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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经年 上——by灵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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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事隔经年,一段深爱渐渐浮出水面。

几点提示

1、主角1V1,HE

2、跪地,说了很多遍这个词。

3、攻像个冷静的暴君。受少年时失去双亲,性格比较呆板,过得很苦。两人正宗竹马。

4、作者上班狗,三围经常在变,一会儿S,一会儿M。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厉封,岳铭章 ┃ 配角:岳维渊,莫涵,顾云翔,管宏毅,安臻 ┃ 其它:你们啊你们,你们可知洒家是怀着看完就要虐成人沫的心情来看你们的评论的_(:з」∠)_,谢谢可爱的妹子们

第 1 章

“爸爸,床上有好多虫虫,怕怕。”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半旧的小熊,身上穿着一身偏大的睡衣,眼泪汪汪地站在厉建国的房门口。

刚死了老婆的男人看了一阵心酸,赶紧把做了噩梦的宝贝儿子抱了过去,父子俩在一张小床上一挤就是十年。

第一章

厉封,人不如其名,不锋利也不显山露水,四岁死了妈,父亲厉建国没学历也没什么大本事,在偏僻的东征——建材装饰一条街勉强经营一家门面,卖的都是平价窗帘,起早贪黑都是为了养活儿子,还没到五十的男人,脸上的沟壑已深得可弹灰抹尘。

店面不大,几个平方米,中间是空的,两边零零散散挂着一些供人比较的成品,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偶尔也卖一些成卷的PVC地板,一捆一捆搁放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一眼望尽,这就是他们所有的家当。

小厉封有妈的时候妈连着咳嗽抱在怀里软软地哄,没妈了坐在爸的一条手臂里看着对面风一样驶过的小汽车,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陌生的叔叔阿姨在他的眼前进进出出。

因为厉建国硬是娶了一个不体面的女人,家里老人碍着脸面为难着也从十几年前就跟这一家子断了来往,老来得的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全只能自己带。

厉建国忙的时候,小的就老老实实坐在店里的一张小板凳上,乌黑水亮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三步远的黑白电视机,偶尔伸出一截短手朝下抓抓挠挠,小腿上都是血道子,一点不自知,屁股生了钉呆呆地坐在原地。

防不胜防,起包的地方是夜里让毒虫咬的。厉建国倒是起夜看护了一晚上,第二天对着阴得已经往外反水的墙壁看了又看,一番敲敲打打,力挽狂澜的,硬是又凑合了大半年。

这能是为什么呢,家里可怜啊。

厉建国晚上给儿子剪手指甲,一看缝隙里干掉的血痂子,心疼地直抽自己嘴巴,一个月的东挪西凑狠狠心买了一间旮旯里的平房,纸皮砖的外墙看的人头晕眼花。

搬了家,又换了一个季节,厉封的那身小皮肉才长好了一些。

至于电视机这种稀罕物,那是厉建国特地拉下脸皮问老岳家借来的。说是借,岳家还在乎这么点东西,白给也就是给了。

这老岳家有个保姆姓罗,叫向英,正是厉建国亡妻大舅的女儿,跟他厉家本家也沾点亲,年龄比他小了三十多岁,还是个小姑娘。

那一天,这向英就来了东征建材市场。

听向英说完来意,起初厉建国急赤红脸一个劲推辞,向英也不说什么,拿一双眼上下打量他,连着摇了几回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厉建国的脸一下子黑红黑红的,家里可不是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半大小子。咬咬牙顶了工,拿上店里最好的一副小碎金花的窗帘上了门。

去的不远,就在附近,一片玫粉刷就的小楼房。

这老岳不是别人,叫岳荣成,比老厉小个十多岁,年纪轻轻就是临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干的行当和老厉也不算完全不相干,房地产。

厉建国是个实在人,总觉得做着给人安家的买卖,那人啦天生就带着一股善意的情怀,所以他面对岳荣成时总忍不住怀着一丝敬意。直到后来岳荣成也没想明白,这老穷酸竟然是那样看待他这么一坏得实心实意的女干商的。

厉建国以前住的那片儿就是这手段了得的老岳买下来的,他家里也有一个男娃,比厉封大了一岁,今年刚满五岁,厉建国进家门的时候,就他在,笔直地站在客厅中间,小脸蛋白嫩嫩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讲究干净的白衬衣,长得真是极其漂亮像个小姑娘似的,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中间,手里半握着个透亮的玻璃杯,此时听见声音侧过头,是出来倒水喝的。

这个男孩就是岳铭章,多么老气横秋的一个名字,长大了必然是要稳重温和的,不过……

厉建国被这孩子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恨不得掉头就走,向英适时插话解围,笑了笑说道:“铭章,这是来给你换窗帘儿的,咯,店子就在不远呢,你叫他厉叔就行。”刚要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厉建国的手艺那绝对没的说,结果等看见他手里抖出来的花窗帘,又把话咽了回去。

厉建国也不指望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小孩真的叫自己一声厉叔,他手脚不自在的又上前了一步,嚅动着嘴唇刚想说几句,却听那男孩口气冷淡地叫了一声,愣了半天才连连答应了几声。

小铭章看了看他抱着的俗气不可入眼的花窗帘,叹了一口气,面向向英道:“姑姑,你们忙,我进爸的书房。”

本来不抱希望的向英听了一愣,忙不迭地点头,满脸喜色地说:“是是是,铭章你先躲着,省得弄一身灰。”转头就催促着厉建国走进了他的小卧室。

“就是这儿,滑轮已经老化了,夫人想着索性就换一副新的窗帘,窗帘盒子也得看看。那大哥你忙,我先去做饭了。”向英指了指头顶,说完就走了出去,她还要去买些菜。

厉建国感激不尽地连声道了谢,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刚一摸上旧窗帘的料子,就感觉到手上的滑腻,仔细一看,是上好的织锦料子。叹了一口气,比儿子身上的衣服还舒服,唉。

想到小厉封,厉建国心里又软又甜,忍不住又自豪了起来。小家伙从小吃苦,不哭不闹,乖得跟小傻瓜似的,自己带他坐了一回儿出租车,他以为四个轮的就是私家小轿车呢,一路上小脸绷的。

想到那唯一一次奢侈的原因,厉建国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幸福的笑容渐渐被一种沧桑而苦涩的无力代替。

那是为了体面地参加孩子娘的葬礼啊,可怜小厉封什么也不懂,看见妈妈的黑白遗像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小身子一软蹲在地上呱呱大哭,问他,儿子你哭什么呀?小家伙抬起脸,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

厉建国在他乌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惘,当时恨不得也抱着娃大哭一顿……封慧芳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爷俩啊,你怎么忍心丢下这么小的娃?他什么也不懂,他什么也不懂。

抬抬手擦了擦模糊的眼睛,厉建国拆下了旧窗帘的滑槽,一阵手脚利索地忙活之后,他又安上了新的窗帘。

拉拉合合试验了几次,很顺利一点不卡手,满意地拍了拍掌心的白灰,收拾好零碎的东西越过违和感强烈的花窗帘走了出去。

拉开的窗帘外面正是一个种满绿色植物的小阳台,厉建国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要收工离开,眼角瞥过什么吃了一惊,忙回过身,继而露出慈爱的表情久久伫望……

原来岳铭章的阳台望出去可以看到对面的一条街,往左边走一些,正好就对着厉建国家的窗帘门面,小呆瓜小小一截人坐在那儿玩手指,来的客人正摸他脑袋,又被过来帮忙的邻居抱走,不行,老钟这个人粗手粗脚别把儿子玩坏了!

厉建国一刻也不想停,粗心大意工钱也没收就要离开,刚好门被从外面向里推了进来,那是一对年轻富贵的夫妻,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可不就是岳荣成他们吗。

岳夫人乍一看到陌生人,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了贼,刚要质问,发现他手里的工具,又仔细打量了一眼他身上淡蓝色的工服,脸色立即缓和,笑道:“是来修窗帘的师傅吧?你等等,我看完给你结钱。”

说完就进了岳铭章的卧室,不一会儿疯狂大笑着走了出来。

岳铭章洗干净手端正地坐在餐厅里,面对岳夫人的各种诋毁不为所动。

“哈哈哈,铭章,哈哈哈,铭章!好了好了,别板着脸,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妈不笑你了!真的。哦哦,小维我们不理哥哥。”

厉建国局促得搓了搓手,一时显得木讷不敢说话,便打量起了这个家,房子并不是非常大,装修也比较简单,应该不是什么精装修,倒是小孩子的用品很多,花里胡哨一片一片的粉色,估计是岳夫人选的,莫非是买给他儿子当学区房用的。

厉建国知道这里是十几年前造的,玫红色的外墙比附近的建筑花哨,很容易辨认,自己现在的家就住在这附近,不过一个是居民区一个却是违章平房,自然是不能比的。可他们老岳家那么有钱怎么会住在这种普普通通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街道,虽然不吵,但如果是为了孩子安心读书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

厉建国想着想着就有点出神,被叫了好几声才听见,立即答应着说:“是是是,包括劳务费,一起三十五块就够了。”

岳夫人本着愚人愚己的美好心情,硬塞了五十块给他,还留了他吃饭,热情好客得连声招呼说:“厉师傅别客气,来来来,荣成你愣着干什么敬酒啊。”

岳荣成顶着儿子越来越黑的脸色微笑举杯。

厉建国有心尽快回去陪儿子,喝得急了些被呛地面红耳赤。

岳铭章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开了口,他淡淡道:“爸,你不是认识一家装修公司的负责人吗?他缺人你把厉叔介绍过去啊,他的窗帘……装的不错。”说完喝了一口水。

岳荣成像是看到什么新奇事物一样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眼岳铭章。好小子才多大就知道卖人情了,不禁有些高兴,爽快道:“行,厉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常联系。”

厉建国诚惶诚恐地接了过去,局促地搓着手,没有可以回他的东西。

从岳家走出来的时候,厉建国的脚步漂浮几乎虚脱。

至于那张金贵的名片,后来丢了也就这么算了。再说,距离那件事已经三个月了,这么久不联系,人家可能只是随口说说的吧,那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有空管这种小事,厉建国摇了摇头把药费交了以后,彻底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扑在了小厉封的身上。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你也没把联系方式留给人家老岳家啊!

厉封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四岁的小孩最忌发烧脑热,厉建国夏天贪舒服不盖被,一个不当心就让儿子着了凉。这时候焦头烂额三天两头往医院里跑,不是买药就是打针,看见越来越瘦骨嶙峋的儿子,有泪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等厉封完全康复,夏天已经过去很久了,老厉的家底也算是掏干净了,窗帘店都几乎经营不下去,可是没了窗帘店,还怎么过日子?能怎么办,借钱!

好在老厉为人老实和气,又乐于助人,着实积下了不少好人缘,光隔壁卖地板的老钟就借了三千块给他,好歹交了租金把店面保下了。

“老钟,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谢你!”老男人拉着钟昌盛感激涕零的样啊,让人心酸。

钟昌盛人长得丑心地却很好,他理解地甩开他的手,转脸夺过了小厉封手里的大苹果,啊呜一大口,笑得没心没肺,说:“我又不像你拖家带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留那么多钱拿来干什么。倒是这小王八崽子,身体怎么这么不扛事?”问得一脸认真。

老王八长叹一口气,摸摸厉封的脑袋,低落道:“慧芳高龄早产,以后身体一直不见好,封封小时候没奶水,奶粉又这样稀缺,他就是一天三顿地吃米糊糊长大的。我怕他感冒怕他发烧,脑袋瓜本来就不聪明,唉!”

第 2 章

正说着店里面走进来三个人,一个小的两个大的,小的那一个是一脸高深冷漠相的岳铭章,另外两个一个是他爸,一个……厉建国不认识。

岳铭章也不往里走,背对他们望着大街,有意无意地往被钟昌盛抱着捏的小男孩身上看几眼,目光斜斜的,凭空让人有些不自在。

岳荣成指着厉建国介绍给朋友的朋友,说:“就是他,一忙起来就忘了,还是铭章记性好,不然我老岳可就失信于人了。来,这位是厉建国厉先生。他经营窗帘也做零工,手艺不错,你可以把他招到自己的工程队伍里去。”

既然岳总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卖给他的,所以李勤一口答应下来,表现得几乎有些求之不得,连称会立即催人给他安排职务。

不过受宠若惊的厉建国却跳了出来,他连连摆手说:“不成不成,这家店我还是要开下去的。”

李勤挑了挑眉暗道这老实巴交的男人怎么这么不识相,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岳荣成,“岳总,这……”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准话,他也好相应作出安排。

岳荣成这个人肯吃苦也善钻营,事业越做越大,在当时就已经隐隐是临城摇不可动的第一大富商了,更何况他时常自诩是儒商,自然没什么耐心对付这么一介俗人,此番动作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个说一不二的儿子!小心眼地瞪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岳铭章,心里暗暗嘀咕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卖窗帘的,不知道你老子很忙吗。

岳铭章似有所觉,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岳荣成抖成一团,纳闷地想儿子怎么就一点不像他呢,想他岳荣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咳……小小年纪死气沉沉,还凶!

“不然这样好了,李总给他留个联系方式,有用的到的地方,一定多多帮衬着!”岳荣成敲定,转身讨好地看了一眼儿子。

李勤顺坡下驴,诚恳至极,大家相谈甚欢都很满意。

岳铭章也很满意,走前犹豫了一下盯着一个方向,表情越变越冷,脚步往门前一跨最终还是离开了,没有上前跟厉封打招呼,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年幼的第一次会面。

看在眼里的岳荣成吃惊地猜测儿子这是想交朋友了?还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豆子,天要下红雨了!得赶紧回家告诉老婆大人!

就这样,因为岳家有心如此,厉建国和他们的往来也就多了起来,那台黑白电视机也是岳家淘汰的,小厉封身上多了许多软和干净的衣服,都是岳铭章穿小的。

厉封从不怎么会说话到只粘着铭章花了一年的时间。岳铭章对他的兴趣就那么露骨地摆在那儿,脸上虽然冷冰冰的,对小孩也不见得多好,可,他那么点兴趣都放在他身上了不是。

两夫妇想儿子虽然早熟性子也冷漠,但心眼不坏,老厉家的小孩虽然让他捏圆揉扁,但……应该不要紧吧?

就这样过了十年,厉封还是一副瘦不拉叽营养不良的倒霉穷样,跟他妈长得越来越像,鲜花一样的长相,没心机还笨,老师都说他脑子里缺根弦儿,同学们则更直白,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傻,万幸他这副水灵灵的小模样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十年来也没出什么大事,没出什么大事?

对于厉封来说,其实,还是出了一件事,特别让他耿耿于怀的事。那就是,岳铭章自从消失了一个月,之后回来就不喜欢他了。

那是五年以前的事了,对九岁的小厉封来说跟晴天霹雳是一样一样的。

他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才把岳铭章的行为定义为“不喜欢”,如果他再严格一点,或许会说岳铭章其实只是喜新厌旧了。

小厉封只觉得闷闷不乐的,当这种厉害的情绪扩大到在爸爸怀里也睡不着的时候,他决定,他也不要喜欢岳铭章了,他也要狠狠抛弃他,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些天过的是什么糟心日子。

于是春萌小学三年级的小朋友们发现跟屁虫厉封的铭章哥哥不理他了,没有课后辅导的小跟屁虫越来越笨了,期中考试数学才,才四十五分,简直快要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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