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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行+番外篇——by风月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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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和他再好也不能啊。”心里默默补充:何况我和他又不好。

人为什么要作死?因为他作死的时候根本不觉得自己在作死。

二人如往常一般洗漱上了床,周玄正面躺在床上,李八爪鱼钻了半天,都觉得咦好像缺少什么。啊对哦,脚不暖和。于是脚又往周玄两腿间钻,平时周玄自然而然便给他夹住暖了,现下周玄心情好像不怎么的,任自己往里面钻啊钻的,就是不给他暖,李修一突然觉得怪怪的。

扑到周玄身前:“哎,你生气啦。”

再扑腾几下:“我和他又没什么啊。”

周玄张嘴,只说了一句话:“你和我也没什么吧。”

李修一皱眉一想,诶,挺有道理。于是吧唧一声给了周玄一个够不上吻的亲亲。

周玄愣了愣,自己虽然常常趁对方睡熟了亲他,可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今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而且还是李修一主动。

李修一亲完了,躺了回去,继续把脚往周玄大腿里钻,还说:“可以让我进去了吧。哎乖啊,快张开。”

周玄黑线。忍无可忍,转过身捧住李修一,狠狠吻了过去。

用力的一个吻,是深深爱意,又仿佛夹杂着凛凛恨意,粗鲁的咬噬对方唇舌,李修一舌尖一疼,从最初的懵怔中缓过来,用更大的力道回吻过去。

二人都仿佛陷入疯狂,不同的是,李修一本身便疯狂,周玄则因喜欢李修一而疯狂。

如生死一线的战斗,谁都不肯放过谁,每一次缠斗,每一次咬噬都换来对方更深的回应。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连停下来缓口气都不愿意。惟愿时光停止在这一刻,二人都在疯狂中死去才好。

唇齿分离,二人都瘫在床上喘着粗气。

李修一擦去唇边血迹,笑:“你这个野兽。”

周玄转过头,看着他也笑:“纵是野兽,也是你把我变成的野兽。”

烛光下,血艳人眼。

李修一无言,二人并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塞外的风不似京都温柔,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呼呼地吹的窗棂作响,隔着窗纸,烛光也被吓得颤抖。

周玄给李修一拢了拢被子:“冷吗”

李修一又把被子拉下来:“冷,不如我们来做点暖和的事吧。”

拢被子的手顿了顿:你不后悔?

李修一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一个翻身坐在了周玄身上,坏笑着就把手探了下去。

颠鸾倒凤,一夜疯狂。

第二日难得的出了太阳,冬天的太阳暖暖的,在房间内投下浅浅的影子。

周玄看着怀里犹在梦中的人,指尖轻轻擦了擦对方眼下的泪痕。早该知道这人偏爱嘴硬,明明喘息得话都说不全,却还招惹他说什么——也就这样不如换我来小爷一定让你爽,自己也被他挑逗得没了节制,昨夜一直折腾到对方晕了过去才罢休。

抱着对方,直到日上三竿,李修一才醒,睁开眼就见到周玄那张放大的脸,深眼挺鼻,棱角分明的嘴唇,浓黑的头发散在枕上,好一幅美人晨睡图!但李修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踹他下去!

想着便行动了,却腿还没抬起来就疼的皱了脸,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腰背就像要断掉,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疼到麻木。这混蛋!竟然敢把他做哭!还逼他求饶,说求饶就放过他。没节操地立刻求饶,却换来对方受刺激似的疯狂,直到自己晕过去。

不是说自己晕过去就停了,而是自己晕过去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看着李修一龇牙咧嘴,周玄那冷峻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那么温柔,仿佛万年积雪一朝融化。把手伸进被子,力度恰好的给李修一按摩,李修一脸色稍霁心道:下次小爷我在上面,绝对让你半身不遂!

丝毫没发现自己作为一个伤患,竟然已经开始幻想下一次了。

不过作为一个武力渣和体力渣的结合体,李修一的幻想下一次很快就变成了幻想下下一次。

协议商定了,又是一番忙活,等互市开通,代表团一行,算是不辱使命了。期间戚封倒是很想制造点什么意外,不过谢西风死了,天下万千读书人会代替他,周玄死了,还有另外四个皇子,但李修一这钦定下任国师只有一个,无可替代。这风险太大,如若没有一次把所有人全搞定,二皇子这辈子就和皇位无缘了。但如果一次全搞定,即使是再完美的意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除非,除非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意外……

李修一打算着,让谢西风回去复命便行,自己则偷偷赖在边疆不走了。反正老话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么。像是看出了李修一那番无赖的小九九,周渊一纸诏书招周玄回京。一行人各怀心思行在了回京的路上。

李修一软身斜倚,身下是松软的白狐腋靠垫。多磨合了几次,二人欢爱已经不似第一次那么惨烈,不过事后终究还是会有些不适,周玄专门想着等这人身子好完了才上路,可偏偏二人初尝欢爱滋味,路上倒常忍不住擦枪走火,唯一能做的只有把马车内靠垫什么的加厚罢了。

走走停停,一个多月才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堪堪到了河西省,这河西海拔不低,土地贫瘠,沟壑纵横,农事落后。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河西人也多少有些匪气。

在河西,即使是做了总督,也是个苦差,日日与天斗,与人斗,不过丝毫没感受到其乐无穷就是了。

河西现在的总督是林天叶。这人当初也是个京官,后来因派系之争被左迁河西省,说起来,总督还是个从一品。林天叶永远记得出京那日,对手们那些幸灾乐祸的眼光,他们阴阳怪气道:恭喜林大人高迁。林天叶笑着和他们应酬,暗地里却咬碎了牙!林家虽比不上何家那种百年豪族,却也是京城上排的上号的名门,如今自己成了家里级别最高的官员,却实际上是个人都知道,自己连个京都的小芝麻官还不如!

李修一一行出京经过他的河西省都没停,一是去时有事本就匆忙,二是估计这总督也拿不出什么好招待他们的。等到李修一一行回京,林天叶下了决心,哪个皇子即位我不管,反正这个国师是板上钉钉的了!即使这人如传闻中那么不靠谱,自己也要紧抱他大腿。

林天叶憋了一口气,自掏腰包置办接风事宜,就等李大腿来让自己抱了。却没想,等半天等到了马车被惊,李周二人坠崖的消息!

林天叶一瞬间瘫坐下去。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怎的就这二人出了事!明眼人一看便有蹊跷,莫非是京都那群老杂毛,竟要对他下狠手?

这二人只要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自己就连做个河西总督,都怕成了奢望!

惊天大祸临头,林天叶反而瞬间冷静了下来。不管怎样,先找到这二人才是首要,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暗处的敌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这二人,一查便知。

林天叶立刻带了人赶往事发地,那是一条盘山路,一边是山,一边是陡坡,深不见底,望下去只见连绵的枯草死树。

林天叶询问才知,当时一行人走在山路上,一边山上竟突然滚下大石,直冲这三人!这山路太窄,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谢西风要不是骑着马,武功又不错,只怕现在就和那马车里的二人一样了。躲过大石,谢西风当机立断,立刻派云泥带人尝试着下去探寻,自己则带人立刻上山去探个究竟,却见山上根本没人,只有一张纸条:滚出河西!

林天叶听到此处冷汗就下来了,原听到大石直冲这三人,还以为是针对这三人而来,毕竟如果是针对自己,只惊了队伍,这三人来问罪,自己更难辨。却没想对方竟然还留这么一张纸条,显然是要把这事栽赃给河西刁民。如果这个栽赃成立,那这里面,又有没有他这个总督的授意呢!

林天叶立刻就亲自带人下去搜寻,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自己的态度是一回事,现在自己即使不抱大腿,也和这群人绑在了一条绳上了!

谢西风守在上面,谨防万一。

一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而行。一两个时辰匆匆流走。

一路行来,林天叶眉头愈发紧蹙,这么高滚下来,李修一和六皇子又都是娇生惯养的,只怕,凶多吉少了。但心中难免怀着侥幸心理,直到下到谷底,一眼看过去,林天叶的心瞬间变的冰冷。

那辆豪华的马车破破烂烂散在眼前,已经被烧的只剩框架了。云泥走上前在灰烬里翻找,一些箭头露了出来,云泥不动声色捡了几个在袋子里,面色不变的回过头道:里面没人。

林天叶高高悬起的心又吧唧一声砸回了地,安慰自己,还有希望!

立刻招呼其他人在周边搜寻,现在,是在与死神赛跑,看谁先找到这二人!

李修一和周玄随着马车坠下山坡,当是时,一片混乱,周玄第一反应把李修一紧紧护在怀里,马车里为李修一铺的软垫靠背满天飞,二人倒因此不至于被当场磕死,半路在一棵死树上狠狠一撞,趁着这一顿,周玄立刻护着李修一滚出了马车。谁知道下面会有什么埋伏呢。

两个人的势头自然比不上一辆马车,没几下就停了下来,李修一被颠的七荤八素,周玄也没好到哪去。二人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往上陡峭难行,往下凶吉难测,二人只得环着山向前悄悄而行。思度这那暗处的人没见着他们,多半会往进城的方向追,毕竟寻到了林天叶就安全多了。于是二人朝着反方向而行。

二人行不惯山路,这山又陡,幸好有些枯草死树,能攀附着勉强而行,二人矮身行了半日,走到个小树林,眼见着有些安全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玄竟毫无征兆的一脚踩空,二人本牵着手,李修一来不及反应便一起摔进陷阱。周玄下意识护住怀中人,二人被洞底的败叶残枝扑了一身灰。

李修一见周玄簇着眉,连从对方身上爬起,伸手便要拉周玄起来,却听他微弱急道:“别!”急忙跪下身去查看,周玄右手根本不敢动,怕是摔断了。

李修一毕竟是在宫中长大,懂得再多也不可能熟悉野外生活,更不知道这种伤应该怎么办。周玄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指挥着对方找两根树枝,撕了衣服来勉强捆扎一下。弄好时二人都急了满脸的汗,淌过脸上,成了一道道灰印子。

李修一一直相信,无论自己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无论什么样的境遇,自己都能谈笑风声,化险为夷——直到今天,才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无能!眼见着周玄右手说不定就要废了,自己竟毫无办法!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心急如焚的感觉。

毫无征兆的,眼泪竟留了下来。周玄见竟哭了,连抬起左手去擦他的眼泪,低声哄道:“哭什么呢,放心罢,定不会让你守寡。”

李修一见他还在勉强玩笑安慰自己,急道:“你真走了,我立刻坐山招夫!”

周玄忍不住笑了笑,眉头却是抹不开的深皱,缓声道:“是我连累你了。”

“谁连累谁还说不定呢。”起身看看:“这陷阱是另一拨人,那一拨人是要我们死,不会活捉。”

“你觉得这些人是谁?”周玄问。

“那种心狠手辣又不顾后果的愚蠢手段,只能让我想起戚家人。至于这一波,应该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踢踢地上的枯枝败叶,这洞看起来并不象才挖的。

周玄故意转移他注意力,玩笑道:“你说待会不会落个老虎狮子的下来吧。”

“就你傻,没了遮掩,明知是陷阱还往下跳。”

周玄深望着他,良久垂眼低声道:“是,就我傻,明知是陷阱还往下跳。”

二人还没算倒霉倒到家,傍晚便有人来了,那人往洞里一瞧,李修一正倚在周玄肩头,抬头就看见好大一张胡子脸,那人张嘴哈哈一笑,嗓门震天响,对着后面的伙伴道:“收了两只兔儿爷,寻着这好地儿偷情勒。”

接着又出现几张脸,李修一站起身:“这‘好地儿’是阁下的?麻烦救我们上去,我朋友摔断手了。”

有个清秀些戴文士帽的头探了探:“搞半天这就是你抓的好物?”

大嗓门道:“哎哎军师你别急嘛!我前几天一直抓了好些东西来着,今天就怪这两兔儿爷给我把伪装破坏掉了,这纯粹是失误!失误!”

那军师摇摇扇子:“算了算了,这两人穿着不差,应该也能换个好价钱。”声音渐小,看来是走了。那大嗓门也站起身,一边指挥其他人把这二人弄上来,一边骂骂咧咧:“妈的,都怪你们,偷情也不选个好地方。”

李修一翻个白眼,感情是我们自己想掉下去的啊!

周玄被弄上来时,脸都白了。李修一连上前撑住他。

于是,两大波势力要找的人就这样被几个粗野莽汉大摇大摆的带走了。

走了半个时辰,竟是走到了一处山寨,二人暗想这河西出刁民,应该很有些这样占山为王的土匪,反正官兵自己都愁没饭吃,谁还来管你是不是熬人肉汤喝。

一路行去,二人被关在了外围的草屋里。虽然没有深入,但也能看出这山寨规模不小,二人暗忖,如果河西这样规模的山寨很多,那还得回去提一提这件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返来,虽不是好鱼好肉,也不至于故意虐待,些许爽口的粗粮糙饭。刚吃完,那个清秀的军师叩门而入。

“二位客人休息得还行?”

李修一上前一步揖道:“多谢款待,不过如能让大夫来为我这位朋友看看,我二人更当感激不尽。”

那军师听了这话,丝毫不作为难的同意了,想是也怕弄残了不好换赎金。

一会儿一个中年大夫进来,对着军师行了礼,便去看周玄的伤,看过了一边重新包扎一边唠唠叨叨:这谁包的,一点方法都不对,竟还包得那么丑,伤口也没处理好,真是的。

那大夫可能是处女座。

处理了周玄的伤,军师道:“不知二位家住何处?我们安排人送二人回家。”

呵呵,是安排人去勒索吧。

李修一没傻到告诉那人身份,万一对方玩不起,直接把二人卡擦了,那也太冤了。自己还没在上边过呢,怎么能死!

遂斟酌道:“我们是林天叶的远亲。”如果这人和林天叶亲近,自然可让二人逃过一劫,即使这人与林天叶有仇,落草在河西省,也不得不掂量下。就算胆子大的能用他俩去敲诈林天叶,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林天叶也没有敢不应下的。

军师摇扇的手一停,忽又笑道:“这倒有趣儿,我怎么没听说过林天叶有远亲在河西?”

李修一一听,这和林天叶熟稔的语气,有戏!

周玄在身后沉声道:“是不是,军师去问一问便知。”

军师江月莫名的就觉得后面那人的话很令人信服,而前面那人的话,总让他潜意识不敢相信。这倒怪了。

这边说道,一行人快要把谷底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二人踪迹,林天叶心情低落的带人回了府,这感觉就像明明端上来一盘煮熟的鸭子,正打算吃,却发现煮的是上司的爱宠。自己准备大干一场的跃跃欲试,被一场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凉,心却一点也不飞扬。

连谢西风都忍不住安慰林天叶:没有消息也算好消息了。

也对,总比找到二人尸首好。

回府把众人都安顿了,林天叶接到自己好友江月的一封信,信里说:在路上救了两个人,说是你远亲。

林天叶只觉得,大腿我也不抱了,求你们快走吧!再这样我都要得心脏病了哭!

林天叶兴冲冲的跑去找了谢西风,叫上云泥,三人商讨一番。这江月是青云寨的师爷,青云寨大当家叫关青,也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二人和林天叶私交不错,林天叶在河西站稳脚,也有他们的帮助在里面,相对的,青云寨也发展为河西数一数二的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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