稳，内息虚弱的孩子。
“落雁。”李世绩惊喜的叫道，“咦，你带的这是谁的孩子？”
唐天的手卧成了拳头，定了定心神才转过身来，“沈军师来的可真晚。我要的人可带来了？”
“唐将军事无巨细都安排到了，落雁怎敢怠慢，这就是你要的那个孩子。”沉落雁将身边的孩子往前推了推。
唐天的目光这才转到孩子的身上，虚岁三岁的孩子发育的挺早，身量已经将近一米，圆脸上带着白嫩嫩的婴儿肥，眼睛圆溜溜的，显得鼻子嘴巴都小了去，满身的稚气，他的周围大多是李世民身边的武将，跨刀带剑的，脸上不免有些煞气，小孩倒是不见胆怯，眼神还咕噜的转着。身上的穿着倒是精细，金锁，手镯，脚镯样样不少，李老夫人对这个孙子的确是不错，不知道沉落雁用了什么办法让李老夫人同意这次的交换。
“钥匙。”沉落雁话里带着僵硬。
寇仲和徐子陵在唐天身后小声了讨论了一番，“跟宣永给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让孩子自己走过来。”唐天从包裹里拿出了钥匙握在手里，“别想耍花招，这把钥匙跟镣铐的材质可不一样，我用力一握，可就成粉末了，昨晚匆忙做出来的镣铐，钥匙可就这一把，图纸都没有呢。”
“走。”沉落雁的姿态有些僵硬的推了推孩子，“去他那里。”
李世绩神色疑惑，看样子他是说到做到，真的从来没见过那个孩子。
唐天看着那个孩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眼神里带上了几许慌乱，头摇摆了两下终于转了回去看了看沉落雁。
“快走。”沉落雁瞪了他一眼，那孩子缩回了头。
“别吓到孩子。”唐天瞪了沉落雁一眼。
那孩子看着唐天又走了两步，然后犹豫着又转回了头，看向了李世绩，李世绩正看着沉落雁，希望沉落雁给他一个眼神，告诉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像是终于认命了埋头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唐天的跟前。
“钥匙可以给……”
“闭嘴。等会。”唐天看着低着头的孩子，想了想便将右手的钥匙换到了左手，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串蛋叉叔叔的冰糖葫芦蹲下身子递到了孩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