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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被逼成攻——by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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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鄢凛,顾优开口说了视频接通以来的第一句话:“身体舒服些了吗?”

鄢凛并不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给人不健康的感觉,只是淡笑着反问了句,“你看呢?”

他眼里透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不会稀疏到令人觉得假,也不会浓烈到让人反感,哪怕以鄢凛看他的挑剔眼光,也说不出任何不好。看上去的的确确就像是偶然得知了一位故人出现在自己的地方,礼貌地问候一声。

几年前在那间日暮时分的病房里的表白和拒绝,像是已经被时光洗刷掉,两个人都若无其事地说着话,简单有礼,毫无恩怨情仇,目光俱是平淡,姿态优雅,两张面容都完美得像是贴了层一模一样的膜。

第19章

“我可以过去看看你吗?”顾优笑着问。

“没有这个必要。”

视频时间只有三分钟不到,在顾优的等待下,鄢凛先按了停止键,对方的脸随之在他面前消散,于此同时鄢凛想起来一句几乎已经被他忘记的话,他说过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他。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并没有在他心里泛起什么波澜,更何况当时的那种话,多少是和情境和人的心情挂钩的,也有着不成熟和不够风度在里面。

见挂掉视频后鄢凛没说话,许言忍不住问:“你和顾先生很熟吗?”

他想起他今天出去的时候,在酒店大堂看见经理正亲自指挥着侍者摆放鲜花,“这几盆必须是淡色的,顾先生刚刚打来电话吩咐过……”

其实也很有可能是对方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或是什么其他人也下榻在这家酒店,但见到顾优后,许言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具侵略性,反而是内敛到能吸纳一切的样子,他脑海里浮现出对方微微收紧下颌盯着他的样子,再想到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忽然不知怎么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当时发生那些事的时候,许言人在国外,对于苏家和鄢家的纠葛不太了解,他出现在鄢凛生命中的时间太短暂,时过境迁后刻意了解过,但那些过往就像被尘封了一样,他甚至只见过照片中的苏晓午,有种脱俗的美丽,可惜却……

顾优不是差点和苏晓午订婚了的吗?

许言很想问这么一句,但他不敢在鄢凛面前提和苏晓午有关的一切,所以就算好奇顾优,甚至努力想抓住那么一丝让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来源,也没能开口。

鄢凛的回答是认识而已,但很快,许言就清晰地意识到,恐怕远远不止如此,至少对方对他,绝不是认识两个字就可以解释的。

许言喜欢法国,飞机偶然停在了这个地方,鄢凛没有说他原本打算去哪里,像是对旅行很随遇而安,于是两人干脆就在巴黎玩了两天。第三天又下起了雨,此时他们正在一家画廊,鄢凛驻足在一副画前良久,久到许言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地毯吸去了所有的脚步声,但是身后站了个人的感觉还是不能忽视的。许言扯了扯鄢凛的袖子,过了几秒钟他转头,于是便见到了静静站在他们后面微笑的顾优。

他穿得十分正式,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是正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又像是刚刚从那种场合里走出来,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刻进骨子里的优雅,这是一个和鄢凛旗鼓相当的男人,他这样巧合又不像巧合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许言觉得因为站在鄢凛身边本就少得可怜的空气一下子又被夺去不少,这两天飙升到最大值的幸福感也掉了大半,鄢凛的视线和顾优交汇,一瞬间他特别想站到他们中间去阻碍这种交流。

顾优绝对又是一个想要占有鄢凛的人,尽管有点不可置信,但许言得出了最正确的答案。

“我来邀请你去我的庄园做客。”顾优上前一步,和鄢凛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亲密距离之外,鄢凛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没有解释,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

鄢凛从来就不觉得顾优出现在他面前是碰巧,只是很多事情都不必拆穿,现在也是如此。

工作之余的鄢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好情人,在法国巴黎这个浪漫之都,身边有个乖巧懂事的伴,种种原因掺和在一起,他抬手摸了摸许言柔软的黑发,问:“你想去吗?”许言之前拐弯抹角地向他打听了许多有关顾优的事,但鄢凛对他也只有最基本的了解,说了几句甚至许言自己都意识到问错了人。

这句话让许言变得紧张。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鄢凛的温柔像是漂浮在空中,那么的不真实;顾优的态度很温和,征询的眼神很礼貌,但他就是能透过这层叠的伪装看到他瞳孔深处的冷漠轻蔑和厌恶。

这是源于一个身心都缠绕在鄢凛身上的情人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确信说出肯定的答案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许言紧了紧挽着鄢凛的手臂,果然,顾优放低视线,几乎是在两人挨得极近的胳膊上一晃而过,快到让人无法察觉。

“嗯,想去么?”顾优耐心地等着回答,鄢凛又问了一遍。

许言第二次和顾优面对面看进对方眼里,眼神的碰撞像是刀剑相接。

“当然想。”他忽然扬起一抹甜蜜的笑,侧头在鄢凛脸上亲了一口,他拿出了那么久以来追逐在他身后义无反顾的勇敢,冲顾优微妙地抬了抬下巴,像是在说,看见没有,他是我的。他从来不怕情敌,宋繁不也一直想弄死他么,但他活得比谁都好,甚至还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哪怕可能会很短暂,就像一场梦,但他正拥有着。

这,就是胜利。

所以他展露出了自己高傲的一面,像个真正的小王子。

“今天我们还有其它安排,就明天吧。”鄢凛对顾优点头,得到对方的同意之后就牵着正得宠的小情人离开了,没有看到身后正有工作人员小心地取下那副他注视了很久的画。

回酒店的车上许言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又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鄢凛的回答让他特别高兴,其实他们今天没什么安排了,但他那么说,就表示他其实不怎么待见顾优,甚至还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想要挑衅对方说了想去才没有拂了他的面子。

那种情况,他的身份只是鄢凛的一个情人,可以撒娇可以卖傻,但面对着顾优其实是很不够看的,他父亲说白了只是一个恰好上了鄢氏这艘船的暴发户,钱是特别多,但钱多到一定数目之后真的就只是一个数字了。别说顾优这种身体里可能流着蓝色血液的层次的人,就是星海城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都是很瞧不上他父亲这种才冲进他们圈子里不久的人的。

所以他刚才冲动是有,但他确实不能给顾优难堪,鄢凛可以说不,他开口却都得掂量了再掂量,这不仅是得不得罪顾优的问题,更是不能让鄢凛觉得他不懂事。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鄢凛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并给予了安抚。

许言将下巴压在鄢凛肩上,整个人都挂在他怀里,叹息,“真想一辈子不下来啊。”

又在心里道,一个月,真的只要这样的时光能延续一个月他都觉得此生足矣。

鄢凛揽着怀里的人,对方的脑袋在他脖颈间调皮地蹭着,像只对主人撒娇的爱宠。车窗上有雨雾潮湿的痕迹,外面的世界被雨沾湿,这座繁华的都市又展现出它迷人的另一面。

回到酒店时天色已暗,两人的套间里已有侍应生将白色的餐布铺好,摆上鲜花美酒,调好了灯光。

用完餐,自然又是一室春光旖旎。

第二天上午顾优就派了车子来接他们,自己倒是没有亲自过来,带着白手套的司机的在前面专注地开车,许言靠在鄢凛身上补觉,鄢凛很放松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偶尔闭目养神,姿态十分闲适,在快到的时候叫醒了许言。

穿过一片平坦宽阔的绿地,车子绕过喷泉,稳稳地停在了一栋气势恢宏的巴洛克式的建筑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拉开车门,请两人下车。站成一排的佣人礼貌地鞠躬,表示欢迎。顾优也一直等在门前,此时微笑上前,握住了鄢凛的手,轻声说:“欢迎,还有谢谢。”

谢谢来到我的世界。

减去了不必要的介绍环节,鄢凛和许言先回了客房,这次是分开的两间房,拒绝了要上来帮他换衣服的女佣,等到人都退出去,才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的低烧一直没好,再加上天气转凉,竟然还有点渐渐加重的趋势,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太没有节制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没有节制,鄢凛觉得自己可能是迎来了迟到的发情期。

这种情况真是……

过了一会儿下楼吃午餐,然后在顾优的陪同下逛完大半个庄园,等到下午茶时间,鄢凛一坐下,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一阵地发热。许言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顿时一惊,站起来时差点打翻茶杯,顾优早就注意到了,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吩咐立在一旁的管家叫医生。

头脑的晕眩特别强烈,鄢凛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种慢慢颠倒的趋势,他极少生病,但一旦病了,没有十天半月绝对好不了。他整个人由于涌上来的轻微恶心感向前倾去,手指微微用力扣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可惜终究是徒劳,他在许言焦急的神情下眼前一黑,然后栽进了一个带着冷香味的怀里。

第20章

“喂,你放开他!”许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顾优一只手托着鄢凛的腰,另一只手稳稳地缠绕在他的肩膀上,姿态亲密宛如恋人,他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顾优冷冷地回眸瞟了一眼许言,就那么一眼气势全开,让被他看了的人立时遍体生寒。

因为早就知道鄢凛生着病,顾优的庄园里本来就有医护人员一直候着,所以赶来的速度很快,此刻却见到这种情景,他们的老板把人圈在怀里,一位客人又急红了眼,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丝丝凉意。

不过专业素养让他们硬着头皮开了口,“顾先生,您可以先把病人交给我们。”

顾优也并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更懒得和许言发生什么冲突,之前游玩的时候他就不时询问鄢凛有没有觉得不适,但他兴致还算不错,回答都是还好,他也就以为没有大碍,谁知道还是不小心轻忽怠慢了。

许言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抱着鄢凛离开,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甚至还有几个人留在了他身边,打算顺便也帮他检查一番,他不觉得这是一种对客人的热情和尊重,反而更像是这些受雇于顾优的人本身的教养使然,不让他有任何被忽视了的情绪,但他现在心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狠命揉着,有后悔有焦急,最多的还是失落。

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他大步追上去,像个心急的孩子,一直随侍的女佣甚至都不得不提起裙摆跟上他。

许言来到鄢凛房间外的时候,医护人员都走了出来,管家正动作极轻地关门,他想要进去,却被不轻不重地拦住,管家的声音彬彬有礼,态度却不容置疑,他的一言一行皆透露出那种熏陶出三代贵族的气息,像是一名最合格的贵族老师,管家站在许言面前,一瞬间让他生出了少有的自卑感,“您暂时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

厚厚的窗帘几乎遮挡了所有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房内昏暗如同夜晚,顾优侧躺在鄢凛旁边,两人近得几乎呼吸相贴。他睁着眼睛看着鄢凛线条冷硬的侧脸,感受着他温度有些高的身体,手指碰上他因为输液而有些冰凉的手背,一切一切,让他着迷一如从前,甚至更深。

他怎么会这么爱他呢,时间除了加深一些东西以外,更是能冲刷掉更多,为什么他对他,却一天比一天更无法自拔?

他在昏暗中无声地笑,深呼吸嗅着鄢凛颈间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安心闭上了眼。

顾优在输液袋中的液体快要流完的时候准时醒了过来,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精确得有些可怕,鄢凛还处于半昏迷中,他给他掖了掖被子,静静等着最后一点液体流完,然后撕开胶布,动作轻柔地抽针,小心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打开门,发现管家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许言则蹲坐在墙壁旁边,下巴垫在膝盖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睛,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疲惫的忧郁。

顾优示意管家离开,对方照做,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言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顾优的鞋子看了良久,升不起任何挑衅的心思,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难看和软弱。

顾优大概站了一分钟,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他的后领,看着手下的人连扑腾一下都没有,他轻轻把他扔在了客厅的一组沙发上。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看着许言,问:“怎么,昨天不是还容光焕发一脸自得吗?”天知道在画廊的时候他有多想把他捏死。

许言听到这句话有了点反应,眼神灰暗,但依然牙尖嘴利,“是啊,你昨天看着他的样子也是目不转睛一脸痴呆。”

顾优闻言笑了,他弯下腰,伸手缓缓掐住他的脖子,力气并不大,“你还算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希望你父亲明天就收到一份你的死亡证明,嗯?”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花了几分钟让自己头脑稍微清醒,鄢凛起床洗漱,吃过佣人送来的早餐,然后取出电脑开始处理一些事情。公司暂时不用他操心,但不可避免地有些事情依然需要他远程操控,好在李理相当能干,出身医学专业的她有着比绝大多数人更敏锐的商业嗅觉,偶尔鄢凛都依然会为她感到可惜,她是个天生的王者,李家的医疗企业在她的经营下,其实能走得更远。

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她却只能甘心在他身边做个助理,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你脸色不太好。”说完工作上的事,李理看了他有一会儿,突然道。

鄢凛不怎么喜欢照镜子,但对自己什么模样还是大概知道的,只说:“你为什么总是比我还要关心我的脸。”

李理记性很不错,一下子就想起来很久前的一次她嘲笑他像是做了抽脂,回过味来后也是有点纳闷,她老板又不是靠脸吃饭的那类人,她干嘛总拿他的脸说事,于是把原因归为人对身边优秀的异性总会产生不自觉的亲近喜爱之情,脸属于硬件条件之一,太重要了,她作为一名也爱欣赏帅哥的异性,自然希望对方的脸一直维持在所有指标都最高的状态。

“是纵欲过度吧?”李理调笑,暗想许言估计还挺对他胃口。

鄢凛神情不变,“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内分泌失调吗?”

李理直接切掉了视频,屏幕转暗之前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对方咻咻射过来的眼刀子,不禁轻笑出声。敲门声笃笃地传来,鄢凛喊了声请进,手指还在键盘上敲打着,在回邮件。

顾优走进来,一身马术服,昨天他们就讨论过去骑马,由于他身体原因,推迟到了现在。鄢凛让他先坐一会儿,因为他手机又响了,乔明明打过来的。

乔明明打电话总像夺命连环call,不接就会一直打,刚刚接起来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尖叫,囧囧提神,虽然没开免提,鄢凛却还是有种丢脸的感觉,他轻轻磨牙,“有事快说。”

“亲爱的~人家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你都一点不思念我吗?”不等他回答,又抢白,“你现在呆在谁身边,心情美不美丽?”

鄢凛看了一眼顾优,后者只是微笑着回望,他收回目光站在窗边,“因为你这个蠢货所以现在心情有点不美丽。”

陪着乔明明大概说了十分钟的话,最后在他不舍的呼唤声中决绝地挂断了,鄢凛认为私人通话什么事情十分钟之内都可以说清,从不浪费时间发短信,连邮件都是必要时才会用,这方面他古板到不可理喻。

那边乔明明挂掉电话,表情梦幻地对正在工作的范冬离说:“凛儿的心情真的好美丽,我感觉好像在和小时候的他说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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