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喘进了一口气，倒在垫上气呼呼的，哑着声问：「有进步吗？」
「比之前快了十秒。」索彼看着定时器说。
「那就好了。」司空明闲言，笑得极为灿烂，有甚么比知道自己有进步更为高兴？
「舰长，你不用老是陪我了……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司空明觉得很不好意思，要做体能训练的人是他，可是舰长一直陪自己练习，反而把自己衬得很娇贵似的。
「最近不忙。」索彼睁眼说瞎话。
要是式格尔在现场，肯定给他一个中指。
司空明支吾：「可是……」那有上司天天陪着下属的……
「你不喜欢？」索彼脸色一沉，露出了几分伤心：「是我自作多情了。」
傻兔子自动入坑，连忙摆手：「不不不……不要烦着舰长就好。」
「不会，我挺喜欢你麻烦我的。」虽然未来老婆性格很不错，就是太省心和乖了点，让索彼觉得没有半点成就感。
司空明左看右望，就是不望舰长大人，现在的舰长大人太可怕了，总是不到三两句就夹杂一些令人害羞的话，让他接不下去……只是‘久经训练’，司空明现在也不会随便地脸红了。
「走吧。」索彼牵起司空明的手：「回去吃午饭？」
「……」这也是让司空明觉得很困扰的地方，为甚么一天三餐的饭他都得跟舰长吃啊！？
那一边舰长大人正不厌其烦把叼进窝后又屡次逃出窝的小兔叽再次叼回窝里压好，控制室里的气氛却不是很好。
联邦ZF的高级军官梁逸达的全身影像在控制室里投放，一比一等身的尺寸，每一分钟所使用的能量的花费可以说是数以十万计的。
不过联邦ZF财大气粗，又不是花无畏舰队的钱，式格尔坐在副座上，笑得同样风度翩翩，但嘴巴却是毒得很：「梁副官要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跟你身边的结契者学学兽语，免得左右也不像是个人，再说一次，我们的舰长有事在忙碌，没有空过来接见你。」
「这话可不对了，现在无畏舰队正在休养当中，索彼舰长不会忙碌到来跟在下会谈数分钟？我从昨天开始便发了通讯请求，可惜贵舰的舰长似乎并没有意愿接通。」梁逸达看上去有几分遗憾。
「索彼没有接通就代表没有空，要是梁副官没有忘记，我们舰队造成这么重大的损失可是拜托某些人所赐的。」式格尔冷冷地说。
「当然，我们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约谈的，贵舰损失虽然惨重，不过所要求的费用也未免……」
「太低了是吧，我回头就让人把赔偿再加倍，免得让联邦失了脸子。」式格尔随口截断了他的话。
「……」无畏舰的副舰长真有够难缠的。
此时控制室的门打开，索彼穿着毕直的军装，外面依然披着那一件带着毛领的披风。
梁副官笑着向他问好：「索彼舰长日安，不知阁下现在有空闲谈一会吗？还是忙得连衣冠来不及整理？」后面那一句话明显是嘲讽，不过索彼出现后解除了他们的疑心，原本他们以为无畏舰的舰长出了甚么事，才会极少出现在人前，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差了。
索彼平平淡淡抬起眼睛：「你是谁？」
「……」无畏舰上下都不是玩意！
式格尔无声地咧开嘴。
「索彼舰长说笑了，我们在半年前的军方视讯会谈上见过面的，那时我还跟你问了好。」梁副官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我有记得你的必要吗？」索彼坐到主座上，直接说：「如果联邦穷得连那点钱也付不起，我或者要向上面申请查核一下联邦的财政问题，据我所知上一年度的财政盈余是六十九兆，我想公众有知情权知道联邦把这些盈余都花去哪了，导致至今连十六亿也拿不出来。」
「无畏舰长，请不要欺人太甚。」梁副官干巴巴地说。
索彼有点困扰：「我看来倒是ZF想把我那十六亿的维修费赖掉了，虽然我们只是私人舰队，只是当初合作时并没有说过因为联邦ZF的失误，而要我们自己付钱修补损失吧。」
「十六亿，足够维持一支舰队十年的花费了，你们未免太狮子开大口。」梁副官怒道，对于索彼这种厚脸皮的行为根本无计可施。守一线而露出缺口被外星虫突入的舰队并不属于他旗下的，现在却把他推出来和无舰舰扯皮，那些人……可恨是自己所站的派别落了下风，不得不出来被羞辱。
索彼更正：「十六亿只够一支小型舰队的花费，事实上每年无畏舰所花费的，一年就得用上八亿。」
两人来来往往，最后梁副官败阵，根本没办法把赔偿谈下来。
式格尔赞扬：「兄弟，你越来越无耻了。」
索彼只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就把他冷到夸张地打了一记寒颤，再回头把累积的报告批阅好，再次回去守在他的小兔叽身边。
「谈了恋爱，依然还是这张死人脸。」式格尔对胡凯吐槽。
胡凯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你也是一张死人脸。」
「宝贝！你不爱我了！」式格尔大惊，悲愤地扑到他身上：「不准提其他男人！」
梁副官断了视讯后，原本充满怒意的脸色一冷，变得面无表情：「无畏舰那帮人摆平了，那群蠢材何时才能用一下他们的脑子，知道甚么人能动，甚么人不能动呢？」
他的副手摸摸鼻子，不敢说连那群没脑子的人也斗不过去……自家派别也蛮惨的。
那些原本要放上联播的东西被彻下来，大部分市民其实都不太知道真正的局势，只有少数对此感兴趣又敏感的人才会发现一直高调的无畏舰在近半年来消声匿迹，而且细心的人去官网一搜索，却没在第一线出战的战舰舰队中发现无畏舰的名字。
有了联邦的赔偿，损失虽然没办法完全弥补，不过敲了他们一笔后，至少财务部的人员脸色都由阴转晴了。
过了几天，机甲改装完成，司空明终于见到许久不见的啾啾了。
由于要追上别人四年训练出来的成果，胡凯突发奇想地想到由黑豹来教啾啾指令，要是别的兽就不行，越是强大的兽类之间竞争就越激烈，虽然在地球上他们很少会发生打斗，只是那不友好的情绪依然在他们之间弥漫，但黑豹和啾啾相处得不错，虽然胡凯有点不明白为甚么阿鲁兽跟所有兽相处都很好……
「啾啾！」啾啾跳到司空明身边，可怜兮兮地告状。为了学习他都被黑豹叼进了训练室，‘遇上了’各种可怕的事，从而导致他对黑豹的好感直线下降，简直掉到历史的新低……虽然他可以自保，可是黑豹也会吞噬啊，要是不乖乖听话还把蛋糕吞噬掉了……呜呜，契约者快挺进豹的PP！
被告状的黑豹静静地蹲坐在司空明身边，并没有说话。
司空明心疼地顺着摸了他一下，觉得身上那胖子也没有比以前轻了多少，才放下心，摸摸他的耳朵：「啾啾最乖了，我听参谋长说你现在能力比以往都强大了不少是不是？真的太棒了！」
「啾！」当然，他必须是最棒的好么！？啾啾得意地甩着长长的耳朵，经过训练后他已经可以听懂简单的地球语……
司空明在身上摸出了一块巧克力，直接给自家的结契者喂食。
「他是在养儿子还是在养结契者啊？」胡凯扯扯有点僵硬的脸皮：「每次都觉得你那小兔子是不是把阿鲁兽当儿子养了？」
索彼无视掉他的话，张口：「可以开始训练了，黑豹，合体。」
黑豹低呜了一声，整只融入索彼的怀中。
只见索彼的头上长出了一对耳朵，眼睛也变成了竖瞳，手指甲有点尖，手背还长了一些细小的黑绒毛。
索彼跟黑豹兽化的程度并不高，整体来说还是蛮帅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司空明还是有点羡慕舰长大人炫酷的外表，那像他……合体了后长长的耳朵垂下来，简直就是恶意卖萌……
「上去。」索彼对他说。
机甲的驾驶舱被改宽了一点，两个并排的座位放在里面显得整个空间十分狭小，维修师还把索彼控制住的荧光幕都挪到一边，而司空明的座位上只吊着一个孤伶伶的小小荧光幕。
索彼不由自主皱了一下眉头。
「只能这样了，再改下去，你的机甲就要重新组装。」胡凯跟在身后说。
「嗯。」
索彼和司空明坐了进去，这一次司空明可以堂堂正正地坐着，再也不用趴在舰长大人的大腿上了。
对此索彼有点遗憾，他还是挺喜欢抱着小兔子开机甲的。
机甲被发动，两只眼睛一闪，代表了新时代的来临……
第63章：我想我爱你
因为改动了一些系统，索彼有点不习惯，司空明又是第一次操控机甲，显得非常紧张，背好的知识在此刻手忙脚乱地运用。
他负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观察四周有没有外星虫，在训练室里当然不可能有，但司空明还是认真地调着荧光幕，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地视察。
在外人眼中，那一部黑色炫酷的机甲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踏着大步，看上去就像一个新学步的婴儿一样可笑。
胡凯眼中的忧色渐深，放任索彼任性地改装了机甲……真的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想不到我也会被感情影响判断。」他扯了扯嘴角，低声地说。帮了索彼一把让两人加深感情，却弄到现在索彼连机甲都驾驶不好。
双人座驾的机甲改动了不少，索彼虽然事先已经背熟了那些转变，但真正操作时还是下意识地运用他习惯了十多年的知识技巧去操控。
不过索彼是真正的天才，没一会儿就把机甲操作好了，机甲像人一样在训练室场里进行跳跃、压腿等等的动作。
「我现在打开训练系统……由初级开始准备。」胡凯的声音透过通讯传进机甲的驾驶舱里。
司空明手一紧，整个人不禁紧张起来。
「不怕，有我。」索彼沉稳地说。
由初级开始也是顾及到司空明是一个新人，一开始训练肯定手忙脚乱的。
初级的难度十分低，一般只在机甲系头一两节课中开启，等到学生熟悉后，就慢慢调高。
当训练系统开启时，四周立即变成了黑色，立体的投映仿真了太空的景像，而司空明一秒也不敢移开自己的眼睛，等到一只外星虫远远地冲过来时，立即提醒：「前方十五度位置有虫。」
他的职责一早被分配好，不够精神力控制机甲，就做好索彼的‘眼睛’，提醒舰长他没能注意的事。
索彼利落的一个翻手，手上的长矛直接插进外星虫的腹间，外星虫影像立即消失，然后在一旁的分数牌上，刷了一个1字出来。
初级对索彼来说轻而易举，即使不熟悉的机甲也能一一击破，不过考虑到司空明是第一次面对，他放慢了手脚，等到司空明提示后才击杀那些外星虫。
很快地十只虚拟外星虫就被消灭光了，司空明微喘着气，在这压力下做得越来越好。
「提高一级？」
「好。」
司空明接连打了几级外星虫，终于香汗淋漓，小脸上尽是汗珠，显然是被压力和高强度集中力所压迫的，索彼停了训练，让他去休息一会儿。
下驾驶舱时，索彼直接打横把他抱起。
司空明一愣，立即挣扎：「我……我自己可以走路的，舰长！」
「坐太久了，我怕你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没这么蠢！」
司空明到底没争得过合体后的舰长，对方把他整个人都抱在身前，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埋首在舰长胸前，不希望见到参谋长他们嘲笑的目光。
不过明显他想多了，胡凯的脸色很正常，眼神也很正，似乎没有见到索彼把人家小孩子整个抱在怀里的模样。
「契合度回升到百分之三十八……还需要磨合。」胡凯说。别看索彼好像把机甲舞得虎虎生威，但其实索彼可以把机甲运用到人机合一，如出一彻，灵活性也比现在高多了。
「有时间。」索彼点头，表示知道了。
索彼小心地把司空明放在训练室特设的按摩椅上，按摩椅是一个巨型的半圆型蛋，刚好可以让人整个躺在里面，接受全身的按摩，不过由于尺寸是依战士来打造，司空明调到最小的一级也依然大了一点。
啾啾解除合体后就被一堆零食哄走了，跟在黑豹身后好不写意。
胡凯跟在索彼身边，沉默地看着他对司空明小心的样子，双手抱胸，眯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么。
司空明在按摩，索彼出去给他带来补充能量的饮料。
「司空明。」胡凯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参谋长？！」司空明吓了一跳，刚才参谋长不是跟舰长一起出去吗？
「怎样？感觉还好吧？」
「谢谢参谋长，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司空明很内疚，他的能力用得好是很强没错……但是牺牲了舰长的高超作战能力。
「我不是说这个。」胡凯不在意地挥挥手，反而一脸八卦：「我是说索彼跟你……契合吧？」
司空明瞪大了眼睛，很显然想不到一向正经的参谋长会突然说出这么劲爆的说话！
「不是我想说，而是你打算拖住索彼拖多久？」胡凯皱皱眉头：「心情也是影响战斗力的一个关键。」
「我没有拖！」司空明有点悲愤，明明是舰长缠着他呀。
「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胡凯用着哄小孩的口气说：「会不会是你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意啊？」
司空明一怔。
「你想想，你有没有很挂心索彼的安危，见到对方受伤就会心疼？」胡凯诱哄着。
司空明不由自主地点头。
「那你想想，索彼抱你时，是不是心跳加速，也不会很反感？」
他想了想，脸有点发红，又点头了。
「再想想，跟他相处时，是不是老是很不自在，想要逃开，很紧张？」胡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说着完全骗人的说话，这些症状要说是喜欢偶像也是可以的，不一定是爱情。
司空明左看右看，显然不自在了。
「你啊，就是喜欢索彼而不自知。」胡凯一捶定音，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喜欢？」司空明有点迷茫。
无论上辈子或今辈子，司空明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他在爱情的领域上就是一只小白兔，现在被老狐狸忽悠得团团转。
胡凯这样做无非是心疼自家那个傻大个，索彼当甩手掌柜倒是快活，可是他的伴侣没办法甩开工作啊，再加上这段日子他观察所得，索彼真的是喜欢上这个叫司空明的人，而且大有把人拐回家的无畏精神，只是索彼逗得开心，胡凯看得痛心，决定要出手治一治他们舰长的毛病，帮他把小白兔尽快搞定，好专心工作和训练。
他不由得暗嘲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果然不懂怎样对恋人下手，他的伴侣自小就被他……呃……
「是啊，你好好想，喜欢人家就不要拖着吧，索彼这年龄也要找一个伴侣，到时被人抢走可不要怨自己错失了机会。」胡凯直接把司空明的感情定义为爱情，句句也是暗示他尽早接受索彼的感情，不然人就没了。
司空明整个脑子都变成了浆糊，连参谋长何时出去都不知道，神情迷迷茫茫的，看上去很惹人食指大动。
索彼偷了一个吻，气定神闲地问：「怎么了？」
司空明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
他喜欢舰长？
好像至小也没有甚么特别喜欢的……或者他真的是喜欢舰长而自己不知道？
想到参谋长说再不下手舰长就会跟别人联婚，司空明又有点纠结。他觉得自己家势不好，像舰长这样的家庭会接纳他的存在吗？
「又傻了？」索彼不知道为甚么胡凯单独和司空明待了一段时间，未来老婆就成这一副呆呆的样子，他心中好奇，到底胡凯跟司空明说了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