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对于她的这番反应我有些浑身发毛,就好象是……
有什么不愿意记起的东西被强行的揭开一角。
“啊,话说回来了,那个封印了我的臭道士还真是厉害啊!”顾左右而言他,她迅速地转移话题。望向窗外,这间病房,已经是我第二次
住进来了,窗外风景宜人倒是适合静养,不过,现在的这个时候,我可不是想要让她来欣赏风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未知的焦躁让我如坐针毡,我干脆站起来逼视她。
谁知,至此她却和我开始玩起了装哑巴的游戏。她对此的反应很是冷淡,不再耍宝和我唱双簧了,而是沉默了下来。
直到我几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恨不得趁机将她干脆杀个干净时,才再度开口道:“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再次被小怪兽折腾到吐血三升,我想应该这就是躲也躲不过去的劫了。于是兀自换下病号服准备出院,反正也不会有人再来探望
。
“喂!等等我!你去哪?”出了医院大门。上车、启动一气呵成。
我几乎恨不得能再快一些,好甩了后面那个追着不放的瘟神,哪里想到,就算是换成了一具明显不怎么新鲜的尸身,这家伙跑得也如此之
快。
上车以后,她大力地甩上车门,挤出一个只有人才会有的笑容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开始絮叨……
“我是要去吃饭。”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道。
天知道我现在不光想吃了旁边这个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还想吃人!满大街的几乎现在在我眼里都是会行走的烤鸭!
“我也去!”她欢呼雀跃。
“你的尸体连肠子都烂了。”我好心提醒。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实际上就在等着这句话。
趴在我耳边说:“你猜猜,我现在用的是谁的尸身?”
“不就是一个刚死不太久的年轻女人……”
“洛琦琦。”她打断我,兀自说道。
“谁?”我反应不过来,但隐约间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耳熟。
“那个曾经被我附身过的女孩子,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我的一些法力,虽然等我离开以后就自动烧毁了,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就又不一样了~你
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想知道吗?”
如果我说想会怎么样?但是还没等我多做考虑,嘴就先快了脑子一步,“想。”我说。
“呵呵!我就知道……”她再靠近些,掰过我的脸,阻止我开车,细声细语:“那就来个交易吧!”
说着,疑问句还含在我的喉间我就顿时感觉到了两片干硬冰冷的唇肉贴了过来,一股属于死尸的腐臭也同时顺着气管侵入我的五脏六腑!
中计了?!我一惊,使劲把她扒拉开,但却是为时已晚……
渡气过后,眼看着面前的这个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血色甚至都开始了呼吸,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个‘交易’是什么。
她这是在用我的‘气’来复活!
尽管我现在所用的是肉体凡胎,但和常人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虽然目前我不知道如果脱离了这具肉体会怎么样,在日常生活中法力基本上也没什么太大用处,除了偶尔需要用咒和符字什么的时候,其
他时候则完全处于荒废状态。但是也就是这样,我却是忘了的,这能力之本身,也是可以被他人所利用的!
比如现在,这个借尸还魂未果,只能暂时控制尸身的她。
“美味!”
耳边一个算不上赞许的词响彻,我只能当作听不见,开车准备去觅食。
毕竟现实也就只能如此了吧?她既然已经真正的‘活’过来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办法的。
尽管现在还没有法力,但是像这种邪祟修炼肯定是有一套的,要么先下手为强要么就只能坐以待毙,但是同时摆在我面前的却还有第三条
路……
哎,还真是。谁吃谁还不一定啊!
车载音响此时突然被打开了,摇滚乐,Guns N’ Roses的Welcome To The Jungle,顶着那个热爱摇滚、热爱玩乐的叛逆女孩洛琦琦的壳子
,复活人间的凶灵俨然一副好心情。
“恶魔!”我嘁了一声,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承让!”她一笑,头一歪靠上我的肩膀,咧嘴伴随着音乐晃动着恢复了灵活柔软的身体,脚下也开始打着完全不对头的拍子。
将她的那颗脑袋耸到一边,我睨她一眼,道:“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就管我叫洛琦琦吧!这女孩儿的名字!”她继续愉快着,相反我却不怎么愉快就是了,这音乐……也那么的让我不快!这种好像美式喜
剧电影欢乐大结局一样的场面,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变态!”再度嘁了一声,实则已经饿得连生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哪知这位仍是再接再厉。
“承让!你还会继续遇上更多的!”
“……”
“遇你个姥姥的!”
夜,静静流淌……
好的音乐其实不会让人不快,感到不快的人往往皆因自身的种种,反而也是因此才会找借口强行怪罪在周遭上。孤僻可以杀死一个人,所
以人才会需要音乐!
这是用晚饭时‘洛琦琦’说的最正经的一句话了。
她是如何死的?
答曰:被孤独杀死的。
我白了一眼,大概上也猜到了她这样的死因和死法必定是十分惨痛的,但是就目前这个变现出来的古怪性格上来看,生前怎么也不该是什
么孤僻之人。
人世间的悲剧总会铸成更多的匪夷所思的悲剧,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在我成为一个这样的存在以前,我一定,一定也曾经做过人!然而她
却忽然间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有些东西,天生便不是人……
再一次的,我陷入了对自身不可言喻的怀疑之中。
这个月的月末里,我进了两次医院,收了两个麻烦……彼时,手上的那串虎眼石一抹诡光一闪而过,她盯着看了半天,最后道:“你这个
法器迟早会反噬其主,除非你有能力驾驭得住它。”
“这不是我的法器。”
“它已经是了。”
“……?”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能让现在的你把我的元神给打散,还吸走了我那么多的法力的?!光靠那几个不入流的符咒?”她嗤笑一声,随即埋
首于侍者端上来的菜肴当中,岔开话再度的渲染着莫名其妙的愉快:“十几年没吃过了啊!人吃的东西!”
“你……”我正要问出口的话被对面她急火的吃相给截断了,想来也是,我问了她,她就真的打算说吗?她之所以会和我说这一点又有所
保留一点,无非就是在利用我好奇的这个筹码罢了。
我踌躇的想着,拄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望向餐馆的外面,这个看似拼图一角的洛琦琦,是留还是杀?
这般那般,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取缔
春意阑珊,雨季才刚刚是一个开端,整座城市都好似是笼罩在弥漫的烟云中,粘粘湿湿地水雾夹杂着些许冬末还未带走的遗留寒意,这个
地带总是冬短夏长,一时间告别了短暂却实则难熬的冬季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夏季的来临使得我感到了些许恐慌。
那些慢慢地,慢慢地腐烂掉的东西会否被人发现?会否发芽?
时隔又两个星期,无数资讯渐渐淹没了视线和思维,我百无聊赖的瘫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电视机又被开得很大声,播放的却全是卖药的广
告,已经连续一个半小时了……
搬家公司的人正在抬家具,我的视线从放空的状态回归焦点后便就看见了洛琦琦指挥搬家时,那一副乐不可支的当家太太模样,随后又想
到了在这短短的十几天之内,从一个人尽皆知的自由单身汉变成了在邻里间认知的‘有妻一族’的转变。
「无可奈何花落去,一江春水向东流;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事如春梦了无痕;壮士一去(兮)不复还……QAQ」
空白一片的大脑从格式化以后,渐渐地零星儿冒出几句前后不搭的句子来,随后又渐渐地消散在一些噪音当中。
为什么我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我开始忍不住的狂抓脑袋,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接着,慢慢的陷入了不可知的种种回溯当中,然后,在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搬家公司员工的那一声:“尹先生,你太太说连床也搬走……”以后,终于势不可挡的暴走了……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我飞快的夺门而逃。
搬吧!搬吧!我沮丧的想,要搬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房子也没法再住下去了。有那个瘟神一样的家伙一日在,我便一日不得安
宁,事情往往总是这样,本来是无事的,但是最后却还是在失控的边缘上挣扎。
我停在了电梯口,回想起来一周之前的那些事情。
夏军、赵博阳总还是会遇到更多的案子,地铁事件终归悄无声息的不了了之了,当他们在我家发现了原本应当拉去火化却尸体不翼而飞的
‘洛琦琦’后,这一切都陷入了不可挽回的个人臆想,尤其是在他们发现洛琦琦不是一具烧焦了的死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
她是谁?真的是洛琦琦本人吗?洛琦琦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活过来?又在你这里?
先前一连串的追问,我始终无言以对。要我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们是我间接帮助了那个杀了很多人的凶灵复活的?难道告诉他们,这个他
们眼前的“洛琦琦”就是杀死寒阳三中三名女学生和地铁上包括司机在内十三名无辜民众的凶手?
然后呢?是把这个眼前已然借尸还魂的“人”杀死,还是送她去坐牢?又或者把墨愠叫过来用散魂幡把她给打得灰飞烟灭?
总而言之,上述的所有也只能默默地化为我的满腹牢骚,不论如何我也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的。兴许也可有能和兔死狐悲是一个道理吧…
…
沉默是误会的根源,善良的人沉默时,人们会意会到他是有苦难言的。而恶人沉默时,人们只道他是无可狡辩,甚至是正在酝酿着什么阴
谋。赵博阳投过来一个复杂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别再让我失望第二次!对此我也是深感惭愧,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信任就像是一块玻璃
,碎裂过一次的地方永远都会保留着痕迹,说谎是最不可原谅的,欺骗也不可能被轻易的宽恕为: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我在他们的惯性思维里始终都是担任着反派这个角色,所以等到我来不及去“掩盖”些什么的时候,看着夏军和赵博阳眼里那掩饰不住的
惊讶和恐慌时,我知道,这让我的信誉又一次的打了个空头支票。
甚至于当我尴尬的招呼他们坐下喝茶,赵博阳那探究的目光都始终的追随着我的每一步动作,以及夏军他们不知何时起再度的怀疑起我有
可能复吸,这件虚无缥缈的荒唐事,但是在经过了一番可谓是鸡飞狗跳的大搜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事物(除了‘洛琦琦’以外)的两人
不无警告意味的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只能‘无功而返’。
“我也先回去了。”
赵博阳在夏军走后也随即离开,临走前仍然始终希望用他那纯净的小眼神儿感化我似的,反倒叫我憋到内伤。
门一关上,洛琦琦就从原本装聋作哑的状态中恢复了她的精怪模样,从沙发上跳起来,蹦来蹦去,关上了电视开始发出毫无意义的欢呼来
:
“你朋友真有意思!”
这是她给我的总结语。
天亮了,天黑了。外面的黑暗中,无数的流浪猫开始哀哀地嚎泣着,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婴孩儿又像是女人的哭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扶额哀叹一声,转身回房准备睡觉,心道明天一早定要把这个在我这里混吃等死似的瘟神给送走!
第二天清晨,牵着意外听话的洛琦琦出了家门,坐电梯到了楼下大堂,保安老王坐在一边安装有玻璃隔断的保安室里看着报纸喝着豆浆,
楼上楼下的几个上了年纪的邻居大婶、大爷们晨练刚刚回来,一见到有人来了,原本一副乖顺模样的瘟神这下子性情大变!
“呜呜呜……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我除了这里早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她突然间撒开了我的手抱着我的一条腿跪在地上开始大声的哭嚎:“我爸妈因为我们的关系只管当我死了,你现在赶我走无非是逼我上绝
路啊!呜呜呜……尹斻!老公!我求求你了!就算是你喜欢小薇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啊?呜呜呜……”
比之叫春的猫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一双手死死地抠着我腿上的肉,大堂里的几个老大爷大妈统统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惊得目瞪口
呆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只听着她那一声比之又一声对我这个‘负心汉’的控诉,或者说哭诉:“尹斻……呜呜呜……我这么爱你!为了你
和父母断绝关系学也不上了……你明明说过结婚以后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呜呜呜……现在你为了小薇就真的要这么狠心的要赶我走吗
?!”
低头,我看着抱住我腿死不放手,哭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似的她一眼,再看看周围已经有了想要开始替天行道的想法的正义大妈们,以及
从保安室里跑出来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看大戏一样的保安老王,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我被讹上了!
简简单单打包好了的行李正应了景儿一般的被遗忘在了距离电梯口不远处,当时她就是这样突然间扔了行李袋扑通一声跪下来拖我后腿的
……
邻居们实则和我不熟,一时间就只是看着也不好说些什么,倒是保安老王,他替我看过好几次房子还有接接快件什么的,由于算是认识,
现在终于走过来打圆场。
“姑娘啊,有话咱好好说啊……”一把搀起跪在地上哭得都快断了气的洛某人,随后一副审视模样的看着我,郑重道:“尹先生啊……”
欲言又止,我想他定是在想,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下一刻果然就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这个……家务事我也不好掺和,不过
侬老捕这么可怜侬还是不要那么急着赶她走吧……那个……小薇是侬的……新女朋友吧……要是不急的话能不能先不要这么着急的把人给
接过来……?”
“……”我呆看着一副和事佬架势的老王,再环视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渣男遇新欢抛弃旧爱……多狗血的戏码啊这是……
还有……小薇是谁啊?现编一个名字也不用编这么恶俗的吧?!
“琦琦……”我深情的一把拽过她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看着她仍然虚弱的一抽一抽的,顺势把她半揽在怀,说:“你记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